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腕 217 【亂上添亂】

作者 ︰ 過河老卒

2171uan上添1uan

瓦茲河東岸,愛萊特河匯入瓦茲河口處下游大約三英里的一個河灣處。

西南邊傳來的隆隆炮聲和雲層映出的暗紅色光線中,二十六名月兌得光溜溜的偵察連官兵在微寒夜中搓著皮膚,做著下水前的熱身運動。在得到總司令的新命令後,曾四選出了25名技、戰術水平最高的弟兄,準備趁夜泅渡瓦茲河,滲透進帕賽爾,配合第二旅的夜襲作戰。其他弟兄則在陳蘭亭的率領下乘船渡過埃納河,返回貢比涅森林中的列松德斯車站。

泅渡器材已經準備妥當,從特拉希勒蒙的法第五集團軍處搜集來的汽油桶,以三個為一組被捆扎在一起,每一組能夠提供大約6oo公斤的浮力。別說偵察連的輕機槍和6o迫,這油桶木筏的浮力能夠承載三名炮手和一門6o迫擊炮射時產生的後坐力。突擊隊的所有裝備、彈yao、衣服,依靠三個汽油桶木筏組運送已經是綽綽有余。

曾四默默地活動著四肢,腦子里一遍遍地過著泅渡要領。

河寬測量,利用石鏗jiao給的望遠鏡上的大小分劃線,采用定點前後位移法觀察,測得這一段瓦茲河寬為35o米。公式很簡單,觀測者的前進、後退距離乘以小分劃讀數,再除以大分劃減去小分劃的差,再減去觀測前點與河沿的距離,得出的結果就是河寬。

流測量、水深測量可以利用漂流物和木桿。漂流物從甲點到乙點的距離除以時間,就是此時瓦茲河水的流,為每秒兩米。

至于河床的x ng質嘛,曾四可以根據經驗,從流和兩岸土壤來分析,河床多半是由硬粘土、卵石構成的。法國北部,特別是西北部沿海地區多為白堊土,也就是中國人所說的觀音土、白善泥、白粘土。

有了河寬和流數據,確定登6敵岸的地點,也就是向下游的漂流距離也就簡單了——流除以泅渡度的商,乘以河寬。

「下水!」

「連長!」一名弟兄和連長協力抬起一組汽油桶,邊小跑邊壓低聲音問︰「這次咱們可不可以抓個德國將軍來看看?」

「行!」

那弟兄開始幻想了。「那……咱們也可以得法國金勛章嘍?」

曾四還沒開口,旁邊一名弟兄就淬了一口︰「呸,想都別想!別忘記你是偵察連!」

想得法國勛章的那弟兄沉默了。偵察連在遠征軍中是影子部隊,只有高級將領們才知道這支部隊的真正作戰x ng質。建立功勞在偵察連是很簡單的事情,可除了總司令秘密簽的獎金之外,啥榮譽都別想指望!就算你抓了德皇威廉,估計老總也會說是普通部隊抓的……榮譽,只有你離開偵察連時,看看肩章上比其他部隊出來的弟兄們高得離譜的軍餃,模模比一般軍官鼓脹的腰包,那才能感受得到。看看中校連長吧,他的胸前哪有啥獎章呢?

實際上,「偵察連」三個字就是金光閃閃的大獎章!

德軍初佔帕賽爾,又在凌晨遭到第一旅的襲擊,才是還起了阿夫勒的攻擊作戰,對平靜的瓦茲河東以及瓦茲河面的警戒,僅僅限于偶爾的探照燈掃視和少數巡邏隊。35o米的河寬,幾十公里長度的任何一點登6點,幾盞探照燈和幾支巡邏隊頂個屁用?

半小時後,突擊隊在帕賽爾火車站北面兩公里處的西岸登6。破壞分子們立即用攜帶的老虎鉗、工字扳,在臨進站的鐵軌彎道處,將一顆顆道釘卸下。不多時,五段六米長的鐵軌就活絡起來,又被破壞者們很精心地「裁彎取直」擺設出一段直道,直道的終點當然是瓦茲河水面了。

在阿夫勒河北岸的德軍遭到面積齊射時,曾四帶著弟兄們以鐵路路基為掩護,潛入帕賽爾車站。同一片夜幕下,從拉西尼西面的森林中竄出八千多個黑影,他們分兵六路,遠離帕賽爾—拉西尼碎石公路,在農莊、葡萄園、窪地之間漫野急行……

阿夫勒河兩岸,德軍的炮火反應慢得要死,缺乏戰前準備的炮兵在黑夜里就是有此表現不足為奇。余立廷帶著突擊隊從左翼陣地出,踩著河水和被炮火耕耘得有些軟的砂土登上北岸河堤,又漫過河堤跟上在德軍側翼爆炸開來的彈幕徐徐前進。

