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妃棄後 第3卷 寧負天下不負卿【上卷】 125

作者 ︰ 風黎兒

到了太醫院,讓太醫給她手腕上的傷口上了藥,重新包扎了後,才又帶著她去了東宮。

在落凡的堅持下,季安荀沒有再抱她,卻也是扶著她去了東宮上官雲斐養傷的地方。

還未進屋,就听王太醫說道,「皇上,世子體內的毒素已基本除盡,沒有大礙,只需多加休息調養。」

「除盡?」皇上有些驚訝。

「這個……下官也不大清楚,但確實如此。」

「是……」伊娃正要說話,卻被上官雲斐有些虛弱的聲音打斷,「回皇上,是臣進京之前,爺爺給了我一粒可解百毒的藥丸,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讓臣給用上了。」

「原來如此。」皇上的聲音里還有一絲淡淡的不信,卻沒再多問。

屋外,落凡下意識地看了季安荀一眼,她不明白上官雲斐為何要幫她隱瞞。

感覺到落凡在看他,季安荀回給她一個放心的淡笑,半扶著她進了屋子。

「凡兒,你沒事吧?」剛進屋,伊娃就跑過來,小心看著著她的手腕,心疼地問道。

「我沒事,」落凡淡淡笑道,「世子怎麼樣了?」

「他才沒事呢。」伊娃撅嘴道,不過漂亮的眼楮內還是閃過一些後怕和擔心,還有感激,「生龍活虎得很……」

「咳……」水榮突然輕咳一聲。

聰明如落凡和季安荀自然知道水榮是何用意。

「參見皇上。」落凡和季安荀齊道。

「嗯。」皇上淡淡應了聲,只是看著他們的眼神卻隱有煞氣。

「凡兒,你怎麼也受傷了?」龍舒翰笑問道。

落凡看了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上官雲斐一眼,看得上官雲斐有些心里發毛,「季將軍替他拔刀時,我不小心,被人咬了……」這個解釋,應該算是最合理了……

屋子里的人頓時換做了然的神色,上官雲斐卻被嗆得不停咳嗽,好不容易緩過起來,用很無辜很委屈的眼神看著落凡怨怪道,「落姑娘,不是說好了不提嘛,你怎麼告訴這麼多人!」

伊娃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她怎麼一點也不明白?

落凡也很委屈地看著他,說,「太子殿下問我,我能不回答嗎?」

上官雲斐翻著白眼,長嘆口氣,哀道,「君子尚不守諾,況女人呼?嗚呼哀哉……」

一屋子的人都被上官雲斐這句話給逗笑了,他可真會苦中找樂呀……

*

確定上官雲斐已無性命之危後,水榮還是讓落凡回了水府,看她的樣子,可不止是被咬了那麼簡單,還是多加休息好。

剛用過晚餐,季安荀就催促著落凡回房歇息,讓落凡一邊無奈,卻又一邊享受著。

季安荀這麼冷峻孤傲的一個人,卻也有這麼細致體貼的一面,光是想想,都快樂地想笑。

見落凡坐在床上傻笑,季安荀奇怪問道,「你笑什麼?」

落凡眨眨眼楮,笑道,「你猜!」

季安荀嘴角有些抽搐,無奈道,「以前還覺得你雖年紀不大,卻心思細膩,比其他女子都要穩重成熟,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你比伊娃還幼稚。」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落凡笑著說道。

