穿越之大明永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殺雞儆猴

作者 ︰ 朱由榔

明軍進城後,馬上在街頭巷尾貼出安民告示,同時打開城內的兩座大糧庫,開倉放糧給城內的百姓,因為城內的百姓經過百余天的圍城,很多人家已經斷炊,再這樣下去,就得易子而食了。

街上有明軍巡邏,對城內的百姓秋毫不犯,而且還開倉放糧,昆明城的百姓終于見到了久違的青天,無不歡天喜地,也不再畏縮在家里,紛紛走出家門,除了去糧倉領取糧食外,就是四處打听明軍的大帥在哪里,他們要去跪拜「救命恩人」。可是黑山他們哪有功夫接見百姓,只能讓手下士兵將百姓勸回家里,等空閑下來再說。

此時阿桑妹、黑山、馬雲、虎山,還有大大小小的土司們已經進城,全都來到了平西王府。

王府之內並不是空無一人,而是沒有活人,一地死尸,血腥之氣久久不能散去。好不容易,明軍找到了一個躲在糞坑里,逃過一劫的僕人,將他清洗干淨後,拉到黑山等人的面前問話。

從這個僕人的嘴里,才知道平西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和吳三桂余黨的去向。原來吳三桂于初六深夜發病死去,接著他的弟弟吳國鎮就開始帶兵進入王府大肆屠殺,不管是侍女還是僕人,全部殺掉,接著他們將很多金銀細軟打包,搬上馬車,向了王府,不知去向。

他們走後,這個僕人還不敢出來,第二天,吳軍又再次進入王府,不過這次是來搶東西的,凡是值錢的東西都被拿走,而他們更像是一群亂兵。為了保命,這個僕人還是沒敢從糞坑里出來,直到明軍進入王府,大肆搜索,他看到不是吳軍官兵了,這才出來見人。

黑山等人終于知道這兩天所發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吳三桂在初六深夜就死掉了,接下來,就在今天初八的子時深夜,萬余吳軍由北門突圍而去,為首的肯定是吳三桂的親信,必然也包括他的兒孫。

現在眾人非常懊悔,尤其是阿桑妹等人,他們都與吳三桂有不共戴天之仇,尤其是阿桑妹,她父親就是死在吳三桂手里。現今吳三桂得病而死,竟然也算是一種善終,對于這麼一個大惡之人,豈不是太便宜了?還有他的子孫也全跑了,再加萬余吳氏子弟兵,逃進了北方茫茫的大山,再要去追他們,恐怕就要大費周章了。

「吳三桂的尸體呢?他們總不會帶著棺材逃跑吧?」有人說出了這個疑問。

眾人想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逃跑的吳氏子弟未必會帶著吳三桂的尸體,肯定是事先將他的尸體藏起來,那麼又能藏到那里呢?

「賢妃」阿桑妹在軍中具有超然的地位,她的話就是黑山和馬雲也要服從,但她從來都不隨意發號施令,而是凡事都與眾人商量,尤其是對黑山和馬雲言听計從。不過這一次阿桑妹發怒了,將王耀祖當眾大罵一頓,然後親自下令命令虎山領一萬黑彝軍,出城向北追擊逃跑的吳軍,發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他們追上,消滅掉。

接著,阿桑妹又下令,進行全城搜索,就是將昆明城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吳三桂的尸體找出來,挫骨揚灰。

阿桑妹盛怒之下,就要進行全城搜索,可這是要擾民的。馬雲本來想出言勸止,但是又想了想,只能作罷,他擔心要是把阿桑妹惹急了,別說他自己,就是黑國公,賢妃娘娘也未必給他面子,自己又是何苦呢?

不過馬雲擔心明軍搜索的時候,會和城內百姓發生沖突,畢竟明軍中也有一些凶惡之人,他們會不會乘機騷擾百姓,也說不定。

所以馬雲只好在不得罪阿桑妹的情況下,請求派出一隊精兵,對城內進行分片依次進行搜索,而搜索的隊伍,則由他來指派,讓第二軍團中軍紀最好的一個團進行搜索。

這個請求不無道理,阿桑妹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便同意下來。接著,一個團的明軍,共五千余人先從靠近王府的地方逐家逐戶地開始搜查,並且詢問當地的百姓,以查找任何有關吳三桂尸體的線索。

整整三天之後,全城都搜遍了,都沒有查到吳三桂的尸體,連一點有效的線索都沒有,不過卻抓到了十來個罪大惡極的吳三桂幫凶,也算是以外的收獲。

比如吳三桂的謀士之一李芳華,還有左領軍副都統李子青、城守參領王會等十余個原吳軍中的高官。

他們怎麼沒有逃跑?卻藏在城內,最後還被明軍搜了出來。原來吳國鎮、馬寶率軍逃跑的時候,听從了王世榮的建議,並沒有帶上老邁不堪的李芳華,至于李子青和王會,因為他們與馬寶一直不和,所以也沒有被告知要突圍逃走。當他們得知吳國鎮和馬寶領軍從北門逃跑了,卻沒有帶上他們,就知道大事不好,所以在明軍沒有入城之前,就藏了起來。