小小的中尉副連長在前進中,腦子里勾畫出這麼一幕景象來——德軍兩翼在收縮,中路卻因「再次突破」而集中了大量的兵力,可以說德國人在不自覺間被戰況擠壓在一起。只是,中尉無法猜估出究竟有多少德軍在即將來臨的火力急襲中喪命。

彈幕剛剛消失的瞬間,余立廷向後一擺手就地趴下,兩名機槍手跳進一個彈坑架好機槍。更多的官兵在左右兩側密布的彈坑中形成散兵線,有的弟兄還嫌熱呼呼的彈坑不夠舒服,取下背包上的鋼鍬將彈坑修造成一個標準的單兵掩體。余立廷明知即將來臨的戰斗不是防御而是大縱深的快突擊,卻沒有出聲制止部隊的「無謂行為」,能夠保持這樣的作戰習慣是值得表揚和提倡的。

在左翼突擊隊後面,唐淮源上校率獨立縱隊第2支隊慢慢跟上,向北面延伸戰線。

兩翼的徐進彈幕停頓了五分鐘,還沒等德軍松口氣,強大的火力急襲在中路起,一連串的白色中夾雜著紅色、橘黃色和藍色的閃光乍然出現,閃光中,一群群彎腰前進的德軍被炸飛,被嚇得掉頭就跑或者就地趴下。這些號稱6軍第一強國的精銳,戴著新式鋼盔、裝備了不少沖鋒槍的德軍禁衛師步兵,在沒有己方強有力炮火掩護,卻面臨中國遠征軍的猛烈而精確的炮火打擊時,種種表現比他們擊敗的英國第五集團軍好不了多少。

在落入精心構築的死亡陷阱,在血與火的jiao織中,在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四分五裂的駭人現實面前,德軍出淒厲而絕望的嚎叫,無論官兵都意識到今夜的進攻是一場災難,是毫無希望的送死行為。

炮火急襲的尾聲很好地被嘹亮的沖鋒號聲和震天的吶喊聲延續,一陣密集而短促的機槍、步槍、手槍jiao火和手榴彈爆炸之後,短兵相接的rou搏戰,士氣如虹的進攻者和喪魂落魄的潰逃者之間的追殲戰,很快就演化成為一場夜幕中的混戰。

「不要停!機槍!打!」

「嘎嘎嘎……」機槍手cao縱輕機槍向余立廷手指方向一陣猛掃,官兵們只得丟下那些被德軍丟下的火炮向前猛沖。人chao涌動的戰場上,沖擊在前的突擊隊只要稍一停留,就會被背後涌來的bsp;貢比涅森林中列松德斯車站,石鏗站在車站辦事房的二層小樓陽台上,傾听著被森林屏蔽不少,卻依然清晰可辨的喊殺聲逐漸北去,放心地向候命的機車打了個「出」的手勢。警衛營2連的官兵們在車頭、平板車上壘砌了沙袋掩體,架設了輕、重機槍和6o迫擊炮,在 啷 啷的火車加聲中向北滾滾而去。

阿夫勒河鐵路橋兩側站滿了工兵,一名jiao通勤務哨遠遠地迎著機車頭燈打出「通行」的旗語。鐵路橋北側的兩條浮橋上,第一旅屬37射炮營、師屬野戰炮兵旅的75野戰炮團在人推馬拉中的喧鬧聲中快過橋,1o5榴彈炮團則在南岸焦急等待。

平板列車剛剛通過,一群群唉聲嘆息、慘叫呻y n或者互相攙扶著的德軍俘虜在獨立縱隊4支隊的押解下涌上橋頭,向南轉移。

當任士杰踏足北岸河堤時,戰局已經非常明了,阿夫勒河戰斗結束了。德軍精銳的勃蘭登堡禁衛師和圖林根第一步兵師被打垮,潰散的德軍與反擊的第一旅部隊混雜在一起涌向帕賽爾。現在,就看第二旅的表現了。

參謀主任黃隱匆匆趕來,竭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說︰「師長,抓了德軍一名中將,看肩章和帽檐的標記,應該是炮兵中將,也就是那個禁衛師的師長奧托.馮.羅格斯塔德炮兵中將。這家伙頑固得很,拒不jiao出軍人證件!」

