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時光匆匆過,元虛門內,但凡熱鬧的地方,都留下過楚袁的足跡。漸漸地,他的心不再煩躁,繼而變得迷惘、沉默。這使得他時刻保持呆板的神態。也許在其他人眼中,這就叫做威嚴!
武真閣,真武殿。
一直走來,沿路呼喊師兄的大有人在,但是楚袁都沒有回應,就這樣呆板得如同僵尸,直挺挺地走入了管理室。
「我要去‘千軍’試練場走走!」
管理弟子站了起來,笑道︰「當然可以,師兄有這個權力。」頓了頓,他謹慎道︰「但是,師兄再次進入試練場,是不會有評分,也不會有獎勵的!」
「我知道。」說完,楚袁抬腿走出管理室。
試練通道前,一塊巨大的石碑佇立,上面刻著眾多成績優異的名字,其中,就有楚袁。
他看著石碑怔怔出神,數年前,他還跟柳悅華同闖此地,頃刻間,往事片段不由在心中流淌…
一會,他嘆了口氣,穿過通道,看著郁郁蔥蔥的高大古樹,他又搖了搖頭。繼續抬腿,一路前行。
在清除了一批葉子符兵之後,他站在老桃木面前。靜靜不語!
「咦,超越了凡體的人啊,這里真少見。」頓了頓,老桃樹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道︰「我好像見過你,你的腳板讓我感到熟悉。」
「是的,我來過!」楚袁席地而坐,道︰「當時你還一個勁說我腳板大,我還撿了你兩條頭發。」
「呵呵呵!」老桃樹顯得很開心,枝干輕舞,掉下桃枝,它笑了一會,道︰「你還記得我,能回來看我的人真不多啊。你知道嗎,我每天站在這里,看著那些小家伙慢慢長大,長大之後又播下種子,又有新一輪的小家伙成長。我就是通過它們來計算出我存在的時間。我每天就不停地看,不停地數。很無聊,幸好有你們這些人出現,你們告訴我其它有趣的事,我將這些事都了記下來,有空的時候就想呀想,很有趣的!」
楚袁打量了老桃樹片刻,問︰「你就不能播下種子嗎?」
老桃樹沉默了,一會,它難過的說︰「不行。也許,其他同類會出現後代吧!」
楚袁沉默了,他很想苦笑,但咧了咧嘴皮,卻不能表示出什麼。良久,他道︰「你的主人很厲害,早段時間,我看過他的故事。」
「呵呵呵,主人很厲害!你給我說說,讓我听听,主人的事被你們這些人改成怎樣了?」
楚袁一怔,下意識問︰「被人改了?」
「哈哈,你們的很多傳說我都听過,不過很多都偏差了,可能時間太長了吧!」
楚袁略微想了想,將所知的說了出來。
听完,老桃樹又是一陣搖晃,繼而道︰「不是這樣的,主人沒死。當年,主人拿著我們去追殺幾頭黑鳥,最後因為太熱了,把江河都飲干還是很熱,我們也因為這樣被烤糊了,可能因為這樣,我們才沒有葉子…也不能孕育後代!」它沉吟一會,又繼續道︰「可是,主人真的沒死,他把我們拋下之後,大地就升起一團黃光,之後主人就消失了。我們都肯定,主人應該沒死。」
老桃樹說的含糊,楚袁听的迷糊!
看著說話前不搭後的老桃樹,楚袁搖頭苦笑,道︰「我學了一個跑路的技法,你看看,是不是你主人的。」說完他渾身青光一閃,下一刻便失去了蹤影,一會,空間扭曲,他的身段隨之而再次出現。
「有點像,但不應該出現空間扭曲。」頓了頓,老桃樹忽然激動道︰「你是不是見到主人了?他有沒有提起我們,他說什麼時候帶我們走啊!」
楚袁苦笑搖頭,道︰「我在一個石碑上看到的,沒見到你的主人!」
老桃樹那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枝干忽然頓止,良久,才輕聲道︰「那是,主人如果沒死,也應該去仙界了。這個凡人世界,根本不能發揮他們的實力,留著只有憋屈。」
再次听到仙界,楚袁來興趣了,問︰「仙界是什麼?」
「仙界就是仙界啊,那里有很多高手,但沒幾個能跟主人交手。嗯,你們人不是可以飛升嗎?應該就是去仙界吧。只要不是死了,應該能去到那里!」頓了頓,老桃樹又高興了起來,道︰「對啊,你腳板很大,雖然不及主人,但去仙界應該不難。你能幫我麼?」
楚袁一呆,面對這種無厘頭的腳板判斷法,他感到無奈,隨即,苦笑問︰「怎麼了?」
老桃樹很高興,枝干又是一陣搖晃,道︰「如果你見到老主人,能不能跟他說,我們都在凡間等著他。」一會,它又難過的說︰「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是大妖頂峰了,就是無法突破最後的一關,我在努力,就為了去仙界尋找主人。我能支持那麼多年,就為了這個!」
楚袁嘆了一口氣,他不敢肯定夸父大神是不是隕落了,如果真如老桃樹說的那樣,那麼鎮世石碑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墳墓。他點了點頭,道︰「盡力,如果見到大神,我一定轉告!」
老桃樹顯得很高興,聲音愈發震耳︰「這是那麼多年來,我听到最好的消息。我要送你一份禮物。」
良久,沒有動靜!
