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警察 第一百五十六章 意念的力量

作者 ︰ 貓媽

中年男人敘述著自己犯罪的經過,話語里充滿了無奈,好像自己驗證了這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諺語。人在做,天在看,只要做了犯法的事,就絕對逃不月兌法律的制裁。

他原本是大廈物業方的高層管理人員,負責著整座大廈的各項維修撥款。但是因為前幾年的金融危機,股票大跌,自己投入的全部心血付之東流。抱著僥幸心理,以為只要繼續低價補倉,就一定可以挽回損失。于是利用職務之便,將公司的錢款私自轉進個人賬戶,永無休止地投入到低迷的股市當中。懶

中年男人以為自己布置得周詳,至少短期之內不會有人發現。但世事無絕對,一次的電話交易,恰巧被經過的梁美娟听個正著。為了封住她的口,用出了威逼利誘等等方式,卻對性格乖戾的梁美娟絲毫不起作用。為了尋找她的把柄,好以此作為要挾,中年男人開始接近她身邊的同事、朋友,直到認識了那個被羅剎殺害的女職員。

雖然身在同一家公司,同一個職位,可是梁美娟的境況就好像比較富足。又因為她脾氣古怪、不合群的作風,讓女職員嫉妒不滿。大方地請同事吃東西,讓她以為是收買人心,圖謀上位。戴著昂貴的鑽戒來公司上班,也讓她以為是在炫富。想當然,女職員與中年男子一拍即合,臭味相投,無時無刻不在監視梁美娟的一舉一動,四處打探關于她的八卦消息。蟲

每當下班的時候,女職員就會發現梁美娟總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人。這也讓她疑心四起,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在無人的時候進行?在連續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女職員主動出擊,在梁美娟與陳Sir街頭吵架的那晚跟蹤了她,以至于發現了兩人有私情並暗結珠胎的秘密。

為了保險起見,中年男人利用這個秘密要挾梁美娟,如果她將自己挪用公款的事告訴別人,那麼她和陳Sir事也將被公布于眾。因為當時缺少資金維修的電梯已經墜毀,警方一定會順藤模瓜尋到他這根線。而所有的賬目都已經被他做得天衣無縫,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拿他怎麼樣。可他沒想到的是,梁美娟和女職員接二連三的死在了那部多事的電梯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警方已經盯準了電梯,要調查到底。也許是上天刻意安排,他所犯下的罪一定會被揭露。更讓他沒想到的,就是這些罪行,都是自己親口講出來的。

「挪用公款罪、妨礙公務罪,吼吼!數罪並罰,他死定了。」將中年男人收押後,胡卞掰著手指說道。多麼具有諷刺意味的案子,經濟案犯自己交代了犯罪事實,陳Sir雖然沒有犯法,但卻有悖道德,也終于在家人的尸體面前道出了自己做過的齷蹉事。這些起因皆因那部電梯,以及吊死在電梯里的梁美娟。

看看重案組已經門庭冷落,梁美娟的愛恨情仇也基本上搞清了,我想這里應該沒我什麼事了。又因為羅剎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會操控繩圈去殺人,所以惦念大廈里其他的人的安危,擔心珊姐會不會被嚇唬,我著急地想要離開,至少看到大廈不再有事故發生,才能安心。

「沒事了吧?我能走了嗎?」看了眼林振英,發現他正低頭想著什麼,只能自己開口問胡卞。

「走?事還沒說清楚,你怎麼能走?」胡卞驚訝地挺直了身體,納悶地說。

「還有什麼事呀?該說人家不是已經都說了,你死抓著我干什麼?」我迷惑地看著胡卞,忽然感覺手心癢癢的,很想一巴掌拍到他令人厭惡的臉上。

「難道你不想跟我說說凶手嗎?殺了陳Sir一家五口的凶手。看你的樣子一定是見過,又和他交過手,要不然怎麼會受傷?」胡卞理所應當地將我受傷和凶手聯系起來,其實這樣的聯系並沒有錯,因為確實是羅剎打傷了我,也殺死了陳Sir的家人。只是我很難開口對他說殺人的不是人,而是鬼。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他也會以妨礙警方辦案為由來起訴我的。

「凶——」一個字剛冒出來,我的靈感又來了。立即捂著胸口,裝出痛苦難當的樣子,腳下搖搖晃晃像是要暈倒。早上已經利用這個方法成功逃月兌了,只是當時是真痛,不是裝痛。現在故技重施,應該還是可以瞞天過海的吧?

