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檔案 一語成讖

作者 ︰ 一世華裳

許攸琦打了個哈氣,「幾點了?」

「四點十三分,」葛紹看著外面的天色,「再過一陣我們打車回去。」

許攸琦含混的「嗯」了一聲,斜靠在牆上微微閉著眼,狐小九干巴巴的看著自家老大,幾次想沖過去縮在他懷里,可前爪剛剛扒上桌沿立刻便被周遠塞了回去,一陣蹂躪,它頓時怒了,「人類,你給本大爺適可而止,本大爺……唔……」

「噓——」周遠一把捂住它的嘴,小聲教育,「爺,您老小點聲音,沒見服務員都來查看好幾次了麼?」

狐小九用力掙月兌出來,「為什麼?」

周遠嘆氣,「您老難道沒覺得您進門時的裝扮太特殊了麼?」

「沒覺得。」

「好……」周遠無語,低頭揉揉它的頭,又模了模它的尾巴,狐小九早已將剩余的尾巴藏起,只露出一條,看上去毛茸茸,手感特別好,他不禁又是一陣蹂躪。倉橋佑一眨巴著眼,再次試探的伸爪子,結果又被狐小九無情的拍了回來,新增一道血痕。

「……」周遠看著他的慘狀,「你真是陰陽師?」

倉橋佑一揚頭,「那當然,倉橋家可是安倍晴明的後裔。」

「安倍晴明?」一旁的葉明錦來了興趣,「我知道那人,你們是他的後人不是應該姓安培麼?」

「安倍晴明直系的男性血統已經沒了,」許攸琦懶洋洋的插了句,眼皮都沒抬一下,「日本和咱們國家不同,講究的更多是門第的傳延而非血統,他的後嗣到今天共分為土御門、倉橋、武田、繁原四家。」

「對,」倉橋佑一說,「我們倉橋家的倉橋泰顯和土御門家的土御門晴榮曾在明治維新後被封為子爵,但我們兩家都只繼承了晴明的陰陽道,不是他的直系後代。」

葉明錦了然的點頭,忽然喃喃,「土御門……好熟悉的姓。」

許攸琦悠悠的道,「安倍晴明後裔中最有名的就是土御門家了,成立的‘土御門神道’在日本歷史上一度掌握著陰陽集團的實權,你也說了曾看過有關陰陽師的小說,估計里面有提到,咦,」他忽然坐直了身,看著倉橋佑一,「既然你們倉橋家的人都來了中國,那土御門家的也會來?」

倉橋佑一點頭,「肯定的,而且來的人比我家的只多不少。」

許攸琦不由得和葛紹對視了一眼,就算那些人現在沒在樂商市,天亮後河水結冰的新聞一經報道出去他們也絕對會趕來。葉明錦見狀敏感的問,「他們來干什麼?」

「還能干什麼,」許攸琦撇撇嘴,「尋找波動的源頭順便帶回國去,什麼好就帶什麼回去,本性不改。」

倉橋佑一多少有些尷尬,抓抓頭,「我可不是為了那個,我只是幫忙。」

許攸琦挑起眼皮看他,「那你收式神做什麼?」話雖是這麼問,但他心里也清楚,這些異獸雖說在中國的土地出現,但都是無主的,對他們這些人來說,誰能馴服它誰就是主人。

果然,倉橋佑一的表情很無辜,「我沒有厲害的式神,當然要收一個了。」

許攸琦還想說什麼,葛紹卻揉了揉他的頭,「行了,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爭論這些沒用,你還是想想你自己。」說罷捏了捏他手腕的玉石,這人剛才解釋與狐小九相識的過程為了強調自己是冒牌貨還含蓄的提了句狐小九對空間裂縫的看法,若狐小九的話沒錯,這次的裂縫很可能是小琦弄出來的,換言之,他就是波動的源頭。

許攸琦表情一僵,默默的又縮了回去,重新靠在牆上,今晚的事讓他多少有些打消自己是冒牌貨的念頭,因為他沒想到玉石裂開會造成如此大的威力,他對上輩子死亡的那一瞬間的記憶很模糊,所以很有可能瀕死的狀況讓玉石霎那間全部裂開而自救,葛紹會懷疑沒錯,只是他暫時還不想承認。他自暴自棄的縮在角落,小聲嘀咕,「我就不信他們敢把我這個大活人綁回日本。」

他的話只有葛紹听到了,只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葉明錦還在思考剛才的問題,「尋找波動的源頭?什麼波動?」

周遠聞言抬頭,他也一直有注意他們口中的話,只是不清楚。葛紹便將異獸出現的原因簡單做了解釋,中間隱去某人的重生。許攸琦默默听著,抬眼看到了狐小九可憐的樣子,便起身拎回來。

