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梟 四十九,墨宮組織2

作者 ︰ 十三兒

秦祭一臉抽搐,不禁暗自一嘆。此人說話的語氣,神態和動作竟跟秦頌一模一樣。心道,這上天也太會捉弄人了罷,竟出這種損招兒來折騰我。他斂了斂神兒,突然正色道,「五點芒星。」

靜了,寂靜。空氣似乎已被凝聚了,所有人都盯著他,一臉警惕。小君子突然從容道,「何謂五點芒星現?」

秦祭笑道,「五點芒星,扭乾坤。」眾人的臉上一陣短暫的呆滯。他們突然都恭謹地下跪,因為他們等的人終于來了。小君子盯著他,眸子里閃爍著睿智。他平靜道,「請閣下出示證據。」

秦祭垂下眼瞼,突然解開衣襟,那幅詭異的圖案**地展現在眾人的眼前。那正是五點芒星。是長在他身上的圖案,只有皇室血脈才有資格繼承擁有。小君子恭謹地下跪,崇敬道,「五點芒星,扭乾坤。請主賜予。」

眾人齊聲道,「請主賜予,听憑主的吩咐。」聲音恭敬響亮,似帶著莫名的喜悅。他們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等到了今天。

秦祭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眯起眼來,那張俊逸的臉龐顯得格外明媚動人。他懶懶地抬了抬手,動作慵懶,卻充滿著霸氣,那種唯我獨尊的霸氣。仿佛這天底下就只有他才是眾生的主宰者。他是王者,是王。小君子突然起身,從一人手中取過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恭敬地奉上,正色道,「此乃先帝交給家父清明錦之物,請主接納。」

秦祭慢條斯理地打開那盒子,是一個與黑玉鐲子一樣的玉扳指。那玉扳指通體柔滑細膩,在亮光下顯得異常詭異。它的身上有一個圖案,與他身上的五點芒星剛好吻合。他拿起它細細端詳,那玉扳指閃動著黝黑的光芒,仿佛因等到主人而莫名興奮。他微微蹙眉,心道,這東西竟與茉兒身上之物一模一樣。只是,它們從何而來?老頭子又是從哪里得來的此物?

良久,他舉起右手,慎重道,「從今日起,我將是你們的主人,宣寅王朝即將收回屬于它的江山,宣寅姓氏的江山。」他的聲音沉穩而霸道,充斥著唯我獨尊般的狂妄。這是誓言,秦祭,或許是宣寅祭立下的誓言。

墨宮組織是嘉樂帝遺留給秦祭的一個小小的王朝。它雖小,卻五髒六腑俱全。只是,這些龐大的勢力又是如何成立的呢?

嘉樂帝在位時,國庫少有虧空,這些甯王爺當然清楚。嘉樂帝當然也不會傻得利用國庫來建立他的勢力。有時候,婊子也會立貞節牌坊的。而今天的這股勢力,便他最得意的杰作。

在二十幾年前,或許是更早之時,嘉樂帝就暗中開始籌備鏟除甯王爺的籌碼。他在宣寅各地挑選精英人士來組成一個秘密組織。這個組織是多元化的,它們相當于另一個小小的國家。此組織內包括了暗殺、情報、商業、軍團、監管……當然,還有三分之一的秘密團體負責表面活動。這一部分都屬于正當營業,干淨清白。至于他為何要選擇墨宮,這理由很簡單。因為這里是三不管地帶,故做事就方便多了。

只是,那乞丐又是怎回事?那乞丐名張三,是專門負責等人的。只要墨宮出現可疑的陌生人,他都會想方設法地將那人帶入地獄。如果那不是他們所要的人,那麼不好意思,你還真得下地獄。至于秦祭,想必這些方式都是嘉樂帝故意安排的罷,故才要求秦老爺逼秦祭練武,以防不測。若不然,不小心把正主兒送給了閻王,難道還真下地獄去把他拉回來不成?

不過,秦祭雖成為了墨宮組織的主人,但他還不能隨心所欲。何謂監管?當然是用來牽制他的枷鎖。若不然,假若他心性邪惡,豈不就助紂為虐?墨宮組織的監管是小君子。此人無疑是一把利劍,牽制秦祭的刀刃,故秦祭不得不防。這‘防’字就多了一層意思。

秦祭死死地盯著小君子,眼神復雜。小君子更是大惑不解。秦祭突然失態道,「你是秦頌麼?」

小君子一怔,木訥道,「秦頌?」一頭霧水。

秦祭暗自一惱,不禁責罵自己的魯莽,平靜道,「你與我的一個故人很像。」

小君子寬下心來,淡淡道,「公子可有何打算?」

秦祭認真思索了陣,正色道,「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既然是內亂,那我們首先就得把與驪嵐和北渭的邊疆駐守好才是。若不然,到時邊疆危急,而內部又一團遭,恐怕就是自取滅亡了。」

