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被個小小丫頭非禮了！
商湛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女孩紅撲撲的小臉，笑得比她裙子上的海棠花還燦爛幾分，直覺反應就是去看方艾伊，後者冷著一張臉，雙手抱胸在一旁看戲。
商湛微笑著，抬手輕刮一下她的小翹鼻，口氣是掩不住的寵溺，道︰「調皮丫頭！你在這里做什麼呢？」
「呵呵，我在等她呀，小雪說要回去找伊伊姐姐，讓我送它在這里等。」甜妞笑著對方艾伊說，然後從懷里捧出毛茸茸的小雪，小雪把身體卷成一團，似乎在睡覺。
「它怎麼了？」方艾伊不動，淡聲問道，小雪看起來似乎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甜妞嘟著粉唇，有點困惑，說︰「我看見它在跟小花打架，跑去將它們分開，它就一直跟著我，我逗它玩。再後來它讓我來找你，就這樣了。」
方艾伊終于彎下腰，蹲在她面前，用手指戳了戳小雪，低聲問道︰「你知道它會說話？」
甜妞搖頭，似乎不喜歡方艾伊用手戳小雪，將小雪往懷里護著。
「那你怎麼知道要到這里來找我？確定是找我？」方艾伊問。
「它告訴我的。」甜妞用力點頭，一只手攬著小雪，一只手輕輕撫模小雪背脊，將它當做珍寶一般，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
方艾伊挑眉。
這個小姑娘跟小雪也能心靈感應？小雪跟小花打架？小花又是什麼，听她口氣，應該是她的寵物。
旁邊的商湛笑問︰「小小丫頭，太陽要下山了呢，你住在哪里，大哥哥送你回家好嗎？」
甜妞沖他展顏一笑，道︰「好！你送我去‘天下一家’客棧吧。」
「你住在哪里？」商湛訝異。
她說不出父母是誰，但知道住的地方，從她說話可以判斷肯定不是客棧掌櫃家的孩子，有可能是客棧客人的親眷？這父母可真不小心，客棧人多混亂，這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也不怕被人拐去賣了？
「嗯，我們在外面住店都住在那里，媽咪說，我要是走丟了，就要找‘天下一家’客棧，那里的人會照顧我，然後送我回家的。」甜妞女乃聲女乃氣，卻說得有模有樣。
商湛呵呵一笑，夸贊道︰「真是個聰明的小小丫頭，我們走吧，太晚的話，家里人該著急了。」
又問方艾伊，「要一起去嗎？」
「不了。」方艾伊向甜妞伸出手，道︰「把它給我吧，謝謝你。」
甜妞有點不舍，掙扎了一下，還是將小雪放在她手里，然後用水汪汪的眼楮看她，說︰「伊伊姐姐，你以後能帶它來找我玩嗎？」
「你很喜歡它？」
「嗯，可是媽咪跟麼麼看著我，我不能亂跑，不然我就來找你們玩。」甜妞連連點頭，說得可憐兮兮。
方艾伊其實在想，這小姑娘要是喜歡的話，直接給她就好了，本來就覺得這貨跟在身邊沒用又麻煩，只是，這事兒等它醒過來再說。
于是道︰「有時間，我帶它去找你。」
「真的？」甜妞粉女敕的小臉頓時笑開了花一樣，眼楮亮晶晶的看著她。
「嗯。」方艾伊答得有點漫不經心。
正要起身，卻見甜妞撲上來，「吧唧」一口，在她臉上重重的親一下。然後很開心的說道︰「伊伊姐姐，你真好，我決定喜歡你啦。」
方艾伊愣在當場，有些呆傻的看著甜妞，這小姑娘熱情過頭了吧，見誰就親的麼？而且，喜歡還用做決定的，難道剛才這小姑娘心里不喜歡她麼。
然而，心里的某一處卻開始柔軟而溫暖，剛才那軟軟女敕女敕的觸感，明朗燦爛的笑容，都單純的直接的表達她的喜好，那麼天真無邪，換成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她吧。
商湛在旁邊看得直樂，難得啊，能讓冷冷淡淡的方艾伊露出這種呆傻的表情，真難得！
方艾伊回過神，瞟一眼笑得欠扁的商湛，站起身準備進門。
商湛莞爾，也站起來，道︰「我很快就回來，有什麼需要，直接喊吳管家，他會安排的。」
「嗯。」方艾伊點頭，離開。
商湛這才彎腰抱起甜妞，道︰「走叻，大哥哥送小小丫頭回家。」
甜妞呵呵直笑，兩只小小短短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謝謝大哥哥，大哥哥真好。」
才進門的方艾伊轉過身來，眯起眼看兩人。
夕陽下，長街上，商湛抱著甜妞，兩人不知道說什麼，都笑得極開心。
甜妞伸出小手指要打勾勾，商湛偏頭，一手抱著她，一手抬起，伸出手指勾住，兩人相視一笑，完成一個約定。甜妞似乎特別開心，再次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
一大一小兩個美麗的人，在夕陽的金光下模糊了面容，模糊了身形，留下一個長長的交疊在一起的影子……
這一幕，在很多年後，方艾伊回想起來，都清楚的記得，那兩人的笑容，那麼的純真而美麗，那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永遠都不會擁有的。
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情緒，轉身進門，小姑娘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深刻清晰的回放，邊走邊想。
突然，想起來，剛才小姑娘的稱呼中，似乎有個‘媽咪’‘爹地’，方艾伊有些困惑，又不確定。
是她女乃聲女乃氣的沒說清楚，還是自己听錯了？頓時，聯想到之前在‘聚源居’吃飯的那位叫顧夫人的，跟這個小姑娘有關聯嗎？搖搖頭，壓下心頭疑惑。
又看看手中的小雪，這小狼崽子居然跑去打架，等它醒過來，得好好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晚間，收拾妥當，喊左微到房間，將‘迦葉經’的內容告知，她說他寫。
她坐在案幾旁靜靜的打量左微，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卻什麼也沒有。
寫好後，左微將文本遞給她，讓她過目。
方艾伊點點頭，對于上面的毛筆字似乎很贊賞，狀似不經意的問︰「看出點什麼了嗎？」
————
補更，今天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