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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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上下張燈結彩，一片歡慶的喜悅。
顧家的弟子，揚眉吐氣，面上有光。
顧言打贏擂台賽的消息，像一個重鎊炸藥，將整個荊州城狠狠地轟動了一下。
沒到現場觀看的人們，都不相信這是真的。顧家少爺是出了名的紈褲子弟，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不管是青樓妓院，還是蒸浴桑拿，都是這公子爺經常光顧、出沒的地方。至于他荒廢的武藝，十五歲還是一名二星靈者的實力，更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他怎麼可能打敗實力高出兩星等級的周家小姐呢？
但是，事實勝于雄辯，原本散落在荊州城四隅邊沿的顧家商鋪，以及被周家滲透蠶食嚴重的中環商域地盤上的店面，都開始停業拆整、打包，著手準備搬入市中心地帶去重新開張。
周、趙、張、呂、關五家老爺子，設下這場擂台賽，以解決六大家族的商域糾紛，可謂是早已牽動整個荊州城老百姓的心。這個消費水平僅次于京都的繁華城市，如此遭受商域格局的重新洗牌、分布，沒理由不影響到百姓們的生活起居。而這一格局的改變，卻正是擂台賽有了結果的最好證明。
不相信的人們，也不得不逼著自己相信了這一事實。
一時之間，整個荊州城，竟然掀起了一場商鋪對調、搬遷大潮。周、趙、張、呂、關五大家族，凡是在市內環里面的商鋪，都往外移走、調開，空讓給顧家的商鋪入駐，扎根。這讓顧家的各個掌櫃、店伙計，狠狠地威風了一把。
作為繁華似錦的荊州城，內環中心集合了政治、文化與娛樂于一體，囊括了整個城市近四成的消費總額。而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及權勢、錢勢之人，文人墨客，大都居住在這里。因此，佔掉這內環的商域，無疑就是擁有一個大金庫，用一只只籮筐裝都裝不完。
不出一年，顧家肯定又會一躍成為荊州富可敵國的第一大家族！
在這陣商域大洗禮中，更為百姓們茶思飯後所津津樂道的，是關于周家小姐慘遭被休的韻事。一時之間，「周碧雲」這個名字，竟然成了「沒人要」的代名詞。就連街頭小巷的孩子們在嘻笑玩鬧中，遇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事物時，沖口而出就是「周碧雲」三個字。
「真想不到，顧家那個不上進的小子，會在他爹死了一年之後，突然腦袋開竅，變得如此上進，如此讓人大跌眼鏡一番。」
這是那些一直在背地里嘲笑顧家，並用幸災樂禍的目光巴望著整個顧家倒下的人們此時此刻的感慨。
荊州城的市內環里，顧家的大堂上，在段天娥、大長老、三長老及一幫年長弟子的簇擁下，顧言走進了大堂邊上的旁廳里，走到父親的靈位前，焚錢、上香。
這個旁廳，擺滿了顧家的列祖列宗，而父親的靈位上，更是掛了一張用墨筆勾勒的遺像在牆上。遺像上裱著一層防潮、防刮的厚油紙，留著一把黑色髯須的父親顯得有些泛黃的陳舊。
望著這個一臉飄逸神采的父親，顧言有種形同陌生的異樣感覺。雖然看到母親、妹妹及家族成員們，對這個已經逝世的父親，還保持著一種敬仰之情。可顧言一點也不了解他，更沒見過他，因此，臉上的神情顯得別樣不同。
在段天娥喜極而泣的哭聲中，大長老望著這個臉色淡然、平靜的少爺，有些迷惑地說道︰「今天少爺的表現，一反平日的作風，倒讓我想起老爺年輕時，也是這樣的一段蛻變過程。老爺在他十五歲的時候，也是從不過問家族的事情，而當他十六歲那年，卻突然離家出走，一走就是整整二十年。直至十五年前，他才突然回來，卻完全改變了懶惰、貪玩的習性，變得穩重而霸氣。」
搖搖頭，這個一把年紀的大長老，仿佛想不明白這個年輕的少爺，怎麼會把老爺那段讓人費解的異變過程，也一並遺傳了下來？听他接著道︰「老爺他一回來，就從老夫手上，接過家族的重擔，全力打理家族內外的事情。整個顧氏家族，就是在他的廢寢忘食的打理下，這才一躍成為荊州城第一大家族。只可惜呀，天妒英才，老爺五十歲剛過，就突然撇下你娘跟你兄妹倆，走了！」
听到「走了」兩個字，段天娥淚如雨下，哭得更厲害了。
這個美少婦段天娥，如今不過三十出頭多一點，可想而知，段天鵬是在回家之後，才娶上這麼一個年紀相差整整二十歲的妻子，卻讓她早早守寡了。屈指可數，美滿的夫妻生活，也就那十四、五年而已。難怪段天娥一听「走了」兩個字，倍有觸動，這才淚如雨下了。