小君子點頭,表示贊同。他分析道,「現如今,北渭國內分了兩大派,太子晉琛和龔親王晉源。北渭雖驍勇善戰,只是,這晉琛和晉源卻相互猜忌,故而暫時不會掀起風浪。而驪嵐國雖地勢險峻,有先天優厚的地理條件,卻兵力乏弱,想必也不會故意惹事生非。」頓了頓又道,「如今朝廷內部分成了幾塊,範政、魏臣宣、甯王爺。這魏臣宣處于中立,若派他去駐守與北渭的邊疆倒也不錯。不過,就怕甯王爺那邊就不好說話了。」

秦祭點了點頭,沉吟道,「這就是甯王爺的獨到之處。他的部分兵團駐守在北渭邊疆,目的就是見機行事。倘若我們逼迫他,想必他定會暗中勾結北渭進攻宣寅。如此一來,就算我們得到了宣寅也都枉然。」頓了頓又道,「如果我們施計把魏臣宣派到北渭邊疆駐守,他定會奮力抵抗外來入侵者。到時,就算這天下易主也都不關他的事了,反正他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小君子正色道,「驪嵐兵力乏弱,他們一向都死守那三分地。若沒有十成把握,他們絕不會出戰。我們倒可以支配些軍團去牽制他們,以防他們有所行動。」

秦祭點了點頭,淡淡道,「至于範政那邊我倒有法子把他拉攏過來。」

小君子狡猾道,「到時與範政和皇上里應外合劫持甯王爺,必能手到擒來。」

秦祭點了點頭,突然就不出聲了。因為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鳳儀樓。他隱隱感到不安,心道,雖說甯王爺的追殺讓她產生了陰影,但她的心思詭譎,又不按常理出牌。倘若她與自己為敵,那豈不就麻煩了?要知道,她可也不是吃素的。他突然煩惱地悶哼一聲,暗道,罷了,她既是我的人,我又何必庸人自擾?如此一想,便把剛才的猜忌暫且拋到腦後。待他把這個組織的內部情況了解透徹後,便開始計劃如何拉攏範政了。

秦祭並沒有打算把如意齋的勢力融入進墨宮。他可不是傻子。這組織雖龐大,但卻還不是完全屬于他自己的。而如意齋就不一樣了。有些事,有些不大干淨的事還是得讓如意齋出面才行。待一切布置妥當後,他就準備回匆忙趕回卿州了。小君子多多少少有些擔憂,正色道,「這卿州如今已是甯王爺的天下,公子回去恐怕有所不妥罷。」

秦祭淡淡道,「這個我自有分寸。更何況,我可在甯王爺的眼皮底下活了二十幾年。」

「……」

鳳儀樓。

我正與四兒在後院嬉鬧,卻突然跌入了一個人的懷里。四兒掩嘴輕笑,當下便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趕緊不動聲色地離去了。我一見秦祭,驚道,「你怎麼回來了?」

秦祭嫣然一笑,曖昧道,「有想我了麼?」

我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唏噓道,「可有找到他們了?」

秦祭點了點頭,突然將我緊緊地摟在懷里,柔聲道,「茉兒,你是我的。」他聲音異常溫柔沉醉,可那雙眸子里卻閃動著陰霾,因為他突然又想起了小君子,那張與秦頌神似的臉龐。

我並未察覺到秦祭的異常,只是乖乖地呆在他的懷里,感受著我們之間最貼心的溫柔。我突然發現我開始貪婪起來。我貪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貪戀他懷里的安全溫暖,貪戀我們十指緊扣時的貼心。

天地間,一片祥和寧靜。我們靜靜地擁在一起,只覺得這陽光突然變得異常溫柔可愛起來。我閉上眼,露出一抹恬靜的微笑,它安然而平靜,卻散發著幸福祥和的光芒。仿若一道溫潤的清泉般,緩緩地流進我的心扉,溫柔地撫平了我曾經的舊傷口。這天下午,我與秦祭閑談墨宮組織和當朝局勢。直到天快黑了時,他才離開了鳳儀樓。

夜,寂靜。秦府。

秦老爺怔怔地望著跳動的燭火,陷入了沉思中。直到許久之時,他喃喃道,「都出現了。」

秦祭微微蹙眉,不解道,「什麼都出來了?」

秦老爺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截斷玉來,感嘆道,「這塊碎玉本有五塊。」頓了頓又沉思道,「當年先皇以黑玉鐲子為計,分別將這些任務劃分成五項計劃。我是老大,曾大夫是老二,我們負責你的撫養。莫老爺是老三,負責保密黑玉鐲子。而鐲子之謎的墨宮組織監管想必是老四,小君子的家父,清明錦。至于這老五……我也猜不出是誰。」

秦祭呆了呆,不禁暗自驚嘆,心道,這老頭子果真奸詐狡猾至極。轉瞬,他又正色道,「明日我還得親自去趟範府。」

秦老爺點了點頭,突然又從一個櫃子里取出一塊玉佩,慎重道,「你把這個給範政,它能解釋一切。」

秦祭盯著那塊精致的美玉,唏噓道,「這是何意?」

秦老爺面色一黯,正色道,「羽皇後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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