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梟 二十三,石頭砸腳1

作者 ︰ 十三兒

這日,突听四兒說樓下有客人要見我。我心頭一驚,暗道,莫不是甯王爺?頓覺頭皮發麻,驚驚顫顫地去了。我哆哆嗦嗦地走到雅閣門口,硬著頭皮推門而入,怔住。

秦祭一臉愜意閑暇地盯著我,正優雅地飲茶。我盯著他,突然兩腿一軟,站不穩腳,差點就暈厥過去。秦祭?我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撕爛他臉上的那抹明媚。我突然就暴怒地向他撲過去,怎知他早有防備,突然伸出一只腳來。我踢到他的腿上,被絆得站不穩腳,就直沖沖地向他倒去。一招美人投懷。

秦祭順勢將我攬進懷里,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他捏住我的下巴,戲謔道,「嘖嘖,看來夫人想念在下得很。」那張俊逸的臉龐上緩緩地浮現出一抹大大的笑靨,甚似奸詐狡猾。我差點咬到舌頭,一臉憤恨。突然盯準他的手,就一口咬下。秦祭似沒料到我會來這招,痛得齜牙咧嘴,唏噓道,「疼死了……」他突然反手將我制住,捏住了我的後頸,令我動彈不得。我一臉窘迫,恨不得暈過去。因為我們的姿勢令人想入非非,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都能想到。

秦祭見我臉紅,似乎覺得饒有趣味。他的劣根性突然被我挑撥出來,你越這樣,他就越要逗弄你。他突然把頭埋入我的頸項,深深地吸了口氣,呢喃道,「好香。」

我的背脊一僵,頓覺頭皮發麻,渾身都爬滿了雞皮疙瘩。秦祭突然抬起頭來,戲謔地盯著我。他突然向我靠近,再靠近。我能從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心驚膽顫的虛弱模樣。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下次見到秦祭時,一定得保持冷靜,若不然,定然會倒霉。

轉瞬,秦祭突然吻住了我,帶著異樣的溫柔攻勢。我的心底一咯 ,莫非改變戰略了?但沒過多久,我腦中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由之前的抗拒,逐漸被他瓦解。只覺得他渾身所散發出的柔情似要將我溺斃般,帶著致命誘惑的氣息,緊緊地包圍我,似想將他的愛戀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撫平我曾經的舊傷口。

那一瞬,我竟有些恍惚,甚至沉淪在他的溫柔里苦苦掙扎。我的潛意識告誡我,夏茉兒,不要沉淪下去,他會吃掉你,連人帶心地吞噬你。我努力保持清醒,可越想清醒就越亂,甚至被纏繞在以往在秦府中糾葛里,越想理清,卻越混亂不堪。最後,一點點地淪陷,掙扎,吞噬。

秦祭,我不可以愛上你,不可以。我猛地清醒了過來,狠狠地將自己拔出他的溫柔陷阱。我們盯著對方,似乎已被禁錮在對方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里,深深地陷了進去,欲罷不能。

空氣中飄浮著那種說不出的暗香,似在暗示著什麼,又似在刻意隱藏著什麼。我懊惱地偏過頭,不願看他,我需要冷靜。秦祭突然笑了,笑眯了眼。他慢條斯理地附到我的耳邊,輕聲道,「你對我是有感覺的。」

我怔住,被說中心事很是懊惱,煩悶道,「沒有。」

秦祭道,「有。」

我瞪著他,嘴硬道,「沒有。」

秦祭更嘴硬道,「有。」

我們突然就像孩子似的,就‘有’和‘沒有’這個問題上爭執起來,甚至面紅耳赤,顯得幼稚滑稽。也在這時,突然听門外的四兒敲門道,「夫人,甯王爺來了。」聲音竟似發抖。

我呆住。只覺得天空中突然一陣響雷聲,把我炸回了將要處理的難題中來。我突然盯著秦祭,他也盯著我。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月兌離了他的束縛,咬牙切齒道,「秦祭,這筆爛賬我定會連本帶利地討還回來。」頓了頓又突然踹了他一腳,憤聲道,「待我擺平甯王爺後,看我不收拾你。」說罷泄氣地摔門而去。

