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賞金獵人 第一卷 獵人的世界 205隊伍(一)

作者 ︰ 希瓦之守護

獸人的思想相對于人類來說無疑要簡單得多,在獵殺巨龍成功的巨大榮耀沖擊之下,十幾個族人以及幾頭珍貴飛龍的死亡所帶來的壓抑與悲傷都淡了許多,易沖動,易被喜悅沖昏,這也是獸族人存在時間比普通人類更為久遠但整體實力卻越來越弱的原因之一。

獸族戰士們依次上前痛飲了一口巨龍之血,連薩滿祭祀都毫不例外地上前痛飲了一口,這次戰斗中薩滿祭祀赫爾西羅的「割裂」可算首功,要不是他這一記詛咒成功地咒裂了綠龍尼爾瑟拉的翅翼,只怕這場戰斗會更為艱難,因此當赫爾西羅上前喝血時,整個部隊的戰士們都發出了崇敬而熱切的歡呼,要不是看到赫爾西羅慘白的臉色,這批獸人兄弟們都有上前玩拋人的心思。

綠龍的血液之中蘊含著神秘的能量,喝上一口,對獸族戰士們的身體也有一定的幫助,而一口龍血,又不至于讓獸族戰士們承受不了,這是達羅姆在族中與族內最年長的薩滿祭祀商議之後得出的結論,就現實情況來看,喝下龍血的獸族戰士們雖然臉色顯得紅潤發燙,但卻並沒有其他什麼不良反應。

待得所有人都喝下一口龍血,達羅姆走到年輕的薩滿祭祀身前,在族人們的注視之中對他贊許地點了點頭。

「赫爾西羅,這是獎勵給你的」達羅姆的目光及嘴角都帶著一絲贊許的笑,從空間裝備之內取出了一並帶著血色的骨質權杖,朝因剛剛立下大功顯得有些恍惚而激動的年輕薩滿遞了過去,達羅姆沒有讓赫爾西羅去喝第一口龍血,第一是因為薩滿並不如普通戰士那般看重這個,第二卻是達羅姆早已想好了如何給予赫爾西羅獎勵。

血色法杖杖頭處刻繪著傳說中獸神的坐騎麒麟神獸的模樣,就這麼看上去,平靜的法杖之上自然而然地便是帶著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所有認識這柄法杖的戰士們都瞪直了眼,沒有人說話,但呼吸明顯都急促了起來,站在赫爾西羅身旁的另外那位中年薩滿則是倒吸了一口驚喜地涼氣,拍了拍張大了嘴巴呆滯住的赫爾西羅示意他應該感謝劍聖大人的賞賜。

赫爾西羅回過神來,伸出手去,卻是有些猶豫不定的樣子,嘴角興奮地哆嗦了幾下之後,對達羅姆惶恐道︰「大人,赫爾西羅只怕還沒有資格擁有這柄法杖……」

包括他在內,幾乎所有族人們在看到這柄血色的骨杖之後都知道了這柄法杖意味著什麼,這是前代卡亞部落可堪與劍聖達羅姆齊名的大祭司的血麒麟法杖據不可確知的部落傳說,這柄法杖本身便是用遠古麒麟神獸蛻化下來的珍貴骨骼制造而成

卡里莫多如今對上等骨骼極為上心,從達羅姆將法杖取出來,水晶面具之下的靈魂火焰便是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余風感受到卡里莫多的波動,偏過頭看了一眼卡里莫多,卻並未說什麼,只是看向那根法杖的神色明顯更亮了一分。