林振英站在一旁,听著我和胡卞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嘴,擾亂了他所有的思緒。再抬起頭的時候又看到我再次重演早上的計策,不禁搖了搖頭。

「別裝了!」林振英嚴厲地喝斥道,轉而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里,看向胡卞。「胡Sir,梁美娟自殺的案子你現在可以結案了。至于其他的凶殺案,就交給我們特別行動小組負責就行了。」

看著林振英威風凜凜的樣子,我差點為之傾倒。他終于正式告知胡卞要接手梁美娟之後的案子,也就是說我不用再被那個潑皮無賴三天兩頭的叫進警局問話了,從中也少了很多麻煩。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需要再用裝暈來逃避了。

「呃,交給你——」被林振英的氣勢壓倒,胡卞呆呆地望著他。隨即又發覺很奇怪,來了這里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案子發生了不少。可為什麼特別行動小組的人總是那麼悠哉悠哉呢?轉而,他一本正經的拽文嚼字道。「林Sir,胡某有一事不解,還望解答。」

「說。」林振英一個字簡單明了,從不喜歡廢話,對胡卞的問題也毫不避諱。不管他是否能夠接受,發生就是證明存在最好的證據。

「我只是想知道你們那個什麼特別小組,到底負責什麼案子?陳Sir曾經說過我們一定有合作的機會,怎麼合作?難道你們專門負責為別的部門打下手嗎?」胡卞滿臉的疑問,當初陳Sir介紹的時候就說得不清不楚,現在林振英說接手就接手,確實讓人很費解。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們特別行動小組只負責那些鮮為人知的案件。」林振英隱諱地回答了胡卞一連串的問題,說完便拉起我走出了重案組辦公室的大門,只給胡卞留下了自由遐想的空間。

開著車,林振英送我到大廈樓下。沒有質疑為何短短的距離還要車接車送,因為我知道他和我一樣好奇。羅剎雖然已經超越了鬼怪的境界,但它仍是只生活在黑暗里的異類,見不得光。可那中年男子為何會在白天遭到它的攻擊?又是如何做到的?

和林振英走到電梯間時,我特意看了一眼那部頻頻出事電梯,紅色的字正顯示著暫停使用。也許是上午的尋仇計劃失敗,所以此刻才安靜的停在樓頂。可是說不準什麼時候又會再次啟動,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覓食。

走進電梯,我搶在林振英之前按下了電梯的按鈕,是頂樓的按鈕。能夠進入電梯井里一探究竟,就只能到達頂樓才可以,反正我是不會效仿胡卞那樣,從天窗爬上去,然後把自己卡住進出不得。

「我只是來送你上班的。」林振英低頭盯著我,好像我已經知道了他在想什麼,要做什麼,這麼說無疑是想讓我放棄和他隨行。

「我知道。我也只是想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話畢,我抬起頭看著他,目光倔強堅毅。這麼好心送我到公司,還把我送上樓,目的一定沒那麼簡單。既然你已經把我帶上了驅魔人這條路,就不可以甩開我單獨行事,只要我知道,就一定會死跟著不放。

好像只要我任性、只要我堅持,林振英就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地嘆了口氣,和我一起仰望著樓層的數字顯示。還好現在是一天當中陽氣最旺的正午,就算羅剎再凶猛也不敢為所欲為。但如果換做晚上,說什麼也不會讓阿貓跟來的。只是她這個脾氣我能阻止的了嗎?也許我和判官都錯了,以為讓她有事做就可以不再胡思亂想,以為一心向道就不會步入歧途。可是現在自以為的安心都變成了擔心,只有她再做回普通人,我才能放心。

「咚」一聲,電梯到達了頂層,我再次搶先一步邁出,卻被林振英一把拽了回來,還甩給我一記凶狠的白眼,然後自己第一個走出了電梯。我賭氣地撅著嘴跟在他身後,只要和他在一起,我的前方便永遠是他的背影,看不到其他風景。雖然知道他是在照顧我,因為牽掛我的安危而將我藏在他身後,可是不經歷風雨如何能長大?沒有嚴酷的磨礪又如何能成為真正的驅魔人?也許會有那麼一天,我可以月兌掉他的保護罩,一個人面對困境,只為讓他相信我能行。

順著樓梯上到了大廈的樓頂,進入電梯井的門被鐵鎖鎖住。我為難地看了看林振英,鎖鏈這麼粗,一時半會也砸不斷,看來沒有鑰匙是進不去的。而他卻嘲諷地瞥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譏笑我面對這鐵鎖沒有辦法,全然沒了主意。翻起鎖眼看了看,林振英掏出了一串鑰匙,然後找到其中最細的一根插進了鎖里。接著,一聲沉悶的聲音,鐵鎖就這麼被他輕易打開了。

「你還會用這招?」我吃驚地問他,不禁想起了榮兆佳剛剛離開時的樣子。

昏睡了三天三夜,然後被破門而入的珊姐從床上拎了起來,而他就在房間外站著。雖然當時納悶過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可是時間一長,也漸漸淡忘了。現在看到他輕輕松松打開了沉重的鐵鎖,便知道那次也是他用同樣的方法打開了我家的門。想到這里,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忽然發覺安全的家變得不再安全。如果某一天我正呆在家里黯然神傷,而他又突然破門而入的話,那我所有的苦悶和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