秦祭就盯著我遠去的背影,突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上的齒痕,笑了,竟一臉陰柔嫵媚。他突然微微揚起唇角,似乎還沉溺在剛才的旖旎中,不能自拔。直到許久之時他才緩過神兒來,居然歪著頭厚臉皮道,「看來這美男計的火候還不夠。」

我在去飄香閣的路上掙扎不已,腦中一片混亂,不禁暗自詛咒一句,「秦祭,殺千刀的。」我握緊了拳頭,心道,我怎就被他攪亂了心弦?不禁暗自哀嘆,四大皆空,回頭是岸,可莫要被他迷惑了心智才是。

良久,我靜靜地站在飄香閣的門口,躊躇不已。心道,這回我是難逃一死。突然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只得硬著頭皮上陣。

甯王爺正悠閑地品著碧螺春,神態愜意淡然。我故作風情萬種地推門而入,輕松自如道,「喲,王爺今兒怎有心思來鳳儀樓消遣?」心跳得  響,心虛,心虛得很。

甯王爺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道,「怎麼,夫人不歡迎?」

我暗自苦笑,心道,歡迎?歡迎你個大頭鬼。故作一臉嬌媚道,「王爺肯光臨鳳儀樓……定然是鳳儀樓的榮幸。」

甯王爺淡淡地飲了口茶,突然調侃道,「夫人昨晚是不是沒睡好?今兒怎病懨懨的?」

我呆住,暗自一惱,廢話,若這個時候我還睡得著,我就是一頭豬。不禁暗自一嘆,這做豬也有豬的好。我強笑道,「王爺可真會說笑。」

甯王爺突然板起一張臉來,「本王可從不開玩笑。」

我的面色一僵,終于扯到正題上來了,暗自咬牙,唏噓道,「王爺這是何意?小女子怎听不明白?」

甯王爺淡淡道,「听說銀川賭坊的事被你解決了?」

我正色道,「凶手是紅顏樓的鳳姑娘,鳳儀樓與銀川賭坊完全是場誤會。」

甯王爺半眯著眼,仔細觀察我的神色,似乎想找出一線蛛絲馬跡。我故作平靜,面色依舊淡然,但內心卻激動得很,恨不得故作嬌羞地拿張手帕把臉來遮住,表示出我的矜持含蓄。良久,甯王爺淡淡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語氣甚是懷疑。

我故意狐疑道,「小女子愚鈍,不知王爺在打什麼啞謎。」一臉無辜。

甯王爺哭笑不得,從他的神情里我便得出了一個結論,我真該去當戲子。甯王爺陰柔道,「你可知紅顏樓與銀川賭坊可都是本王的產業麼?」

我大驚,故作恍然大悟道,「這銀算盤是銀川賭坊的人,而鳳姑娘是紅顏樓的人,那他們豈不是自相殘殺?」一副驚訝得快要暈過去的神情。

甯王爺不動色,「夫人以為有這種可能?」

我搖頭,又點頭,干笑道,「這種事,小女子是局外人,不好說。」

甯王爺陰險地盯著我,沉聲道,「那夫人又準備如何推月兌?」

我無辜地搔了搔頭,暗中把秦祭的祖宗十八代都詛咒了一遍,哭喪著臉道,「小女子也不知情,根本就沒料到……」

甯王爺淡淡道,「這事你若不給本王一個說法,到時可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了。」頓了頓又道,「這鳳儀樓你想必也費了不少心思罷。倘若本王一怒之下把它夷為平地,夫人意下如何?」一臉殘暴的嫵媚,暗藏著不懷好意。

