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嚴若帶著一種復雜矛盾的心情回到了嚴家,在門口徘徊了很久,終于還是咬著牙走進那個是自己好像又不是自己的家里。宛如十五年前,嚴雲風領著她第一次跨進這個門里然後向她一一介紹︰「這個是媽媽,那你猜猜她們兩個誰是大姐,誰是二姐……」
客廳里,雒婉靜跟嚴歆正在看著電視劇,嚴雲風在一邊看著報紙,嚴若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匆匆上樓了。關上門倒在床上,看著牆上自己的照片發呆……
回家前,跟夏天傲見了一面,裝著一肚子的話兩個人卻還是保持沉默,她沉默是因為中間夾了個嚴菲,自己一直都在糾結。他的沉默是因為自己已經知道太多有關于嚴若和徐朗的事情,最近幾乎每天都會有人以不同的方式給他嚴若和徐朗形似曖昧的照片,當然還有生動的文字訴說。這些照片就像是一根根地刺,深深扎進了他的心里。最後在她離開的時候,夏天傲對著她的背影說︰「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當然嚴若並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是嚴歆和雒婉靜,雒婉靜就著床坐下。
嚴若︰「媽,我……」
「好了,不用跟我解釋什麼,回來就好。」
「姐,怎麼樣?」
「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沒出來。」提到嚴菲,雒婉靜的神色憂慮,這一次老天給她出的真的是個難題。
「媽,對不起。」
「看你說的什麼話,是媽該說對不起,我什麼都知道了,這些日子真是難為你了。不過小若,原諒姐姐好嗎?原諒一直因為愛而犯的錯,好嗎?」
「我早就原諒姐了,只是我現在真的很擔心姐,哎呀,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嚴歆︰「小若,你也原諒我好嗎?」
「媽,姐,你們听著,永遠都不要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和原諒,我永遠都不會怪你們。因為沒有你們就沒有我,該說這些話的真是我,我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大度一點,讓媽跟姐這麼難過。」
雒婉靜︰「你這樣說更讓媽無地自容了。很快我會送你姐姐去美國,這樣你跟天傲也不會尷尬了。欠你的終究是要還得。」
嚴若抱著雒婉靜,把頭埋在她的懷里泣不成聲,雖然她們沒有血緣關系,雒婉靜依然讓她感覺到了什麼是母愛。
第二天下午,把自己關了整整兩天的嚴菲,終于帶著一張憔悴的臉出門。全家人(除了完全不知情的嚴雲風)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全家人終于恢復到往日里的平靜,安寧,快樂幸福。
當然最開心的還是嚴若,自己終于可以跟天傲恢復到以前的日子里。但是心里始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怪的感覺,一天無聊,她把自己的MSN簽名檔改成「是否一切要回到以前的軌跡真的會嗎……?」
很快跳出一個聊天窗口「就是要回去也會不同」
「為什麼?」嚴若恨恨地敲下這幾個字,這人是誰啊?我好像不認識。
「因為一切都在變,時間在變,人在變,你也在變。回不去的……」
嚴若一口氣發過去五個問號,但是對方的頭像一下子暗了,哪里冒出來的莫名其妙。
想起自己和夏天傲還有約會,便匆匆下樓了出去了,陽台上,嚴菲看著嚴若的背影表情復雜……
***
郊區的那座小樓里,嚴若準備了鮮花紅酒,似乎每一朵鮮花都浸滿了她此時的喜悅,開的格外嬌艷。但是一直過了約定的時間,夏天傲依然沒有出現,一直以來爽約的,遲到的是自己,天傲從來都不會,忐忑不安地打了天傲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讓嚴若一時失神,她腦子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這太不正常了,天傲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于是她開始了瘋狂的尋找,她不知道去哪里才可以找他,只能像只無頭蒼蠅穿梭在上海的每個角落。夜幕下的路燈照著她蕭條的身影……
夜深了,上海漸漸恢復了安靜,像一只蓬勃的獅子經過一天的疲倦開始打盹。路上的車輛開始稀疏,但是駕駛室里的男人並沒有為此時的行雲流水而激動,他們行色匆匆,他們的手機里早就有了十個以上的未接電話,因為每個地方,總有一個在燈下等待他們歸來的妻子。人行道上偶爾經過一對十指緊扣的年輕男女,在臉上寫著幸福兩個字。他們這個時候是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懷著一顆失落的心從夏天傲家出來,他沒有回家,手機依然關機,在她走出小區門口的時候,一部黑色寶馬從她身邊經過。她沒有看車里的人,車里的人也沒有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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