「只是工作需要,別瞎想。」見我兩眼發直,肯定又是在胡思亂想,林振英低聲解釋道。

被他喚回了神,一起進入了那間幽暗的電梯井道,里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與外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好像兩個世界一樣。奇怪照明設施都哪去了,難道維修電梯不用開燈的嗎?正納悶著,忽然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應該是玻璃碎片一類的,發出了吱吱的響聲。

「是什麼?」我問他,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應該是燈的碎片,進來的時候我看到牆上有開關。這一定是羅剎干的,因為它討厭光亮。」林振英回答,小心翼翼地探出腳步,因為沒有光亮,看不清電梯井在哪里,這條通道顯得那麼悠長,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哦」我回應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卻沒看到林振英已經停在了那里,因為再向前邁一步,就是電梯的豎井。

「唉!小心!」就在我一腳已經邁出地面,就要踩空到電梯井里時,林振英及時地拉住了我,將我拽了回來。

被他的力量拉得往後退步,我一下撞到了林振英身上,而他也順勢摟住我,擔心我站不穩會跌進豎井。剛剛的余驚未了,加上此刻與他零距離的接觸,我心如鹿撞,狂跳不止。多久沒有試過這樣了?他寬大的肩膀,溫暖的胸膛,還有身上那股久違的味道,好像已經離我很遠很遠了。若不是這條幽靜的通道,若不是羅剎搞壞了照明,恐怕這種感覺只能成為回憶,回憶到記不起。閉上眼,我開始重溫他的一切,也讓自己慢慢恢復平靜,讓心跳減速。

「你怎麼搞的?為什麼總是毛手毛腳的,看不清狀況就橫沖直闖,真掉下去怎麼辦?」林振英瞬間推開我,生氣地罵道,以此來掩飾他悸動的心,切斷自己一切的記憶跟瞎想。

我失落地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沒有責怪他,片刻的溫存對我來說已經奢侈,又怎麼敢奢望更高的要求。我們原本就是兩根撞在一起就可以擦出火化的電線,只是現在都穿上了絕緣體的外衣。即使電流再強大、內心再蠢動,就算纏繞交織的在一起也只能冷冷地沒有任何反應。究竟是誰讓這一切變成現在這樣?難道要怪天意弄人?還是怪他太理智?怪我太痴迷?

「就是看不清嘛!要是看得見我就停住了。」黑暗中,他看不到我委屈的表情,只能听到我不滿的聲音、不住的埋怨,埋怨他太霸道,埋怨他冤枉了我。

「自己要小心,也許下次沒這麼幸運了。」林振英改變了語氣,改變了態度。他知道我同樣看不到他滿臉的心痛,心痛感覺出我的委屈,心痛我倔強著嘴硬卻心里流淚。

兩個人用相互頂嘴來掩飾彼此內心的波瀾壯闊,當心如止水,溫度回零,才又開始繼續研究起電梯井。林振英伸出兩指一晃,一道火苗在指尖跳躍,照亮了這片不大的地方。回頭看看滿地的玻璃碎片,再仰頭看向天花板,真的是燈泡殘渣,除此之外再無異常。

林振英蹲下來,將燃著火苗的手指放低,查看電梯頂上的情況。我也順著光亮望了過去,一條長長的繩索正拴在面前的纜繩上,下面盤了不知道多少圈,落在電梯的頂上,繩圈無力的垂在一旁。

「這應該是梁美娟臨死之前就綁好的,然後像你說的那樣,從天窗跳進電梯里吊死。」林振英仔細地觀察著繩索,做出了和我相同的結論。最初只是我沒有根據的揣測,沒想到竟讓我說中,梁美娟為了自殺真的是大費周章。

「不可能吧?我和珊姐是在一樓看到她尸體的,到樓頂怎麼說也要有一百米的高度,會有這麼長的上吊繩嗎?」我被林振英的說法嚇得大吃一驚,就算有這麼長的繩子,又怎麼能吊得死呢。

「完全有可能。戶外愛好者攀岩登山,使用的繩子會更長。而電梯上上下下,人群出出進進,為什麼只有到一樓時才被你和嘉姍看到尸體?其實原因很簡單。」經過林振英的反復推敲,似乎已經肯定了自己想法,胸有成竹的對我說。

「你是說——梁美娟從這里上到電梯頂上,然後坐了二十幾層

到一樓,在電梯開門之前跳進來吊死?我的天!太變態了。」我實在無法想象這是怎樣一個人,怎樣一個死法。除了用精神不正常以外,沒有更好的解釋。

「不是變態,她是想通過極度恐懼的過程,在臨死前把自己怨恨的意念留在這里,然後用意念來操縱繩圈殺人。」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羅剎為何在白日也能對復仇的對象進行攻擊。原來可以不必現出真身,只需要藏在某個黑暗的角落里,就可以用自己的意念去復仇。

「意念?」我抬起眼喃喃地自語,卻沒發現,那條剛才還垂在電梯頂上的繩圈,已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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