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梟 十八,初現倪端3

作者 ︰ 十三兒

沒過兩天,楊姜就把我需要的東西找來了,是一批人的詳細資料。我細細審閱,經過了一整夜的琢磨,在其中挑出了六個人。

第二日,我慎重其事地把這六個人的資料交到楊姜的手里,淡淡道,「你把這六個人找來,我得安排他們做些事。」楊姜點了點頭,立刻就退下了。

下午時,我親自會見了那六個人,正色道,「你們都有家室,倘若安分守己,我定然不會為難你們。」

其中一人叫陳明,此人性格懦弱膽小,但心眼多多。他小聲道,「夫人,那小人要做些什麼?」

我淡淡道,「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只需多長幾個心眼,留意它們的蛛絲馬跡便可。」

六人各自對望了幾眼,各懷心思。我分別跟他們取名為小齋、小樓、小川、小景、小顏、小匯,以他們進去的場所命名。待把他們安排好後,我又叫楊姜去打听決塵子的身份。但結果不甚理想。這決塵子的身份就如同他的人一樣,仿佛是無根之人,隨意飄蕩,沒有定所。不過,我至少知道他不是宣寅國人。而且,還是住在十里懸樓的。

我眯起眼來,十里懸樓?據說此地是一大片的竹林,進得去就出不來,想必這人也有意思得很。我不禁若有所思,決塵子?他既非宣寅國人,為何要接近甯王爺?難道也是為了我這黑玉鐲子?若果真如此,那他的目的呢?引發宣寅內亂?還是其他?

此時,甯王府內。

甯王爺躺在太師椅上,神色凝重。他在回憶決塵子所說的話。決塵子是這樣說的,「這天底下,就只有茉夫人才能解開那個黑玉鐲子的秘密。因為她是它的主人。而若要解開它,它的主人就必須動情。只有動情,才能令鐲子復活,才能喚醒它……」

甯王爺眯起眼,隨意地把玩著玉扳指,若有所思。心道,據聞這茉夫人與秦府大少爺的感情真摯動人。她才喪夫,為人又固執得很,恐怕沒這麼容易就動情。但轉瞬,他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人。此人是他的利劍,刀刃,定能助他完成大業。他突然又想起了秦府的二公子。此人的身份他查了好些年,但仍然未果。難道他真的是秦老爺的二兒子麼?若不然……

甯王爺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緒飄到了二十幾年前的一天夜里。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件掉腦袋的事。他不但把羽皇後給弄死了,還親手把她初生的皇子給摔死了。那件事本可以讓他誅連九族,可他不但安然無恙,而且還活得好好的。

甯王爺半瞌著眼,心道,那個大皇子已被我親手摔死。如今皇室的宣寅血脈就只有小皇帝宣寅痕了。但那該死的老頭兒為何又弄出黑玉鐲子的事來?他既然已策劃出這樁遠謀,應該也會找個人來擔任才是。那擔任此事的人呢?他是誰?難道是一個外人麼?那死老頭兒會如此大方,把自己的天下拱手送給外姓人?

這時,明雅夫人走了進來,步伐輕靈優雅。她溫柔地笑了笑了,輕聲道,「王爺?」

甯王爺回過神兒,目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蘭兒。」蘭兒正是明雅夫人的閨名。

明雅夫人淡淡道,「王爺為何心事重重?」

甯王爺突然道,「蘭兒,你說小皇帝長大了麼?」

明雅夫人暗自一驚,面色平靜道,「王爺,您這是試探臣妾麼?」

甯王爺半瞌著眼,淡淡道,「你過來。」明雅夫人柔順地走了過去。甯王爺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淡淡道,「你告訴小皇帝,讓他別動腦子才是。若不然,休怪本王無情。」聲音溫柔,仿若柳絮般若有若無,卻暗藏著殺機。

明雅夫人笑了,正色道,「王爺多心了,皇上還年幼,還只是個孩子。」

甯王爺慵懶道,「是麼?都已經立後,快二十的人了,還小?」

明雅夫人不動聲色道,「王爺何須憂慮?如今皇上身邊都是您的人,您還不放心麼?」

甯王爺怔住。他突然笑了,伸手捏住明雅夫人的下巴,嫵媚道,「蘭兒,你知道本王為何對你情有獨鐘麼?」

明雅夫人裝傻道,「臣妾不知。」

甯王爺笑道,「好你個蘭兒,你倒懂本王的心思。」一臉欲罷不能的溺愛之意。這就是他甯王爺,只要是他中意的,就會不擇手段地強取豪奪。

這日,我叫楊姜帶我去看他的孩兒。當楊媽見到我時激動得很。我的心底泛起了一陣惆悵,突然想起了我初進蘇府時的情形。那時的我雖點子多,但品性卻單純直率。可如今,如今的夏茉兒呢?我不禁苦笑,就如同楊姜所說,卑鄙狡詐。

