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祁連笙內心並不像表面上那般冰冷。反正不管怎麼說,溫冉冉覺得和祁連笙之間總算有點像朋友了。
「祁大人,你看的書很多,要不以後本宮常來翰林院听你講書吧。」
來到花園的石桌旁,溫冉冉坐下來雙手撐著香腮。
「在下只是涉獵而並無深入,無甚見解,況且,在下生來口拙,不適合講書,皇後娘娘若有興趣可以……。」
「唉,」溫冉冉打斷他,「祁大人,你不知道,本宮一旦認定某個人就非他不可,這個毛病可是娘胎里帶出來的,改不過來呢。」
祁連笙忍著嘴角的抽搐,「敢問娘娘平日喜好何種書籍?在下好提前準備。」
「這個嘛,就那本《山海經》和《搜神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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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鳳寧宮的時候,溫冉冉的心情很是可觀,總算在祁連笙面前扳回一局。一想起男人最後吃癟的表情,女子渾身上下就是一陣舒暢。
「娘娘您總算回來了,萬歲爺在里頭等了好一會兒了。」
「啊?」
溫冉冉見碧茵臉上盡是焦急,眉頭一簇,直奔主屋。
一進房門,女子就歉意滿滿地說道︰「臣妾不知今夜皇上駕臨,還請皇上恕罪。」
殷昱見她臉上的表情很到位,也伸手拉起半跪的她,「朕說過,你是朕的妻,在自個兒宮里就不用這麼些規矩了,看著生疏。」
溫冉冉順著男人的力道涌進殷昱懷中,「臣妾是怕皇上生氣,不敢無理。」
殷昱笑了兩聲,在女子腰際又偷偷掐了兩下,一陣癢勁兒讓女子臉上泛起紅暈,「小東西,告訴朕,你這一天都忙什麼去了?你知道朕等了你多久麼?」
「臣妾自然是去忙皇上吩咐的事啊,皇上忘了?幽楚使臣的事?」
溫冉冉坐在殷昱的腿上想向外挪一挪,誰知道剛重新坐定又被男人拉了回去。
「哦?那真是辛苦皇後了。」
男人突然將女人打橫抱起,步履穩快地移向瀲清池。
他派出去的麒麟司可不是這麼說的。
「皇上您這是?!」
「天色晚了,也該沐浴就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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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昱一直抱著她走到水池邊才放她下來。
落地後的溫冉冉心跳有些急促,鼻息也跟著炙熱起來。
「皇後不打算替朕更衣?難得要朕就這樣下水嗎?」
「皇上稍安勿躁。」
溫冉冉深吸一口氣平靜一番,然後走到殷昱面前褪下他的袍子解開他的腰帶。
過程中,盡量避免踫觸男人的身軀。
「好了,皇上。」
月兌到最後只剩下一件底衫,女子收手站定。
「好了麼?朕看還沒有。」
上前一步貼近女子,徒手褪下女子的衣衫,手指有意無意的踫觸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整個動作輕柔緩慢,看起來極具曖昧。
溫冉冉在男人的注視下感覺自己開始發燙,尤其是兩頰,大概紅的不能見人了吧。
淡淡一笑,多少遮掩了些心虛,素手拭額,卻在干擦冷汗。
自己很少這麼激動,難得一激動,差點招架不住了。
「今晚讓臣妾好好伺候皇上吧。」
殷昱笑了,抱著她就進了池子。
溫熱的泉水打開了身體的每一寸毛孔,溫冉冉感覺體內的血管開始舒張,血液跟著奔騰起來。雙手在男人後背力度適中的揉捏著,男人滿意的喝出一口氣,周圍的氣氛也和這水霧一樣潮濕起來。
「冉冉,」殷昱轉過身,「朕怎麼覺得你的手越來越熱了?」
「嗯?大概是這溫泉的緣故吧,臣妾也覺得自己暖洋洋的。」
選擇忽視女子的「不知趣兒」,殷昱伸開雙臂撐在池案上,將溫冉冉結結實實的套在中間。
「冉冉在說什麼?朕听不清。」
殷昱的臉龐越靠越近,溫冉冉耳邊的咚咚聲越響越快。
照這樣下去,還沒等她嚇死,這心髒就先扛不住了。
咫尺的距離讓兩種氣息得以交織,殷昱忽然低了頭,附上女子的唇瓣,唇齒糾纏間送出了不安分的小舌。
飽滿的水霧羽化了兩個交纏的頭顱,模糊的影像,甜膩的氣體。
是誰先打翻了情yu的墨盒,是誰任其融在瀲清的水中,又是誰在水中失了方向。
這一吻真真要耗盡溫冉冉胸中所有的氧氣,到最後竟有些頭暈目眩。
殷昱終于放開了眼前的女子,任由她攀著自己張口大吸著氣體,看著女子嫣紅的臉頰,男人不禁啄上一口,然後細吻順著耳際下來蔓延到頸間。貪婪地吸著氧氣的溫冉冉只覺得一陣酥麻。
「皇上。」
聲音里沒了平時的力度,則更像引誘。
「冉冉,」殷昱停了下來,唇瓣緊貼女子耳際,「朕今晚不想等了,就在這里吧。」
溫冉冉此刻再迷亂也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
玉手抵著男人的胸膛。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敵人就是敵人,怎能任由它模糊了界限。
慌亂中抬起水眸,溢出了幾分焦躁,只覺得團團熱氣撲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淌著汗。
「你在心虛?」
男人就像一團火,張口便是一陣炙熱的巨浪,將她的世界燃地燈火通明。
心虛?
