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元七十六年,秋末。
駱翼山頂,一片秋風蕭瑟。我靜靜地佇立在風中,任冷風與那秋葉掃在我的身上。直到許久之時,一件披風批到我的身上,驚擾了我的思緒。白慕淡淡道,「先生,你該服藥了。」說著取出一粒藥丸。
我伸手拿過那粒藥丸,細細端詳了一陣兒,突然道,「白慕,你說這‘追魂’難道真就無藥可解了麼?」白慕一怔,不說話了。我慢條斯理地服下藥,半眯著眼,那雙清冷的黑眸里隱藏著冷漠。毒藥乃解藥?解藥亦毒藥?相輔相成?良久,我突然微微咳嗽,干澀道,「各國可有消息?」
白慕淡淡道,「沒有任何動靜。」
我一怔,皺眉道,「宣寅那邊也沒有?」
白慕搖頭道,「都沒有。」
我仰起頭,閉目沉思了陣兒,突然嘆道,「看來我該出去了。」一臉深沉。
白慕不動聲色道,「先生準備出使北渭了麼?」
我睜開眼,淡淡道,「是該出去了。」頓了頓又道,「該來的,始終都要面對。」我緩緩地走了,我的腳步從容,那在風中蕭瑟的背影單薄瘦弱,卻隱隱地透露著非凡睿智的淡然。
白慕怔怔地望著我遠去的背影,輕嘆道,「太過智慧之人,始終不能隱匿于紅塵,上天終究舍不得將他隱藏起來。」那張年輕的臉龐上竟露出一臉嘆息蕭瑟之意。
隆冬即將來臨,這宣寅就猶如這隆冬,他們為何如此靜謐?我不禁暗自一嘆,來年的初春想必喧嘩得很罷。哪里喧嘩?驪嵐,是的,就是驪嵐。不,不是的,應該是整個天下局勢。是的,宣元七十七年,我與秦祭之間的戰場,將正式拉開帷幕。
隆冬,又一場雪白將大地掩埋。八角亭下,幾人正悠閑愜意地煮酒閑談。秦祭一臉慵懶地蜷縮在皮裘內,半眯著眼,突然淡淡道,「今昔是何年?」他突然閉上眼,陷入了沉思,那張歷經歲月洗禮過的臉龐令他更增添了一股致命的吸引力,那是一種成熟男子所散發出來的魅力。這幾年,他變得更為沉穩,而內在的深沉睿智更令他顯得霸氣。那是一種王者的氣息,只有一個強者,一個真正的強者才能擁有的銳氣。
今昔是何年?秦祭為何要說這句話?小君子細細品酒,似在思索著他這話的含義。良久,秦祭突然睜開眼,淡淡道,「來人,本王要去落櫻山頂。」
小君子一驚,唏噓道,「王爺現在去?」
秦祭沉吟道,「就現在。」他突然緩緩地起身,走入那片雪白中,輕聲呢喃,「今昔是何年?是何年?她,是否又手握冰雪,恨我?」
落櫻山頂,一道孤獨寂寞的人影默默地佇立在天地之間。風,很大。雪,亦如此。秦祭靜靜地站在那里,任風雪撫模他的心扉。良久,他望著腳下的那片懸崖,眼底仿若大片的迷霧般疼痛得令人顫栗。他開始想念,瘋了似的思念。那種瘋狂的思念啃噬著他的靈魂,似要撕裂他的心髒,令他卑微懦弱。
直到許久之時,秦祭緩緩地取出一支簫來,溫柔地撫模簫身。那暗紅的簫,是聶小刀贈予的,他保存得很好。他想過,他會一輩子留住它。今生,他秦祭只會留兩樣東西。這支簫,和他所愛之人。只有這兩樣,才是他唯一眷戀的。是的,唯一的眷戀。他閉上眼,把簫放到唇邊,一陣淒曠蒼涼的簫聲響起……
那簫聲與風雪融洽。霎那間,驚艷的寒梅,脆弱純淨的白雪,冰涼的冷風,一道孤獨寂寞的背影,一支暗紅色的長簫,和那混合著的是數不清的感傷與痴纏愛怨……