卡里莫多乃是曾經達到了魔神層次的老妖孽,雖然如今很多記憶還處在封印之中,但對于事物好壞的判斷,卻是極少出錯,這是一個存活了數千年的強大惡魔的恐怖直覺。

麒麟是傳說中遠古洪荒時代時期的萬獸之王,即便巨龍也無法跟麒麟神獸相抗衡,更是獸族人尊敬的傳說中的獸神大人的坐騎,因而這種形制的法杖本身便是帶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卡亞部落的上代大祭司更是所有獸族薩滿的驕傲,一身能力極為驚人,獸族傳承下來的薩滿巫術早已殘缺不全,在薩滿巫醫地位和能力日漸弱化的時代,上代大祭司出外游歷天下,甚至還到過昂德達克地下世界,自黑暗的地下世界歸來的大祭司一身巫術終于大成,可謂是千年來在巫術方面研究最為深入的獸族法師,加上麒麟法杖本身對巫術的增幅、在召喚魔獸方面的強悍力量,更是讓上代大祭司成為了最為強大的獸族強者之一。

在千年之前的最後一次大陸戰爭之中,卡亞部落的戰士們在這柄法杖的身影及受其召喚指揮的魔獸群後,戰勝了一個又一個的艱難坎坷,一個個強大的敵人在血麒麟法杖之下化作了血肉碎末。

卡亞部落最終堅持到了戰爭的勝利,上代大祭司因為整個戰爭期間消耗了巨大的心神和力量,受到了不可恢復的傷害,在強撐了數百年後,卡亞部落中有了達羅姆,天賦驚人的達羅姆成長了起來,卡亞一族的上代大祭司終于放下了對部落的擔憂,含笑離族而去,言明所剩不多的余生只為游歷舊地而去,也免最終死去,族人悲傷。

這柄法杖留給了達羅姆,言明若非天賦絕佳的後輩法師,不得輕授,這柄法杖的材質和輔助能力自然是極好,雖然並不能增加持有者屬性,但法杖本身的力量,卻是比之一般的次神器的效用還要強大。

獸族法師中的天才確實不多,這一代大祭司年長而有智慧,但在巫術一道上卻並非天才之人,自知遠沒有上代大祭司能力強大,再加上年歲已高,也未曾向達羅姆討要過,是故達羅姆一直將這柄法杖留到了今天,直到見到了面前這位能夠咒裂龍身的年輕後輩。

「能夠咒裂巨龍的法師,我已經幾百年未曾見過了……大祭司已然離開,你當然可以擁有它……莫要辜負了大祭司的期望……」達羅姆眼中略帶一絲悲傷的緬懷之意,看著有些不安的年輕薩滿,眼中、言語中的期待顯而易見。

所有人都听懂了達羅姆那聲大祭司所指何人,雖然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曾見過上代大祭司,但關于大祭司的傳說卻是未曾消散過,大祭司的期望,顯然是大祭司離去之前,對達羅姆囑托的。

看著達羅姆充滿期許的眼,赫爾西羅的手輕輕顫抖著朝前伸了出去,輕輕觸到那柄法杖之時,似乎終于是放下了心中的猶豫,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抓住了血麒麟法杖。

隨即對達羅姆恭敬之極地躬身行了個禮,對達羅姆道︰「定不負大人所托,不負大祭司之期。」

待得赫爾西羅站直了身軀,所有獸族戰士都發出了驚人的歡呼,目光灼熱地看著赫爾西羅,喉間漸漸作響,此刻小雨綿綿,夜間的雨清涼而濕冷的,但卻絲毫不影響獸族戰士們的熱情,整片山林都幾乎快要被巨大的吼聲掀翻一般。

擁有這樣光輝的歷史和厚重含義,赫爾西羅驟然感受到肩負重任,榮耀之余,更是多了幾分謹慎穩重之心,獸族薩滿祭祀的地位日漸沒落,想要撐起薩滿這一職業的臉面,赫爾西羅自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好在現任獸族大祭司本就是他的叔祖,倒是不用擔心大祭司會因此跟他生出些旁的情緒。

而達羅姆卻是開始考慮,那一罐龍蛋精華,是否能滿足三個族人的需求。

巨龍的尸體以及族人們的尸體被達羅姆收入了空間裝備內,便朝余風走了過去。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其他獸族英雄來安排,受傷較重的族人們開始休整,兩位薩滿祭祀開始為族人們進行治療、處理傷口,畢竟卡亞獸人並非巨魔,身體雖然比一般人類強悍,但不及時處理傷勢,還是會有一定隱患。

