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武士 第一百四十章 猶疑

作者 ︰ 溫暖寒冬

十個灰袍人悚然而驚,听到這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利嗓音,無不驚訝的抬起了頭。不過他們顯然並非烏合之眾,慌亂之下也章法不亂,而是頗有默契地把隊形散開,對上方形成了進可攻、退可守的包圍之勢。

「呵呵呵……你們這群小家伙,好像還有點意思。」那又尖又柔的聲音突然變得近了,一個瘦高的身影落在了灰袍人的包圍圈最中間,仿佛是混不在意一般的閑暇模樣。

為的灰袍人仔細看去,只見這是一個不男不女的中年男子,個子非常之高,但欣長的身材又十分勻稱。他身穿猩紅色的披風和短裝,腳踏兩支高筒鹿皮長靴,看上去非常妖艷而華貴。並且臉色蒼白、脂粉打得極厚,行動之間就好像貴婦人一樣高貴而嬌柔。

如此奇怪的一個人,居然出現在這般荒涼而幽深的精靈之森里,實在是一件令人費解的事,這個人也不可能是什麼簡單的路人。想到這里,灰袍人的領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盡量保持著禮貌,但仍然十分戒備地問道︰「請問閣下是誰?你說你在找我們,可是我們並不認識你……」

「呵呵呵……」耀眼的男子冷冷地哂笑著,微微低下了頭,擺弄起自己修長的手指——那被涂抹得五顏六色的長指甲,使人心中感到極度的焦慮和不安。他完全沒有對灰袍人們設防,就那樣細心地呵護著自己的美甲,就好像連看灰袍人們一眼的興趣都欠奉,有些不屑地說道︰

「你們不認識我,那也很自然,我認識你們就好。說起來,除了甘尼斯,你們這群人里,恐怕也沒有什麼值得讓哀家認識的。你們只需要知道,今天將你們的生命華麗地終結的,是哀家就好了。」

灰袍人們听到這番言語,並沒有被激怒,而是更加謹小慎微地把陣型擺得嚴密起來,他們已經把身體里的力量成倍地提升,進入了戰斗前的準備狀態。這種殺氣和壓力本來非常強大,可是那不男不女的家伙居然沒有受到差點影響,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臉,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灰袍人的領眉頭緊緊皺起,雙眼緊緊盯著對方,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信息,腦中飛地思索著。驀地,當看清了男子背後的腰間,跨著的十支修長的細甲尖刺的時候,一個恐怖的詞語猛地涌上了他的心頭,不由得月兌口而出道︰

「難道你是……‘絕命美人’!?」

那妖艷的男子先是一愣,隨後仰天長笑起來,他的大笑聲又尖又刺耳,還帶著一些嗲聲嗲氣的撒嬌,實在是使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原來這人正是原「暗裔」之主,「絕命美人」阿特。

阿特笑了許久,才仿佛是笑得夠了,終于慢慢停了下來,輕柔地開口說道︰「你這小家伙,倒還算有點見識,看來除了甘尼斯,你們還是有些可以的能人。識時務者為俊杰,若是在幾百年前,我說不定就要把你打暈,帶回去培養成‘暗裔’的主力,可惜今天在這踫到,情景和目的都不對,實在是沒什麼可講的余地啦!」

言罷,阿特還做出十分惋惜的樣子,假模假式地嘆息了幾聲。

灰袍人心中此刻已經卷起了驚濤駭浪!己方這十個人的實力本來都非常強大,是甘尼斯特意培訓的死靈衛,歷經了無數的戰斗和殺戮,而且還有著長期培養起來的默契,和操練已久的、幾乎無堅不摧的戰陣。可是面對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自己竟然是背後冷汗直流,心里涌起從未有過的顫栗與恐懼。

「絕命美人」之名,早在百年前就已經明傳天下,那一手創立了黑暗勢力里最強的「暗裔」的笑面屠夫,居然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雖然已經銷聲匿跡許久,但是那流傳下來的傳說,還是不停震撼著自己的內心。

灰袍人盡量平復了一下心情,冷冷地問道︰「不知道我們哪里惹到了閣下?實在是沒有什麼理由,‘暗裔’和我們的目標本來是殊途同歸的,大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偉大時刻’來臨之前,長時間已經打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沒必要提前拼個魚死網破吧?」

阿特用潔白的手掩住了自己紅紅的唇,仿佛是听見了什麼十分好像的笑話一般說道︰「剛夸你兩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果然是沒腦子的東西,竟然問出這麼不知所謂的話來。‘暗裔’或者現在和你們干的是同一件事,可是哀家早已經不在其中,是個自由的閑人了,我想干什麼,跟他們有什麼干系?更何況哀家想做些什麼,難道還需要理由?」

灰袍人被阿特嗆聲得沉默不語,半晌說不出話來,突然點了點頭,開口喝到︰「好,是我說錯話了,還請諒解。」

話音剛落,那灰袍人突然厲嘯一聲,整個人如閃電般猛然竄出,身體劃出一道淡淡的灰色光霧,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細長而鋒利的光刃!