這幅圖畫,沒有人看到。因為他不準。是的,他是一個強悍的男人,可他的心,卻脆弱得像一個孩子。他是懦弱的,懦弱得用傷害來表示他的在乎。可他又是一個孩子,生怕別人搶走,費盡心機地奪取的孩子。
良久,簫聲突然頓住。秦祭緩緩地睜開眼,望著那片蒼茫,突然笑了,那抹笑靨蒼白,孱弱。他痴痴地望著那片飛雪,輕聲呢喃,「茉兒,此生,唯有你才能滅我。在我愛上你時,我就已經敗了,敗得一塌糊涂……」
風,繼續。雪,還在繼續。這世間的愛恨糾葛,依舊還在。它們依舊在繼續,依舊在上演。或許轟烈,或許斷人腸。亦或許,與君一別,或天荒地老?君?誰是誰的君?又或許,誰才是誰的命中人?誰才是誰的過客?亦或許,愛,是否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宣元七十七年,初春。
春天來了,萬物已開始蘇醒。你瞧,那牆角的野草悄悄地探出頭來,那枯萎的枝條上羞澀地冒出幾許女敕綠,那早已憋了一肚子悶氣的鳥兒們撲騰撲騰地飛了出來。大地上,一片春意盎然。人們褪去厚重的衣衫,都準備出來活動活動筋骨。是的,活動筋骨。更或許,換一句話來說,打仗也算是一種活動。是的,這片春,將染上鮮血。秦祭策劃的戰場。
秦王府。
秦祭正在審閱公文,良久,他淡淡道,「如何?」
花滿樓道,「一切準備就緒。」頓了頓又道,「王爺真準備親征?」
秦祭垂下眼瞼,淡淡道,「不妥?」
花滿樓干笑道,「我軍糧草充足,而且軍隊精力充沛,正是大好時機。」
秦祭閉目沉思了陣,突然道,「你把小君子叫來。」
不多時,小君子便來了,他淡淡道,「王爺有何吩咐?」
秦祭平靜道,「你最近得叮囑北渭那邊……要他們好生盯著龔親王,可莫要趁本王奪取驪嵐時犯我宣寅邊境才好。」
小君子正色道,「王爺放心,我已安排妥當。」頓了頓又道,「有北渭太子纏著,那龔親王如何月兌手?」秦祭笑了,狡猾得很。他確實是只狐狸,老狐狸。
駱翼山頂,我正與旭環玩牌,單九。這時,白慕來了,他恭敬道,「先生,有密報。」
我看了看手中的牌,沉吟道,「你且說來。」
白慕沉聲道,「祭親王這月底準備親征,討伐驪嵐。」
我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旭環與白慕都小心地觀察我的面部表情。良久,我突然笑了,那抹笑靨竟令他們戰栗。我緩緩地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傲然道,「機會終于來了。」
宣寅,皇宮,辭宣殿。
文武百官紛紛跪拜,而只有一人,秦祭,祭親王。他不但無須下跪,反而還有坐椅。待禮儀後,秦祭淡淡道,「臣已準備妥當,請皇上降旨。」
皇帝滿臉笑容道,「此次出征,親王必定能凱旋而歸。」頓了頓又道,「不過,若此時北渭來犯,朕又該如何抵擋?」
秦祭自信道,「皇上不必憂慮。北渭邊境有魏將軍鎮守,更者,那北渭太子與龔親王正忙著內戰,哪有閑情來入侵我宣寅邊境?」眼底暗藏著狡猾。
皇帝沉思了陣兒,喜道,「如此更好。」說著將兵符取出,親自交與秦祭之手,慎重道,「親王保重。」秦祭雙手接過兵符,跪拜道,「請皇上放心。」二人相視一笑,都各自打著小算盤。
驪嵐京都沛城,皇宮,熙陽殿。
太浦帝高坐在龍椅上,面色隱隱透露著煩躁之意,他急迫道,「眾愛卿,如今宣寅來犯,各位愛卿可有良策?」