是啊,人若無情無恨,還有什麼可以令他懼怕?
須臾之間,雪水傾瀉直下,拍打在溫冉冉滾熱的身子上,融了煩躁,消了慌張。
「臣妾沒有。」
勾著殷昱的脖頸,女人妖嬈的像條赤練,萬千魅惑自她眸里發散,頃刻間便是一室旖旎。
而他……本來只是想做做戲的。
「冉冉。」
隨這一聲低語落下,各是情難自禁。
最完美的解月兌唯有徹底的臣服于身體的**。
兩相交疊,融化于水霧里的,是最原始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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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溫冉冉難以入睡卻不敢輾轉反側。她身邊還躺著早已不動的殷昱。
水池里的熱情早已消去,冷靜一點一點的爬了上來。溫冉冉有點不願去回憶剛才的事情,
至上強者,絕情斷恨。
她所做的到底該不該,對不對呢?
「冉冉?」
女子身子一僵,沒做聲。
「呵呵,朕還沒睡你倒敢先會周公。」
看來他也沒睡啊,溫冉冉只得應道︰「臣妾不敢。」
在黑暗中,殷昱的唇角勾起了弧度,「冉冉,朕想給你講一個故事。」
「皇上請說。」
「朕給你講一個江上女子的故事吧,這是個美麗的女人,天天搖著竹筏在江上,口中常唱著一只越人歌,經過兩岸的山岩時,發現山岩上有位俊雅公子,然而吸引她的不是那公子的出眾外貌而是一種孤寂,亟待宣泄的。那女子知道她今生怕是與那公子難解難分了,因為她為他而心疼。不久後,兩人攜手並進,舉案齊眉,也說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諾言。」
說到這兒,殷昱問像身旁的女人,「冉冉,你喜歡這樣的愛情麼?」
「喜歡,但總有種不現實的感覺。」溫冉冉實話道。
殷昱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那女人跟著男人離開了自己的家鄉,到了一個舉目無親的地方,很快她就發現,他們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很多的無奈,忍受和背叛。可盡管那樣,女人還是給男人生了一個孩子,但這並沒能改變什麼,孩子一天天的長大,直到有一天女人因為被人下了藥而變得瘋癲,甚至在自己孩子病危之時拿刀想要刺殺親子。幸虧男人趕到救下了自己的孩子,當下男人決定把孩子送給其他夫人撫養,這個孩子被人領著走到門口時,孩子回頭看了母親最後一眼,那一眼中,他的母親淚流滿面。」
「孩子的母親之所以會流淚,是因為愛孩子的本能吧。那個孩子恨自己的母親嗎?」溫冉冉禁不住問道。
「那孩子後來才知道,母親刺殺自己的那一刻是在裝瘋,是在男人面前演了出戲,全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可惜,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他的母親早就不在了,而那一刻,孩子哭過之後也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他母親更愛自己的人了。」
故事講完了,床上的兩個人也齊齊陷入沉默。
女人母性的天性使然,心總是軟的。這個故事細節雖未考究,可故事的人物卻是不言而喻。殷昱承認他在使用懷柔計,只要女人願意動心,故事是真是假又何妨?
「冉冉?」殷昱試探道。
「皇上,臣妾在思索。」
「哦?思索些什麼?」
溫冉冉憑直覺判斷這個故事應該是殷昱人生的過往,那個孩子多半就是他自己。因為殷昱不會閑到去編個故事。
但故事雖真,講故事的人卻別有深意。
「最後一句,-世上不會再有一個人比他的母親更愛他-,臣妾在想,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同時也好奇,在這個孩子的生命里,真的不會有第二個和他母親一樣愛著他的人嗎?」
溫冉冉承認,她有些動容。
因為心上有個地方在痛。
「朕不知道呢。」
殷昱側過身,伸手環住女子的腰。兩人距離不近不遠,正好能感知彼此的溫度。
今夜,殷昱埋下了第一粒種子,是為了征服這個女人,這個有能力成為帝王翅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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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原文的朋友,抱歉啦,大概一月中旬會接上之前的進度。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