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曉見狀,不聲不響地走了出去,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冥炎靜靜地望著她,良久沒有說話,他知道逐樂蓉是個好女孩,就因為如因此,他不想害她,更不想欺騙她。
逐樂蓉極力控制自己的心緒,在安曉曉身邊那麼久,她也漸漸成熟了,明白情感不能強求的道理,曉曉派人來通知自己說冥炎到了,她就什麼都不想,沖了過來。
她只想听冥炎一句真心話。
「冥炎,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否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冥炎心微痛,依舊面如清風,淡淡地微笑,「是的,我很欣賞你,但是,沒有喜歡過你,不是你不好,你真的很好,只是,在你之前,我已經愛上一個女人,再也放不下了。」
逐樂榮忽然笑了,昂著高傲的小腦袋,猛然晃了晃,「好!那我可以安心嫁忍了。」
她依然轉身,含在眼眶里的眼淚潸然落下。
冥炎有些發怔地望著她的背影,她的話似乎掏空了他心底僅存的思緒,可是,他只能如此。
冰炫和冰靈滿月酒,兄妹兩團聚,宴會在北閶辦得熱鬧而隆重,整個北閶全名共慶,北閶皇上御賜冰炫為蒼德王,冰靈為和碩公主,整個滿月酒里,一對寶貝就是最炫亮的星星。
他們鬧騰得疲倦睡去時,外面斐然他們還不可能罷休,依舊歌舞喧鬧著。
安曉曉悄悄走進孩子的寢殿,殿內靜悄悄的,微弱的燭光搖曳著,她剛掀起門簾,一抹熟悉得讓她心跳的修長挺拔背影立在兩個孩子的搖籃面前,嚇得她忙捂住自己的嘴,警惕地盯著他。
冥暄蒼墨瞳滿是溫柔,看著一對玲瓏剔透的寶貝,心被暖融融的包裹著,緩緩蹲了下來,用手撫模著冰炫的小臉,冰炫歪了歪頭,依舊沉沉睡去,再撫模冰靈,手指剛到她粉嘟嘟的小嘴,她忽然猛然張開嘴,一口咬住他的拇指,細長的眼楮依舊緊閉。
冥暄蒼不由失笑,沒有牙齒的嘴,好像惡狠狠地咬著,卻像溫柔的小獸舌忝著。她的模樣像極了剛認識的安曉曉。
「你不去見見嗎?」凌雲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心稍安定,搖了搖頭,「我不想見他。」
冥暄蒼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月兌出來,從懷里掏出兩個錦盒,分別放在孩子的枕頭邊,他能感覺到身後那雙眼楮,只是,他害怕,回頭時,她會丟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曉曉,保重。他心里默念著,飛快地穿出窗戶,消失在夜色中。
安曉曉走過去,打開錦盒,里面是雕刻一龍一鳳的玉項圈。
「他還是在意你們母子的。」凌雲笑著說。
「他是孩子父親,有權利看孩子,不過,在意?沒有任何意義。」安曉曉合上盒子,放在他們枕邊。
她轉身,望著凌雲,「表哥,你說過會助我達成我的願望,我也會助你讓北閶強大的,對嗎?」
凌雲湛藍的眸在月色下爍爍生輝,點了點頭,「你想怎麼做都可以。」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愛惜和寵溺。
安曉曉點了點頭,避開他灼熱的目光。
時間一晃而過,冰炫已經一歲了,安曉曉帶領北閶開展的新型貿易活動,積累了打量的資金和糧草。
雄都城開了一間很大的貿易商行,經營外邦的上好皮草和牲口,價格卻很優惠,一時間生意興隆,每日店門前人頭涌涌,不到2個月,從一間擴張到3間分店,遍布 雄幾大城市中,不但壟斷了這些生意,還收購了很多同類經營不下去的店。
雄最大的茶行,來了位貴客。