眾臣都低垂著頭,這驪嵐的兵力如何他們可都清楚得很。若非佔地勢險峻,恐怕早已被北渭,宣寅侵吞。而今,宣寅十五萬大軍壓境,來勢凶猛,又該如何應對?這時,一名年輕男子出位道,「皇上,微臣願前往咸城抵抗宣寅大軍。」他乃驪嵐大將軍鳳歌之弟,鳳玨。
太浦帝微微猶豫道,「愛卿之心朕亦明白。只是,現如今鳳將軍鎮守北渭邊境,不能抽身。若你落入宣寅之手,朕又該如何對鳳將軍交待?」
鳳玨皺了皺眉,沉聲道,「皇上,臣乃驪嵐朝臣,如今百姓有難,豈能袖手旁觀?更者,兄乃驪嵐將軍,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臣理應以鳳將軍為榜樣才是,何來退卻之說?」一臉銳氣。
太浦帝一怔,「這……」猶豫不決。
這時,眾大臣紛紛道,「皇上,請準允鳳大人……」
許州。
城門上站著四名男子。祭親王,高將軍,小君子,馬義。這馬義是何人?他乃小君子提拔的能人也,此人勇猛機智,深得秦祭喜討,故而重用之。這時,一侍衛來報,「王爺,據探子回報,驪嵐領兵者乃鳳玨。」
秦祭微微蹙眉道,「這鳳玨是何人?」
高將軍道,「此人乃鳳歌鳳將軍之弟。」
秦祭垂下眼瞼,若有所思道,「鳳玨?唔,鳳玨?」良久,他突然笑了,淡淡道,「你如何看待此人?」
小君子嫣然一笑,「王爺之意……莫不是想活捉此人?」
秦祭懶懶地模了模下巴,淡淡道,「不是想,而是一定要。」
小君子嘆道,「若能活捉鳳玨,不知那鳳將軍是否會跳腳?」二人相視一笑,都一臉狡詐之意。
咸城。
咸城乃驪嵐邊境的一個郡,約十萬人口,屬並州管理。而並州總管四個郡,分別是咸城,風源郡,荊涼城,莞南郡。這並州總人口約四十二萬。而咸城,便是並州的關口。這咸城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若驪嵐死守,哪怕他祭親王再多的人馬也都束手無策。不過,若咸城被奪,那並州必定遭殃。
此時,夜已深,一盞孤燈。鳳玨怔怔地望著那地形圖,陷入了深思。那祭親王帶領十五萬大軍壓境,而驪嵐卻只有八萬,這八萬之士如何抵擋得住十五萬大軍?直到許久之時,他突然想起了鳳歌曾對他說過的話。兵,不在眾,而在用兵之人。何謂兵?地利是,氣候亦是。他垂下眼瞼,地利?氣候?突然若有所思,如今正值初春,雨水充足,糧食維持亦是綽綽有余。而秦軍遠到而來,必定想速戰速決,若我死守不出,跟他耗費精力,他又能奈我何?心道,看來得打持久性戰略才行。
第二日,清晨,一片大霧繚繞,昨夜又迎來了一場春雨。春雨?這秦祭的十五萬大軍現居何處?事實上,這十五萬大軍並未聚集在一起,而是兵分三路。何謂兵分三路?這秦祭可非傻子,他心知咸城強攻不易,故把矛頭轉向咸城邊緣處的融洞和大沙坪。此兩處的地勢更為險要,換句話來說,防守也比較薄弱些,若能奪取其中一地,必能長驅直入。
咸城太守府。
鳳玨正與太守劉大人細細商議。這時,突听探子來報,「大人,我軍發現融洞地處有敵軍潛伏。」
鳳玨一怔,沉思道,「可探清有多少人馬?」
探子道,「現未探明。」
鳳玨平靜道,「再去察看。」待探子退下後,劉太守憂慮道,「大人可有良策?」
鳳玨低頭沉思了陣兒,喃喃道,「可有詳細的融洞地形圖?」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探子再報,「大人,敵軍約兩千人左右。」