保存完整的狼騎兵小隊在泥水之中迅速奔出,為族人們擔任警戒,巨龍弄出的聲響太大,極有可能會引來其他強者,狼騎兵小隊便是這第一層保險,一旦有人接近,也好通知族人做好準備。

受傷較輕地的獸族戰士們則是在幾個獸族英雄及高級戰士的指揮下,開始搜尋灑落在草叢泥水之間的鱗片,龍鱗是非常珍貴的材料,即便是指甲蓋大小的破碎龍鱗,也能賣出不菲的價錢。

看著達羅姆走過來,余風立刻笑臉相迎而去,劍聖達羅姆呵呵一笑,對余風伸出了厚實的拳頭,這是獸族人的禮節,表示對對方的信任與友好。

余風眼楮一亮,心頭一動,同樣伸出了拳頭,跟達羅姆厚實的紅色手腕相交一處,余風仿若見著多年不見的故交一般,嘴角帶著莫名的笑,眼神激動而略顯熱切,許久不曾動用的虛擬電腦迅速開始侵入……

……

在借著拳腕相交的機會復制了達羅姆的技能之後,余風很是委婉地謝絕了達羅姆的好意邀請,在用卡里莫多收集到的龍鱗碎片為卡里莫多換取了幾塊珍貴的龍骨並且答應達羅姆一定找機會到卡亞部落去拜訪之後,便是離開了達羅姆的獸族部隊。

短短半分鐘不到的時間並不足以讓余風將達羅姆的所有技能都復制過來,余風早已在心中有所選擇,隱身後能夠提供額外加速的升級版疾風步自然是余風不會放過的好東西,剛鐸一身本事,雖然以疾風步出名,但他的疾風步技能卻並不能提供額外的加速,而劍聖一脈的疾風步卻是加速效果極為不錯的,這本就是剛鐸覬覦不已的東西,而在擁有了余風這個神奇的徒弟之後,剛鐸的某個隱晦願望終于有了實現的可能。

余風並不知道這一切實際都在剛鐸的預料之中,但即便他知道,也只會甘之如飴地順著剛鐸安排的戲碼演下去,獲取實在的好處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復制了劍聖達羅姆的疾風步之外,余風還復制了兩個技能,一個叫「劍芒」,一個叫「劍舞」,劍芒即是劍聖一脈斬盡一切的傲氣所在,然則這個技能極為奇特,技能本身只有一級,但劍芒本身卻可以自然進化。

而劍芒需要靠自己去培養修煉,劍術修為和催發劍意的能力,即是培養劍芒的關鍵所在,一般人即便獲得了這個技能,也斷然無法激發出近乎無所不破的劍芒來,不然這世間怎麼可能只有一只手就足夠數完的寥寥幾人被稱作劍聖。

而「劍舞」卻是能夠幫助學習者在一定幾率的基礎上爆發出遠超自身攻擊力的傷害輸出,並且余風直覺地感覺到,這個技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輔助他對于「劍芒」的培育和修煉。

人在半途,余風便跟卡里米多和自己更新了一下技能,刪除技能所帶來的精神層面的痛楚依然凶猛而暴烈,然則余風日漸廣闊深遠的精神海洋之下,已然有了抵抗幾分這份痛楚的能力,至于卡里莫多,那片廣闊無邊的精神海洋之下,只不過泛起了幾卷並不大的浪花而已,卡里莫多對此顯然毫無壓力。

處理好自身的事情後,余風順利地趕上了斯諾林的隊伍,老熟人相逢一處,本就是喜事,再者余風還在密林的戰斗中給了他們極大的幫助,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危險,共同戰斗過的情分便愈發地顯得親切了起來。

幾天後,余風與卡里莫多跟隨著斯諾林的佣兵小隊行走在杰布羅森林邊緣青草遍地的平原之上,斯諾林的隊伍終于放松了些繃得極緊的神經,即將回到駐地,讓他們的情緒好轉了不少。

