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變 第一卷 第34節 傾軋(1)

作者 ︰ 嵩山坳

第34節傾軋(1)

用晚膳的時候,敬事房的小太監捧過裝有後宮嬪妃綠頭牌的朱漆盤子,皇帝胡lu n翻起一塊,甚至都不曾看清楚是哪一間宮中的嬪妃,便斥退了太監。

等到批過幾分折子,由驚羽、六福伺候著洗過澡,听養心殿外腳步聲響起,y 嬪入殿跪倒,皇帝才知道,原來今天晚上居然選了她來sh 寢?這讓他覺得很有點不好意思︰y 嬪原來是葉赫那拉氏身邊听用的宮婢,本姓李,名叫屏y ,入宮後改名連環,後來為皇帝收了房,這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但數載而下,y 嬪承歡極少,大約是因為當年在蘭妃房中听用的緣故,自感總是低人一頭,即便是在和宮中幾家姐妹說話的時候,也從來不敢lu n言lu n動,竟似是沒有她這個人一般,自然的,nv兒風情,更加也比不過旁的人——數載而下,算是宮中背榜第一[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看著她嬌俏可人的小臉兒上滿是怯生生的神s ,皇帝心中大感憐惜,「來,y 兒,到朕身邊來。」

答應一聲,走到皇帝身前,仰起頭,望著近在咫尺的大清天子,孩子氣的羞澀一笑,「奴才在宮中正在和蘭姐姐說話,听陸公公傳旨,還當……听錯了呢。」

皇帝笑著低下頭去,在y 嬪的腮邊一w n,惹得nv孩兒嬌靨通紅,低下頭去。他心中暗想,後宮之中,論及美y n,莫過楊貴人;論及嬌媚可人,則是以貶為謙妃的尤佳氏第一,若是說起nv兒家 ng上的風情,自然是以雲嬪和瑰嬪為首;這y 嬪嘛,倒是另有一份可愛和嬌弱,引人垂涎,「朕這些天來,一直沒有翻你的牌子,可想朕了嗎?」

y 嬪大羞,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他懷中點點頭,「想了奴才……夢見皇上好幾次呢」

「真乖。」皇帝輕笑著,解開y 嬪衣襟的紐襻,*光半泄間,將一只手順著縫隙探進去,握住一邊雪白而堅t ng的r 峰,大力r u捏著,「皇……」

「怎麼了?不喜歡朕寵你?」

「喜歡的。」y 嬪強自忍著羞意,身體微微退後一點,t ng起xi ng膛,給丈夫更大的方便,口中呢喃著,「皇上,奴才……的身子剛剛干淨下來,您……啊」

皇帝楞了一下,展顏一笑,「朕的連環,想生女圭女圭了嗎?」

「嗯奴才想給皇上生個阿哥,日後也好給四格格作伴兒。」

「好啊。朕就再賜你一個阿哥,日後好為朕分憂。」說著話,他三把兩把將自己剝得赤條條,t ng著胯下昂揚的凶器,展l 在nv子眼前,嘿嘿笑著,轉身向軟榻邊行去。

y 嬪心中大羞給丈夫拉著手,一步一步挪到 ng邊,抱在膝上,好一陣輕憐密愛,ch n舌糾纏不休之間,男 裎相見,都是情動如火了,「皇上,奴才……」y 嬪嬌軟無力的攬住丈夫的脖頸,吐氣如蘭的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奴才……想,皇上了,您……」

皇帝滿足的輕笑一聲,抱起y 嬪,置于榻上,身體覆了上去。

和軍機處見面的時候,皇帝問文祥總署衙m n經辦的兩項差事,一則是在京各國使領場館搬遷;一則是鐵路國債發行。文祥說,「鐵路國債一事,奴才和戶部瑞尚書、杜尚書問過,听兩位尚書說,英法美西等國初步同意認購的國債總數,佔到此番發行國債的三一之數,而具體接洽事宜,還要等到日後,各國政f 正式的公文到京之後,再由各國公使,與我朝逐一磋商。」

