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人耳目,方便行事,我和瑤雪決定喬裝打扮上路。在我和瑤雪千方百計地強逼之下,長決無奈化妝成了一名被毀容的女子,這個「女子」頭戴斗笠,白色的紗布從斗笠垂下遮住了面容,渾身上下縈繞著一股強烈的神秘感。長決身材如女子一般窈窕,裝扮干淨文雅,讓人很難分辨他是男是女,而且他太高了。我和瑤雪偽裝成一對中年夫妻,我是丈夫,瑤雪是妻子。一路上得意的我和瑤雪一直在偷偷竊喜這個有意思的計劃,唯有長決滿是無奈,老是拉長了臉不說話。
我的下巴被粘滿了黑色的胡子,頭上戴了一頂黑帽子。瑤雪把頭發盤起來,在臉上畫了一個紅色的胎記,故意扮丑。我們的臉上都粘著特殊的材料,這樣我們的皮膚就顯得比較蒼老。長決扮作我們的女兒,兩個稍微有點矮的中年夫妻帶著一個不能見人的高個子女兒,這個組合顯得有些怪異。
「我要是露餡了怎麼辦?你說我裝的像不像?」我小聲地問瑤雪,不停地用手模著假胡須。
瑤雪燦爛地笑著,親切地模模我的胡須,說︰「很像,你真是太帥了,相公!」
「娘子!」我學者京劇的唱調喚了一聲,同時摟住瑤雪的肩故做親昵狀,瑤雪十分默契地伸出蘭花指別過臉故作羞澀,又女敕又白的手指很是可愛。此時,某人立刻作嘔,忍無可忍道︰「你們兩個給我正常點!」
我急忙語重心長地勸道︰「女兒啊!你可千萬別講話,你只要一說話就會露餡,這樣你會害死我們滴。」長決冷冷地站著不說話,我像一個母親一樣拍了拍他說,「我們的女兒看起來真是賢良淑德、端莊大方,女兒,你爹娘餓了,我們去客棧吃點東西吧!」我奸詐地笑著。
長決無奈至極,輕聲咒罵道︰「到底是誰害誰呀!整天就知道吃,準備的行囊里幾乎都是吃的,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女人,跟母豬一個樣。」
「喂,你說什麼?你在罵我?」我瞪著長決,他理都不理我,一個勁地往前走,留給我和瑤雪一個非常高傲的背影。
「快,有熱鬧看了……」一名年輕男子喊著,興沖沖地朝前方跑去。
眾人紛紛聚集在前方不遠處,似乎發生了什麼好事,我和瑤雪默契地看著對方傻笑,內心的好奇心迅速膨脹。
我們興高采烈地跑去湊熱鬧,長決很不情願地跟著我們,大家蜂擁而至,擠來擠去,皆把目光投向高處。
我們站在一座樓前,這樓被紅色的長布裝飾得很喜慶。樓前搭了一個台,台前坐著一對中年夫妻,身邊還有一些下人和保鏢。視線上移,樓上正站著一位亭亭玉立身著龍鳳霞帔的女子。看樣子應該是在招親,樓上的女子和我年齡相仿,看起來甚是婀娜多姿,秀外慧中。
第一次看別人拋繡球招親,我和瑤雪在一旁激動得拼命拍手,引來旁邊的一些男子的冷眼。其中一名男子不解道︰「都這麼老了還想來招親?」另一名男子小聲回答︰「你看他身邊那位大嬸的長相不就明白了。」
听到這句話瑤雪臉色驟變,我立刻拉住了她,生怕她任性的脾氣會惹出事端來。大家的眼楮都直勾勾地盯著樓上的女子,連我們兩個女孩子都這樣了,這群你爭我搶的人更是像野狼一般廝殺。我對著長決調侃道︰「可惜你今天穿成這樣不能參加招親,是不是很動心?是不是很氣憤?」
長決冷冷地說︰「談不上氣憤,只是受不了你這個瘋婆子。」