老桃樹忽然尷尬道︰「我還真的不知道給你什麼,你想要什麼啊。」
楚袁想了想,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山浮現一線碧光,他道︰「我想強化這個,能給我一點木之精嗎?」
沙沙!
老桃樹猛力搖動了良久,‘ 啷’一聲,掉下一件碧綠的事物。老桃樹道︰「這是我來這里之前得到的一件東西,看樣子很適合你,只可惜,在我得到它的時候,它就這個模樣了!不然,它真的很厲害。」
楚袁走過去,將之拾起,這是一只通體碧綠的板子,板子沒有花紋,造型更是平凡。仔細感應,發現它比普通玉石更加不如,魄力輸入也不見特殊。至此,楚袁不由抬頭,無奈地看著老桃樹,雙眼滿是疑問。
「這板子很厲害,當年主人的朋友就帶著它,不過,不知為什麼,那個人忽然死了,這板子就變成這個樣子,連以前的一成威力也發揮不出來。」老桃樹見楚袁依然疑惑,又解釋道︰「是因為太久了,它好像陷入了睡眠,你要慢慢溫養才能讓它醒過來。」頓了頓,它肯定道︰「不騙你,盡管它的威力弱了很多,但也很可怕,它不應該在凡間。」
前面的話,楚袁直接過濾,後面補充的話,楚袁將信將疑!他順手把板子套在手指上,沒啥感覺,但一會,他臉露詫異。只因體內的魄力竟然緩緩地流向板子,很細微,但卻持續穩定。他吞了吞口水,問︰「它會吸取魄力!」
「呵呵!它也希望醒過來啊。你有空的時候,給它多點養分就好!」
「你不會騙我吧!」
「我不騙你!」
「你別裝老實!」
「我很傷心,我不騙你!」
……
幾經無聊對話,楚袁告別老桃樹,徑直走向下一層,他記得,那里有著一個神秘生物,也許就和玄星宗有著特殊的關系。
朦朧石壁,他剛一走入,便听到了虛弱的聲音。
「你來了!你終于來了,哈哈哈!」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楚袁問。
「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你見到那個人了?嗯?你的《玄天點星》比以前提高了。好、好、好啊!」
楚袁皺起眉頭,問︰「你是玄星宗的人?」
神秘的聲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那個小姑娘沒跟你來嗎?」
聞聲,楚袁一陣失神,淡笑道︰「她沒來,關她的事嗎?」
「她不錯!」頓了頓,神秘生物繼續道︰「現今的玄星宗實在太過單薄。你們會很孤獨,難得遇上那麼一個人,應該好好珍惜!我相信,那個小姑娘會為你堅守秘密!」
楚袁忽然雙眼一眯,沉聲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哼!有你這樣跟前輩說話的嗎?」
楚袁扯了扯嘴皮,暴喝道︰「什麼是前輩,一天就窩在這里,你知道外面的情況嗎!說,你是誰。」
良久!
低沉的嘆息回蕩,神秘的聲音道︰「我是一條月兌了水的魚,以前,他們都叫做‘贏魚’。」
楚袁一怔,他記得,武飛曾經告訴過他,不要理會叫‘贏魚’的神獸。可此刻,贏魚就在面前,他的心紛亂如麻。許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玄星宗的宗主死了!」
「什麼!」通道中徒然激起可怕的煞氣,如同飆風一樣,狂撼著一切。
一會,煞氣消散。贏魚喘著粗氣,聲音萎靡,它道︰「是…是誰做的…誰做的,可惜…可惜我把力氣都用來…阻止化蛇進化。只剩下你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重震玄星宗!」
「你是一頭神獸,為何那麼維護玄星宗?」楚袁問。
「敬我、護我、信我!」贏魚嘆息道︰「看…看你的年紀,你懂的。記著我的話。好好活著!」
贏魚的喘息聲逐漸平穩!
楚袁沉吟一會,問︰「我想知道玄星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