與他同時行動的,還有另外三個角落的三個灰袍人。他們四個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把所有阿特可能的逃月兌路線都完全封死,四把光刃劃出四道強烈的能量光芒,形成一個正方形,把阿特困在其中!

可是這光刃形成的正方形攻擊框,卻完完全全打了個空,四色光芒撞在一起,出了劇烈的爆炸聲!

在那有些耀眼的光芒之中,一個極模糊的、非常淡的,幾乎分辨不出來的殘影,用肉眼難以跟上的度,眨眼間掠過了還未收招的四名灰袍人!

一切都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為的一個灰袍人,是四人里被最後攻擊到的,有了一些反應時間,他慌忙架起光刃,「鐺啷」一聲擋住了對方的一次襲擊!

灰袍人不禁冷汗直流,心里直呼清醒,因為這一下攻擊。他竟然無法分辨對方武器的攻擊來路,只能憑著微弱的聲音、以及長時間形成的戰斗本能來做出反應。

可是他的慶幸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在下一刻,他的月復部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灰袍人低頭看去,阿特微笑著站在自己對面,十根手指上已經套上了十個碩長的尖刺,其中的一根,突然猛然間不可思議地變長,從自己光刃的下方穿過,飛貫透了自己的下月復!

「我說過了,你這孩子真是可惜啊,明明反應不錯,如果跟著我練練,說不定能成就一番事業。」阿特依然是滿臉猶有余暇的微笑,頗為一寒地說道。他的手上卻是猛地向後一抽,那尖刺從灰袍人的小月復拔出,帶出了一蓬蓬如雨般紛飛的血霧!

「絕命美人」阿特仿佛是極為享受那血雨紛飛、有些甚至灑落在自己臉上的微涼感覺,這久違的血腥味道,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把那手指尖刺湊到嘴邊,輕輕地添了一下上面的血跡,鮮紅的舌頭以及艷紅的雙唇,立刻與血液完美融合在了一起。阿特的全身好像都開始了興奮的微微顫栗,大大的眼楮充滿渴望地環視著剩下的六個灰袍死靈衛,尖銳的嗓音愈高亢地道︰

「你們這些家伙的運氣不賴,接下來有幸看到一場華麗的死亡盛宴。哀家可要告訴你們,這,可是最美的藝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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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伊和同伴們來到「溫迪神殿」面前時,幾乎無法相信,眼前這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建築,竟然就是自己一直所追尋的風之神殿。

與想象中千百次夠了的宏偉和壯觀不同,溫迪神殿並不符合那赫赫的威名。這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建築物,並非特別高大,也並非特別華麗,從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個橢圓的蛋形的奇怪樓房。

建築的材料非金非土,非木非石,而是一種模起來有些滑滑的、冰冰涼的絲狀編制體,就好像一個正在孵化的巨型蟬蛹一般,靜靜地躺在那里,仿佛歷經了千百萬年的歲月流逝的洗禮,散出淡淡的腐朽的時光氣息。

如果不是這所謂「神殿」的位置十分隱秘和偏僻,而且周圍被緊緊地保護和環繞起來的話,羅伊幾乎就要以為這是個預先準備好的陰謀、愚人節的玩笑之類的無聊玩意兒。

羅伊甚至偷偷仔細觀察了所有跟隨而來的精靈,包括克里斯蒂娜聖女和精靈祭司們的表情——都是那樣認真、虔誠和神聖。那麼看來就沒有弄錯,相信也好,不信也罷,眼前這奇形怪狀的東西,確實就是溫迪神殿。

可是此刻並不是抱怨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神殿的面前,那麼下一刻,需要做的就是打開它,面對一切的艱辛和險阻。不管是成為了諾拉,或者拜恩斯魔導士,抑或是自己的更加強大,都必須前進。

不過,這個巨大的橢圓形建築,可真是把羅伊給難住了。他做出虔誠的樣子,微微眯起眼楮,其實卻是在觀察這「溫迪神殿」的布局,想努力尋找打開的方法。

但是看來看去,這東西除了形狀有點特別,材質有點特別,還微微散著淡淡的綠色光芒之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可以作為突破口的地方了。

