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鵝被剪去翅膀 第十三章 回去的路

作者 ︰ 莫哀秋

「叔叔,還有多久到站啊?」李凌第十遍問路過的列車員。如果火車像公交車一樣沿途會停該有多好,那樣他就不用等待這麼久,也不用讓自己的內心承受如此大的煎熬。「你急什麼啊?跟你講了多少遍了,快到站的時候會通知你的。」列車員厭煩地從他邊上走過。

夜色撩人,霧氣彌漫,遠遠的農家小屋的昏暗燈光,陪伴著這個落寞的游子。「你千萬不能有事,如果失去你,即使我擁有半個地球的財富,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李凌靠在出口的門邊,露出痛苦的表情。這種感覺,只在妹妹去死那年出現過。「老天,我已經失去了一個至愛的親人,千萬不要再對我摯愛的戀人開這種玩笑。好不?我願意用我十年的青春去換她的相安無事。」

火車終于停了下來,李凌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硬是擠在了隊伍的最前面。他的心里只想快點回去,沒有誰可以阻止自己的步伐,就像沒有誰能改變自己北闖的決心一樣。雖然這一次,他必須回去,但心中卻不可能放棄對夢想的追逐,他是個事業心極強的人。只是他輕視了一個愛他的人的心。

李凌好不容易到了出站口,正準備沖出去。不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一個工作人員忽然擋住他的去路,喝令道︰「車票呢?」李凌道︰「叔叔,票我不知放哪里去了,我有急事,麻煩您讓我先出去好嗎?」工作人員是個四十出頭的彪型男子,他手一伸,說︰「不行,誰知道你有沒有買票,趕緊找到票來。」李凌急了,說︰「我的天,我要是沒買票,你們能讓我上車嗎?」彪型男子絲毫不領情,道︰「趕緊拿出你的票來,別耽誤其他人出戰。」

李凌流著眼淚,退到角落里,把自己的包翻了一遍,終于在之前那件外套的口袋里,把一張被剪去一只角的火車票拿了出來。他生氣地來到彪型男子的面前,彪型男子瞟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地用小剪刀剪去了一個小口。李凌忍受著所有的痛楚,接過車票,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彪型男子見此握緊了拳頭,卻無計可施。

站口外,眾多出租車停在那里,嘴里叫喊著出來的旅客。李凌沒有理會他們,多年的經驗表明,晚上這個時候大多數載客的都是黑車,想起曾經那次司機玩命似地開車,李凌就心有余悸。那是個冬天的夜晚,因為送一朋友去火車站,回去的時候晚了,公交車停開了,就只好坐一私家車回去。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司機不僅把車子開得極快,連紅燈都闖。最後為了避讓一輛逆行的貨車,把車子都撞在了樹上。

李凌來到站外,攔下了一輛行駛的出租車,問道︰「師傅,跑長途嗎?」司機戴著頂黑色的鴨舌帽,看了看他,問︰去哪里啊?「G市,會去嗎?」司機搖了搖頭,道︰「太遠了。」李凌道︰「師傅,幫個忙好嗎?我現在急需趕回去看我的親人,我很擔心她。不然我也不會打車。」司機想了想道︰「那280塊錢,你願意出嗎?」李凌道︰「師傅,雖然我現在急需回去,但是你出的這個價錢,我不能接受。這樣吧!200塊錢,你會走就走吧!不行的話,我找別的車子。」

司機嘆了口氣,道︰「好吧!上來吧!大冬天的,我就做回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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