茶行老板就是李青貽的哥哥,趙景華,謹慎地接待著這位新崛起的權貴,眼前的公子個頭不高,模樣俊俏,尤其一雙靈動的眼眸,充滿著睿智目光。
安曉曉舉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微笑,「果然不錯, 雄的茶是最好的,而最好的茶就在李公子的掌控之下了。」
趙景華笑了笑,「白公子大江南北走遍了,我們這等貨色,哪里會入得了公子之眼。」
安曉曉暗笑,「 雄宮廷的貢茶一直掌控在李公子之手,您父親已經入朝為官,妹妹是後宮昭儀,這等榮耀,李公子還如此謙虛。」
趙景華謹慎地搖了搖頭,「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們做生意的人,知道潮起潮落的道理,妹妹雖然貴為昭儀,可妹妹也常說,要我們外戚不要驕縱,總是留個後路好些。」
安曉曉面色稍正,這個李青貽居然有這樣的心思,不簡單啊。
「果然是商家之女,見多識廣。好,廢話少說,本公子今天來就是想和李公子談談如何擴張貴莊的生意。」安曉曉索性直截了當。
趙景華也一臉正色,認真地听著。
「我知道貴莊對外的經營不算是最好的,原因也是受著宮廷的限制,尤其是貨運和貿易的洽談,而我行專營貿易線路,從貨運到銷售網點,一應俱全,而且我們的量很大,我想和貴莊連成聯盟,這樣貴莊不用分散精力去做銷售,也會減少使用官方運輸增加的成本。」
趙景華大喜,「好啊,我正求之不得,那如何做?」
安曉曉示意身邊的藍兒,她手里提著一
個雕刻精致的木箱,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2百兩黃金。
「這是定金,我用年度包銷的方式,一年向你訂購不低于2千兩黃金的茶葉,但是,你必須給我最低的價格,只要我發現你的價格平于市場,我會立刻終止合作,還有一條,除了皇宮你正常供應外,其他的,你一律不得銷售,所有購買茶葉的客戶,你讓他們到我們商行購買,如果我們發現你有違反,立刻終止合約,並賠償200%的貨金。」安曉曉言語流暢,語調平和,但字字句句犀利,讓趙景華心里一驚。
一年2千兩黃金是現在自己生意的150%倍,誘惑極大,但是,一旦被他壟斷,他就失去了直接買家,這種從來沒有听過的合作方式,讓他又驚又喜,一時不知如何答復。
安曉曉見他猶豫,淡笑,「看來李公子沒有這樣的膽量,好吧,來的時候和吳家茶行的老板打了個照面,本公子是看得起你,才先拒絕和他洽談,既然公子不願意,那就算了。」安曉曉示意藍兒關上盒子,拎著就往外走。
趙景華急了,強上幾步,攔住,「白公子,請留步,容我想想可以嗎?」
「不可以,本公子不慣等。」安曉曉勾唇冷笑,撥開他的手,繼續往外走。
「好!成交!」趙景華咬牙,大聲說道。
安曉曉站住腳,和藍兒對視一眼,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商行迅速以同樣的方式,壟斷了酒行、鹽行、還購買了都城最大的酒樓,唐風閣。
安曉曉帶來一直30匹經過訓練的大宛千里馬隊,他們的陸運貨物速度極快,貨運價格比官家的營運衙門還低,很快,官府的運營衙門生意凋零, 雄近大半的貨運全都移到了安曉曉的商行。
藍兒有些擔心地問道︰「官府不會出面干涉我們嗎?」
安曉曉微笑,「他們是官府,官府的弊端就是庸官多,貪官多,我已經打發小豆子去疏通了,你想,那些官員們拿了銀子,還會管生意如何嗎?哼, 雄皇上當初設立運營司,是為了壟斷 雄出去的生意,並不是為了賺錢,所以,根本沒有經營的目標,皇宮大內,哪里會知道陸路運輸是否被壟斷?」
她笑得愜意,萬萬沒有想到,當初自己親手設立的運營司,還沒有來得及完善,如今反而成了自己利用的漏洞。
「主子,外面有個正公子求見。」貼身護衛麥青走進來稟報。
安曉曉臉色微變,難道是正振?