「如果我現在後悔,肯定會摔得粉身碎骨,所以,為了保命,我還是不要後悔的好。」季安荀深深地看著她,靜聲說道。

落凡微訝之後,卻是感動。

沒有一個愛字,卻是用生命在愛……

「季……」

「咚咚咚!」

敲門聲堵住了落凡想要說的話。

「請進。」落凡說道。

有些意外,進來的卻是龍舒翰。

「舒翰,你怎麼來了?」落凡問道。

他這兩天,來的有些勤呢。

「來看看你好些沒有,不可以嗎?還是,」龍舒翰的目光在兩人間逡巡,「覺得我打擾了你們?」

龍舒翰眼光曖昧,話語更是曖昧,落凡面上一紅,嗔了他一眼。

「你們聊,我出去透透氣。」季安荀很大方的把空間讓給了落凡和龍舒翰。

看著季安荀離開,龍舒翰嘆道,「他還真是自信。」

「什麼?」落凡有些茫然地問道。

龍舒翰在床邊坐下,挑眉道,「他就不擔心我會搶走你?」

落凡無語地看著他,「我是這麼容易就變心的人嗎?」

龍舒翰笑而不語,未置可否。

落凡忽然明白龍舒翰在笑什麼,卻也不想解釋什麼,問道,「找我有事?」

「關于世子遇刺一事,上官雲斐說,是有人要殺伊娃,他不過是恰好替伊娃擋了一刀而已,他這樣說,也許是事實,但是誰會信呢?伊娃不過是水將軍的養女,誰跟她有那麼大的仇恨會去宮中刺殺她?」龍舒翰嘆了一聲,「這件事若是傳到永樂侯耳中,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落凡目光微跳,打趣道,「你堂堂太子,還怕一個侯爺不成?」

「難道你不知道永樂侯此人嗎?」

落凡搖搖頭,「我所知道的人和事,很少很少。」

「永樂侯雖只是一個侯爺,卻在朝廷和武林中都有極大的威望,更重要的是,他富可敵國……上官雲斐是侯府唯一的嫡傳子嗣,永樂侯寵愛得很,若是世子有個差錯,永樂侯對父皇肯定會有不滿。」

落凡忽然有些明白在御花園時,皇上為何會用一種「放心」的眼神看上官雲斐了。

「可即便出了什麼意外,也不能把所有過錯都算在你和皇上身上吧?」

龍舒翰苦笑一下,「本是如此,可偏偏二十年前,永樂侯最疼愛的女兒死于皇家之手,你說,若是上官雲斐再出事,永樂侯能不遷怒于皇家嗎?」

落凡愣了一下,二十年前,那個時候的皇帝不是義父嗎?

「你是說,是死于先皇之手?」落凡問道。

龍舒翰苦笑一下,搖頭道,「不是,哎,這些個舊事,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先不說這個……如果要消除永樂侯的疑慮,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出要殺伊娃的真凶。」

落凡沉吟片刻,困惑道,「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伊娃應該不會有什麼仇家,怎麼老是有人想殺她……而且,我問過干爹,好像刺殺的事,只是最近才有。」

「伊娃的事,我也听說過,都跟飛霜閣月兌不了關系吧。」龍舒翰看著落凡,似乎有那麼一絲絲壓迫。

落凡點點頭,「據我所知,飛霜閣和姚相有些說不清的關系,我不明白,為何姚相要跟一個小小的伊娃過不去。」

龍舒翰緊迫的眸光有了一絲放松,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跟伊娃的身世有關。」

「伊娃的身世?」落凡不解地看著他,「你知道伊娃的親生父母是誰?」

龍舒翰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測,還沒有萬分的把握,我想,今晚大概就能證實我的猜測。」

落凡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龍舒翰淡淡一笑,「我來,是想跟你確定一件事,飛霜閣和姚相,到底有什麼關系。」

落凡擰眉想了會兒,猶豫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晚我和季安荀去飛霜閣救伊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淋了雨,暈了過去,後來發生什麼事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季安荀說,幕後掌控飛霜閣的人,是個老婦人,擄劫伊娃,是老婦人的意思。我在想,會不會那個老婦人跟姚相有些什麼秘密……」

「我想起來了,」落凡突然想到了什麼,驚道,「那晚在飛霜閣看到伊娃時,她雖然被綁著手腳,但是看她們對伊娃態度都還不錯,好像並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好像,只是想把她抓起來而已……好奇怪,他們前前後後態度完全不一樣,會不會不是同一個人主使的呀……」

