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南下 第三十八章 听風

作者 ︰ 不老的江湖

山巒疊翠,水草豐茂。那麼美好的家園,那麼秀麗的風光,然而那些日子,獨立支隊的官兵們卻無心欣賞。楊司令的離去,對大伙的打擊太大了。新任司令員馬天立在思量。新任政委蔣康海政委在思量。政治部副主任、社會部長喬向文也在思量。他領導的明暗兩條線,按照要求,在馬不停蹄地開展工作著。六月底的一個黃昏,喬向文走進了馬司令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眼楮都紅紅地。听風!秘密戰線的密語,情報來了。通過內線工作,社會部獲得了一條絕密消息︰殺害楊司令的元凶、新任79旅旅團長的秋山少將,將于近日秘密視察魯南防務,同時接受國民黨藍安縣黨部的全體投誠。根據慣例,秋山的視察線路屬于絕對機密,警衛工作也十分嚴密。一般來說,一個小隊計五十多名武裝警衛護送,沿途掃蕩,提請清理隱患,當日重要地段設置警戒崗。意想不到的一個突破口,出在女人的身上。梅子!作為美貌的挺身隊員、高將軍官的性禮物,梅子要文化有文化,要物質有物質,就一點沒有-----快樂!秋山忙于軍務,尤其是剛剛走馬上任79旅團率團長,面對上司的賞識,面對山東地區的復雜局面,他立志要燒它三把火,把自己的位置更加鞏固一下。白天忙的焦頭爛額,晚上還經常被楊瑞元的那副眼鏡瞄著,他煩躁不安的時候,便用各種方式玩弄著梅子,不管她身體是否合適,願不願意。為了天皇的聖戰,為了軍部的號召,梅子們早已沒有了自我意識,服從和獻媚是她們沒有選擇的選擇。美麗的紅顏,寂寞的命運。梅子很快迷上了插花,借以打發時間。秋山對她這愛好,倒是十分支持,每天派司機和衛兵護送她來回。插花班里,有十幾個女子,有幾個日本軍官太太,有梅子一樣的挺身隊員,也有當地有身份的商界老板娘、幫會小姐。經過反復偵察,社會部的暗線接觸上了興龍幫會林老大家的大小姐。過程不無需多說,那是社會部的絕活。總之,工作的結果是林小姐和梅子相處得很好,像一對姐妹一樣。就是妹妹一樣的林大小姐,昨晚把一個消息傳給了這邊。姐姐一樣的梅子,昨天下午略帶哀抱怨地說,前陣子秋山脾氣不太好,做起那事也是變態一樣的,但是前天夜里突然變得分外的溫柔,讓梅子受寵若驚。後來,秋山告訴她,又一個縣城在日軍的威逼下,準備投降,這也算是送他新官上任的一份大禮物。國民黨政府雖然作戰無能,但是畢竟還是當時的合法政府,在老百姓的心里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全縣城國民黨官員的集體投降,在山東地區還不是很多。山東雖然號稱被佔領,但鬼子與國民黨、實際控制的區域,各一半。這一半的含金量,卻是大大地不同。日本人以縣城為單位,利用偽軍和地方武裝,清剿抗日力量,同時征集各類物資,支持前方作戰。在廣袤的農村地區,他們鞭長莫及,只能靠突擊性的圍剿和定點清除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自然要親自前往,以示重視。同時,他要借這個機會,到前沿防線去視察一番,一方面新官上任,與屬下部隊熟悉一下以示親和,另一方面,是要實地察看地形,準備發起新一輪的大圍剿、大掃蕩,在華北方面軍,尤其是所屬第一軍內,揚揚名氣。第一軍,常備甲級部隊,華北方面軍拳頭產品,經常利用它的戰斗力,與關東軍在很多問題上一爭高下。關東軍自打佔了東三省,力量不斷擴充,他們一直向軍部提出,由他們來出關,對華北的國民黨軍隊進行攻擊。軍部考慮種種原因,最終新組建了華北派遣軍,這讓關東軍非常不爽。史料記載,在後來華北方面軍多次請求支援,在兩軍管轄交錯區內共同打擊主力,但關東軍總找出理由拒絕掉。關東軍、華北方面軍、華中方面軍,在對華行動中,經常各自為戰,爭相在天皇面前搶功。這也就不難理解,秋山急于表現一下的心理了。梅子本來很想跟著去,被秋山拒絕了。作為大日本皇軍的一個將官,有挺身隊美貌女子的性陪伴,那是待遇,但這種待遇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一句話,拿不上台面。但他安撫梅子,等大掃蕩結束後,尋著機會,帶梅子去中國最有名的承德避暑山莊去度假幾天。梅子這才破涕為笑,溫柔地伺候著。喬向文在和劉勝白兵等骨干反復商量後,把方案報告了支隊最高領導。這樣的計劃,越縝密越好。這樣的行動,越保密越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軍交戰向來如此。不要說獨立支隊勇敢熱血,不要說社會部個個忠誠,這一條是秘密工作的原則。該講的講,不該講的堅決不能講。該知道的人知道,不該知道的人堅決不能知道。一句話,不能輕信任何人!一邊是繼續刺探著準確消息,一邊是快速地沿途踩點。喬向文帶著幾個人,那幾天是馬不停蹄。從臨城,到藍安,一共兩條路。直線一百多里。一條是公路,崎嶇不平,沿途山勢險峻,易于設伏。一條是水路,彎彎曲曲,比陸路遠了不少。經過便衣偵查,反復察看,喬向文最後還陪著馬司令悄悄走了一趟,心里有底了。