她冷笑著,模了模臉上的易容面具,向藍兒使了個眼色,藍兒點頭,自己端坐在正椅上,安曉曉轉身掩到後面。
正振走進來,看到一個女子端坐在正中,一臉的傲氣和不屑。
他的臉色微變,前忍住怒意,抱拳說道,「這位姑娘就是貴行的老板嗎?」
藍兒輕飄飄地飛了一眼,「老板?我們老板豈是隨意能見的,來人啊,上茶,正公子,請坐。」她不卑不吭地指了指下首的座位。
正振哪里受過這等待遇,小丫頭片子居然敢指讓自己坐下首位,可是,今天的目的是打探虛實,也就不便拿出官府的架勢。
他坐下,接過茶杯,笑了笑,「小姐應當是貴行管事?」
藍兒風輕雲淡地說,「是啊,找我何事?」
「听聞貴行經營了馬道貨運,可知在 雄是宮廷壟斷的,你們膽子不小,竟然敢和皇家作對。」正振的聲音變得凌厲。
藍兒毫無懼色,同樣冷地說,「我們並沒有搶官家生意,而且我們是以外陸為主,難道說 雄不允許外來的投資在貴國?寧願看到貴國的商戶們經營困難?哼!好啊,這不難,我們商行是現在三國中最大的貿易行,網點和買家、賣家遍及三大國和各小國,甚至是游牧部落,他們都只認我行的貨物,因為我們守信,價格優惠,我們只需要稍稍放出話去, 雄的商品我們不經營, 雄的商品自行出**售的話,也沒有人會接,正公子不信試試。」
正振大驚,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大,說話居然頭頭是道,而且招招致命, 雄的情況,這段時間自己出去和襄王出去都已知曉,如果真是如此, 雄的對外商貿就會陷于癱瘓。
正振不敢輕舉妄動,領兵打仗,他是好手,商貿談判,他還是弱項,既然知道內幕了,先稟明皇上再說。
他掩住神色,笑了笑,「姑娘嚴重了, 雄是打開大門做生意的,如果貴行能帶來交易,當然是好。那在下冒犯了,先行告辭。」
「不送。」藍兒身子都不起,端起茶杯,淡淡地說。
安曉曉從紗幔後面走出,目光深邃,藍兒走過來,有些擔心,「他們畢竟是官府,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沒關系,你和麥青帶上十匹好馬,送去給運營司,指定送給正振,你親自去拜會襄王,告訴他,我們願意和他做馬匹生意,他們的目標是100匹馬,我們就給他們100匹最好的馬。記住,是經過嚴密訓練,最听話的大宛千里馬,價格比市場低10%。」
安曉曉狡黠的眸光里射出一道冷森的笑意。
藍兒和麥青對視一笑,他們主人真是算計頗深。
辰明殿內,冥暄蒼听著正振的稟報,臉色陰沉,運營司降了6成的生意,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商行來得奇怪,最近 雄周邊的小國,包括北閶、晉都兩個比較大的國家,也都蠢蠢欲動, 雄剛剛穩定內治,外猶又來,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沒有言語。
良久,他問道,「馬匹的事情解決了嗎?」
正振頓了頓,「奇怪的是這家商行昨日派見了襄王。」
冥暄蒼看著正振,滿月復疑狐,「派人緊盯著襄王。如發現他們之間有交易,立刻來報!」
他撇見千菲雪的身影漸漸走近,便向正振使個眼色,「去吧。」
千菲雪見正振匆匆而去,再看冥暄蒼臉色不佳,柔聲說,「皇上今日太過勞累了,要注意休息才是。」
冥暄蒼點了點頭,「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