「切!」我轉過頭繼續看熱鬧,但是又不時嘆息道︰「唉!連結婚這種事自己都不能做選擇,你們古代人就是悲哀,沒有選擇婚姻的自由,這麼好的女孩,萬一不小心招了個丑八怪或者是個敗家仔,那豈不是很慘?一定會整日以淚洗面。」
「唐某今日為小女舉行拋繡球招親有幾個條件,只要符合的人,都可以參加……」中年男子開始長篇大論,而我一直在觀察樓上的女子,看她眉頭緊鎖,一臉愁容,想必她是不願接受這樣的安排。
女子呆滯地望著樓下的一群餓狼,繡球拿在手中良久躊躇不定,終于她閉上眼楮不顧一切把繡球拋了出去,樓下的人爭先恐後,你爭我搶,好像一場激烈的排球比賽。我們站在原地看呆了,看到一個長相很對不起觀眾的男子差點接到繡球時就驚駭地大叫一聲,看到帥哥沒接到繡球便遺憾地嘆氣。我和瑤雪像兩個精神病患者,傻傻地盯著空中忽高忽低的繡球搖來搖去,手舞足蹈,歡呼大叫,長決蒙著自己的耳朵很想遠離我們這一對讓人無語的「中年夫婦」。但是,他的嘴角卻不禁微微翹起,露出淺淺的微笑,這樣幼稚簡單的生活也許是最快樂的。
繡球被拋上天空,很高很高,所有人同時抬頭注視著它將要落到誰人手中。過了一會兒繡球落了下來,這個裝飾得很漂亮很喜慶的紅球直直地朝我飛來,穩穩落在我懷里。
我和瑤雪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繡球異口同聲道︰「真是太準了!」
我呆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便大叫︰「啊!錯了!」然後使勁把繡球拋到後面去,說時遲,那時快,踫巧這個時候走過來一個身姿卓越的帥男意外接住了繡球。
「咦,這是什麼?」男子拿著繡球仔細端詳,心中甚是疑惑,抬頭一看,自己已被幾個大漢團團圍住。男子被嚇了一跳,驚愕地望著幾個彪形大漢眼神茫然無助極了。
我們迅速跑過來,心里好奇著到底是誰接住了繡球,看了半天竟然發現這張臉是那麼熟悉。「小宇,你怎麼在這里?我居然還能遇到你!我真怕找不到你了!」我看著小宇,情緒十分激動。
小宇看著我驚訝地喊道︰「林言,我終于找到你了……」還沒說完,小宇就被人硬生生地拖往別處。
「喂,你們干嘛?放開我,你們抓我做什麼,放開我!」小宇的聲音淒慘地回蕩在人群中,我呆呆地愣在原地看著那可憐的身影,知道自己闖禍了。
忽然,一個胖嘟嘟的男孩一只手拿著一串糖葫蘆朝我們跑過來,嘴里喊到︰「老大,老大,你怎麼了?」。看他的一副快要把大地震裂的架勢,我和瑤雪驚恐地瞪大了眼楮,長決酷酷地抱著雙臂沒有任何反應。
「我的天吶,這是誰呀?」瑤雪驚訝地問。
「我滴神呀!我也想問這個問題。」我驚嘆。
眼前這個大胖子英勇地跑過去跟那些人糾纏起來,「你們放開我老大。」他喊著然後咬了一口那個倒霉的男子,但是對方人太多,胖子很快被推開,小宇還是被帶走了。
「剛才好像是我把球拋給他的。」我愣愣地說。
瑤雪呆呆地點點頭說︰「他就是你弟弟?你把繡球拋給了你弟弟?」
長決譏諷道︰「只會闖禍,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
我憤憤不平地說︰「你這個毒舌,武功那麼高,你還不幫我救他。」
「先找個客棧住下,晚上再說。」長決冷冷地說,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