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寵歸 相公爹爹 009 乖,朕要你(四)

作者 ︰ 映柔

(四)女圭女圭的欺負

相府

「皇上駕到——」

錦旗招展,華蓋如雲,兩班宮監彩女擁簇著鑾轎緩緩駛至相府門前。

「陛下?」康德听到外面侍衛來報,忙率著府中老少倉促迎出門來,「陛下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

「朕只是突然有些想念小皇後,所以便來看看。」龍宣赫一下轎,健步跨入相府,往地上面色陡然閃過一絲慌恐的康德看了眼,嘴角淡笑著道︰「都起來吧!」

康德站起身來,一邊忙著將龍宣赫迎入花廳,一邊又頻遞眼色與身後管家。管家知意,忙抽身趁人不注意時離開了去。

入了花廳,龍宣赫自坐上坐定,接過茶盞,面上一副若無其事模樣,細心品味著盞中香茗。末了,這方放下茶盞開口道︰「算起來,朕的小皇後在愛卿府上已有十多日,也不知她腳上的傷可好些了?在相府住得可習慣?夜里睡得可安實?還有…」

龍宣赫淡笑著望向身邊已有些面色泛紅的康德道,「朕忘了告訴愛卿,朕的小皇後怕黑,一個人睡時,須得將屋內燈火燃得通亮才行。」龍宣赫一口氣說完,竟也暗自驚訝,自己從何時起竟已將那小東西的飲食起居了如指掌。

皇上一口一個‘朕的小皇後’,康德就是再傻,也听得出他話中意味,越听越發膽顫,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龍宣赫腳下道︰「微臣該死,請陛下降罪!」

龍宣赫站起身來,虎目低掃了眼康德,故作驚奇道︰「愛卿何罪之有?」

「臣…臣…」康德伏倒在地,一時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龍宣赫見此,面色陡然變得陰冷,一甩袖道︰「黃昏時分朕若還見不到然兒,你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該死的,敢將他的女圭女圭送人!

康德全身頓時癱軟在地,實未料到,他康家一門性命安危,有朝一日竟會系在一個三歲娃兒身上。

直到天子已闊步跨出儀門,康德方醒轉過來,顫聲應道︰「是…」

天子一聲令,四海都要動一動。

貓二向龍宣赫求了旨,便帶了宮中禁衛傾巢出動,親自出宮尋找小主子。而這一消息,自然再次轟動京城。

將到傍晚之時,貓二一行人方終于在一戶農家小院內找到一身粗布小衫,灰頭土臉,光著腳丫子坐在用粗繩木板穿架而成的秋千上的墨柔然,只見她撅著小嘴,一雙小手緊拽著系在胸前的那塊唯一干淨的白色繡花圍脖小衫,正警視著面前臥著的一只‘狗視眈眈’、不懷好意的大黃狗,一副欲哭無淚模樣。

「小主子——」

「貓爹爹——」

土女圭女圭抬頭望了眼來人,小灰臉上立時綻開花兒一般,張開雙臂甜甜高喚道。

「汪汪汪汪汪汪汪…」

「嗚…狗狗…乖…別咬然兒…哇——」

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令院內臥著的大黃狗立時翻站起身來,對著來人一陣汪汪亂叫,卻嚇壞了秋千架上的小娃兒。

「小主子別怕!」貓二忙幾步跑了過去,將秋千架上的小人兒接入懷中。

「貓爹爹…」然兒一縮進貓二懷里,一雙小手便緊抱著貓二不放。那軟語歡喜聲中略帶的一絲委屈,令貓二一陣心疼。

「喂!你們什麼人?把我家女圭女圭放下!」

听到外面狗吠聲不絕,屋內的漢子趿拉著一雙破鞋走了出來,卻意外見到一大幫人正在誘拐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漂亮女圭女圭,不禁心中一急,方要拿起鋤頭上前理論,眼前一花,已被人將明晃晃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

貓二搶了墨柔然退身上馬,向身後眾侍衛道了句︰「走——」揚鞭而去。

龍宣殿

夜幕已經降臨,拉下星辰飾綴的幽藍幕布。殿內,龍宣赫靜靜歪在榻上等待著,眼見著天色已黑,不覺心底有些焦急。這麼晚了還不見回來,難道那小魔女在外面出了意外了麼?

