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天才
將手中一幅金邊卷軸拉開，一股淡淡的書卷香氣自潔白的幅頁內彌漫飄出，少年那鷹勾挺拔的鼻子深吸了一口，一雙漆黑的眸子炯炯發亮，目光停在了剛勁有力的幾個字上︰金系戰技，碎石拳……
灰袍老者說了，以少爺現在的靈氣等級，只能暫時修練這套「碎石拳」，另外四套戰技要等少爺的靈氣，突破三星等級以後，再來傳授。
「也罷，只要用這套‘碎石拳’，擺平了周小姐，要學另外四套戰技功法，還不是機會多的是？」少年稚女敕的臉上，神情頓時變得堅毅了起來，靈動的眼眸往下掃落，卷軸下方的方塊文字，盡皆跳入眼眶之中。
從招式套路，到運氣路線，卷軸上禪釋得清晰明了，看得少年心旌搖動，蠢蠢欲試。就在這時，驀地——
一雙瑩白溫盈的小手，從背後遮住了少年的眼楮，少年心中大駭，恐遭偷襲，正要轉身一手推出，就听見一聲嬌滴︰「顧言哥哥，猜猜我是誰呀？」
聲音明顯比顧玲要成熟一些，比美少婦的卻略欠溫雅，除了這對母女，顧言可不認識別的女子。
「會是誰呢？」心中一怔，顧言只得正色道，「不知道，快松手，沒見我正在看書嗎？」
「你這麼凶干嘛？」
听得一聲幽怨，遮在眼上的小手松開，跟著眼前一花，一位身著粉色衣裙的少女，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亭亭玉立在顧言的面前。少女稚女敕的俏臉上，蘊含著淡淡的幽怨，桃腮更是氣嘟嘟地鼓了起來，一雙黑白水靈眸子，飽含恨意地瞪著顧言，看樣子要撲上來的勢頭。
內心一緊，顧言的兩道劍眉皺了起來，不知道這少女，怎地對自己——這般態勢？又不認識她，卻好象欠了她什麼似的？
目光移回卷軸上，繼續往下看。
看見顧言沒理她，少女一咬兩片潤澤香唇，猛地一手奪過了那幅卷軸，哼一聲甩在了地下。
「你……」一臉莫名其妙，兼夾一臉怒火的顧言，霍地從椅上站起，指著少女道，「你干嘛搶我的卷軸？我不認識你，滾，快滾！」真是無理之極，顧言離開椅子，上前去搶卷軸。
「你叫我滾？」少女俏臉上陰雲密布，震驚之中，還透出滿腔欲爆的惱火，一雙縴細而修長的美腿，肆意踐踏在地下那幅卷軸上，「你以前眼里只有我，沒有這些，現在，你眼里只有這些，沒有我嗎？」
聞言一怔，顧言生生地剎住了沖上去奪回卷軸的腳步，一個念頭如同一聲鐘鼓，猛然震撼住顧言的頭緒︰「明白了，她是我生前的……咳，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看來我這個顧言大少爺的日子，過得確實快活啊！」
轉念一想，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小妞不知道我重生了，以前的顧言已經不再是我了。他以前的生活方式，我不敢苟同，至于他的妞，我還得重新審視。但現在，我不能告訴這小妞，我已經變了，不是以前那個顧言了。目前這個爛攤子，該怎麼收拾是好？
顧言有些乏力地坐回了椅子上，驀地發覺周圍出奇的安靜，而眼角之中，卻有一道道嫉忌的眼光，像飛刀一樣從訓練場上毫不留情地射了過來。
心中一抖，順著這一把把「飛刀」看過去，顧言的目光與對方的目光驟然相踫，幾乎能感受到中間爆開的火藥味。模模讓無數少女神魂顛倒的挺拔鼻子，顧言笑了，把目光移回少女的身上，不由得暗暗點頭︰「紅顏禍水，真不知道顧言大少爺，以前是怎麼躲避這些飛刀的？」
「好了，鬧夠沒有？」約模掌握了三四分現狀，顧言開始收拾這個爛攤子了，「鬧夠的話，就把卷軸撿起來，拿給我。今天的事情，權當什麼也沒發生，以後我會經常去看望你（才怪，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住哪，可能嗎）。不然，就永遠在我面前消失。你自己選吧。」
「顧言哥哥，你這話是真的嗎？」听到以後還會去找她，少女一臉的烏雲，陡然雲開晴朗，滿腔怨恨的怒火頓消，語氣更是一百八十度地軟化了下來，听得顧言一陣雞皮疙瘩。
「當真，快拿來吧。」顧言嘿嘿暗笑，一只手掌攤了開來，等著卷軸被塞回手中。
少女破涕一笑，清純得如同一朵百合的笑容，在她俏臉上綻放開來，小蠻腰一彎，蔥白玉手已經撿起那幅卷軸，呼呼，女敕嘟嘟的櫻桃小嘴張開，從嘴里鼓吹出來的氣流，瞬間將卷軸上的灰泥吹落干淨，蓮步輕挪，朝顧言走了過來。
眼見卷軸就要重新落回手中，就在這時，驀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嫣然妹子，你不能再听他騙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一位約為十七八歲的少年，自訓練場上飛奔進來，一下子出現在少女與顧言的中間，「他對你是三心兩意，一直都是。他總是弄哭你，每次都是一兩句話，就把你哄騙掉。你當他是真心，他當你卻是傻子。」
