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腕 133 【都想撈一把】

作者 ︰ 過河老卒

133都想撈一把

「退下去!」

「你們退下去!」

「這是第七師防區!你們退下去!」

「我們是中央6軍第四h n成旅,奉命剿匪,你們趕緊讓開!」

泰安場以東六華里的j 峰山山脊線上,滇軍第七師的唐淮源營與第四h n成旅四團黃慕辰營撞在了一起,為了爭奪山脊線的控制權,兩部官兵在未接到「開槍」命令之前,俱都選擇了理論、推攘這種文明的方式爭奪制高點。

漸漸地,推攘變成了喝罵,喝罵變成了拳打腳踢,拳打腳踢變成了持槍對抗……最後,俱都不約而同地刺刀上槍b 住對方的xiong膛。眼看著流血事件就要生,卻在山脊線以東的某個地方響起一聲口令︰「第四h n成旅,立——正!揭——帽!向因病逝世的中華民國開國元勛、黃興上將志哀!」

這個聲音還為落下,山脊線西邊也響起口令聲︰「立正!通報——辛亥元勛黃興將軍于昨日逝世,全體都有,月兌帽,志哀!」

雙方一千多名官兵剛才還在面對面的j 烈對抗,此刻卻收槍立正,向著對方低頭默哀。

「禮畢!」

不知哪邊下達一聲口令,雙方官兵都戴上軍帽,紅邊帽看著紅領巾,紅領巾瞪著紅邊帽,一時之間不知是應該繼續對抗還是握手言和。

黃慕辰少校排開身前的官兵走到山脊線上,高喊︰「我是第四h n成旅步兵四團一營少校營長黃慕辰!」

唐淮源少校趕上前來自報家門︰「我是川軍第七師25團二營營長唐淮源!」

兩位營長互相致以軍禮後又再握手,目視對方,把住彼此的手,都有點不忍松開的意思。因為兩人都知道,這手一旦松開,雙方就將回到剛才的j 烈對抗狀態之中,誰也保不準何時會生流血事件。可是,要讓任何一方放棄至關重要的山脊線,那……絕對不可能!

「老兄。」

「老弟。」

「老兄可否見告字號?哦,兄弟黃慕辰,字一酉。」

「唐淮源,字拂川。老弟,我看還是你們讓一讓吧?瀘州城昨夜就戒嚴了,趙師長有嚴命,不許任何武裝人員通過j 峰山。就算你們過了j 峰山也進不了鐵打的瀘州城啊!」

「拂川兄,我們是中央6軍,接到上面的命令,必須前往瀘州駐防。你是知道的,我們有這個權力!」黃慕辰耐著x ng子勸說道︰「你們趙師長勾結土匪襲擊中央6軍所部,玷污了軍人的名譽,讓滇軍兄弟因此門g羞,你們可不要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啊!咱們都是革命同志,怎麼忍心彼此刀槍相見呢?讓讓吧,算是兄弟我求你了!」

「營長……」旁邊一位滇軍上尉軍官出聲了,卻見營長一瞪眼,後面的話被嚇了回去。

「寸x ng奇,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滾下去!」唐淮源一邊罵一邊給那滇軍上尉使了個眼色。見他會意下山去請求援兵了,才對黃慕辰說︰「唉……黃某身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面的命令是死守j 峰山,不準任何人通過我部陣地。一酉老弟,還是……你們退下去吧,別為難我這五百多號弟兄們了。」

黃慕辰知道自己的任務是給對方造成壓力即可,畢竟第四h n成旅的主力和炮兵部隊尚未到達,就算真要打瀘州,也是明天的事兒了。他想了想,說︰「那……咱們各退一百米?雙方各留一個觀察哨在山頂,不許攜帶武器?」

唐淮源沉思片刻,默然點頭。

「全體都有了!後退1oo米!就地休息!」

「2營!後退1oo米!就地休息!」

不多時,滇軍上尉連長寸x ng奇帶著一名上校軍官來了,正是第七師參謀長楊森。楊森與黃慕辰本是二次革命時第五師的同袍,彼此認識。相互打了個招呼後,楊森借口要找第四h n成旅上級長官理論,黃慕辰得了暗示,忙帶了他去見江南縱隊司令董鴻勛……

成都,北校場,川軍第二師司令部。

劉存厚看著牆上的地圖了好一陣子的呆,突然轉身掃視部下駐蓉部隊的幾個旅、團長,搖頭道︰「想不到吳蓮鉅先生還未到北京,石鏗就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他要干啥?是要b 我現在就動手打羅佩金?!還是腦子一時熱僅僅是要為難趙又新?哎呀,現在老子是六神無主,到底咋個辦?你們給出個主意!」

