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百感交集
回到公安局的那間小辦公室,還沒從慘不忍睹的現場回過神。
秘處長許一梅就敲門進來。
「領導,馬司令來電話了,沒找到你。」
喬向文一听,滿是驚喜,老部隊的領導和戰友自從三月份出來後,就再沒見過,心里經常生著抑制不住的關心與牽掛。
搖搖頭,暫時把投毒案件放在了一邊。
「快說,怎麼了,找我們什麼事?」
許一梅遞過幾份文件,擺上他桌前,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看把你急的,縱隊現在改成第四野戰軍特種兵兵團第一軍了,現在馬司令應該叫馬軍長,他當了一把手,咱們裴司令提拔做了做了兵團副司令,變化大?。」
喬向文聞听,十分喜悅。
他發自內心為老部隊的變化,老戰友們的進步感到驕傲。
硝煙彌漫的烽火歲月,大家一起走過,那份生死與共的**情誼,將永遠把他們連接在一起,不管誰在哪里,職務高低。
自從38年初受到許大哥的獄中指點,加入了魯南游擊大隊,後來組建八路軍山東縱隊,自己成為獨立支隊的社會部副部長,從那時候起,就與馬天立相知相識。
獨立支隊的楊瑞元司令,在曹莊日軍突襲戰中壯烈犧牲後,馬天立由政委而轉任司令員,自後,無論是轉戰山東,還是北上東北,無論是抗戰打鬼子,還是內戰斗老蔣,喬向文始終是在這支英雄的部隊里成長著,馬天立也先後擔任獨立支隊司令員、獨立縱隊的副司令員。
最長一段時間的分開,就是羅榮桓實施山東黨政軍一元化領導以後,對**領導的山東武裝力量進行戰略重組,將山東縱隊和115師的指揮機關合二為一,成立山東軍區,喬向文擔任軍區政治部社會部的副部長。
但是,自從四野根據中央部署,組建南下支隊,喬向文奉命擔任三大隊大隊長以後,兩個人再也沒有聯系過。
一提起馬天立,他那魁梧的身材、笑眯眯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馬軍長啊,正帶他的部隊在廣東打仗,他山東的老娘最近忽然半身不遂,听說我們臨江中醫院有一位祖傳老中醫,治療癱瘓在全國出名,這不,讓你給安排一下。」
听到是這事,喬向文忙說好好。
老領導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老首長能想到把母親送來臨江救治,那就是對他和南下三大隊的高度信任。
「一梅,這事我們一定要辦妥,明天我給他們醫院院長說一下,這事就拜托你,去和他們接洽一下,需要我出面的,隨時都可以,馬司令,哦,馬軍長,真拗口,38年我們就在一起了,一轉眼十多年了。」
看他百感交集的神情,許一梅調侃道︰
「喬大局長,我們認識也十多年了,你都安排我和百白兵結婚成家了,你自己還是孤家寡人,作何打算啊?」
喬向文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說到這個問題,他唯有苦笑。
當初許一梅對他的心意,他洞若觀火,但因為文靜的事情給他的刺激太深,所以找了理由,最終委婉地給她和自己的老兄弟白兵牽線。
文靜對他的深情,部里誰不知道。
八年的等待只換來八天的甜蜜相處,文靜犧牲以後,他從此關起了情感的窗戶,只把更多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中,夜深人靜之時,刻骨思念化成了永遠的痛。每個月給北平周穎的一份信,事實上已經成為了一種情感的寄托,盡管堅強理智的他並不承認。
「白一刀」白兵結婚了。
「狼毒花」李堅結婚了。
「包打听「劉勝結婚更早,都做孩子他爹了。
馬副司令成了馬軍長,還不知道老部隊都有哪些變化呢。
「向文,我們那次突圍時認識,是39年夏天,整整十年了,記得我那時還是文工隊長,日本鬼子突然襲擊,把我們支隊包圍了,你管機關的突圍,現在想想,真有意思啊,你竟然讓我臨時做衛生隊長,把我們隊里一幫唱歌跳舞的姑娘小伙子組織起來,負責救護傷員,真沒想到,那場戰斗下來,一下子覺得文工團的活兒太沒意思了,打了幾次報告馬司令才批準,從就跟著社會部南征北戰了,是你改變了我的命運。」
許一梅站到窗口,回首往事,歷歷在目。
雨後的臨江,喧鬧少了一些,更多了一份安寧,空氣也似乎清新了不少。
「什麼叫我改變你命運啊,許大處長,那是**讓你成長,戰斗讓你成熟,,你那時候听人說可驕傲著呢,文工團一枝花,我是第一次見到,看你們十多個人每個人都很嚴肅,沒人提著一顆手榴彈,真的很意外,一直覺得你們那里就是唱唱,跳跳,沒想到戰斗來臨的時候,你們還真是好樣的。」
喬向文靠著椅子的背,順著許一梅的話,輕輕觸到了記憶的深處。
當年那個美麗活潑的女文工隊長的影子恍惚還在,但現在更多的是干練,灑月兌。
自己呢。
從一個進步青年從**者,從那場游行的參與者,到**領導的**軍人、城市的建設者,也就是十多年的時間。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日本鬼子的侵華戰爭打亂了泱泱中華的寧靜,說不定,自己現在就是在大學坐著學問呢。
「你和文靜,本來真是挺好的,她在我們面前說起你就開心,說你們第一次在培訓班的認識,說你當面拒絕她讓她哭了鼻子,還說幫你打掃宿舍,你這家伙,感謝都不說一聲。」
文靜。
驀然間,那晚文靜緊緊抱著他,流著淚與他親吻的一幕翻上腦海。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喬向文眼角濕了。
文靜,你在天堂還好嗎?
沒有你的日子,我封閉了自己的情感,把你給我親手織的毛衣珍藏在箱底,再也沒對周圍任何一個女孩子動過心。
現在**勝利了,大家都會過上幸福的生活,戰友們一個個結婚成家,你呢,我呢。
看他陷入了沉思,知道自己說到文靜,又觸動了他的心弦,許一梅輕輕一嘆,悄悄帶上門,走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閉起眼楮,回味了很久,直到有人敲門。
睜眼一看,星竹已經走了進來。
第二百八十章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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