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鵝被剪去翅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坦然

作者 ︰ 莫哀秋

在這樣平凡的崗位上,就這樣平平常常的做著那簡單的事,李凌似乎有些不甘。對于像他這種有上進心的人,這種心態是很普遍的。看著握在手中只有那麼幾張的人民幣,心痛不已。

發工資的第二天,父親來了,人瘦瘦的,手里還夾著一根煙。老板熱情的把他迎了進去,和他談著心,交談顯得很輕松、愉悅。待吃中午飯時,父親急著要走,去李凌那個爺爺那里,他知道父親是來要錢的,跟著出了門外。一個月的工資經過漲幅後變成了850元,李凌從中抽出150元之後,其余全部給了父親。

這留下的150元是他一個月的早餐費,因為沒有手機的緣故,所以他的花銷不算很高。除去早餐共60元,他還有90元零花錢,但不能保證每天都是2元錢吧!他真得很省,發了工資也沒有去買衣服很鞋子,依然穿著在學校和學徒時的衣服,因為他知道家里需要錢用。

他常在沉思之際,想起那個曾經撞見的女生,主要是因了那本聲樂書。他是多麼的渴望能學會一種樂器,最心儀的算是簫了。他喜歡簫聲發出的淒涼,吹出的仙境,曲調的唯美。在學校時,曾利用半個多月籌集的零花錢去買了一只簫,可吹了半年也沒吹出個聲音來。很多人,勸他放棄,說你真得沒有音樂的天賦,听你唱歌就知道你真得不適合唱歌。

這些話語很打擊他,不留一點余地,甚至有些嘲諷。直言不諱的話雖然讓人很難于接受,但是李凌並沒有生氣,因為他堅信自己奮斗過、努力過,哪怕是失敗也是值得的。他的執著不是一般人說說而已,而是真正的要成功。

這些天,由于恰逢老板搬新店,他們變得特別繁忙。大堆的材料要移到新店面,三輪車都累的罷了工,何況有血有肉的人呢?這樣一直持續的繁忙讓他無比的煩躁,天天黑著個臉。老板也似乎看出了什麼,專門買了一輛電動三輪車。

沉悶、干燥的天氣,也跟著持續了許久。經過近一周的搬遷,舊店面的貨物總算全部移到了新店里。新的店面佔據著地利優勢,恰逢在三岔路口,人流量相當的大。這里的面積也比老地方大了許多,看著空空的架子,老板發話了︰李凌騎車去倉庫,拉些貨下來,把這架子塞滿為止。

看著這麼大一個店面,這麼多的空格,李凌的心情不言而喻。早上的霧還很大,李凌駕著那電動三輪車出發了。看他騎車的樣子,就能斷定他還是個新手。是的,他昨天才剛剛學會,前些天一直由同事負責拉貨。不巧,今天同事請假了。

從三岔路口去倉庫,會途經一所學校,是一所高中,G市重點中學。因為下坡,三輪車的速度有些快,不然他也許可以看見,前段日子那與自己相撞的女生走進了這所學校的大門。他們誰也沒有看見誰,也許就是天意吧!

倉庫到了,他把兩根木方架在了電動三輪車上,也許在別人眼里,沒有人會相信當搬運工會有什麼出息。一名小孩陪同媽媽從李凌的身邊走過,小孩子好奇地問道︰「媽媽,他在干什麼?」家長抬起頭,看了看正在搬運材料的李凌,說道︰「他在搬鋁材。」小孩子匪夷所思的問︰為什麼要搬鋁材啊?家長直言不諱地說︰「就是因為沒有讀到書,就只能做這麼累的工作啊!所以呢!你要好好學習喔!不然將來你也會這樣的。」

李凌勉強的笑了笑,偽裝成莫不在乎。其實他心里真得很難過,自己已經不止一次被當做反面教材了。但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可以以自己的狀況去警示別人也是值得的。他所憎恨的不是這些無意攻擊的家長,而是自己沒有努力改變的讓別人看得起。

忙碌的生活不知持續了多久?李凌終于可以停下腳步,搬出凳子坐在店門口曬太陽。冬日暖烘烘的,一切都似乎回歸了平靜,切割機的聲音停了下來,也許只是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吧!