鳳玨鎖眉深思,兩千人?這融洞駐守只有五百人左右。良久,他突然笑了,淡淡道,「劉太守如何看待此事?」劉太守微微一怔,沉吟道,「這融洞地勢險要,想來敵軍怕是想以此地為突破口了。」鳳玨點了點頭,表示贊許,他突然道,「若我方死守,你以為他們能否攻成?」
劉太守自信道,「不能。」
鳳玨緩緩地站起身來,不動聲道,「不能?果真不能麼?」劉太守一怔,迷惑不解。鳳玨突然笑了,嫣然道,「那敵軍用兩千人來伏擊融洞之守,想必是有所把握才敢輕舉妄動,若我方險敗……太守以為如何?」
劉太守一驚,駭然道,「萬萬不可,若融洞失守,那咸城就完了。」
鳳玨搖了搖食指,淡淡道,「現秦軍兵分三路,想借機奪取融洞與大沙坪,我們何不給他一個機會?」一臉高深莫測之意。
劉太守沉思了陣兒,唏噓道,「這可是險招啊。」
鳳玨淡淡道,「這用兵之策,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若不用險,何以致勝?」劉太守啞口無言。心道,此人雖年紀輕輕,但心思卻狡黠得很。
秦營。
小君子,高將軍,秦祭等人正細細分析融洞地勢。高將軍道,「此地甚為驚險,只能巧取。」
秦祭沉吟道,「以將軍之意,用何計取之?」
高將軍正色道,「通往融洞就只有兩條路,一條小路,另一條是吊橋。」頓了頓又道,「我有一計,不知王爺以為如何。」秦祭饒有趣味地抬了抬手,高將軍正色道,「現我軍兩千人馬潛伏于融洞附近,想必那鳳玨已探清我軍底細才是。」頓了頓又道,「若我軍兵分兩路,一隊走吊橋,一隊走小路……吊橋那隊人馬招眼,而小路那隊人馬出奇致勝。待他們對付吊橋兵士時,我們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模進了融洞。」
小君子疑惑道,「那吊橋和小路上必定都安插了暗哨才是,倘若他們發現吊橋人馬沒有兩千人,定會起疑。」
高將軍微微一笑,睿智道,「這就要利用氣候了。」
小君子一怔,「氣候?」
高將軍正色道,「此乃初春時分,清晨會有大霧,正是我軍行動的大好時機。而行走吊橋之人不必太多,我們只須綁些草人便是。」頓了頓又道,「只要吊橋之人
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自然會著重應對,而小路人馬才有機會伏擊洞口。」又突然道,「那小路險峻無比,他們定然沒料到我們會出奇兵。」
秦祭沉吟道,「兵貴神速。」突然又道,「待前鋒突破融洞後,立刻派人下山通報,然後再接應,打他個措手不及,豈不妙哉?」三人相視一笑,便決定明日清早行動。
第二日,清晨,大霧。
突然,融洞關口的暗哨發現吊橋上微微震動,趕緊通報。由于霧濃,阻擋了視線,故驪嵐兵士不敢輕舉妄動。而此時,待這一消息傳入鳳玨耳中,他低頭沉吟道,「弓箭手阻攔。」
這時,劉太守來了,鳳玨淡淡道,「太守可有智勇之人?」
劉太守一怔,趕緊吩咐下人去把朱槿找來。這朱槿可是他的心月復。待朱槿來了後,鳳玨淡淡道,「我指派二十人給你帶領,你得去做一件事。」他突然附到朱槿耳邊嘀咕了幾句,頓了頓又道,「速去速回,中途不可逗留。」