杰克走在余風身邊,輕松地問道︰「到坎布拉城之後準備再到哪里去?」

經過又一年的洗禮磨練,杰克已然是一名9級守衛戰士,臉上跳月兌之色少了些,眉角上有一道擦傷結了血痂,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滄桑穩重的神色,一抹淡淡的憂慮在杰克眉目間揮之不去。

余風看出杰克眉間的憂慮,卻並未說出什麼,只是接過杰克手中的酒壺,輕輕抿了一口,烈酒入喉,化作一條灼燙的火線流淌而下,兩秒之後,熱辣的感覺化作淡淡的舒適暈眩在腦海之中泛起,余風舒暢地吐出一口氣來,拍拍杰克的肩膀,對杰克道︰「到坎布拉見見老朋友,然後想到南方去看看。」

「南方?雲羅煉金城?還是夏克王國?」杰克掀了掀眉,顯然有些意外于余風的想法,一個人帶著一名扈從穿行于兩大勢力之間,是件很冒險的事情,即便余風和卡里莫多等級都不算低,但兩個大勢力之間也顯得過于遼闊了些。

听到夏克王國四個字,余風再次想起了那個數次追殺于他的小白臉天才射手,奧貝雷恩,那是屬于他的地盤,雖然余風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奧貝雷恩的淡淡畏懼,但卻依然在第一時間排除了去夏克王國的選擇,撇開奧貝雷恩跟他之間的恩怨,余風還將一枚珍貴的黑龍蛋送去給了黑暗龍騎的麗卡將軍,麗卡得到一頭令人眼紅無比的黑龍芬妮,換而言之,也就是說光明之劍失去了一頭潛力無限的黑龍寶寶,這始終是個隱患,余風並不確定光明之劍是否真正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當初的事情,但下意識地便是不想冒險,因為實在是沒有任何必要。

至于夏克王國的那個令人心動的貴族女子麼……余風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溫暖笑意,心想道「還是等擁有了自保的能力再去吧」。

自保的實力,當然指的是英雄境界,奧貝雷恩被譽為天才射手,射術之精良無人懷疑,他使用的箭矢裝備也都是極好的貨色,然則他畢竟不是劍聖,沒有破除實質化能量護甲的能力,一旦余風成長到英雄層次,擁有諸多手段的御風便再也不用畏懼奧貝雷恩。

從出神之中醒轉時,杰克正皺著眉看著余風,余風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對杰克道︰「只是些初步的想法,應該會去煉金城看看,也不知道那座魔法與機械科技傲視天下的雄城該是副什麼景象。」余風並非真的不知,只不過在課堂上的魔法投影中看到的總是缺了幾分真實的味道,哪里會有真實見到時那般直接而具有沖擊力。

「煉金城可是個尊重法師遠多過尊重戰士的地方,你到時候可要小心。」杰克嘆了口氣,並未勸阻余風,只是友好地作個提醒,余風短短一年的時間便從一個最低級的守衛戰士成長到了如今的程度,並且已然是一名龍騎列兵,杰克心知余風心中所想,早已跟他不同,那是近乎不同的兩個世界,只不過讓他感到幸運的是,這兩個陌生的世界之間,還保存著一線溫暖友誼連接在一處。

余風拍了拍杰克的肩膀,對杰克笑道︰「放心吧,煉金城我有熟人。」煉金城的熟人,自然指的是地精西西里,他的流星錘鋼鐵傀儡在獵殺綠龍一戰中力搏巨龍,戰斗結束之後,余風才知道鋼鐵傀儡的損傷到底有多大,鋼鐵傀儡雖然體沉力大,但依舊遠非巨龍的對手,一場戰斗下來,幾乎全身上下都變了形,雖然還能勉強使用,但卻十分讓人懷疑它會不會在某一刻就此到底不起,余風手里有錢,西西里手里能獲取到尋常難以買到的戰略性資源,再加上前兩次友好而愉快地合作關系,想來西西里必然會對余風表示歡迎才對。