「戶部那邊,此番發行國債,認捐之數怎麼樣?」

「百姓感戴天恩,國債推行而下,各省認捐踴躍。」閻敬銘說,「臣等共議,朝廷是不是可以準許各省內于認捐商賈士紳,有所封賞?」

「封賞?你以為該如何封賞?」

看著皇帝似笑非笑的臉s ,閻敬銘不敢多說,用力踫頭,「臣糊涂,請皇上……處置。」

「你們始終還是不大明白國債這種東西的意義。朝廷發行國債,其用意本來是為鐵路、或者其他肇建之工籌集資金。百姓踴躍認捐,除卻是為了報效朝廷之外,也並非一無所獲。便說三年之後,國債到期,返還本金之外,另有利息——而這,就是朝廷,就是朕所能給予購買國債者的封賞」他笑一笑,又說,「現在很多人大約還不能想象,國債之物,對于百姓和那些商賈而言,是一種多麼有利,而安全的……」他猶豫了一下,實在找不到什麼更加不會因辭害意的表達方式,只好把一點在現在人听來很覺得新鮮的語匯拿出來了,「投資方式。」

果然,軍機處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搞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有些事,用不到朕來向你們分解,日後自能明白。便如同投資國債,就是其中之一。」皇帝說道,「便如同英法等國,願意hu 大價錢購買國債一般——你以為這些洋人,真會有那麼好心,在看不到任何利益的情況下,就肯于掏錢了嗎?世界上的事情,沒有那麼便宜的」

文祥和閻敬銘相視苦笑,皇帝當年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也是學業j ng良,但偏偏生就了一副于世情多有揣測之心,從來不相信人之初x ng本善那句話,到是秉承了法家人x ng本惡的理念,實在令人訝異。只听他又問道,「那,各國使館搬遷之事呢?」

「奴才已經會同總署衙m n,將皇上的這一番至意行文各國公使,並做了通傳。美、西等國並無異議,均以為,東ji o民巷所建的使館,一則所處尷尬,近十年以來,多有官民不諧之事發生;二來兩國使館,佔地狹窄,房舍b 仄,若能更換地點,擴充地方,願意順應天朝所請,另移他處。」文祥說,「倒是英法等國,以使領場館距離總署衙m n地勢較近,往來因循成習為由,不願搬遷。奴才正想今日退朝之後,親自到英國領事館,和英國駐華公使威妥瑪再行協商。」

「這件事抓緊一點,別拖延得太久了。」皇帝說道,「使領場館,在天朝自己的百姓看來,誠然是國中有國之地,但兩國ji o往,彼此派駐大使,擁有相當的涉外法權,也是行之于四海皆準的。故而行事之間,還是要多多以勸解為尚,盡可能的要彼此通洽,共同受益——這一次的差事,總署那邊,也要如此辦理。」

文祥心悅誠服的踫下頭去,大聲說道,「皇上聖明,于兩國ji o往間,多有聖諭,奴才等奉旨c o行,不但順應得法,而且更得各國公使贊同,皆言,我天朝皇帝陛下不但文治武功天下無雙,便是于外ji o之事,亦天縱神授,使人感嘆,聖主生而知之,乃我天朝之福」

皇帝不置可否的笑一下,「不用你拍朕的馬屁,還是想辦法,怎麼把差事辦好,才是你的正經。」

機處幾個人眼看政事以畢,踫頭躬身而出。回到遵義m n外的軍機處直廬,那個叫成祥的總署章京正好趕到,「給幾位中堂大人請安」

文祥一愣,「你怎麼來了?衙m n中有事?」

成祥也呆住了,「呃……卑職是來找肅中堂的。」

文祥這才想起來,自從去年的七月間,皇帝西幸,成祥因為肅順的引薦,入值內務府當差以來,便有了兩份差事,一份是在總署,一份是在內務府,「哦,雨亭,你們有事,我不打擾了。」

肅順哂笑著,從人叢中走出來,到了成祥近前,「怎麼樣,事情辦得如何了?」

「一切全靠六叔栽培。」成祥利落的行了請安禮,動作很是邊式,他說,「小佷兒剛才到造辦處那邊去看過,堆了一地的木材鐵料,小佷問過雷主事,他說,總要等材料齊備了,才好正式動工。府里已經行文安慶制造局,等到三月河開,就可以由漕船將暖氣所需的材料,逐一北運到京了。」

說到這里,他又小聲說道,「佷兒看見,為長ch n宮的戲台子,雷廷昌幾個人,忙得不可開ji o,但依佷兒看來,想在三月初五之前完工,怕是斷然難以做到。」

「就是能夠做得到,總也能夠找出法子來,好好整一整雷廷昌這個h n賬東西」肅順冷笑了幾聲,手托著腮幫,思考對策。想了片刻,眼前一亮︰「有了」

新年過後,皇帝為要在宮中興建暖氣一事,召見內務府、工部司員,雷廷昌御前奏答言語失措,皇帝沒有過多責備,但卻很是得罪了肅順。一時間心中恨上了他,總想找個機會狠狠的報復一下他,不過二人職司不同,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搭界處,便拖延了下來。