朱槿正色道,「是。」便退下了。劉太守心生疑惑,卻並未開口詢問。心道,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鳳玨又道,「這咸城大門可就交給太守鎮守了。」
劉太守正色道,「大人放心便是,有張將軍嚴密把守。」
鳳玨點了點頭,又道,「那三千衛士太守可有安排妥當?」
劉太守道,「已按大人之意安排妥當,只等上鉤了。」
融洞。
就在驪嵐士兵忙著應對吊橋突兵時,另一批人馬已暗中潛入融洞之口。這一路上,他們共解決了十二人暗哨,毀了十六個大陷阱。這時,突听一驪嵐士兵驚呼道,「敵軍已侵入洞口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難怪那吊橋上的人走了半年都走不過來,原來如此。秦軍見行蹤暴露,干脆速戰速決,帶頭的小將孟黃揚了揚手,喊道,「眾將士們,殺。」
霎時,喊殺聲,石頭滾落的聲音,哀呼聲,慌亂的腳步聲,在融洞口充斥。這秦軍乃高將軍親點將士,個個驍勇善戰,勇猛無比,這會兒又攻得融洞出奇不意,那驪嵐兵士哪里是對手?不出半個時辰,融洞口的防衛便被擊潰,而吊橋上的殘余士兵也沖了過來,與他們會合。
就在眾人準備入洞口時,孟黃突然吩咐其中一人道,「你去通報山下的寨營,聯絡大隊人馬上山接應。」待那人領命離去後,孟黃高呼道,「兄弟們,上。」一干人等沖入了融洞。
何謂兵?高將軍利用大霧迷惑了驪嵐士兵之眼,可反過來呢?融洞地勢險要,而內部更是詭譎迷離。因為有霧,大霧。而此時,各個暗處潛藏了伏兵,驪嵐的伏兵。就在那秦軍沖進融洞時,鳳玨已利用大霧之勢暗中將其後路切斷,換句話來說,就是關門打狗。也在他們切斷後路之時,朱槿帶著那二十人悄悄潛出融洞,在吊橋上做了些小動作。
由于秦軍對融洞內地勢不熟,再加之大霧彌漫,故有些兵士連怎麼送命的都不知。就在驪嵐士兵屠殺秦軍時,突听探子來報,說山下有大隊人馬往吊橋這邊趕來。鳳玨靈機一動,叫其中一人穿上秦軍士兵服飾,去引誘秦軍後接兵隊,使其走上吊橋。
此時,這支接應的兵隊由馬義帶領。就在他們剛走到吊橋時,突見一士兵沖來,驚惶道,「將軍,我軍在融洞遭襲擊,請將軍速去接應……」
馬義一驚,鎮定道,「張良,魏意。」
「在。」
「你們二人先帶領小隊速去接應,我等稍後便來。」那通報的士兵率先跑前面,領著張良,魏意二人的分隊沖上了吊橋……
吊橋並沒有斷,因為它還需要更重的壓力和震動力。待張良,魏意等人沖過了吊橋後,確見融洞口有秦軍苦戰,高呼道,「將軍,速接應。」
那馬義可非傻子,他之所以派他們二人先過橋,無非是怕有詐。現在見吊橋無異,而張魏二人並無異常,便吩咐後隊隨從速去接應。就在大隊人馬剛走到一半時,就在馬義準備踏上吊橋時,那吊橋突然崩斷,馬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部將們跌落山崖,活生生地被摔死。
也在此時,融洞突然沖出大隊人馬,全是驪嵐士兵。頓時,喊殺聲,哀呼聲,在山間回蕩。而更要命的是,馬義只能急得干瞪眼,吊橋斷了,他過不去,而張魏二人的小隊人馬又怎敵得過驪嵐之士?這場戰役,秦軍慘敗,總計死傷五千人左右。那馬義算他走運,倘若他當時率先沖入,必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