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一卷 泣血年代 第三一二章 同志,我們是一路的

作者 ︰ 水鬼游魂

第三一二章同志,我們是一路的

「八嘎……」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別說軍人了。

平時在偽軍面前作威作福的鬼子小軍曹,捂著胸口倒在了門前,殷紅的血,浸透軍服,緩緩的流淌了下來。一干偽軍離開的時候,整個日軍服務社都沒有了一個活口。

走到這一步,向懷章已經徹底和鬼子決裂了。

他也沒有準備走上反抗侵略者的路,他不過是在賭,賭他能夠安全的帶著300人槍逃出慶安鎮這個鬼地方,是佔山為王,還是做來無影去無蹤的馬賊,老實說,他心里還真沒想好。

「大哥,東西都搶過來了。哈哈……,我們發財了,狗日的小鬼子,平時守靈似的趴在那里,一副喪氣樣。好家伙,原來這不起眼的服務社里,竟然這麼有油水?」

季老六高興的報喜,這一通搶,就是奔著錢財去的,光黃金就有上百兩,還有不少鬼子收上來的銀元一小袋子,拿在手里也挺沉的,估計也有上千塊,軍需票這種鬼子自個印的東西就更多了,整有一麻袋。

「以前你要是知道鬼子那地方有這些東西,我看不用我下命令。黑燈瞎火的夜里,說不定你就去找人晦氣了。」向懷章那里不知道手下愛將的心思,土匪出生,人也沒個正行。

幾年前,就吵吵著扒了這身狗皮,要上山。

上山去干啥?

自然是干回老本行,大碗喝酒,大塊的吃肉。

總好過在鬼子這里,干著讓祖宗蒙羞的勾當,鬼子還不把他們當人看。要不是向懷章攔著,還指不定出些ど蛾子。季老六骨子里都是閑不住的人,要說這個皇協軍的營長,當的是一點滋味都沒有。

處處就管束不說,還要給小鬼子低頭哈腰的。

操蛋的小鬼子還長的缺斤短兩的,季老六可是八尺的大漢,跪地上都比鬼子派到團里的參謀高處一截。每次和鬼子參謀相遇,這季老六臉上雖笑著,可臉黑的和包公似地,小鬼子也知道害怕,那副吃人的表情可不是假的。

加上季老六一手的好刀法,小鬼子自認不是對手,所以多少有點讓這他。

即便如此,每次遇到鬼子兵,季老六總是氣的不行,絲毫沒有當二狗子的覺悟。

這次接到命令,洗劫鬼子服務社,可順了他的意,通體透著一股子爽勁。帶著幾十號人,一窩蜂似的沖進了鬼子的服務社,說是服務社,听著就像是專供軍隊的小賣部,沒多大油水,其實不然。

關東軍中各種情報機構,都和各地的服務社有些關系。一方面,容易隱藏身份;還有就是,這些機構還是一個巨大的吸金機器,隸屬于滿鐵,一地的商品基本上就由這個機構挑撥。

日軍的軍人服務社連著貨棧,作為集貨物交易,貨幣流通的組織,其中確實囤積了不少物資,可以說,慶安縣一半的財富,都集中到了這里。

這也不屬于個人,所有的財物都屬于關東軍。

向懷章抬頭看著日軍軍人服務社上方漸漸升起的濃煙,惱怒道︰「季老六,你個操蛋玩意,我問你,你是不是放火了?」

還等著向懷章勉勵一番的季老六冤枉道︰「沒有啊光急著搶錢,沒顧得上……」

向懷章根本就不信季老六說的鬼話,別看季老六長得五大山粗的,說話甕聲甕氣,咋一看,像是全沒心機的主。可面粗里不粗,還有幾分急智。加上外表憨厚,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前年,季老六就因為看不慣鬼子搶殺,就暗地里做掉了一個鬼子。

要不是向懷章可以的隱瞞和給他打掩護,季老六只能亡命天涯。

季老六打心底里記著向懷章的恩情,但看不上向懷章的專營,甚至不惜投靠日本人,調轉槍口打中國人。出門,狗都不待見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嘿嘿……」

「你還要意思笑?這縣城眼看就是的天下,鬼子貨棧里的東西也是他們的,要是這把火,將所有的物資都燒光了,不跟你急?」

「我……」

季老六剛才是光顧著痛快了,沒想到這茬,不過隨即笑道︰「大哥,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天高皇帝遠的,那里會知道我們?再說了,破城之際正是最亂的時候,就是一個平頭百姓,知道要變天了,也有出門去撈便宜的,算不到我們頭上。」

「算了,做都做了,多想無益。馬上集合隊伍,準備出城。」

向懷章也不想再在這事上糾纏,都快當土匪了,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

300多偽軍,齊刷刷的等待在城門邊上,先期已經派出了一個班的偽軍,出城去打探消息,雖然穿的是老百姓的衣服。但城外就是戰場,正是兩軍打的火熱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有老百姓出現在戰場周圍?