由于日本鬼子的大掃蕩,獨立支隊下屬的部隊已經分散扎營,司令部駐扎在高溝,主要作戰部隊都在臨平、懷遠一帶。在家的只有一個警衛連和少許機動部隊。馬天立和蔣康海,經過商量研究,決定由喬向文擔任指揮,統一率領社會部行動科干部和警衛連一部分,迅速行動,周密部署。任務只有一個,不惜代價,干掉秋山!為楊司令報仇!重新振奮獨立支隊的士氣!警衛連王連長是喬向文的老朋友,那次突圍,一起戰斗,一起浴血奮戰,兩個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王連長的勇敢和忠誠,讓喬向文欣賞。喬向文的機智過人,更讓王連長欽佩。領到任務後,喬向文立刻喊來王連長,還有社會部白科長等幾名骨干。大家對著草圖反復斟酌,同時听取了情報科最新傳來的消息。干掉秋山,沒說的,一听這個決定,所有的人的眼楮都亮了起來。害了楊司令的人,就是獨立支隊最大的敵人,血海深仇,豈能不報?開會的幾個人,立刻像炸了鍋一樣。群情激奮,摩拳擦掌。可是,怎麼設伏,怎麼干,如何做到萬無一失。水陸兩路,秋山究竟會走哪一條。大家紛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肯定走陸路,帶足警衛人員,沿途加強警戒。」「臨城派兵護送,藍安派人迎接,帶幾車警衛。」「水路繞彎子,花時間,秋山不會選水上。」「在山里設伏,打他個有來無回。」一時間,討論得熱火朝天。老規矩,喬向文發了一圈煙,認真地听著大家的意見。他的心里也在激烈地斗爭著。兩個聲音在不停地對話︰一定走陸路,安全系數高,易于警戒,在提前清查後,秋山多帶些武裝警衛人員,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不,一定走水路,秋山凶狠狡詐,出牌經常打破常規,所以三十出頭就做到了少將旅團長,絕不是一個四肢發達大腦簡單的對手。等大家討論接近尾聲的時候,喬向文的第二圈香煙發上。「大家說的都有道理,幾天來,我也一直在思考,也是大家眾口一致的意見給我提了個醒悟,不要把我們的對手看得太笨,太愚蠢了。」吸了口煙,頓了頓,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當你們大家都在說陸路的時候,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陸路確實方便,快捷,沿路基本都是小鬼子的佔領區域,好封鎖,好警戒,可是大家有沒有設身處地,從秋山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呢。楊司令為國捐軀,他便成為獨立支隊整個部隊的仇人,中國人有句老話,有仇不報非好漢,八路軍雖然是領導的戰斗隊伍,不講江湖義氣,但是,這種血海深仇,作為一個中國人,作為一支血性方剛的部隊,怎麼能就此忍下。是的,我預計秋山的心理也不輕松,殺人如麻,不是說他就不怕死,八路軍要除掉他,首選哪條線路呢,大家說說看?」「陸路!」「山路!」「公路!」他看著大家,點了點頭︰「對,大家想到一起去了,就是這條一百里的公路,沿途地形復雜,山陡路彎,是最適合我們打埋伏的好地方,大家這樣想了,身經百戰的殺人凶魔秋山也一定是這樣想的,對不對,你們細細想,是不是這麼回事?」听了好一陣子,幾個人總算听懂他的話了。王連長忍不住了,嚷起來︰「喬部長,你說的有道理,我們都沒想到這塊,算了,你的腦子一個頂我們幾個,你直接下命令,我們怎麼干,警衛連听你的,叫我朝東,我們大家不向西。?」喬向文笑了笑,看著大家,胸有成竹︰「同志們,大家的意見要听,但是秋山的心理我們也要研究啊,我有一個方案,大家看看是否可行?」幾個人立刻停止議論,豎起了耳朵。生怕漏過一個字!「根據實際情況,我想用兩套方案,確保萬無一失,但是兩套方案中還是有所側重,我建議以水上為主,第一,秋山是個聰明的人,他不會不細細研究山路地形,再多的警戒,也沒有辦法徹底清除隱患,山里是八路最喜歡最擅長打伏擊的地方,他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第二,一百多里公路,大張旗鼓地警戒,既不符合秋山的個性,也不便于安全警衛,過于高調;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點,獨立支隊沒有水上戰船,沒有水上部隊,他使用氣艇在水面,來去自如,即便我們動用漁船攔截,他也很容易利用氣艇的火力進行還擊,同時,他的大馬力氣艇速度比較快,我們的漁船根本追不上。」每日兩更,不只是碼字與文字游戲,一直看過來的朋友知道,江湖是在用多年所學、所思,努力寫一本對得起自己、經得起推敲的小說,所以也請朋友們多多支持,凡是對于文中的任何謬誤和不當之筆,江湖願意真誠交流,如果您說的有道理,江湖一定重謝重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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