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宮里來人說皇上要召見我,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水瀟月去上朝還未回來,皇上召見我要做什麼?
換了衣服,到了大殿外等候,听到太監通傳,我斂眉低目,進了殿內,兩列站著許多官員,紛紛好奇的將目光射過來。
感到邊上一道強烈的視線,我微微側目,對上一雙凌厲的黑眸,充滿敵意。是那日在太子府見過一面的鐘丞相。
不知為什麼,這人看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莫名的驚悸,就好像能夠射穿我的身體,讓我無所遁形,我緊張的手心里的汗都沁了出來,攥了攥衣襟。
他前方站著的便是水瀟月,看到我在看他,水瀟月眉眼柔了柔,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眼神,而水墨霖則一臉欣喜的盯著我。
水傾寒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又將視線望向別處,好像我只是個陌生人。
「奴婢雲飛煙參見皇上!」已走到大殿中央,我趕緊收了目光,下跪行禮。
「嗯,你就是雲飛煙?」玄宏帝的聲音傳入耳邊,听起來很是和藹。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是!」
我抬起頭,向大殿正前方望去,正對上一張慈善的臉,五官英挺,眉目溫和,我一愣,水瀟月那張臉和他有幾分相似。
玄宏帝仔細的打量了我一下,笑著嘆道,「劉啟元你養了個好佷女啊!不僅容顏如花似玉,還有膽有識,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先是救了朕的四王爺,又舍命救了太子,從西楚國安然的回來,真是了不得啊!你這個佷女絲毫不比男兒遜色!」
原來皇上召我來是為了這件事!
「皇上實在是太抬舉飛煙了,能救四王爺和太子殿下,乃是飛煙的福分!」劉啟元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我險些忘了他是我名義上的姑丈!
我抬眼往劉啟元那邊看了一眼,驚奇的發現葉錦謙和吳太傅也在這里。我有些驚喜,自從進了東宮便再也沒有和他們見過面。
我目光欣喜的望向葉錦謙,當初在王府的時候和他最親近,見他也在盯著我,可是眼神卻透著復雜,神色怪異。我一時有些奇怪,不明白他為什麼用這種表情看我,他卻已轉回了視線。
「朕听太子講了你救他的經過,覺得甚為感動!朕欣賞你的機智與勇敢,這樣識大體的女子真是不可多得,雲飛煙,你救了墨霖,又救了太子,簡直是功不可沒,想要什麼賞賜,盡管提出來。只要朕能辦到,朕一定都答應你!」
「多謝皇上厚愛,誠如姑丈所說,能救四王爺和太子殿下乃是飛煙的福分,飛煙不敢邀功要什麼賞賜!」我謙恭的回答。
玄宏帝笑了起來,「朕一向賞罰分明,立了那麼大的功,怎麼能不要賞賜!你不必拘謹,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朕提!」
我搖搖頭,「皇上,飛煙確實沒有想要的!」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玄宏帝思索了一下,「既然你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便由朕為你決定吧!朕瞧著你甚是歡喜,膝下就只有七公主一個女兒,總覺得太冷清了些,這樣吧,朕認你做朕的義女,封你做雲華公主,眾卿以為如何?」
封我為雲華公主?
我被震得呆住了,不可置信!
有驚無喜,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感到有人微微一晃,我抬頭,看到水瀟月脊背僵硬的挺著。
而水傾寒,一下子變了臉色。
呵!他這種反應很正常!一旦我成了雲華公主,便要搬離東宮,再也不能留在太子府為他做事,我對他來說便沒有了任何用處!而且我這顆卑微的棋子竟然還麻雀變鳳凰,和他兄妹相稱,他怎麼能受的了?
「皇上!飛煙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何德何能做得了雲華公主?微臣和飛煙都擔當不起啊!請皇上三思!」劉啟元顯然被驚到,一臉惶恐的跪下。他是水傾寒的人,自然不會希望我做公主,月兌離他們的掌控。
「皇上,飛煙姑娘救了四王爺和太子,功在社稷,臣認為,封為雲華公主乃英明之舉!」說話的竟是鐘丞相,他之前還對我有敵意,如今卻同意皇上認我做義女,打得是什麼主意?
鐘丞相剛開了口,很快就有不少官員出來附和,由此可以看出他在朝中的勢力。
「皇上,臣也贊同丞相的觀點!」乍然听到這人的聲音,我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葉錦謙!
我不敢相信,葉錦謙怎麼可能會同意讓我做皇上的義女!他明明知道一旦我做了公主就不能再為水傾寒做事……
「皇上,老臣也同意!」吳太傅竟然也跟著站了出來。
我實在是太驚訝了,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吳太傅、葉錦謙都是水傾寒的心月復,兩人對他都是忠心耿耿,今日怎麼會和他唱反調,實在是太反常了!
我目光轉向水傾寒,見他正盯著葉錦謙和吳太傅,面上雖沒有什麼表情,我卻注意到他掩在袖子上的右手在隱隱的發抖,顯然是氣得不輕。
「父皇,兒臣不同意!」水墨霖忽然站了出來,眾人皆是詫異!
太子與四王爺皆被雲飛煙所救,誰不贊成都可以,他們兩人卻不該反對!
皇上也很驚訝,皺了皺眉,道,「墨霖,你為何不同意?」
水墨霖張了張嘴,「父皇……,兒臣……兒臣……」支支吾吾了一會,忽然轉過頭看了我一眼,面色一紅,跪了下來,「因為兒臣喜歡飛煙,想娶飛煙為王妃,請父皇成全!」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滿堂嘩然!
我再一次驚住了。
水墨霖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繼續道,「父皇,兒臣還有三個月便會及筵,大哥知道兒臣喜歡飛煙,曾經答應兒臣,在兒臣及筵之時,會請求父皇母後將飛煙許配給兒臣做王妃,飛煙也已經答應了!兒臣日日盼著那天來臨,肯請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