閑聊毫無目的方向,偶爾說一說堅果佣兵團的近況,偶爾說說南方貴族的糜爛風月之事,但卻最終引向了等級與實力的談論之中,余風等級實力的上升速度讓杰克感慨不已,兩人一年前便是在這片草原上相遇,杰克還曾熱心地教了余風不少東西,但此刻的余風卻早已跟杰克不在一個檔次上了。

似乎是剛剛經歷了一次生死,杰克對此倒是看得比較透,沒有多少哀怨自惱之色,只是跟余風說些尋常的閑事,討論些戰斗的技巧,甚或談些風花雪夜的香艷段子,每每都能暢懷大笑,兩者相處倒是極為相得,而斯諾林卻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語、眉頭緊鎖,顯然是憂愁在心,無法釋然。

而整個隊伍中,還有一個比斯諾林更發愁的人物,雖然這兩天來佣兵戰士們毆打他的現象大為減少,而且下手也變得輕了不少,但將會把他投入黑獄的打算早已被佣兵們說了出來,用來刺激維加斯這個可憐蟲,雖然暫時沒了生命危險,但只要一想到黑獄之中菊花遍地殘的淒慘景象,維加斯便是感到無比絕望。

當初在密林之間指揮襲擊斯諾林的隊伍的維加斯,在逃亡的路上不巧恰好被斯諾林等人順手抓住,斯諾林的手下死了二十幾號人,本就惱怒之極,踫到這麼個明顯是敵人的家伙,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待遇,在憤怒無比的佣兵們幾番毫不留情地修理之下,維加斯便是乖乖的招了個實在,連自己曾是冰血要塞佣兵學院學員的身份都說了出來,在強盜窩里待了許久的維加斯顯然變得更為圓滑,但怕死的性格卻是似乎一層不變地明顯。

在確認了維加斯就是那位讓斯諾林等人恨得牙癢癢的盜賊團指揮者之後,斯諾林的手下包括杰克在內,對維加斯自然沒有什麼好脾氣,一群人一路上拳打腳踢,根本就沒考慮過會不會將他打死,對于一個參與殺害了二十幾名正規佣兵的盜賊而言,死似乎並不是最慘的結局,真要是被關押到城市的黑獄之內,生命不說有沒有保障,甚至連菊花這點兒最後的尊嚴之處都要喪失,那些被關押于黑獄不得見天日的犯人們無一不是窮凶極惡之徒,不知何時將亡的情況下,哪里會有什麼顧慮之心,想要指望黑獄里的獄卒會有心情來維護犯人們最後的尊嚴或者人格,還不如指望能直接從黑獄之中飛出去來得現實。

就此看來,似乎被斯諾林等人打死並不是件十分讓人難以接受的結局,然則維加斯依然害怕如此年輕便要面對死亡,因此墮落的可憐的維加斯同學淒慘無比地哭了一路,鼻涕眼淚橫流,弄得佣兵們都不屑于再去毆打他那張看起來黏糊糊的早已被揍得青腫一片的臉。

一路被扯著脖子前行的維加斯在飽受了無數拳打腳踢之後,終于將在盜賊巢穴里壓抑的情緒終于徹底地爆發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開始敘述他這近一年時間里悲慘的遭遇「我本是富家良民,奈何……」

山間暴雨雖然來得快去得也快,但隨後緊接著的連綿小雨卻是持續了整整半天的時間,連綿不斷的雨水整片山脈都泥濘不堪,斯諾林的隊伍雖然焦急,卻也無法行進得太快。

等到余風在山林邊緣追上斯諾林的隊伍時,維加斯兀自還在喃喃自語一般敘述著他冤屈而壓抑地「過往」,滿身都是泥水,這是被斯諾林的手下一人一腳給踢出來的,由于踢得太多,早已看不到某個清晰完整的腳印,全數糊成了泥糨子,頭發被泥水粘得亂糟糟的,臉上更是帶著一大片惡心的黏糊糊的某種液體流淌而過的痕跡,雨水的連續沖刷,都沒能讓他那張臉徹底干淨起來。

不得不說,祥林嫂一般的「自述」雖然讓人听著極煩,但毆打他的拳腳數量和頻率卻是漸漸降了下來,甚至有些佣兵內心還升起了一絲隱隱的同情之心,「大家都是受害者,只不過一個受害者被迫著傷害了另外一個受害者而已。」

