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記 正文 17、選擇

作者 ︰ 銀燈照錦衣

「就是普通洗易容的藥水,那黑色的就是易容用的易容粉。放心,這些東西往人臉上抹都行,沒有任何毒性壞處的。」眉嫵回答。

「易容粉?真有易容術啊?是不是能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啊?」剛才和霍焰和藍雲舒一起追金四四的那個和眉嫵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听說易容粉就好奇起來。

「怎麼可能?就是這樣,能把人變的黑些,當然也能變的白些什麼的,怎麼可能完全變一個人啊。那些都是江湖傳說罷了,人的五官身形總改不了吧?!」眉嫵解釋。

那少年有些失望︰「我還以為真的想變成誰就變成誰呢。」

「那不就亂套了。茗,你腦子里都想些什麼啊!」晏容無奈的看著他,看來兩人很熟悉。

這時候,「眉嫵!」一騎向這邊飛馳過來,馬上正是溫螭。

「師兄!」眉嫵一愣,就想通了,估計是晏容報信的,掃了晏容一樣,晏容無奈一笑︰好敏銳啊。

溫螭當然知道不可能有四川的信送到刑府去,一定是眉嫵和刑府起了矛盾,眉嫵就要回四川去。眉嫵雖然不是過分任性的人,但是被嬌寵長大的小姑娘多少都有些脾氣,再說她之前受得教育和這些大宅門里的小姐們完全不一樣,她受得教育從來沒有委曲求全,而是快意恩仇。所以她在刑家受了委屈,想回四川故居也是正常的。應該是為了不讓自己和刑家起沖突,才想瞞過自己。傻丫頭,要是刑家把眉嫵丟了,自己能不上門算賬才怪。

「眉嫵,這事要從長計議才行,你這麼趕著回去,也沒什麼用,不如先看看情況再說吧。咱先回去商量一下。」溫螭語帶雙關的對眉嫵說。

眉嫵也听出了,師兄一邊為自己圓話,一邊勸自己對刑家的事從長計議。要是眉嫵不認為有什麼可從長計議的,但是還是听了師兄的點點頭。

溫螭就對其他人說︰「那麼諸位,對不住,我家里有事,和師妹先走一步了,回頭再敘吧。」

「等一下,師兄!這是金四四金姑娘,上次去雲南看琴姨的時候認識的,她和這位公子有些——問題,雖然算是已經解決了。我在和她說句話再走。四四,這是我師兄。」

溫螭下馬,看看問︰「怎麼回事啊?」

「沒事,就是這小子——這丫頭,把我的小月弄這這個樣子了。不過刑姑娘已經給我討到藥水了,回去洗洗吧。」霍焰指著自己的馬說。

溫螭對那白馬的黑白花形象有些想笑,不過忍住問︰「還有什麼?」

藍雲舒就說︰「沒什麼了。還有這位金姑娘弄來賭博的貓,給人家還回去就是了——如果只有這只貓的話。」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是賊麼?偷的貓,還偷了其他東西?」金四四一听不干了,她是經常招搖撞騙,但是從來不做賊,職業劃分分明的。

藍雲舒不慌不忙的說︰「可是這個貓不是你養的吧?這貓明顯是什麼人家的家貓,你怎麼弄到的?」

「我在樹上救的!要不是我救它,它就在樹上當鳥巢吧。」金四四理直氣壯的說。

這話倒有些可信度,因為小貓爬上樹下不來是常有的,可是「這貓不是不會爬樹麼?」和霍焰他們一起來的但是一直沒開口的那個薄墨雲紋的象牙色衫袍的少爺開口了。

金四四雙手一攤︰「你問我,我問誰?你要不行自己去那叫什麼仙築觀的地方問問。就是那個牆上修的很漂亮但是一點不實用的地方,在城西。」

「這是仙築觀的貓?」大家除了不知所以的眉嫵外都同情的看著金四四。

金四四很少看見別人齊齊用同情的目光看自己,心里發毛︰「怎麼了?那仙築觀有吃人的妖怪不成?」

「沒!仙築觀的主人其實人很好,可是……」那個薄墨雲紋的象牙色衫袍的少爺說。

「可是什麼?一個大男人別吞吞吐吐的!」金四四催促。

那個薄墨雲紋的象牙色衫袍的少爺听了這話不滿,不過可能想到金四四可能的可怕未來就不生氣了,解釋說︰「可是這仙築觀的主人蘇縣主不喜歡貓,也不可能養貓,所以貓是別人的。而無聊到往仙築觀送貓的只有一個人——龍寶,這個人很無聊,如果知道有人把他的貓拿走了,就是追到海角天涯也的讓人不痛快了才行。」

「龍寶啊?听著名字就挺無聊的。」金四四不以為然。

倒是眉嫵听了悄悄問溫螭︰「這個叫龍寶的很無聊麼?是不是和琴律姨媽一樣的人啊?」

溫螭一听就笑了︰「還真是,我之前就感覺這龍寶像誰,這麼一說果然是和琴律姨媽一樣的行為標準。」琴律是他們師娘琴雅的親妹妹。

金四四對龍寶沒什麼感覺,只是問︰「那仙築觀的主人不要貓,這貓怎麼辦?還給那個龍寶寶?」

現在連霍焰的馬小月都同情的看著金四四了,龍寶寶啊?龍寶大少會抓狂的!