「喂,阿琦。」周遠懷里一空,頓時有種失落感。狐小九則滿意了,歡騰的撲過去蹭,「老大~」

「哎,」許攸琦抓著它的前爪,認真的問,「我真是你老大啊?」

狐小九繼續蹭,「真的啊,我不會聞錯的!」

許攸琦肩膀塌下來,「好,你以後有時間多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尤其是我得罪過誰,免得我死的不明不白。」

狐小九乖乖點頭,「嗯!」接著看向葛紹,不確定的問,「他不會抓我?」

「放心,有老子照著你他不會對你怎樣,」許攸琦說著斜眼看過去,「對,葛少爺?」

葛紹含笑點頭,「填房說什麼就是什麼。」

「……」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天色漸亮,紛紛起身離開了。許攸琦睡了一路,下車時意識還很模糊,整個人都掛在葛紹身上,後者只能認命的將他扛上扔在床上。

「喂,」葛紹低頭拍他的臉,「衣服是你自己月兌還是我幫你月兌?」

許攸琦一副任人宰割的仰躺著,迷迷糊糊,「你月兌……」

葛紹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暗道了聲祖宗低頭動手,許攸琦微微側著頭,睫毛彎著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的皮膚細膩,鎖骨很深,隨著解開的衣扣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

葛紹緊了緊喉嚨,忽然覺得有些無法移開視線,手已經下滑到了皮帶扣,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緊張,心跳也隨之加快,他清楚這代表什麼,所以暫時沒動。許攸琦已經沉沉睡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低頭近距離看著這張臉,這張臉干淨清秀,五官出奇的協調,雖然並沒有多麼容色過人,但就是讓人心生好感,他不禁有些愣神,腦海中不期然閃過先前被水麒麟攻擊時這人慘白的樣子,他的心一緊,隨即嘆了口氣,終于承認了一個事實。

「我好像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在乎你……」他喃喃,湊過去在他唇上吻了吻,許攸琦似乎對這個很熟悉,竟下意識的微微張開口,葛紹只覺好氣又好笑,心中一動,舌尖慢慢探了進去,勾著他的舌輕輕攪了起來。

許攸琦喉嚨里極輕的「嗯」了一聲,舌尖微動下意識開始回應,葛紹呼吸一窒,立刻吻的深了些,撐在床上的手緊了松,松了又緊,最終放棄的下滑撫上了他的皮膚,不輕不重的揉捏,直到這人控制不住申吟出聲才猛然驚醒起身,向後退了兩步。

呼吸重了些,身上某個器官也因早晨而開始變得精神,他抬眼看去,床上人的呼吸有點亂,嘴唇因剛才的親吻染了層漂亮的水色,他的衣服只月兌了一半,襯衣大開,腰身勁健,深深陷進柔軟的床墊,彎著一個誘人的弧度。

葛紹盯著他看了半晌,心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和他做-愛會是什麼感覺?

想到這兒他心底一顫,急忙開門出去,仰頭靠著門站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去沖個澡,冷靜一下再進去。這下完了……他想,他玩了這麼久還從未如此渴望的想要得到一個人。

——我早說過你總有一天會因這樣的人陷進去。小心點,搞不好你也像我一樣喜歡上直男。

事實證明葉明錦一語成讖了。

他從浴室出來時許攸琦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他看了一眼,冷靜的過去繼續幫他月兌,這人穿著襯衣,他只能將他抱起把它扯下,許攸琦鼻腔里頓時都是他的氣息,在睡夢中下意識抓住了他的睡衣,向那邊蹭了蹭,輕聲喃喃,「小白……」

某種熟悉的鈍痛再次從胸腔涌上,葛紹的手猛地一頓,接著強行將這份悸動壓下了,他不禁微微皺眉,這種無法控制的事讓他覺得很糟糕,目前所知有可能了解事情原委的只有兩個,一是凌玄,二就是狐小九,凌玄肯定什麼也不會說,所以看樣子他近期要找狐小九好好談談了。

許攸琦抓著他的手仍沒有松開,反而又向那邊蹭了蹭,葛紹覺得體內的**又有上漲的趨勢,急忙掰開他的手將他重新放回床上,他盯著依然沒月兌掉的襯衣,無奈的揉額頭,開始思考究竟還要不要繼續,而就在這時只听一陣刺耳的鈴聲忽然響起,瞬間撕開了安靜的空氣。

許攸琦猛地驚醒,「呼」的坐起身掏手機,「喂,豆豆,什……喂?」他盯著被掛斷的手機,皺眉,「搞什麼……」說著他的聲音又模糊起來,打了個哈氣閉眼將礙事的襯衣月兌了,再次倒回去,翻了個身又急忙睜開眼,猛地坐起瞪著葛紹,「你在這里做什麼?」