這種淡淡的憐憫情緒,讓維加斯成功地保住了他的性命。

余風在問清楚了維加斯的情況之後,也是好奇不已,思來想去怎麼都覺得維加斯是個難得而有趣的人才,這種膽小怕死但卻精于謀略的人物無疑是天才的某種類型,只不過在這個個人實力遠遠凌駕于道德律法之上的世界,這類本身實力並不大強大的天才太容易走向死亡的深淵。

余風在思索一番之後,最終試著跟斯諾林私下商議了一番,余風並未逼迫斯諾林,只是跟斯諾林說了兩件事情,第一件,是他已然是一名真正的暗黑龍騎,第二件,則是希望能保維加斯一條小命,同時明確地告訴了斯諾林,即便他不願意放過維加斯,這次回到坎布拉成,他也一定會幫助他。

就余風自己看來,無論斯諾林作何選擇,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若是有誰謀害了自己二十幾名朝夕相處的手下,又恰好落到了自己手里,就算那人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只怕自己也不會願意放過他。

然則這世上之事有太多卻不能單純論之,此行損失太大,一個中隊的人手死掉了一半,斯諾林回到坎布拉城後,必然會受到極大的壓力,斯諾林並不確定這些壓力到底會有多大,但不用猜就可以知曉,這股壓力,極有可能是他一個人所無法承受的,三角獅子佣兵團是坎布拉成最大的佣兵團,其內部也有極大的利益紛爭,斯諾林不僅僅要考慮自己,還要考慮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其他人,比如杰克,一旦他失去了如今的地位,他當初得罪的人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在這種情況下,斯諾林非常需要出身坎布拉城、已然成為了龍騎列兵的余風的幫助。

這種幫助成立的可能,僅僅憑著一年前的短暫相遇來維系,似乎顯得太過牽強,能賣給余風一個人情,無疑是此時的最佳選擇,斯諾林在猶豫掙扎之中沉默思索了許久,終究是咬著牙對余風點了頭,維加斯的小命便在余風和斯諾林的各自思索之下被暫時保存了下來,只要斯諾林同意,將維加斯送到黑獄之後再弄出來,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余風想要收服維加斯的心,就要讓維加斯在絕望之中發現自己就是他唯一有可能看見的那絲曙光。

在當天晚上吃飯休息的時候,斯諾林指著皮索纏身的維加斯對手下們臉色沉郁地吩咐了一句︰「從明天起,下手都輕些,這個家伙不能就這麼死了,不讓他嘗嘗坎布拉黑獄的滋味,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們。」斯諾林說話時,臉上的肌肉明顯是在輕微地抽搐著,屬下們都沉默地以為斯諾林隊長是想起了死去的同伴而憤怒地抽搐,哪里想得到斯諾林無奈之下選擇了用維加斯獲取余風最大的幫助,以抵抗即將到來的某些事情,那些來自內部的催人壓力。

余風卻是心緒有些黯然和歉意,然而自己在戰術方面並沒有什麼過人的天賦,既然已經成為了一名龍騎列兵,扈從隊伍是必須要開始考慮的問題了,余風不缺錢,但能用錢買來的扈從,大多並非什麼真正的高手,這一點只要看看本茲家族兩位龍騎尉官的扈從們便可以確信,雖然他們裝備精良,戰術動作流暢而迅速,也曾經歷過血火洗禮,但也僅限于此,余風想要的,不是那樣的隨時可以替換或者補充的炮灰。

而一旦余風擁有了自己的扈從隊伍,維加斯這個個人實力並不強大的可憐蟲的作用便有了顯現作用的機會,而在坎布拉城,可能還有一個黑塔正在茫然地等待著余風。

至于為什麼要擁有扈從隊伍麼,余風稍稍偏了偏頭,朝向東偏北的方向望去,遠方是一線生長著茂盛青草的平原,再遠處,是遙不可見的莫里斯山脈,莫里斯山脈某處,出現了一個穩定的通往冥界的位面通道。