一個人孤單的坐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輛,來來往往。在這樣一個三岔路口,總是可以听到大貨車的急剎車聲音,旁人與當事人都會嚇得夠嗆。通常有裝得滿滿的大型貨車從這里經過,听人說足有一百多噸。

無所事事時,李凌通常拿本書來看,當然今天也不例外。他從不看小說,只看關于勵志、修養之類的書。

12點多了,學校放學了,大批的人群從T字型的三岔路口涌出,看著那些學生們飛馳的電動車,李凌無奈地說了一句︰到底是城市的孩子啊!騎車就算了,還電動的?肚子里其實早已咕咕叫了。他不禁感嘆一句︰都怪做包子的大叔越來越黑了,分量不夠啊!

見有獨特的風景線,同事馬上湊了過來,與其說他是找李凌聊天,不如說在看美女。李凌也並未理睬他,依然看著自己的書。終于同事忍不住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唉!那女生還蠻秀氣嘛!」李凌有點不耐煩的抬起頭,見一女孩推著一輛粉紅色的自行車,正費勁地走著。斜斜的坡,她走了上來,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路,她忽然笑了。

也許與同事剛才那句話僅僅是巧合,但同事卻很得意的說︰「看,我把她逗笑了。」李凌覺得他特別無聊,便決定好好的打擊他一番,于是說道︰「臭美吧你!就你那樣子,也配值得她笑?」那女孩離他們越來越

近,同事又忍不住說了一句︰真得是很秀氣!「得了,只是生命中匆匆路過的過客,或許你只是她的路人甲,而我就是路人乙,一切只是因了巧合吧!」「靠!別在我面前吐你肚子里的那墨水,ok?」李凌低頭看著書,沒有作任何回答。

「從她的身上,可以看見女生特有的矜持,一種非常樸素的美。」李凌被同事攪得徹底無語。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女生,又看了看同事,問道︰「想追她嗎?我去跟他說,你想認識她。」

同事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就你?李凌?有那膽?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如果我那麼做了,能得到什麼好處?沒好處我就不干。」

「打賭?誰怕誰?如果我輸了,今晚我請你去抽一頓。要是你輸了的話,就……」

「要是我不敢去說,那我就請你抽一頓。」

「好,一言為定。」

女生一直低著頭看腳下的路,也沒有注意旁邊的眼神,他已經不只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在路上,就經常有男孩子沖她吶喊、起哄,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普普通通,卻會有那麼大的關注率。眼看著李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同事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心里默默說道︰「認栽吧你!膽小鬼。」

「這位同學,你的東西掉了。」女生回過頭來,李凌假裝吃驚地說︰「是你,陳茵!」女生努力地在腦海中回想著,許久才蹦出一句︰「噢!是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在這里上班啊!前不久搬來的。」

「好巧啊!謝謝你!沒想到風帶走我的試卷,我都沒有發現。」

「呵呵,你想事太入神了。」

同事在一旁遠遠的看著,心里暗罵道︰「真不知那小子在那里搞什麼鬼,初次見面就這麼有話題,真是情場高手啊!」陳茵也不時的看看在不遠處的李凌的同事,還帶有微笑。同事笑眯眯的自言自語︰呵……看來那小子有兩下子,這麼快就把我介紹出去了。李凌把試卷還給了陳茵,她靦腆地說︰「謝謝你啊!那個我得回家吃飯了,有空再聯系吧!」

「嗯!好的!」

陳茵帶著笑容騎著自行車遠去,同事迎上前來,笑著說道︰「行啊!李凌看不出來啊!看你平時老實巴交,沒想到對待女生還真有一套。好,今晚我請你吃夜宵。」

李凌笑著丟給同事一本書,說︰「OK!一言為定,幫我把它拿進去!」

李凌進了洗手間洗手,同事仍然不依不饒的跟著問︰你有沒有說我的好話?

「哎呀,說了,我說了多少遍了,你就是這麼煩。」

「那就好,她真得很漂亮,不像那些穿超短裙的女生那樣不知廉恥。」

同事的話多得讓李凌不得不用手堵上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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