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剛近八點,一輛黑色奔馳疾馳而來,一個剎車,穩穩的停在了一座寫字樓前,門前保安急忙向駕駛室走去,去打開車門,自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白衣的英俊青年,便是任慕豪。任慕豪早在大學時就迷上了賽車,曾是賽車俱樂部的會員,一般情況下他從來不用司機,任慕豪下得車來,便走進了寫字樓中,這里便是在當地,乃至全國鼎鼎大名的任氏集團總部。
任慕豪走進公司,進入了辦公室,便打了個電話讓秘書,打電話通知董事會成員進行開會。昨天晚上,與土地局的劉局長一起吃飯,得知,近期政府將有一套大動作,將把市中心的一片商業區集體遷至五環以外,在五環以外打造一片商業集聚區,屆時,將會帶動五環以外的經濟發展,緩解市中心的各種壓力。任慕豪,得知這個消息後,商人的精明讓他瞬間窺到了無限商機,幾乎興奮的一夜未眠,今天一早便讓秘書通知董事會前來議事,不消10分鐘,會議室里董事會成員已就坐完畢,會議開始了。
許多公司職員從總裁的表情及董事會的召開速度,就幾乎判定,接下來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真是幾多歡喜幾多愁呀,一部分職工巴不得公司經常能有些大動作,好通過工作能夠升職加薪,但大多數人還是盼著不要旁生雜事,免得增加工作量,打亂原本的生活軌跡。不過,也是想想而已,拿人家的薪水,就得好好工作,免得飯碗不保。
這時公司走廊上走過來了一個女孩,看起來約模二十一二歲,只見她左手拿著一塊抹布,右手拎著一只水桶,笨重的水桶使那個本就瘦弱的身影,走起路來愈加蹣跚。這個女孩名叫李想,一個月前還是一名風華正茂的大學生,父親李平是當地鹽業局的一個普通干部,母親孟茹是一家紡織公司的會計,家境就一般家庭而言也算的是中等偏上了,然而人有旦夕禍福,一天傍晚,父母外出散步,被一輛黑色轎車撞倒,一死一傷,肇事司機當即逃逸,一個幸福的家庭便由那一刻瞬間瓦解了,李想顧不得悲傷,便及時打了休學報告,回到家里邊打工賺錢邊照顧重傷的父親。算算日子,距車禍當日已一月有余,父親其他地方的傷基本上好了,但是腿部的傷,不僅不見好轉,反而有惡化的跡象,傷口久久沒有愈合,有的地方還在不斷潰爛,肌肉在逐漸萎縮。家里的積蓄,父母單位的捐助,保險的理賠已經花的差不多了,無奈之下,李想只得打了好幾份工,每日忙的如陀螺一般,半個月前,在鄰居的引薦下,剛剛到任氏集團工作,雖然也是一名大學生,但是沒有畢業,苦于沒有文憑,只得從最髒最累的衛生工干起,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大學生,也有自己的那份驕傲,但想起躺在醫院等待治療的父親,對她而言似乎根本就沒有挑肥揀瘦的余地,便拿起抹布,操起掃把干了起來,起初的兩天累的回到家里連爬上床的力氣都沒有,後來慢慢適應了,覺得也沒有那麼累了,就把之前在花店和酒吧的零工又兼了起來,就這樣做了3份工還得抽空到醫院照顧父親,每天為父親煲一次營養湯幾乎要用掉將近20個小時,可憐的李想每天只能睡不到3個小時,還舍不得吃喝,不到一個月便人比黃花,消瘦憔悴的不成樣子了。
眼見瘦弱的李想拎著一桶水,步履蹣跚的向前走去,使人忍不住想幫她一把。不到八點半,李想已經把自己分管的衛生區域打掃干淨了,正準備收拾工具,回到後勤處休息,誰知王主管臨時過來把李想叫了去,說負責總裁辦公室的那個女孩,今天,請假了,臨時抽調李想和另外一個女孩呂明打掃總裁辦公室,于是,兩人就結伴而行向總裁辦公室走去。兩人都是熟手,加之辦公室天天打掃,亦不髒,于是不到半個小時,便打掃完畢,收拾工具,準備離去。誰知竟在此時,卻出了岔子,呂明在收吸塵器的電源線時,電源線在空中一甩,竟然把總裁辦公桌上的一個水晶獎牌帶了下來,摔掉了一角,李想眼見獎牌掉在地上,便急忙上前去撿,剛剛拿到手上,站直身子,卻見一個男子推門進來,呂明失聲叫道︰總裁!」李想到公司不久,又不負責總裁辦的衛生區域,與任幕豪並不相識。呂明可是老員工,素知總裁行事冷峻,異常嚴厲,怕總裁發現是自己之過,丟了飯碗,見李想是一個新人又是個小丫頭,況且摔破的獎牌被李想揀在手中,就起了嫁禍之意,慌忙怨道︰哎呀,剛給你說叫你小心點,你還不小心,看看打破了吧。」李想一听此言,驚詫之情,溢于言表,卻苦于摔破的獎牌確在自己手中,辯解無力,只得微皺眉頭,睜著一雙溢滿眼淚的大眼楮,看向總裁,听憑發落。