在城內吳軍將領商議獻城的時候,李子青和王會等人並沒有參與,因為他們屬于吳三桂的鐵桿將領,各有靠山,平時作威作福,不將同僚放在眼里,所以他們就被拋棄了,就算獻城之功也沒有他們的份,反而只能躲藏起來,以求能避過風頭。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賢妃」阿桑妹盛怒之下,下令全城搜查,本想尋找吳三桂的尸首,沒有找到,卻將他們這幾個倒霉蛋翻了出來,于是就拿他們開刀,先解解氣再說。

這些人還真的是罪大惡極之人,沒有一個是干淨的,比如那個李芳華已年過八十了,還在家里還養了十來個小老婆,又在雲貴各地強佔了很多土地,仗勢欺人,搶男霸女,貪贓枉法,無惡不作,至于其他人,更有甚者,草菅人命都是平常的事。

如此罪行累累之人,還留在浪費糧食,阿桑妹和黑山覺得正好第二軍團和滇西聯軍沒有祭旗的呢。

于是決定于臘月十五,就在昆明西門,對他們開刀問斬,全部處死,以正國法。

自從明軍進城後,原來投降的吳軍都被關在原來的吳軍大營,由明軍看管起來,然後由第二軍團派出政工對想要加入明軍的俘虜進行考察,對于那些想要回家的,則在清查往日有無罪行後,就發給遣散費,讓其回家。

對于那些主動投降的吳軍高階軍官和文官,明軍也沒有食言,讓他們在保證遵紀守法之後,自行離去。

與此同時,馬雲在征求阿桑妹和黑山的意見後,立刻派出五個團,分赴大理、保山、洱海、文山、昭通等地,同行的還有一些文官,負責接管各地的地方事務,恢復大明朝廷對雲南的統治。

臘月十五這一天,昆明西門外人山人海,除了大批維持秩序的明軍外,就是成千上萬的老百姓聚集到這里,來觀看李芳華等人被處死。

當李芳華等一共十三個罪犯被押到刑場,圍觀的百姓立刻發出歡呼和咒罵聲,歡呼的是大明朝廷明察秋毫,為民做主,咒罵的則是李芳華等人作惡多端,終于得了現世報。

午時三刻一到,十三個明軍士兵拽著十三個死刑犯的辮子,將他們的腦袋貼在木樁上,三聲號炮響過,傳來監斬官的喊聲︰「午時三刻已到,開斬!」

緊接著,劊子手手起刀落,血光閃現,十三顆腦袋骨碌碌地滾落下去,掉進下邊一個竹筐里。就在這時,圍觀的百姓轟然叫好,高興的拍起了巴掌。

此時,阿桑妹、黑山、馬雲、虎山等人都來到平西王府,這里已經被整理干淨,尸體被抬走掩埋在城外,血跡被擦淨,為了驅散血腥氣,還特意噴灑了很多胭脂水,弄得王府之內彌漫著馨香的味道。

今天由黑山倡議,在平西王府的銀安殿大擺筵宴款待各家土司和義軍頭領,吃完這頓飯後,就要各奔東西,回到自己的轄地。

這些土司和義軍首領們,得知大明第二軍團軍團長,長汀郡公黑山相邀,紛紛趕來,一時間王府門口好不熱鬧,黑山當然不會在門口迎候,而是馬雲代為迎接賓朋。

除了那些土司和首領外,還有一些是昆明城內的名流富紳,他們在昆明城也很有影響力,馬上要恢復的大明雲南布政使司衙門和昆明知府衙門還需要他們的支持,所以也被請來赴宴。

黑山和馬雲一共發出去了一百多張請柬,預備整整十五桌酒席,酒席上擺滿了各種雲貴風味的佳肴,還有王府內的藏酒,非常豐盛。

中午的時候,大部分賓客都已來到王府,一時間整個銀安殿變得非常熱鬧,相熟的聚到一起聊天,不認識的也要寒暄幾句。尤其是那八家土司,成了昆明城富商們巴結的對象,要知道將來做買賣,少不得土司的照顧,不然貨物可進不了土司的地方。

大殿最前方有一張桌子,座位上卻空無一人,就是黑國公也坐在左下首的桌子旁,由虎山和幾個土司陪著,正在說話聊天。

忽然,門外有人喊道︰「大明賢妃、撒尼女王駕到——」

眾人聞听,紛紛站起來,那些昆明士紳們更是低頭垂手,不敢亂動。接著一位身穿黑色燙金邊撒尼女裝,頭戴黃金鳳冠,披著火紅大氅,朱唇似火,杏眼含威,英氣逼人的貴婦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四個女衛士,此人正是阿桑妹。