鄧錫侯、田頌堯和賴心輝面面相覷後,俱都把目光轉移到旅長舒雲衢的臉上。劉成勛去了彭山、新津,陳洪範駐軍嘉定(樂山),一時半會兒是趕不來的,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月兌離部隊來成都會議。因此,這主意就指望著在場幾個人拿了。

「茲事體大……」

「大你龜兒個鏟鏟!」劉存厚一巴掌拍在舒雲衢頭上,將他軍帽打飛,罵道︰「現在是拿主意的時候,老子莫得興趣听你娃荒腔走板說啥子廢話!」

「軍長,軍長。」

「說嘛!」

舒雲衢撿起帽子拍打了灰塵,賠笑道︰「我的意思是事情鬧大了,我們更要慎重,不能1uan表態也不能1uan行動,目前唯一的選擇就一個字——等!但是,等不是白等,暗中調兵增援省城是其一;積公你以軍長的身份打听北京整編命令的落實,試探羅督軍的口氣是第二;密電江津的劉成田,喊他mo清石鏗的真實意圖是其三;喊吳榮本聯系吳蓮鉅先生,請北京給羅督軍施加壓力是其四。形勢咋個變化,咱們喃就咋個應對!反正滇軍不走,四川的大權就在羅督軍手里,我們這些川軍遲早都要挨刀。所謂咬定青山不放松,咱們這個等就是要等到局勢明朗了,再給龜兒羅督軍一記重錘,如此一戰定乾坤!」

「耶!」劉存厚笑著伸手輕輕在舒雲衢的帽子了拂了拂,說︰「你娃這幾句話說到我的心坎上了。去,你去督署跑一趟,將就催龜兒子羅佩金軍餉,听說他挪用了7oo萬元的庫存和鹽稅,咋個嘛都要給我們川軍幾個師表示一下子 !」

「積公,不慌。」舒雲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滋潤了喉嚨,說︰「第四師師長陳澤沛是羅佩金的人,如果第四師和何海清、劉雲峰兩個旅夾擊我軍,積公、各位,我們抵擋得住嗎?」

賴心輝豪氣干雲地道︰「打,老子不虛火他。只是……如果把戰場擺在成都的話,就算是打贏了,剩下的恐怕也是殘垣斷壁、一片焦土了,屆時,積公又何以面對三千萬父老呢?再說了,如果石鏗拿不下瀘州,成都這邊打起來,哪個幫我們擋住內江——資中一線的顧品珍?回頭再看看雅安方向,殷承瓛手里有一個旅的兵力,華封歌是滇軍有名的戰將,陳遐齡手里是邊軍中最精悍的百戰之師。他們由哪個去防?積公,前番第三師鐘體道派張表方先生求見羅佩金,提倡川滇和諧相處、滇軍川化,卻被羅督軍一口拒絕,好沒面子的回順慶了。他們是進步黨,省長戴戡也是進步黨,周道剛還是進步黨。只要拉攏了第三師……嘿嘿,我方的力量一下子就強大起來了,那時候就真的不虛火滇軍了。」

劉存厚聞言皺眉想了想,說︰「前番吳蓮鉅先生就給留了七大政略——擁護中央,整頓部伍,團結川軍,延攬賢豪,儲備軍實,收買報紙,注視敵情。嗯……你們幫我聯絡一下成都附近的五老七賢,一定要把尹昌齡老先生請出來。還有,我下來馬上擬個電報派人騎馬到綿陽去給鐘師長,看看他的意思是啥子,兩部有沒有可能協調行動?」

賴心輝道︰「就在成都就打電報了,何必到綿陽去哦?」

田頌堯說︰「就怕羅督軍搞郵電檢查!」

「積公考慮周全。」

「少拍老子馬屁,現在沒心情。」劉存厚瞪了賴心輝一眼,又道︰「老舒,剛才你那四個等,就你負責辦下去。還有,電報陳洪範,讓他調動一個團到犍為方向轉一轉,名義嘛就是例行訓練!」

「是!」

「散了,各自看緊部隊,以防突變!」

等眾人散去後,劉存厚給督署的羅佩金打了一個電話。

「熔公,第二師的軍餉都欠兩個月嘍,弟兄們空著肚皮扛槍桿子,時間久了難以彈壓,萬一鬧出點啥子事情來,你說咋個整嘛?」

「積公,石鏗擅自調兵進b 瀘州、搶佔永寧,你是川軍軍長,應該代表川軍各師說個公道話,中央6軍不能在四川如此胡來啊!否則,這個頭一開,恐怕中央6軍的主力師就會源源開進、後患無窮。」