看落凡滿面困惑,龍舒翰不覺好笑,下意識地點點她的額頭,「既然困惑,就別再想了,問季將軍吧,也許他知道。」

落凡抬臉看他,笑得有些奸詐,「你是不是想問季安荀什麼,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變著法的讓我去問啊?」

龍舒翰有些無奈,「我知道的,不比他少……只是知道的最少的,應該是你。」

落凡無謂地努努嘴,「無所謂啊,知道太多,反而身心俱疲,還不如不知道呢,只要伊娃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倒是挺疼她的。」

「因為她對我很好啊,在這個世上,我認識的人不多,對我好的,更不多……所以,我很珍惜這個妹妹。」

龍舒翰淡淡一笑,「你放心好了,我會盡力護著她……當然,前提是她不惹事生非。」

落凡嗔他一眼,說道,「只要別人不招惹她,她肯定不會是惹禍的人。倒是你,宮里面多了那麼多漂亮姑娘,我倒想看看你的定力有多好。」

龍舒翰無語地看著她,「我是那種急色之人嗎?我反而比較擔心季將軍,天天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卻不能踫,嘖嘖嘖……真可憐……說不定哪天他忍不住了,在哪個月黑風高之夜,他獸性大發……哎喲」

「去去去!」落凡紅著臉扔了枕頭過去,嗔道,「你好歹也是太子,怎麼竟說瞎話!」

龍舒翰有些好奇地看著落凡,「奇怪,如果是其他女子听到這些話,還不羞得跺腳就跑,還得再斥我兩句流氓,怎麼你的反應這麼平淡啊?」

落凡無語……好歹她也是二十一世紀差點結婚的人,至于因為一句話就罵人流氓嗎?

「你好像很喜歡別人罵你啊?」

龍舒翰干笑,忙道,「當然不是…………看你這麼能鬧騰,手上的傷應該沒事了吧?」

「沒事,就出了點血而已。」

「凡兒,你對上官雲斐也很好。」龍舒翰突然道。

「你猜到什麼了?」落凡問。

龍舒翰看了看她的手腕,笑道,「不止我猜到了,父皇和皇叔,甚至姚相也猜到了,只是你和上官雲斐一起否認,我們也不好拆穿。」

落凡嘆了口氣,「我總不能向天下人宣告,我的血可解百毒吧?那我豈不是要被天下人追殺了……」

「凡兒,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父母究竟是什麼人?能傳授你出眾的武藝不說,還能把你培育成一個神醫,……」龍舒翰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你簡直是個奇才!」

落凡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是棄嬰,被義父義母撿到,才撫養成人,在我離開前,他們都過世了。」

龍舒翰微驚了驚,嘆道,「那麼你的義父義母,也該是奇人了。」

落凡淡笑,「舒翰,不必問他們是誰,我現在不會說,到了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龍舒翰看了她一瞬,輕聲道,「我何時逼問過你,你不說,自有你的道理,我只要知道,你也對我好,就足夠。」

「謝謝你,舒翰。」

*

龍舒翰離開時,看到季安荀正看著殘落的夕陽,走過去,「季將軍。」

「太子有事?」季安荀一如往常的容色冷峻。

「希望季將軍不要利用凡兒,更不要負了她,不然,後悔的,一定是季將軍。」紅燦燦的夕陽余暉下,龍舒翰俊朗的面龐上寫著堅定決然。

季安荀冷淡地看著龍舒翰,「要說利用,該是太子吧。」

龍舒翰漠然地笑了笑,「我做什麼,她都知道;但是季將軍,你敢發誓,你沒有利用她嗎?」

「發誓?」季安荀冷笑一聲,「季某已經過了懵懂無知的年齡,自然不會再做這些無謂之事。」

龍舒翰臉色微變,目光微冷,「是嗎?那就是本宮多事了,季將軍好自為之吧,免得他日,追悔莫及。」

「多謝太子良言相勸。」季安荀皮笑肉不笑地謝道。

龍舒翰目光沉了幾許,最後也不過是冷笑一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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