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采每三年一次,可因咱們陛下…咳咳…所以這是自陛下繼位數年以來的第一次選采宮妃,亦是為了慶賀陛下二十五歲壽辰…爾等都是經過精選的良家子,能選入**是你們的造化,有朝侍立君側更是你們的福份…」
龍祈國皇宮內,太監總管貓二邊引帶著一幫采女進宮,邊訓話兒道︰「此乃皇宮禁地,爾等一朝選為宮女,終身都是皇上的女人,因凡事要講規矩,懂禮儀,知進退。當然…」貓二指著身後幾位女官道,「在宮中的這一月里,會由這幾位女官熟察各位性情言論,評匯爾等陰柔愚智賢否,再入選二十,方能封為妃嬪。」
「啊,這麼麻煩啊?」隊前一位媚妍女子嬌聲道︰「公公啊,我們幾位可都是出自功臣勛戚之家,難道也要和這些良家子一樣麼?」
貓二冷目,轉身邊走邊道︰「本公公自然知道幾位姑娘乃是功勛之家的小姐,可要想做當今聖上的女人,爾等都要切記四點…」
貓二回身正色向各位采女道︰「一、勿以出身尊貴為耀,皇上最忌後妃與朝臣攀附糾結不清,昔日賈妃便是很好的例證。二、勿要恃寵而驕,皇上最厭後妃恃寵驕縱蠻橫,昔日媚妃便是極好的教訓;三、勿得勾心斗角。爾等是來伺候龍體聖安,不是來爭寵奪勢,皇上日理萬機,最惡為**紛爭煩心。最後一點…」
貓二掃視向隊前那幾位世家小姐沉聲道︰「勿要覬覦後位!當今皇後之位,不是你們誰討得龍顏歡心了便能替代的!總之,各位均將是皇上的女人,只要切記安守本份,以侍候好皇上為已任便好。若還有不懂得,便向幾位女官請教。」
「諸位,可都听清楚了?」
「清楚了,公公!」
「走吧…」
御馬場
春光明媚,黃帷圈圍的綿延數十里牧場內綠草茵茵,北方掬月國進貢與龍祈國皇帝壽辰的數十匹寶馬良駒,正圈牧于此。
「駕——駕——」
牧場內,天子一襲白袍繡金龍,身姿魁梧端坐馬上,手握金鞭,同一眾侍衛馳騁賽馬。馬騎所到處黃煙滾滾,氣勢磅礡。
不一時,便見黃煙中獨現出一人身影來,白袍飄逸,金龍翻舞,座下赤馬健碩高大,快如閃電,沒多久便將身後眾騎落出好遠。
「吁——」
隨著一聲御馬聲,赤馬仰天長嘶,雙蹄懸舞,馬上龍宣赫傲然端坐,面不改色,霸氣十足。
「哇——相公爹爹好厲害!」
見天子賽馬勝出,羽葆華蓋之下,一位一身男裝勁履,頭頂一把束冠長辮,身量嬌小干練的六歲小女孩跑入馬場。只見她,水眸如潭,俏鼻玲瓏,紅唇瑩潤,說不盡的粉雕玉琢,伶俐可人。
馬上龍宣赫見那小女孩一身男兒裝扮,眉宇神態,竟有幾分墨清風少年時模樣兒,眉頭微皺道︰「誰叫你穿成這樣子的?」
「然兒也想騎馬!」六歲的墨柔然仰面大聲道,絲毫不畏君顏。
「想騎馬?」龍宣赫突然一改嚴顏,俯身饒有興致問道。
「是!」墨柔然點頭。
「不怕摔?」
「不怕!」
「哈哈哈,好!」龍宣赫爽朗暢笑,一伸臂將地上墨柔然扶上馬背,輕抱在懷,俯耳道,「學會了,朕便讓御馬監給你挑頭小馬駒來!」
「真的?謝謝相公爹爹!」墨柔然清眸立時閃著光耀。
「哈哈哈——」龍宣赫將馬韁交由墨柔然握好,指教著道︰「來,身要正,腿要緊!駕——」
「飛嘍——」馬上傳來墨柔然銀鈴歡笑聲。
「太子殿下到——」
圍場外,八歲太子龍風真躡步踏過塵土,小心走來,盡量讓自己腳不沾草,襪不染塵。
幾圈奔跑過後,龍宣赫勒馬。懷中墨柔然見到風真太子也來了馬場,連在馬上招手道︰「太子哥哥,來騎馬啊——」
身後龍宣赫听墨柔然對兒子如此稱呼,不禁嗔責道︰「說了好多遍總也沒個記性,朕不是說過不許你稱他‘哥哥’麼?」
墨柔然回頭,「可然兒是稱‘太子哥哥’的呀。」
「稱‘太子哥哥’更不可以!」龍宣赫蹙眉。他的皇後稱他的太子作哥哥,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輩分!
「哦。」墨柔然應了聲,轉而又向下響聲喚道,「風真哥哥,快來騎馬!」
「墨柔然!」龍宣赫不耐煩重喝了聲。
墨柔然撅嘴,不解道︰「太子哥哥分明比然兒大,為什麼然兒不能喚太子哥哥?」
「因為你是皇後,他是太子!」
「為什麼皇後不可以喚太子叫哥哥?」
「因為…」
馬背上龍宣赫發覺自己和這六歲的丫頭實在無法說得清楚,便是說清楚了她也想不明白,還是要問很多個為什麼,只得作罷道,「少兒無忌,罷了,隨便你吧。」
「兒臣參見父皇——」龍風真來至馬前對著龍宣赫行禮道。
龍宣赫微頷首︰「太子身體可好些了?」
「煩勞父皇掛念,兒臣已無大礙。」
雖說是父子二人間的虛寒問暖,可這幾句寒暄,卻叫人听著如中間隔著道冰牆一般。
「那就好。你身子弱,以後要多出來活動才是。來,陪朕與然兒騎騎馬吧。」
龍宣赫說著,命人牽了匹馬與太子之後,便又「駕」的一聲策馬。
「啊——」
「嘶」的一聲馬叫,令方被侍監扶著踩踏上馬的龍風真受到驚嚇,「啊」的一聲跌坐在地。
「吁——」
龍宣赫聞聲調轉馬頭,望著被侍監手忙腳亂自地上扶起的太子,微微蹙眉,跨下馬來面色嚴然道︰「從今日起,朕會命人教你習練騎射、劍術以鍛煉身體膽識。身不強,體不健,日後如何擔得起龍祈國萬里江山!」
龍風真見惹得父皇嗔怒,忙低頭懦聲道︰「兒臣…領命。」
「然兒,咱們該回宮歇息了!」龍宣赫轉身將墨柔然接下馬背,自侍監手中接過巾子擦了把汗。
「太子哥哥摔疼了麼?」墨柔然徑自跑到太子身邊關切道。
「不要你管…」龍風真推開墨柔然伸過手臂,偏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