向懷章也知道不保險,但是總好過穿著黃狗子的那身皮子礙眼吧

再說,他帶著300多人太礙眼,這場外的戰場誰都不知道那里是伏擊圈,要是傻不拉機的一頭撞進警衛旅的伏擊圈,連伸冤的地都沒有。

可左等右等,派出去的人不見回來,向懷章也等不住了,立刻讓手下將城門打開,城頭上插上了白旗,偽裝成陣前起義的樣子。向懷章明白,人是不會輕易的相信偽軍的,而且城外的部隊也不知道,城內的偽軍有多少,是否有能力控制住城門。

出了城門,就是筆直的官道,通向鐵力。

只要進入鐵力,就算是模到了進山的門檻了,至少到時候的安全有了保證。

「大哥快走吧」

向懷章突然站在路中間,身後的人差點撞上他的後背,季老六也不明白,向懷章為什麼總那麼多心思?都逃命了,還左思右想的琢磨,要是這時候都能琢磨個子丑寅卯來,還用的著上山?

「不能往東」

向懷章一臉凝重的盯著通向鐵力的公路,這條公路幾乎和鐵路平行。自從6月份開始,關東軍就失去了對鐵力的控制。

當時在這一帶和日軍周旋的正是楊靖宇的游擊縱隊。

在東北,說3縱司令員李漫山的名號不好使,普通老百姓根本就听說過。但要說楊司令,那是老少皆知的大人物,大英雄。按理說,駐扎在北滿的楊靖宇部不應該沒有動靜,向懷章心里明鏡似地,楊靖宇可是鳥槍換炮,早就不是在南滿時的幾百人,而是幾千,甚至上萬正規部隊。

向懷章的這300多殘兵,要是踫上了楊靖宇的主力,能活嗎?

而開戰之初,楊靖宇部的就沒有出現,這就讓向懷章很奇怪,難道說楊靖宇部還在鐵力?

想到這一出,向懷章心里可就是一突。

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不行,一定要轉變行軍路線,往北不能去,往東也不成,那麼就往南。

向懷章心下發狠,命令部隊改變行軍路線,這時候的皇協軍18旅團1團的人,心早就野了。

一听好好的大路不走,要走野地,這要費多大的勁啊?

不少老兵油子不願意,給向懷章建議︰「團座,東面是大路走上幾十里地就是山里,那時候,兄弟們就可以睡個安穩覺,養好精神。可南面……」

「……松花江大橋都炸掉了,難道我們還能游過去不成?」

「是啊團座,南面都是平原,部隊在路上太扎眼。」

「兄弟們,大家听我說」向懷章喊了一聲,頓時周圍的吵鬧小了很多︰「東面是的地盤,按理說,進攻慶安的部隊就應該從鐵力進攻,而現在你們看,都是從南面來的部隊,說明東面的主力部隊根本就沒有動,我們要是一頭沖過去,還不一頭栽進他們的包圍圈?別說就咱們這300來號人,就是3000人,也經不起掂量。」

「可南面不一樣,對方的部隊呼啦一下子,都往呼蘭河北沖,可見,南面已經成了人的大後方,只要我們隱蔽行蹤,還能混過去,等月兌了險,在進山挨到松花江上封凍,我們就能安全的走到南滿,到時候我們手上的軍需票就有了用處。可這玩意,在的地盤,根本就不能用……」

「對,听團座的。」

「那麼多軍需票,要是成了廢紙,不都白忙活了嗎?」

「團座,我們信你」

「好,既然大家都信向某人,那麼向某就多說幾句。這以後大伙都是一個鍋里勺飯,別一口一個團長。說起來也慚愧,打穿上了這身黃皮,我連頭都太不起來,給祖宗蒙羞了。直到今天,我們才算是干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雖說不能享萬家香火,可也沒辱沒了祖宗。打今起,你們要是看的起向某,就稱呼一聲大哥。」

「……大哥……」

向懷章籠絡了一批軍心渙散的部下,這以後,軍心似乎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也沒打算再帶兵打仗。

于是,出城不久後,這300偽軍,就月兌離了大路,往南而行。

讓他想不到的是,在鐵力方向,只有警衛旅一個連的兵力守著道路,就是為了防止日軍突圍。而在慶安的南面,是整個東北抗日軍隊中,守衛最嚴的總指揮部。

就在這支月兌逃的偽軍正前方,就有一個騎兵營,和一個步兵營長,之後還有教導團,司令部直屬警衛部隊。

向懷章這一去,差點捅破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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