「來人——再去看看——」

「是…」

「相公爹爹…」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怯懦而稚氣聲音,龍宣赫抬頭看時,只見貓二將一個一身粗布舊衫,土頭土腦的小娃兒抱放在他面前。

龍宣赫擦亮眼楮細看了半尚,方認出門口那髒兮兮小女孩兒來。怎麼十幾日沒見就土成這番模樣兒了,胸前還系著塊似圍裙一般的破布,腳上竟然連雙小鞋兒都沒有。

「相公爹爹…」地上小然兒怯懦瞅著座上一動不動盯著她怔看的龍宣赫,小嘴動了動,光著腳丫些微向龍宣赫面前移了幾步,乖乖站住,一雙小手不安拽著胸前繡花兒小衫。

龍宣赫看著看著,心中竟有些生疼。

「怎麼穿成這樣?」龍宣赫坐起身來,劍眉一皺,語音有些重了。他的女圭女圭似乎從不流口水的,系著塊破布做什麼。

「嗚嗚…」然兒仰頭望著眼前這只老虎眉毛一彎,小嘴兒跟著一癟。

「又哭!再哭朕將你扔出窗去!」龍宣赫一見女圭女圭要哭便心煩。

「哇——」女圭女圭豁出去了,放開嗓子哭得震天響︰「相公爹爹不要然兒,外面的公公不要然兒,爹爹娘親也不要然兒了…嗚嗚…」

「別哭…別哭…」

龍宣赫一見這陣勢,不由得心軟了,忙伸臂將女圭女圭接入懷中哄道︰「不哭…乖,朕要你。」

見女圭女圭埋頭在他懷里哭得很傷心,龍宣赫莫名一陣感傷,輕撫著懷中小腦袋道︰「以後…咱爺倆相依為命…」

相依為命?

分明一個是萬人之上的帝王,一個是世人稱羨的國母,也好意思說彼此是在相依為命?這…不糟蹋字兒麼,還一次糟蹋四字兒,也不怕被眾人手指頭戳死,唾沫星子淹死!

龍宣赫心中冷嘲,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淪落到要與一個懂個屁的小女圭女圭相依為命,似乎還是一副可憐兮兮語氣。可又似乎,說完那句之後心中頓感舒暢了許多,便似真找到了個可相互依靠之人一般…難道,他一直都很孤獨麼?

「唔——相公爹爹有果果——」

方還眼淚汪汪的小人兒就在龍宣赫一不小心走神之機,小手兒麻利兒伸進龍宣赫衣襟里,竟意外發現一片新果園一般,雙瞳頓時明亮如星。

「唔,別抓!」龍宣赫忙將那一只小手自衣襟里拎出來。

「相公爹爹,然兒要吃果果」一翻身趴上龍宣赫胸膛,兩只小爪子麻利開工。

「喂小鬼,這個不能吃的。」合著她口中老念叨著的果果就是這啊,龍宣赫邊抓著那一對小爪奮斗,邊無奈苦笑。

「這個可以吃哦!」到嘴的果子豈有飛逃之理,一定要吃到嘴。

「不行!」

「不管,然兒要吃果果!哇嗚…」

未等龍宣赫將那一對小爪子模出掩住衣襟,然兒早先下嘴為強,張開血盆大口,餓狼般瞅準了一顆果果「哇嗚」一頭撲進龍宣赫懷里,埋頭苦吃了起來。

小嘴含著他胸前**吮動著,龍宣赫仰面倒在榻上,感覺到胸前一陣麻癢。

末了,低頭望著懷中漸漸熟睡了的娃兒,龍宣赫腦中一片迷糊,難道他堂堂一國之君,今兒個…竟被個小娃兒欺負了去?

可又似乎,有這小家伙躺在懷里時,他心中感覺十分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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