「……」葛紹盡量維持著笑臉,一字一頓,「我在幫你月兌衣服。」

「哦……」許攸琦應了聲,半閉著眼將皮帶扣解開,拉開拉鏈,淡定自如的月兌了褲子,只穿著一條內褲躺在床上,拉過被子一裹,對僵住的某人揮手,「去買早餐,我餓了……」

「……」免費觀看月兌衣秀的某人默默握緊了拳,忍著沖過去掀被子的沖動,強迫自己一步步走了出去。

許攸琦並沒有睡多久,因為他確實餓了,很快便裹著睡衣飄出來吃早點,他迷蒙狀的看著對面的人,「你一會兒要去我家?」這次的事件離許家最近,所以協會臨時在那里建了辦公室。

葛紹點頭,「你要去麼?」

「嗯,」許攸琦聲音模糊的說,「我想回去找幾本書。」

「那好。」

二人快速解決了早餐,許攸琦又去洗了把臉,然後便向青靈山出發,因為是周末,許攸禪也在許家,正指揮著人搬東西,葛紹看了一眼,立刻一怔,「……窮奇?」

許攸禪聞言回頭,「來得正好,過來看看。」

二人便快速上前,許攸禪簡單介紹,「這是我們昨天在警察搜山前發現並運來的,而且發現的時候窮奇已經死了。」他說著將它身上的布全部掀開,許攸琦就站在窮奇的腳邊,布掀開後他首先看到的就是它鋒利的爪子,那上面還沾著不少血跡,他乍然看見,瞳孔驟然便是一縮,張了張口,一個字都說不出。

葛紹首先發現他的反常,「小琦,怎麼了?」

「是它,」許攸琦喃喃,「我就是被它殺的……」

那二人一驚,急忙看他。許攸琦和他們對視,臉色有些難看,「絕對沒錯,就是它殺了我。」

……

「所以……」豆子坐在床上弱弱的看著某神獸,「你受了很重的傷,但是沒有完全修養好就出來了?」

水麒麟點頭,「我聞到了仇人的味道,不殺他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無暇顧及其他便急忙跟來了,我們麒麟的角蘊含了大部分靈力,世人都說鳳毛麟角不是沒有根據的,當年他折了我的角,害我這一身的修為也跟著去了八成,還好最後有仙草救命,才讓我得以重生。」

「哦……」豆子繼續弱弱的道,「你說你這幾百年一直在養傷,所以現在出來到了那個什麼……」

「發-情期。」

「哎,對,就是這個,」豆子點頭,純潔的看著他,「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說了你身上的氣息很熟悉,」水麒麟彎腰湊近他,「具我所看你身上原本還有一個靈,但被原主收走了,而原主身上有我們神族的氣息,再加上你本是仙體[注],對這種氣息能完美的吸收。」

豆子似懂非懂的點頭,「……所以我現在身上就有了你們神族的氣息了唄?」

「對,」水麒麟盯著他的眸子,「而且很干淨純粹。」

豆子被他盯得脊背發涼,伸爪子,「……然後?」

「很適合作伴侶。」

「……」豆子說,「那啥……我是人類,你是神獸,我是男的,你是公的,你覺得……」

「無妨,」水麒麟打斷他的話,「我們對此不看重,全憑喜好,而且我們此生只尋一個伴侶,不會再找其他人,這點你可以放心。」

我放心才有鬼了……豆子頓時欲哭無淚,看著這位神君又靠近了些,小心肝一顫,急忙扯開嗓子喊,「救……救命!媽,你點快來啊,媽——嗚嗚嗚,你兒子我要清白不保了啊啊啊!」

「沒用的,」水麒麟道,「我布了界結,沒人能听到你我的聲音。」

豆子立刻噎住了,僵了半晌開始翻手機,接著抹了把小眼淚,「有信號,我就知道就算你再厲害也敵不過高科技……」

水麒麟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手上的東西,只見這人狂按了幾下將那物放在了耳朵旁,他凝神,只听那里面傳出了一陣鈴聲,接著竟傳來一個人聲,他急忙奪過,手上用力 嚓一聲將那物捏碎了。

豆子嘴角抽搐,僵硬的看著報廢的手機,「你……你干什麼!」

「滅妖孽。」

「……」豆子抖著手,哆哆嗦嗦從床頭櫃模出一把蝴蝶刀,打開後目光誠懇的看著某神君,「那什麼……其實發-情期還有一個法子能解決,而且是一勞永逸的。」

水麒麟挑眉,「什麼法子?」

豆子的目光更加誠懇,聲言發顫,「我給你切了……」

「……」

「真的,我們這里很多寵物都是這麼弄的,不騙你……」

「……」

作者有話要說︰注︰仙體的說法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包括現在也是,感興趣的親可以去問問看相算卦的人,他們知道這個,至于仙體是干什麼的,都說仙體凡胎,這個似乎很適合做天師一職,但也有從事別業的,本文中說可以吸收神族氣息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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