既然余風曾經到冥界去過,並且成功地走了回來,余風確信,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必然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再次進入那方懸掛著青幽不落冥日的世界,去征戰冥界的本土勢力,抑或抵抗來自冥界力量的反撲。

無論是哪一種,對余風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兩個位面之間的戰爭,個人力量會被放大,同樣也會被縮小,區別只在于需要面對什麼樣的戰斗局面罷了。

面對成規模的冥界生物的攻擊,余風和卡里莫多兩個人,實在是太少了些,這是生存或死亡的真實命題,余風清楚自己的能力和潛力,不可能永遠默默無聞,也不可能永遠站在麗卡那清麗無雙的背影之後。

坎布拉城依舊沉默而龐大,只不過在見識過暗黑龍騎的磅礡滄桑之後,坎布拉城在余風眼中便是失去了初見時的震撼。

整座城池的氣氛和味道依舊如昨,余風在佣兵工會外與斯諾林分別之時,笑著安慰有些不安的杰克︰「這味道氣氛真真跟去年沒半分差別,人……也不會有差別……」

杰克深深看了看余風,想想懷中被捂得溫暖的一袋子龍鱗碎片,方才稍稍放下心來,對余風澀然笑了笑,隨著叔叔斯諾林進入了佣兵工會的大院。

余風看著這間如舊日不曾稍變的大院,嘴角浮起一抹笑來,當初是在這間大院里遇見了拉爾夫,然後遇見了拜恩,拜恩死在了吉爾吉斯澤地的盜賊手中,而他卻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本該屬于拜恩的巨大好處,包括黑炎徽章,包括飛翼弩,包括潛力無限的卡里莫多,甚至包括那一枚獻給了麗卡的珍貴黑龍蛋,都與此月兌不開干系,若不是飛翼弩那一箭射爆了那個光明之劍法師的頭顱,他與麗卡之間便沒有這般相遇的可能,可以說所有的一切,正是轉折于這間佣兵工會的大院。

余風心情漸趨于復雜,臉上的笑容斂去,轉身肅然朝著附近的一棟客棧行去,那是佣兵工會的招待所。

向來以條件艱苦著稱的招待所內生意還不錯,余風到櫃台前詢問了一番,大概形容了一下黑塔的外貌,招待小姐便是立刻知道了余風問的是誰,黑塔的個頭實在是太好認了一些。

「咚咚咚」余風帶著欣喜的笑意,伸出了手去,指節在劣質的木板門房之上輕聲地敲出了響聲,屋內之人正平躺在床上,看著因為漏水而顏色頗深的屋頂角落處發呆,驟然響起的敲門聲卻是讓此人瞬間從床上跳了起來,一翻手便是取出了一柄匕首來握在了手中,朝著門邊貼了過去。

「誰?」黑塔站在門旁,待得敲門聲第三次響起,方才出聲詢問。

听著黑塔鎮定的聲音,余風心頭暗贊一聲,隨即輕聲道︰「龍騎列兵,余風,我們約好在這兒見面的。」

……

等到余風從佣兵工會的招待所出來時,身後多出了一個渾身籠罩在斗篷之中的高大跟班,余風在坎布拉城沒有多少名氣,自然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而在斯諾林處理完手中緊要的事物,並向三角獅子佣兵團的高層們解釋一番過後,刻意被斯諾林說成只是一名普通盜賊的維加斯被順利地投進了黑獄之中。

余風回來的消息很快便被拉爾夫以及城主大人所知曉,城主早已投入了麗卡門下,自然不會再為難余風,只是每每想到去年那段時間里發生的事情,城主大人也會唏噓感慨一番,誰料得到余風這麼一個小角色手里,居然會有一枚珍貴之極地黑龍蛋呢?只不過如今木已成舟,即便再不甘心,他也只得硬生生地受著,忍著。

而拉爾夫,則是根本不跟余風商量,直接便是拉著余風去喝酒,實在是沒把余風當外人來看,北索倫斯人的豪爽真真不是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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