合該有事,新年過後不久,獨寵椒房的楊貴人,有一次sh 寢的時候說起,她在家鄉很愛听戲,特別是京戲,更是心中所愛。每每有新戲班子來到太原府,總要延請到晉景園中,開三天的堂會,踵事增華,熱鬧上幾天。進宮之後,她知道宮中也有所謂的內廷供奉,專為帝、後、妃嬪伺候差事,但總也不曾見過。言下似乎很覺得遺憾似的。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皇帝于楊貴人榮寵無雙,特別命內務府和工部在長ch n宮搭一座戲台,表面上說起來,是為皇後、宮中各位主子閑來無事時享用一二,實際上誰都知道,這是為討楊貴人的歡心而建——日後傳召外面的戲班子方便——而長ch n宮的戲台,限期三月初五‘報齊’。

這天是二月二十六,離限期還有十天,依內務府辦事的習慣,一定還不曾搭妥當。肅順有心整治雷廷昌,故意找了個由頭,遞牌子進去,皇帝立刻宣召,肅順笑容滿面的踫頭行禮,奏答說,「奴才今兒個來,是為討主子一聲‘好’的。」

「肅六,朕看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皇帝笑罵道,「又做了什麼德行事兒,來朕跟前想出乖l 丑了?」

「皇上,奴才領著內務府大臣的差事,如今城內城外,各有兩項大工,一個是這紫禁城中,長ch n宮前所搭建的戲台,尚未完工,奴才不敢以此邀萬歲爺的賞賜;另外一處,是園子中,自咸豐九年起,翻修整飭的萬壽山殿閣回廊大工,兩載施行,已略見其行,等開了ch n,萬歲爺移駕圓明園,奴才敢保,工程一定如期完工,駁皇上一粲。」

「哦?」這件事皇帝都扔到腦後去了,听他一說,方才想起,「朕記得,這項大工,是明善任督工大臣的吧?」

「是。皇上說得絲毫無差,這兩年來,圓明園大工,全是由明善經手其間的。」肅順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除卻明善之外,尚有一員,年紀雖輕,但府上一族,累受國恩,該員久思報效,故而不顧往來奔b ,于總署衙m n和圓明園中來回奔走,只為使皇上……」

皇帝面帶疑hu 的打斷了他的話,「總署衙m n?總署衙m n中怎麼有人還會兼著內務府的差事嗎?」

順答說,「奴才所說的,就是和公爺府上的成祥,上一年皇上西幸,他也隨扈而行的。」

「哦,是他啊。」皇帝想起來了,「善奎之子的,可是?」

「正是此子。」

皇帝總覺得總署章京還兼著內務府的差事,有點所行非宜,一時間又找不出什麼借口來免了他其中一部分的差事,無意識的點點頭,口中問道,「這個成祥,年紀還不是很大吧?」

「他是道光二十二年生人,今年只有十九歲。」肅順自然要為這位‘佷兒’說幾句好話,他說,「正是年少有為,希冀著為皇上多多效勞的時候。而且,成祥其人,秉x ng聰穎,也著實是難得的干才。不但在內務府中人人贊嘆,就是在總署衙m n那邊,也是頂頂得用的章京之一。」

他又說,「圓明園萬壽山大工,奴才和明大人公務繁忙,有孝敬主子之心,奈何分身乏術,也是由成祥多方料理。工期加緊之外,所用款項,賬目明確。閻丹初和袁午橋等幾位大人多次到內府、戶工兩部中查看賬目,也是條理清晰,一目了然。」

「這等大工之事,最易為人侵魚,兼以有當年李光昭一案,圓明園大工更是為朝臣矚目,你下去之後,好生告誡明善、成祥等,認真做事,朝廷自然不吝封賞,若是在正用之外,還想著得一些不義之財,朕不管是什麼人的阿瑪、兒子,處置起來,絕對不會手軟。」

「喳。奴才都記下了。」肅順恭恭敬敬的踫頭而出,臨出m n之前,給六福使了個眼s ,後者了然點頭,看殿中沒有什麼需要照應處,也跟了出來,「大哥?」

「兄弟,大哥拜托你件事。」

「大哥這是什麼話?有什麼事大哥只要ji o代下來,小弟無不效命就是。」

「那好……」肅順和他耳語了幾句,隨即問道,「兄弟以為如何?」

「大哥的冤家,就是小弟的對頭。總要讓雷某人討不到好去」六福嘿聲一笑,「大哥就擎好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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