「督軍大人吶!你們是神仙打架,劉某人無根無底,無職無權,當了一個空頭軍長,說啥子話都不起作用。熔公,您老人家是存厚的老上司了,存厚對您如何?您心知肚明!您是四川督軍,又不是唐督那個角色,不能不為川軍各師幾萬兄弟著想啊!我是擔心長此以往下去,四川父老和幾萬弟兄寒了心,中央再一動……存厚沒別的意思,最近,第二師和滇軍弟兄相處的不是t ng好嘛!」

如此,兩人各自扯了一通,俱都是自說自話,久談無果後默契地掛了電話,然後在各自辦事房里破口大罵對方……

就在石鏗調兵西去,瀘州城外充溢著濃濃的火yao味時,駐防璧山的劉湘卻帶著親信唐式遵來到城東十里外的白象寺。在虔誠地燒香禮佛之後,劉湘又捐了二十個大洋的香火錢,這才來到寺院後的xiao竹林里喝茶聊天,狀貌逍遙。

「悶哥。」

劉湘低頭垂眉,看著茶碗里漂浮著的幾根茶葉「嗯」了一聲,用茶碗蓋撥了撥,輕輕吹開茶葉後「吱」的抿了口茶水。

見劉湘如此心不在焉,唐式遵有些急了,左右看看無人注意,跺足道︰「悶哥,火都燒到眉mao了,你咋個想的總要給我透個底 ?」

「啥子底喲?」劉湘故意拿起茶碗的托盤看了看底子,喲了一聲道︰「看不出來,白象寺的和尚有錢哦,茶碗都是景德鎮的!听說,方丈每年都要去峨眉山朝拜白象菩薩(普賢),是不是真的喲?」

「真、真、真!」唐式遵氣急敗壞道︰「真的是要急死人了!你再不開腔說真話,我就拉起隊伍伙到董指揮打瀘州!」

「你娃敢!」

「我,我咋個不敢!?」

「我說胖子,你就那麼肯定第四h n成旅一定能打勝仗,一定能打下瀘州嗦?瀘州的地形你熟悉 ,北、東、南三面環水,西面是龍透關險要。當初北洋軍撤退,瀘州城里就我們四個多營和一個炮兵連的兵力駐守,護**在蔡大將軍的指揮下都不敢強攻,這才許了一個旅長給我當。」劉湘放下茶碗,看著唐式遵嘆了口氣,說︰「如今,趙又新手里是四個團,石鏗就算再能打,強攻瀘州也麻煩!整不好就是賠本的買賣!你要去伙到鬧,你有好多資本賠的?敢跟他中央6軍兩個比哦?」

唐式遵想了想,點點頭,說︰「悶哥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石鏗攻城是屢攻屢克,打江津,他有那個姜勉作內應;打永川,他有郭文作內應;這一次又有楊子惠作內應,肯定能拿下來!」

「哼哼,當初姜勉手里有一個營,郭文運動了兩個連,楊子惠呢?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

「那你說咋個辦嘛?」

「看準風色,火候拿夠,時機一到就動手!」劉湘「啪」地一拍桌子起身,走到唐式遵身後,摁住他的肩膀說︰「石鏗拿下瀘州,我就舉兵響應,月兌離第一師建制,取道安岳向資陽、簡陽展。如此,成都的劉積之就更有膽氣動,羅佩金是想跑都跑不月兌。只要抓住羅佩金,此戰功就是你、我兩兄弟的!石鏗拿不下瀘州,時間一久,雲南方面的援軍一到,他必然無法抵擋,我就趁機進取永川、江津二地,佔其根本之地!」

「悶哥,你……」

「我?我咋子?」

「你一點都不悶!」

「呵呵,胖子,你的眼楮莫要只看到四川這一坨地方。」劉湘微笑道︰「北京政f 有中央之名是事實,但是大總統和總理天天角力,北洋各部又都拉幫結派,各有各的打算。況且,南方還有6榮廷和唐繼堯兩大實力派,還有國民黨的潛在勢力。四川真要1uan起來,石鏗真要打了敗仗,中央是無能為力的!倒是雲南的唐繼堯,瀘州一旦打響,他就有了出兵增援的借口,滇軍到四川只要十來天就能趕到,北軍呢?恐怕一個月都爬不攏。所以,你也莫要諷刺我落井下石,我也是沒得辦法,只能如此,否則滇軍源源開進四川來,你我連立足的地方都要耍月兌!明白沒?」

唐式遵暗自尋思,以瀘州jiao戰雙方的實力和險要地形,恐怕第四h n成旅不可能在jiao戰後的十天之內拿下城池。十天,莫說內江的滇軍了,雲南的滇軍已經開過永寧到達瀘州城下了!屆時,石鏗就是月復背受敵、一潰千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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