我渾身一顫,倘若沒有鳳儀樓,我還有何意義?我突然驚惶地跪了下去,顫聲道,「求王爺饒過鳳儀樓罷,小女子保證,定會給王爺一個滿意的答復。」一臉豁出去的驚惶失措。

甯王爺饒有趣味地盯著我,也不出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我一陣頭皮發麻,暗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甯王爺眼神一閃,突然心生一歹念,「我們來賭一把,如何?」

我一驚,暗道,果然有陷阱。不動聲色道,「王爺的意思……小女子不大明白。」

甯王爺淡淡道,「本王想與你賭單九。」

賭牌?我呆了呆,心道,這甯王爺果然不是盞省油的燈,唏噓道,「王爺饒了小女子罷,您位高權重,又何必跟婦人一般見識?」

甯王爺饒有趣味地盯著我,淡淡道,「本王倒不以為夫人只是一般的婦人,本王把你看作一個朋友或敵人。」

我的胸口一堵,看來他無疑是在對我下通牒了。暗道,想拉攏我來對付秦祭?恐怕沒這般容易。倒時我若把秦祭給除了,你定然就會來對付我。我雖恨秦祭栽贓陷害我,但也並不急于除去他,若他死了,我可就危險了,我才沒這般愚蠢。而若相互牽制,豈不有趣得很?更何況,我夏茉兒可也不是吃素長大的,要死也得拖你甯王爺下水才行。我平靜道,「王爺抬愛了,王爺若執意要小女子陪您賭一把,也未嘗不可。」

甯王爺笑了,甚是狡猾,「那本王就來說說賭注罷。」

我微微蹙眉,不解道,「賭注?」

甯王爺點了點頭,「你既然已答應陪本王賭一把,可就不能反悔才是。」

我正色道,「小女子雖非大丈夫一言九鼎,但分寸還是有的。」

甯王爺笑了笑,嫵媚奸詐至極,「夫人可想知曉本王與你的賭注是什麼麼?」

我淡淡道,「王爺請說。」

甯王爺淡淡道,「本王要賭你的鳳儀樓。」我大驚,這老狐狸,若這樣的話,我該如何是好?甯王爺見我不答話,得意道,「若夫人沒有異意,那就這麼定了。」

我駭然道,「王爺又何必故意為難小女子?」

甯王爺冷冷道,「怎麼,夫人想反悔?」我冷汗淋灕,一張臉皺成了一團,一時心急,竟說不出話來。甯王爺淡淡道,「若夫人沒有異意,那本王就不叨擾夫人了,只有把精神養好了,你才能陪本王玩兩局。」

我暗自咒罵一句,這死老頭子。如今我再多說已無意義,突然把心一橫,淡淡道,「且慢。」

甯王爺一怔,盯著我,疑惑道,「夫人還有事?」

我淡淡道,「小女子若以鳳儀樓做賭注,那王爺您呢?」

甯王爺淡淡道,「夫人的意思?」

我笑了笑,正色道,「這鳳儀樓至少也值十萬兩銀子罷,王爺就拿十萬兩來做賭注,如何?」

甯王爺不動聲色,細細想了陣兒,豪爽道,「一言為定。」

我直冒冷汗,鎮定道,「那時間呢?」

甯王爺笑道,「就後天下午罷,在銀川賭坊,如何?」

我點了點頭,「那就依王爺的意思。」甯王爺笑了笑,起身翩然而去。待他走了後,我頹然地癱軟在地上,一臉軟弱無助。權力,權力,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我咬了咬唇,恨得滴血。生平第一次,我突然開始憎恨人生中的不公平。心道,夏茉兒,就算你再有陰謀詭計又如何?你若沒有後台,仍舊是紙上談兵,空談。我麻木地閉上眼,落出一絲淚來。秦祭,你這回可害苦我了。若我夏茉兒不能讓你月兌層皮,我就叫你太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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