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皇後 第四十四章 搏還是不搏

作者 ︰ 天涯孤鴻

夜疏影在冷夫人的陪同下,到了醫館大堂的偏間,門口立著兩個如同泥雕木塑般的男子。

夜疏影沒有理會,徑直推門走進偏間,偏間里的軟塌旁還立著兩個,神情痛苦而焦急萬分的男子。

英俊堅毅的面容因為擔心和焦急完全都扭曲變形了。渾身散發著的堅毅和浩然的正氣都被濃濃的哀怨和揪心遮蓋的差不多了。

軟榻上爬著的一個渾身蜷縮在一起,不停的抽搐發抖的男子,整個面容被披散的烏發所遮蓋,看不清楚。盡管痛苦萬分的在不停的抽搐,可是男子卻沒有發出一聲哼吟聲。

夜疏影快步走上前,坐在塌旁的椅子上,在兩個用著驚愕和無措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男子的注視下,拿起男子的手腕細心的把起脈來。男子的手上覆著一層薄霜。

夜疏影把了一會脈,然後輕輕地將男子的手放回到軟榻上。

站起身對冷夫人說︰「給我準備銀針。」

冷夫人立刻吩咐陳皮準備好給夜疏影。

夜疏影接過銀針包,迅速攤開放在軟榻旁的小方幾上,然後看著擔憂的站在一旁的兩個男子,用毋庸置疑的口氣說︰「把他的身子盡量扶正,將他的衣物月兌去。」

又轉身冷夫人說︰「你和陳皮都出去吧。這兒有我就可以了。」

冷夫人听了二話不說,帶著陳皮出去了。

從自己把脈的情況看,這個人根本不是中毒,而是中蠱。但是他們卻沒有說明,可見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既然是難言之隱,那麼越人少知道越好。

而且從這個人的陣勢和氣勢來看非富即貴。所以還是小心一點的為妙。

兩個男子听了夜疏影的吩咐,遲疑了片刻,看著目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堅定的目光,馬上上前,小心的將男子的身體慢慢扶正。將男子的衣物月兌去,只剩褻褲。男子的周身都覆滿了白霜。

夜疏影在男子的身體被扶正時,這才看清楚,床上男子的樣子。「怎麼是他。」夜疏影著實吃了一驚,愣了片刻。

看著在不停抽搐的男子,夜疏影立刻收斂心神,素手一揮,握著幾枚銀針,快速的朝男子周身的幾個大穴扎去。然後又不停的在針尾捻動著。

過了一會,夜疏影將頭一批銀針全部取出,素手翻飛,又扎了一批新的銀針。依舊不停的捻動。整個過程如同行雲流水般快捷。

第二批銀針扎下後不久,床上的男子,漸漸的不再抽搐了,平和了下來,覆蓋在身體上的白霜也慢慢褪去。

夜疏影慢慢拔出銀針。去過一床薄被為男子蓋上,然後又把了把脈。

咚咚,一直立在一旁的兩個男子看著床上男子,不再抽搐,呼吸也漸漸平穩了,一起朝夜疏影跪了下去,磕起了頭。「謝謝姑娘救了我們主子。」

「你們別這樣,先起來,我還有話說。」夜疏影側過身,冷靜的說。一邊開始收銀針。

听了夜疏影的話,兩個男子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才站起來。

夜疏影剛想要開口,床上的男子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看著坐在床邊的夜疏影,看著夜疏影手里的銀針。看著立在床邊的兩個男子。

「主子你醒了。」兩個男子看到床上的人睜開雙眼,不可思議的驚呼著。

「是你,冷清淺。」床上的男子沒有理會,只是盯著夜疏影冷冷的說。

「是我。踏雪公子。」夜疏影也冷冷的回答。

「是你救了我。」踏雪公子的語氣依舊冰冷。

「那還談不上,只是暫時緩解了你的疼痛而已。」夜疏影的語氣也是冰冷的。

「你能救我嗎?」踏雪公子的語氣仍舊寒氣逼人。

夜疏影沒有馬上回答,沉思了片刻︰「你中的是很棘手的子母蠱。」

夜疏影說著站起身,將插好的銀針包收好。

「想在不驚動母蠱的情況下清除子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夜疏影的語氣也是寒氣逼人的。

「你有辦法嗎?」踏雪公子看著夜疏影平靜淡然的說。

「那得要在我為你做完檢查之後才能答復你。」夜疏影也是平靜淡然的回答。

夜疏影說著拿出一個「听診器」準備為踏雪公子做檢查。

這個「听診器」是冷夫人根據自己的要求找人精心制作的。雖然比自己以前用的差點太多了,天然樹膠的軟管,一點也不光滑,十分粗糙。觸頭和耳塞倒也還精致。

不管怎麼樣,總比趴在人家身體身體上听要好得多。看到夜疏影手里的听診器,站在床邊的兩個男子非常驚訝,這是什麼東西,可以用來給人看病?