「父親他曾經離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二十年？」顧言心中一怔，一個好奇的念頭驀地在腦中閃現而出，「父親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轉念一想，更是不明白︰既然離家二十年了，還回來干嘛？
越想，越多疑問。
甩了甩腦袋，顧言不想再想。
「唷，恭喜顧少爺，賀喜顧少爺。」
一個笑呵呵、極力討好的聲音，突然自大堂門外響了起來。
顧家聚在大堂中的弟子們，聞言，無不往大堂門外瞧過去。只見一個身著黃色狐皮毛衣、頭戴瓖玉四方絨毛帽的中年男子，領著三四個挑著綢緞布匹、罕見的翠綠玉玩、及各種珍貴食用禮物，笑容可掬地走進大堂來。
三長老認出這是古董商薛旺的管家，趕緊一步搶上，攔住道︰「薛管家，干什麼來的？」
這個薛管家給三長老作禮，又給堂中顧家各個高層人物熱情行禮，最後沖顧言道︰「顧少爺，我家老爺听說你休了周家小姐，很是欽佩顧少爺的眼光。那周家小姐任性霸道，而且還在大眾廣場月兌衣露體，實是要不得的女子。顧少爺休了她，真是大快人心。我家老爺有個女兒，年方一十四，長得……」
皺皺眉頭，還沒听下去，顧言已經一臉的驚愕。這上午才剛剛休掉了周碧雲這個未婚妻，這下午竟然有人登門送女兒來了？
這薛旺經營的是古董生意，這古董的錢額動輒都是上萬的銀子，能開古董店的，家底那是相當殷實的了。
當顧家這幫高層們，剛听明白這個薛管家，原來是替薛家小姐來說媒時，還來不及把目光看向顧言，大堂外又響起一個聲音來︰「哎呀，英雄出少年，顧家少爺真了不起啊！」
登登登，七八個健壯的漢子，竟然也是挑了七八擔珍貴禮物，在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男人的率領下，步伐齊整地踏進大堂來。
看著這個同樣是擔著誘人饞延禮物的隊伍，三長老狠狠怔住，喝道︰「你們又是干什麼來的？」
這個中年男子吟吟一笑，走上前來，團團作揖︰「三長老好，顧家嫂子好，顧家少爺好，諸位堂中的青年才俊們，我伍作明這廂有禮了。奉我家老爺之命，前來為顧家少爺成就一樁美事。我家小姐今年一十五歲，與顧家少爺不僅同歲，而且還同月出生，這真是天作之合、地設成雙，龍配鳳，鳳求凰……」
經常在錢莊上一撥撥款項打點、調撥的大長老，一听這個一身珠光寶氣的中年男人，自報姓名叫伍作明，頓時雙眼一亮︰「你家老爺？可是‘昌隆銀號’的老板，伍昌隆伍大老板？」
這個中年男人有些得意一笑，道︰「正是我家老爺。」
荊州城中，唯一的一家錢莊「昌隆銀號」，管理著這繁華昌盛的荊州城，多少有錢有勢的人家那多少億萬的家財？沒想到，這麼一家手握巨額財寶的大財主，竟爾也將女兒主動往顧言的懷里送？
听明白這伍作明，也是前來為顧少爺作媒，站在旁邊正慚愧地望著那多出己方一倍的送禮隊伍的薛管家，登時斗雞眼似地朝伍作明射出了兩道敵意的目光。
不是這兩家老爺子勢利，只要有點經商頭腦的人，都會意識到這一點︰荊州城中，多少老板削尖了腦袋，都要把商鋪開在內環地段之中？而掌握了整個荊州城近九成商域地盤的六大家族，竟以打擂台重新布局這一商域格局，偏偏顧家打贏了這擂台賽，將荊州城中最肥膩的一塊蛋糕——內環地盤，囊括手中。這可是荊州城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如此肥膩的商域地盤，統統集中到一個家族手里的奇跡。
在這之前，這內環地盤，都是好幾個家族，摻雜個別中上財勢的財主，共同瓜分著這塊蛋糕。如今，竟爾整塊落入了顧家手中，這是何等羨煞人，也讓人多麼眼紅的一件事情啊？
而掌握著如此肥膩的內環地盤，以一個家族的再龐大的財勢，也絕不可能將整個地盤都開滿了打著同一家金字招牌的商鋪。試想想，如果一個城市中，整個內環地段，都打著一家招牌的商鋪，像三百里連寨陣營那樣連綿林立，該是多麼嚇人，也是多麼轟動全國的事情？只怕京城里的皇帝，也要被驚動到了。
因此，財勢再大的一個家族，也不可能將自家的商鋪，填充滿整個內環地盤，總有三四成活動的空檔，轉租出去。何況顧家一落千丈的財勢，肯定沒有這麼多資金，撐起這麼大的一塊地盤，恐怕有近六成的空檔，要假手別人的。
所以，這六成活動的空檔，便成了荊州城中別的中上財勢的財主，削尖腦袋要角逐競奪的炙手蛋糕了。
「娘，這些前來提親的家伙，你都替我打發走吧。」顧言想起了隱居在凶靈山中的杏兒，覺得有必要將這一喜悅，第一時間與她分享，「我還有事情要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