楊姜的妻子是個溫柔的女子,叫白慧。看起來斯文柔雅,是典型的賢妻良母。他那孩兒叫楊秋,果真調皮搗蛋,與楊姜的脾性完全相反。我甚是喜歡秋兒,非要做他的干娘,楊媽倒也樂意。于是我認了秋兒做我的干兒子。心底既欣慰又艷羨,倘若我能有自己的孩兒該多好……

回到鳳儀樓後,我趴在桌子上打盹兒。這一刻,我睡得異常香甜。但,天邊仿佛飄來了一朵雲,黑黝黝的烏雲,那片烏雲就罩在我的頭頂上。因為,兩天後,鳳儀樓將出一件大事。這件事無疑就宣布著一切陰謀詭計將正式展開,而鳳儀樓無疑就成為了他們的戰場,間接的炮灰。但我萬萬沒料到,他們竟然拿鳳儀樓來開刀。

按理來說,鳳儀樓是食府,故每天進出的人流量也比較大。在安全方面我也監視得異常嚴格,就怕這些貴人在鳳儀樓出事。但要命的是,你越是小心的時候,麻煩就越會來找你。而且,還差點把我的性命給弄丟了。

夜,深夜。

一家小客棧內,一間頗為別致的房間。一名黑衣男子慵懶地倚在窗前,半瞌著眼,仿佛睡著了似的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突然緩緩地坐到桌邊的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指。好半會兒,他突然抬起頭,神色凝重。也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男子淡淡道,「進來。」一名青衣男子走了進來,小心地把門關上,恭敬道,「主。」

黑衣男子淡淡道,「如何?」

青衣男子沉聲道,「銀川賭坊奪下了如意齋的十三萬兩貨銀。」

黑衣男子微微蹙眉,他正是如意齋的老板秦祭。就在近幾日,銀川賭坊暗中劫殺了如意齋的十三萬兩貨銀。

銀川賭坊敢劫如意齋,想必後台也強大得很。不錯,銀川賭坊的幕後操控者就是甯王爺。銀川既然是賭坊,黑白兩道定能通吃。這甯王爺利用他的身份庇佑銀川,趁機加大黑白兩道的勢力。但,恐怕少有人知道其中的內幕。可秦祭清楚得很。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若連對手的底細都不清楚,那也是死有余辜了。

秦祭淡淡道,「北翼,你如何看待此事?」被叫做北翼的青衣男子道,「殺之。」

秦祭懶懶地笑了,突然狡猾道,「你認為除了如意齋外,還有誰敢招惹甯王爺?」

北翼想了想,淡淡道,「主的意思是……」

秦祭點了點頭,「這甯王爺想必是怕我們先他一步得逞,故才先下手為強,想早些鏟除如意齋罷。」

北翼道,「若果真如此,那如意齋近來豈不麻煩了?」

秦祭悠然道,「未必,你還忘了一個人。」

北翼若有所思道,「鳳儀樓?」

秦祭淡淡地笑了,「這鳳儀樓就猶如我們心上的一根刺,想拔,卻不敢。你說,若甯王爺把矛頭指向鳳儀樓的話……」

北翼喜道,「若甯王爺花心思對付鳳儀樓,那我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而且還能混水模魚。」

秦祭的眼中滑過一抹狡詐,「你認為怎樣才能讓甯王爺針對鳳儀樓?」

北翼道,「只要銀川賭坊在鳳儀樓那里出事……」

秦祭眯起眼來,眸子里閃爍著狠辣,淡淡道,「這銀川賭坊的大總管銀算盤似乎已經活得夠久了。」

北翼笑了,「听說此人不但,而且還吝嗇。」

秦祭垂下眼瞼,淡淡道,「你知道怎麼做罷。」北翼點了點頭,便恭敬地退下了。

夜,悠長,深冷。秦祭靜靜地品著冷茶,那張俊美的容顏隱藏在陰影中。他的唇角懶懶地掀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就仿若從地獄中幻化出來的修羅般,冷酷而詭譎,甚至帶著那種說不出的死亡氣息,卻又暗藏著欲罷不能的寵溺。他不禁喃喃道,「夏茉兒啊夏茉兒,別以為你仗著黑玉鐲子我就治不了你,我倒要看看誰被誰吃掉。」他突然又半眯起眼來,一臉深邃的愛戀。剛才的冷酷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放縱的溺愛之意。心道,夏茉兒,你這輩子休要逃離我,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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