不過看到主子醒了,不再痛不欲生了,對于夜疏影是充滿了信任。

夜疏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帶好听診器,將觸頭握在手里,暖了片刻,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

確定觸頭不冰了後,夜疏影揭開踏雪公子身上的薄被,將觸頭放在他的胸口上,認真的听著,先听心髒附近,然後又移到肺部,並提醒著︰「吸氣、呼氣。」

踏雪公子,冷靜地配合著。

前胸听完了後,夜疏影收回觸頭,對立在旁邊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兩個男子說︰「幫他翻個身,我听听後面。」

兩個人木然的按照夜疏影的要求,協助他們的主子返身趴著,主子對這個姑娘的話和行為好像一點也不吃驚,非常配合。

夜疏影將觸頭放在男子的背後,認真的听著。依舊是提醒︰「吸氣、呼氣。」

听完之後,夜疏影取下听診器,放在床邊的小幾上說︰「轉過來平躺好。」

在男子吃力的翻身是,夜疏影互相搓著自己的手,使她們盡量的熱和起來。

夜疏影看到男子平躺好後,俯身伸手先探了一下男子頸部的淋巴結。然後一手平放在男子的胸口上,另一只手輕輕敲擊著,自己放在男子胸口的手的手背。

隨後又探查了男子的肝區和月復部。完了之後,將被子給男子蓋好。整個過程,夜疏影嚴肅而認真。

看的兩個男子是驚訝萬分,先不說這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看病的方法。就是這個姑娘面對主子赤果的上身,沒有絲毫嬌羞不說,還用手在上面不停的模來模去。居然沒有一點點不妥的神情。

床上的男子,早在夜疏影白淨柔滑的手指觸及他的皮膚時,一陣戰栗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拼命克制才沒有顯現出來。面具下的臉登時紅了,還好有面具的遮掩。

隨著柔夷的移動,一種從所未有的感覺漫布了他的整個身體,漫布了他的腦海,漫布了他的心里,漫布了他整個靈魂。

夜疏影為男子做完檢查後,站起身,走到屋角的水盆前洗了洗手,然後用掛在一旁架子上的絲帕將手搽干淨。

轉身回到床邊,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男子面具後的雙眼,鄭重的說︰「現在你必須做一個艱難的抉擇。」

「你說。」男子的語氣就像千年寒冰,從未改變過。

「根據我的探查和判斷,子蠱現在滯停在你的心髒的位置。想要不驚動母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開刀將子蠱活著取出。」夜疏影說完停了一下,得給他們一個緩沖的時間,一下子講太多,他們不僅听不懂,還接受不了。

「開刀!」立在床邊的兩個男子,異口同聲的驚呼,雖然不知道開刀是什麼,但是可以確定不是什麼好事。

「就是將胸腔打開,取出子蠱,然後在將胸腔縫合好。」夜疏影盡量簡明扼要的解釋。

「你這個方法哪里是治病,簡直是謀殺。」兩個男子听了充滿敵意和戒備的看著夜疏影。

「開胸取子蠱。你能夠完成。」床上的男子抬手制止,然後冷冰冰的問夜疏影。

「開胸取子蠱,並不是問題。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彩超,我無法確定子蠱具體在心髒的什麼位置。」

「彩超?」這次是床上的男子問的。

「一種檢查身體的東西。」夜疏影簡單的解釋著,說了你們也听不懂。再說要解釋清楚,會要到明後天去了。

「總知,就是目前用兩個可能,一是,子蠱在你心髒的肌壁和心包的位置,如果是這樣的話,開胸取出子蠱再縫合,沒有什麼問題。二是,子蠱在你心髒的室腔和房腔里。如果是這樣地話,我就無能為力了。」夜疏影將情況告知給男子听。

「至于說,子蠱具體在什麼位置只有開胸探查之後才知道。」

「子蠱在哪里地可能性最大。」床上的踏雪公子,雖然听不大懂什麼肌壁、房腔什麼的。但是還是能抓住問題的關鍵點。

「沒有最大,各佔一半。就是硬要說的話,就是第一種可能性略大一點點。」夜疏影心里有一絲佩服。不愧是聞名與三國的踏雪公子。一下就能抓住問題的關鍵所在。

「開胸之後,你會怎麼做?」踏雪公子冷靜的問夜疏影。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就取出子蠱,並且保證子蠱的存活,這樣的話,你稍加修養,就可以痊愈。而且不會驚動母蠱和母蠱的主人。」夜疏影說完停頓片刻。

這個子母蠱已經在他身體里待了十幾年了,沒有完全催動,也不取出,應該是為了操控和牽制他。看來這個下蠱的人一定和他有著某種非同尋常的關系。

如果能在不驚動母蠱的情況下取出子蠱應該是踏雪最期待的事情,可以為他爭取到許多制敵先機。

夜疏影看了看踏雪,雖然隔著面具看不清楚踏雪的表情,但是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一絲激動。

然後接著說︰「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就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將胸腔縫合。你依舊的忍受蠱毒的折磨。除非你能控制母蠱的主人。使他自願為你解除子蠱。」

沒有設備,不能做體外循環。自己的水平再高都是白搭。

夜疏影說到這,停了下來,再次看了看踏雪公子才接著說︰「所以你目前得要做一個艱難的抉擇,搏還是不搏。你好好想想,再告訴我。我好做安排。」

夜疏影說完,站起身,轉身準備走開。得給他一個考慮的時間。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你有多大的把握。」踏雪公子的聲音立刻在夜疏影身後響起。

夜疏影听了回頭看了看說︰「九成。」本來準備說90,的,只怕他們肯定是听不懂的。

「為什麼不是十成。」立在一旁的兩個男子,在一邊異口同聲的問。

夜疏影搖搖頭冷冷的說︰「這大羅神仙來了,都無法保證。」

「好,我搏,請你馬上為我開胸取子蠱。」踏雪公子冰冷而堅定的說。

「你考慮清楚了。」夜疏影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再次確認。

「是的」踏雪公子簡潔干脆的回答。

「用人不疑,既然你決定要我為你開胸取子蠱,就希望你,對我所要求的和我所做的,不要有任何異議。」夜疏影用強悍的語氣交代著。

「好,沒問題。」踏雪公子爽快的答應,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質疑。

不錯,果敢決然,不瞻前顧後。不愧是聞名三國的踏雪公子。夜疏影心里贊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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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衷的感謝狗尾巴草369的鑽鑽和花花。

您對孤鴻的支持與關照,孤鴻永遠銘記于心。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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