溫螭作為金四四的朋友的師兄,決定為金四四收場,說︰「這樣吧,既然是在仙築找的貓,到時候還是送到仙築吧,大不了放回原處。」

金四四一听不干了︰「這麼個笨貓,放樹上,自己下不了,不兩天就變成貓干了。」一邊說一邊掏出了剛才逃跑時候裝在兜里的小貓,很漂亮一只貓,不過怕老鼠,不會上樹,就是外表好看,確實是龍寶的寵物風格。

霍焰側頭看看金四四說︰「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關心小貓的生死。」

「切!我可是純良的好人,真的!」金四四昂首挺胸的說。

大家都轉頭,不理她。眉嫵想為她分辨一下,溫螭卻先開口了說︰「師妹,咱們先回去。這里的幾位都是我的朋友,既然遇上了正好認識一下。」溫螭想,按說眉嫵和這些外男見面來往是不太和規矩的,但是既然已經見面說過話了,索性大方一些,反而更好。

溫螭就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師妹,眉嫵,也是靖遠侯刑家的二小姐。」師妹是江湖的身份,所以可以報出名來,而刑家小姐是閨門千金,閨名是不外傳的,溫螭的意思,大家都是這圈子里的人,也不是听不出來。倒是眉嫵听說刑家二小姐,有些意見,不過為了師兄的面子,什麼也沒說。

然後對眉嫵介紹了一下這幾位公子。除了已經算認識的晏容;剛才已經報過名的霍焰、藍雲舒;那個和霍焰他們一起來的薄墨雲紋的象牙色衫袍的少爺叫南笛;對易容粉好奇少年是晏容的堂弟晏茗——所以看著他和晏容很熟的樣子,不過兩人長的不像;而和晏容一起來的那個穿掐花的雪青袍的公子名叫楚非寒,另外一個一直沒開口的墨色勁裝的少年是裴悠然。眉嫵大大方方的抱圓作揖,標準的江湖女子的禮數,比起那些閨中女人的萬福禮、斂衽禮別有一種颯爽之氣,讓人明顯感覺這不是一個低眉順眼的依靠男人保護的女人,是個和男人能平等而立的女子。

溫螭帶著眉嫵和眾人告辭,順便把金四四也帶走了︰「金姑娘可否願意先到舍下小坐,由眉嫵陪金姑娘去仙築觀還貓。」金四四是個伶俐人知道這貓還不是很簡單的事,還是有人幫忙比較好,就爽快的跟著走了。金四四她坐騎是一匹很漂亮,看著就很有性格的——驢。這驢剛才可是能擺月兌霍焰等人的寶馬的追趕,一路跑到這里,可見是一匹比金四四還特別的驢(此驢身世不凡,請容日後披露。)

回到溫府,金四四對恢弘氣派的溫府的看法——「你家這麼大,修的這麼好,一定有錢吧。那麼請我吃頓飯也不算破費吧?」

溫螭也很有涵養的笑笑,讓人給金四四準備飯菜酒果。然後自己道聲︰「失陪」,金四四從來不拘小節,更不在乎什麼繁文縟節的,所以擺擺手,「你們去忙,不用管我。」

溫螭就去問眉嫵到底怎麼了,為何事從刑家跑出來的。眉嫵就說了刑老太太不許她繼續守孝之事。明確表示︰「我不會去刑家了,我要回四川守靈去。」

溫螭听了,見眉嫵還是氣憤不平的樣子,眼圈都發紅,只好先安撫她說︰「刑老太太在孫子孫女前頭一言九鼎慣了的,所以不容小輩女孩有自己的決定。這事……」還沒說完,就有人來報,說刑侯爺來了,要拜見少爺。

眉嫵听了立刻說︰「正好,我去告訴他,我不去刑家了,我要回四川去。」雖然是血親,但是只有一天接觸,刑老太太和刑侯爺在眉嫵心中的地位完全無法和撫養她長大的寒鶴子夫妻相比。所以眉嫵果斷放棄了刑家。

「我先去看看刑侯爺怎麼說吧。」溫螭勸住眉嫵,「放心,我會辦妥的。」

溫螭就去見刑侯爺,他在路上思考,得和刑家說明,眉嫵的情況和他們家後院里長大的那些小姐們是不一樣的,守孝也好,其他也是,都有自己的志向主意,需要被尊重,而不是像其他大宅門里的小姐一樣心里怎麼想吧,表面上都是乖順听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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