任士杰又驚又喜,扭頭問︰「真的?沒搞錯?」

德軍的制服、兵種標志、軍餃肩章、部隊番號、州別、職務標識太過于復雜,復雜到令中國遠征軍從上到下都腦袋懵的程度。真要讓那些德軍俘虜們擺出自己的全套行頭來,絕對是蔚為大觀!軍官、士官長、志願兵、義務兵的服裝不同,部隊的野戰制服也同時存在三個年代型別;禁衛軍團、擲彈兵團、火槍團的榮譽徽章不同,兵種的顏色標記不同,各州部隊的特有袖標足以令人眼花繚1uan;還有諸如一級炮手、特等射手、獵兵營綬帶、包含步兵營、連番號信息的軍刀掛繩繩結……幾乎,軍服上每一件東西都有其特殊含義——紐扣、袖標、臂章、肩章、領章、頭盔、綬帶、勛章、掛繩、手套、靴子、皮帶,無不如此,讓人頭昏腦脹。搞啥呢?用得著這麼復雜嘛!?

「可以確認,他的肩章是m191o式炮兵中將肩章。」

「把他看好了,等會兒我要審問。這麼多俘虜……電告蒂埃里堡總司令部,請chou調德語翻譯盡快趕到瓦茲河東的貢比涅鎮待命,人越多越好!」

帕賽爾鎮南面的警戒陣地上。

一名德軍中尉看到從阿夫勒河潰退下來的人chao,趕緊拿起電話要司令部,不通。就這麼一耽擱,潰退回來的禁衛師和圖林根第一師的官兵們就叫罵著推開拒馬,越過倉促中挖掘而成的淺壕,向鎮內涌進。

「轟!」一枚手榴彈在人群中炸開,是敵人還是潰兵拉響的手榴彈?驚慌失措的潰兵和一時難以判斷情況的警戒部隊大1uan。還沒等這陣子慌1uan勁兒過去,鎮里、鎮外突然響起嘹亮的軍號聲和密集的槍聲、爆炸聲,混1uan不堪的德軍人群向一群無頭蒼蠅一般東奔西逃,人人都憑借本能躲避著槍聲和爆炸聲。最後,毫無組織、毫無抵抗力的他們被迫向四面八面涌來的灰綠色軍隊舉起雙手。

第一旅趁著濃霧未能攻克的帕賽爾,時隔十六小時之後卻成為毫無抵抗力的帕賽爾。

槍聲漸漸停歇,鎮里鎮外又響起各種腔調的軍號聲、嗩吶聲。那是各部軍官在用號音收攏部隊。

方烔喘著粗氣趕到火車站,一眼就看到項銑大馬金刀地劈腿、背手站在月台上,一輛機車拖著一長串的平板車緩緩駛進車站,成為項某人英偉身姿的背景。顯然,他們來得很是時候,卻毫無用處。德軍的重炮根本就沒卸車,火炮和彈yao原封不動地在車頭南向的列車上,只需南面來的機車司機、司爐換到那列機車頭上,就可以將豐碩無比的戰果直接拖走。

「項澤光,你也太狠了吧?咱一旅辛辛苦苦……」

「噓!」項銑轉頭舉手到嘴邊示意,隨即哭喪著臉低聲道︰「方旅長耶,您小聲點成不成,別讓咱們倆兄弟成了別人的笑話。」

方烔不解,左右看看,都是二旅的兵嘛!

「什麼笑話!?」

「二旅兜了一個大圈子,在森林里趴了整個白天,不費吹灰之力就沖進帕賽爾,為啥?狗日……偵察連早就捷足先登了,端了德軍司令部,切斷了通訊,控制了火車站。」項銑的沮喪不是裝出來的,二旅只向鎮外的德軍陣地起一次沖鋒就突進鎮里,因為鎮外的德軍根本就無人指揮,即便有也是極少數清醒過來的低級軍官本能反應。「要不是俘虜夠多,這一趟我可是虧大本了!哪里比得你們一旅的戰績吶?」

方烔愣了好一會兒,才嘆道︰「老總早在下午就已勝券在握,他手里還有曾四這張牌沒打!我沒鎮子之前還在嘀咕,這第二旅也太強了吧?咱們一旅早上奇襲都沒拿下帕賽爾,你們一轉眼就拿下來,還沒鬧出多大動靜?唉……澤光兄,咱們收拾收拾,撒丫子走人吧!

「瞿瞿!」一陣尖利的銅哨聲響起,站在火車頭上的李y 扯著嗓門高喊︰「警衛營!全體登車!」

項銑跺足道︰「nainai的,桃子都給他們摘……」話音未落,他已經帶著附近的部下快步走出老遠。

「澤光,你走那麼急干啥?」

「撒丫子走人,你說的……」

人走遠了,方烔猛然醒悟——德軍司令部里應該還有油水吧?***項澤光,鐵定是搶著撈油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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