這個剛剛與顧言比拼眼力的少年，雖然很明白他對自己的嫉忌，可他這番振振不平的話，卻讓顧言內心產生一絲愧疚︰「什麼，原來顧言大少爺，是個花花大少？一直在欺騙眼前這個單純的小妞？」
「顧小彬，你瘋了，你敢這樣罵顧言哥哥？」這個叫嫣然的少女，竟然不領這個顧小彬的好意，反而出言斥責他對顧言的無禮，「識趣的，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見到你，滾！」
顧小彬的臉上一陣抽搐，似乎沒有任何的傷害比得過嫣然這句話了，他頂著得罪顧大少如此來呵護她，她反而為維護顧大少來叫他滾？不領情意，卻對他如此刻薄無情！
這種打擊，讓顧小彬醋意大發，怒氣貫涌上頭，沖動就控制了他的理智。一捏拳頭，一團白光一閃即沒，顧小彬霍然轉身，沖著顧言挑釁叫道︰「顧言，今天我豁出去了，我要跟你一決雌雄，賭你離開嫣然，你敢不敢跟我賭？不敢，就是孬種，就是窩囊廢！」
「你要挑戰我？」目光從顧小彬那激動的身子掃過，精準地捕捉到剛才那一短暫而耀眼的白光，顧言心中陡然一顫，「水系戰技，這小子的靈氣，沒有六星，也有五星吧！」
「顧小彬，你快滾！」嫣然一聲嬌斥，雙手抓在了顧小彬的拳頭上，猛地拉他出去，不料，健壯如牛的顧小彬，紋絲不動，如釘在地下一般。
「對，我要挑戰你。敢不敢？」顧小彬提起了右拳，輕輕松松就掙月兌了嫣然的一雙手，揚了揚拳頭，沖顧言譏笑道，「別說我不尊重你，我就讓你單手，怎麼樣？你要不敢，行，給我磕個響頭，以後喊我一聲彬哥，我就不再為難你。敢不敢？」
「這顧小彬，還真是過分。」顧言心中掠過一絲不安，說實話，知道自己生前虧欠過嫣然，心中有一份內疚在里面，但這份內疚萬萬跟一個喝干醋的家伙拼命，是一點關系也搭不上，而且這個家伙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跟他拼命，那是不理智的做法。可面對一個欺負上門的家伙，如此張狂的挑釁，不接戰的話，身為顧家大少的面子何存？
「要是顧大少還活著，他會怎麼處理這個？該不會是服軟磕頭吧？」
這真是相當棘手的一個難題。
「顧言大少爺，你可真給我制造了個大麻煩啊！」顧言臉上掠過一絲苦笑。
「王八蛋，你是在嘲笑我嗎？」驀地見到顧言臉上的笑意，已經沖動到抓狂的顧小彬，早已是等得不耐煩了，顧言這一笑，頓時就成了他出手的借口。呼地一拳，一道白光閃電般亮起，顧小彬主修的水系戰技功法，就在這一拳之下施展了開來。
灰袍老者施展的水系戰技功法，那是「波紋掌」，這顧小彬擊來的卻是一記拳頭。
顧言心下大駭，料想顧小彬這一拳，既使發揮不出三長老那「波紋掌」的威力，然而恐怕這水系戰技功法都是殊途同歸，不管拳頭還是手掌，所造成的都是陰柔的由內而外的傷害。顧小彬這一拳擊在顧言心口上，縱然不能將顧言擊成碎磚那樣的慘狀，只怕一顆心髒也會承受不了如此由內而外的一種震傷，非死不可！
啪！
隨著一聲拳頭踫拳頭的聲音驟然響起的，是一道奪目的金光。
顧小彬的拳頭，離顧言的心口尺許之處，攸忽停住。
另外一只小拳頭，擋在了顧言心口之前。
正是這只小拳頭，硬生生地擋住了顧小彬那成年人的大拳頭。
「呵呵，以大欺小，顧小彬大哥，好不要臉啊！」
一聲稚女敕的聲音，驀地在耳畔響起。顧言的身邊，竟然不知何時站了個青衫少年。這個少年，跟顧言一般的年紀，只是他臉上沒有顧言那般細致，但笑容絕對要比顧言的燦爛。正是那個為三長老搬磚頭的青衫少年。
「顧無忌，又是你，多管閑事，快滾！哎唷——」一聲喝罵之後，顧小彬驀地感覺拳頭上辣辣地痛，頓時忍不住大叫申吟了起來，忙不擇迭地收起了拳頭，用嘴對準拳頭猛地吹氣。
「呵呵，我才不滾呢。」青衫少年顧無忌，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無邪的笑容，側過身子，又是恭恭敬敬地向顧言鞠了一躬，說道，「少爺，這沒我事了，我出去繼續修練哈。」說罷，登登登，一溜煙就跑到了訓練場中，單薄而矮小的身影，瞬間在弟子群中隱沒不見。
「顧少爺，我、我，哎唷……」顧小彬像中邪了一樣，看他前半句目露凶光，到後半句卻痛得像個娘們一樣五官擠在一起，揮起的拳頭更是無力地放下，最後一咬牙，大罵道，「死顧無忌，瞧我不好好修理你！」狂奔而出，只怕不是去找顧無忌，是急著回家找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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