任幕豪剛剛推開房門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待听到呂明的言語,看到李想手中的獎牌,才知自己最近新得的那塊本年度風雲人物獎牌,被摔破了,當下心中不悅,表情冷酷地問道,你們在干什麼,誰讓你們到這來的。」李想答道,今天負責打掃您辦公室的同事請假了,主管臨時抽調我們過來的。任幕豪看著面前這個面黃肌瘦,又把獎牌摔破的女孩,毫無表情的說道︰出去!李想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這時王主管走了進來,見到李想眼中噙著眼淚,手中埲著摔破的獎牌,總裁一臉嚴峻,呂明卻眼光望向別處,氣氛異常尷尬,忙恭敬的問道,總裁,請問發生了什麼事?任幕豪沒有答話,冷冷的看了王主管一眼。見總裁沒有說話呂明急忙眼楮望著別處說道,我跟李想說了叫她小心點小心點,她還毛手毛腳的把總裁辦公桌上的獎牌打破了,喏就是那個!」李想听呂明這樣說,不由憤恨的瞪了呂明一眼。王主管霎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定了定神,說道︰雖然獎牌可能是李想不小心打破的,但是她作為新人,年紀又小,出了錯,我是有很大責任的,呂明你也有責任,你是集團的老人了,我讓你帶著李想,就是要讓你多教她,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也難逃其咎。言下之意,竟是有意偏袒李想。李想從撿起打破的獎牌到呂明栽贓,總裁怒視,主管進來,一直處于夢幻狀態,直到王主管,頗顯偏袒自己的話說了出來,才猛然一驚,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明知呂明陷害,但想想說與別人,別人未必相信,當下不卑不亢地說道,王主管剛才不在,不能背這個黑鍋,說罷,看了呂明一眼,繼續說道,我願承擔全部責任。」任幕豪看著這個其貌不揚,面容肌黃的女孩,想到,一般的人遇到此事定是四處推諉,而這個女孩竟然主動攬下了責任,頓時頗感好奇,便說道,你覺得你應該怎麼承擔責任呢?李想思忖片刻,答道,損人物品,照價賠償,我甘願接受公司的處罰,只是請您不要因為這件事辭退我。王主管深知李想當下的處境,加上李想自進公司以來,吃苦耐勞,勤勤懇懇,不僅做好了份內工作,還經常幫助其他人做了好多份外的工作,僅僅半個多月,就受到了公司員工的一致好評。就忙向總裁說道,不不不,總裁,這件事情,是我工作沒有做好,如果需要處罰的話,還是罰我吧。」任幕豪沉思了片刻,不含半點語氣的說道,都出去吧。」王主管和李想面面相覷,只好先走了出去,呂明一直以來,眼楮要麼盯著地板,要麼看向別處,突然看王主管和李想走了出去,便也慌忙跟了出去。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了任幕豪一個人。
早上的董事會,開的並不順利,董事會成員,幾乎有大半不願意把公司的重頭業務放到偏遠的五環以外,仍堅持在市中心開發樓盤,一少部分人,對任幕豪的想法,雖然不甚反對,但因未有詳實的數據做支持,便處于觀望狀態,不反對也不支持。任幕豪,構思了近乎一夜的宏偉藍圖,便這樣不紅不白的被晾在了這,本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回到辦公室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想借題發揮,但又覺得跟公司底層的人計較一件小事,未免顯得太心胸狹隘,就壓制住心頭的煩躁,一直沒有說話,後來听得李想與王主管兩人爭著攬責任,要處罰,亂遭遭的,實在沒什麼心情繼續听下去,就下了逐客令。卻不知,李想和王主管心情忐忑,不知總裁如何處理,簡直是度日如年。王主管雖然事發之時不在當場,但根據呂明與李想的言詞表情,當時的情況也猜出了**分,明知道這件事可能怨不得李想,但苦于沒有人證,只能幫助李想頂下這顆雷,只見當時總裁的表情異常冷峻,只道是,打破了總裁心愛之物,任總生氣了,卻不知,任幕豪是因為董事會的事情在郁悶,此後幾天,任幕豪已然忘記了,再也沒有提起,而兩人卻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愈發惴惴不安,心神不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