當阿桑妹走進大殿後,黑山趕緊面向她跪下,大聲呼道︰「臣,長汀郡公黑山,叩見賢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黑山都下跪了,昆明士紳們跟著也跪下,那些土司們相互看看,不知如何是好。以前阿桑妹也是土司,地位和他們相等,後來成為大明皇帝的「賢妃」後,阿桑妹也沒表現出高人一等的姿態。

如今在這種情形下,按照君臣禮法,就是大明的國公爺都得下跪,何況是品級更低的土司。于是虎山帶頭,然後有五個土司也跪下了,只剩下芒市土司蕭爾白、里麻土司真瓦和水西土司安坤沒有下跪,而是矗立在桌旁,向阿桑妹略微躬身,就算是施禮了。

這時候,馬雲隨後走了進來,厲聲道︰「蕭爾白、真瓦、安坤,你們三人見了大明賢妃娘娘,為何不跪?」

里麻土司真瓦脾氣比較暴躁,又是最偏遠的土司,以前山高皇帝遠,做「土皇帝」做慣了,而且從心里瞧不起女人,當然不願意給一個女人下跪。

「嘿,憑什麼讓我們下跪?」真瓦大聲嚷嚷道。

「你面前站的可是大明賢妃娘娘,按照君臣禮法,乃是我們高高在上的君主,在雲南更是代表了大明皇帝,如何當不得你跪拜?」馬雲大聲反問道。

「呲,我可不知道什麼大明賢妃,自從我爹媽把我生下來,我就沒跪過誰,就是大明皇帝來了,我也不跪!」說著,真瓦竟然一坐下,自顧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上一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看著阿桑妹和馬雲「嘿嘿」直笑,而且笑的很齷蹉。

「大膽!真瓦,本宮是撒尼土司,你可以不跪,是撒尼女王,你也可以不跪,但是本宮是大明皇帝的妻子,大明賢妃,你不跪本宮,就是對大明皇帝不敬,你想找死嗎?」阿桑妹呵斥道,連自己的稱呼都變了。

此時眾土司都有些迷糊,以前在阿桑妹面前,還是比較隨便的,根本沒有現在這麼莊重,而且阿桑妹對他們也很客氣,可是今天怎麼就不同了?

真瓦舉起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將酒壺都震掉了,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們不用嚇唬我,在滇西南可是我說了算,要是對我不客氣,我可是要造~反的!」

「什麼?你要造~反?」馬雲重復了一遍。

「對,就是造反,怎麼?以為我不敢啊!」真瓦叫道。

這時,真瓦旁邊的芒市土司蕭爾白趕緊按住他的手,對阿桑妹說道︰「撒尼女王,賢妃娘娘,真瓦喝多了,不要見怪,我這就把他帶下去,等他清醒了,再給你賠罪啊!」

說著,蕭爾白就要將真瓦拉走,可是馬雲伸手將他們擋住,說道︰「不能走,你們已經犯了大不敬之罪,還想一走了之嗎?」

「你還想在這殺了我啊?」真瓦還是不服不忿。

馬雲也不回答他,而是轉向阿桑妹,問道︰「啟稟賢妃娘娘,里麻土司真瓦目無尊長,以下犯上,犯有大不敬之罪,還口稱‘造~反’,按大明律當斬,請娘娘示下?」

阿桑妹點下頭,厲聲說道︰「真瓦罪不容赦,斬!」

「娘~的,我宰了你們!」真瓦犯了混勁,抽出腰間的小彎刀,就要竄上去刺殺阿桑妹。

可是就在真瓦快要接近阿桑妹,眾人也來不及施救的時候,阿桑妹忽然飛起一腳,正好踹在他的襠部,將他踹得連連後退,手中的彎刀也掉了,捂住自己的褲襠,就慘叫起來。

「把他綁上,拉到王府門外,砍啦!」阿桑妹高聲叫道。

立刻有侍衛過來,將真瓦摁住,用麻繩綁了結實,然後由馬雲押著,出了銀安殿。真瓦被押到王府外的廣場上,就在那里挨了一刀,而後馬雲並沒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帶領一個團的明軍,去了北門外的北大營,要將真瓦的部下鎮壓繳械。

銀安殿內,阿桑妹掃視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眾人,當他看到蕭爾白和安坤的時候,這二位嚇得趕緊跪下施禮。

阿桑妹微微一笑,徑直走到正前方的桌子旁,面南背北而坐,然後說道︰「諸位,都平身吧,今天本宮代表皇上,一定要敬各位幾杯,以後雲南又回歸大明朝廷,諸位一定要同心協力,不可有貳心啊!」

「是,是」眾人連聲應答,沒有一個再敢有半點不敬。

阿桑妹心道︰「馬雲這出殺雞儆猴還真好使,不如此收拾了你們,以後雲南還不得亂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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