羅伊表面上又是沉靜,又是莊嚴,其實內心里已經好像熱鍋上爬滿了螞蟻,焦頭爛額的只想抓耳撓腮。

「親愛的羅伊大人,請原諒我此刻的唐突,先前我對你曾經有過不敬的想法,認為你的信仰不夠虔誠,為人不夠莊重。可是直到現在這一刻,我才現我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原來您是如此的熱愛自然和神祗,面對這偉大而神奇的神殿遺跡啊,你是那樣虔誠、激動而敬畏地看著它,我甚至能感受到你心中的熱情和沉靜……」格洛瑞突然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對裝模做樣的羅伊夸夸奇談地說道。

羅伊不由得一陣哭笑不得,自己這沒有辦法的拖延時間,居然被古怪的騎士說成了那麼高尚的行為,也真是有點佩服他了。不過這一次和往常不同,那種厭惡和不耐煩並沒有爆出來,而是甚至有些感激格洛瑞的悄悄話,能讓自己稍微暫緩一些時間。

格洛瑞見羅伊這一次沒有打斷自己,表情愈興奮了,說到**的時候,甚至自己開始手舞足蹈地帶上了動作。

他胡亂揮舞、配合著自己演講的大手,突然不小心打中了羅伊皮甲的側面,「叮當」一聲,一個小小的瓶子,骨碌著滾落到了地上。

幾人向那小瓶子看去,只見是那做工精美、細致無比的小型魔法瓶。也即拜恩斯魔導士交給羅伊,裝有「謁語」紙條的小瓶子。

「羅伊,這個小瓶子里,也許就是關鍵呀。」凡妮莎看到瓶子滾到了自己腳下,優雅地低去,把瓶子撿了起來,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小心而仔細地端詳著。

羅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這時候恨不得大聲感謝格洛瑞和凡妮莎。他好像搶一樣從凡妮莎手里接過小瓶,輕輕地握在手里,望向了眼前的巨蛋一般的「溫迪神殿」。

可是,新的煩惱再次困擾了他,這個瓶子應該怎麼用?那溫迪神殿看起來光滑和平整得沒有一絲縫隙,要把瓶子放在哪里?

想了許久,還是心中沒有什麼主意,羅伊終于狠了狠心,暗自點了點頭。他把小瓶先小心地重新揣入懷中,然後雙眼微微閉起,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摒棄周圍的一切喧囂和聲音,強制進入了沉沉的冥想狀態。

「諾拉,諾拉,能听到我的話嗎?」羅伊的意識之海里一片安靜和空靈,仿佛千百年無人踏足的荒野。在前一陣的修煉中,羅伊意外地在諾拉印記在自己腦海里的空間法術中,有了全新的突破。在嘗試幾次之後,現在他竟然可以在特定情況下,主動地跨位面、憑借靈魂的聯系來呼喚諾拉,而不是以前一樣一直被動地等著諾拉來叫自己。

許久許久,一點回聲也沒有出現,羅伊幾乎就要放棄了努力。「也許諾拉還在睡覺?」他這樣想到,隨後自己都自嘲地笑了——諾拉在那幽暗而無盡的死亡世界里,是不會、不需要、也不可能陷入睡眠的。

「鐺鐺」「眶 」「吼……」一陣陣喧鬧無比、听起來激烈非常的混亂打斗和尖叫聲,猛然間傳入了羅伊的意識,仿佛冰冷的海水灌進溫暖的船艙一樣,幾乎讓人就此崩潰起來。

「你這小子,早不叫晚不叫,這時候叫我干什麼?」諾拉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平靜,而是微微喘息著,听起來有幾分焦急。在那喧鬧而猛烈的打斗背景聲中,顯得格外殺意森寒。

「額……你在干什麼,是打架斗毆嗎?這次怎麼沒召喚我去呀!」羅伊有些奇怪地問道,因為從那個位面的聲音來判斷,這應該是一場非常激烈的戰斗,諾拉的軍團听起來慘叫連連,看起來遭受了巨大的損失。而諾拉這一次竟然自己親自出手,可見應該是非常關鍵的時候。

「你這小子,不給我添亂就好了。我當然不會召喚你,你現在也在‘開門’的過程中,只有在兩個位面一起把‘門’打開,才能夠真正觸踫到我的本命法器。」諾拉雖然聲音听起來有點狼狽,不過一種強烈的自信還是始終充盈在他的心中,仿佛一切都不是問題、會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

「那麼,諾拉,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就在‘溫迪神殿’的門前,要怎麼才能把門打開?拜恩斯院長給我的小瓶,是不是有什麼用處?」羅伊有些焦急地問道。

許久,諾拉也沒有回聲,只是一聲聲的怒喝,仿佛是在和誰較技拼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仿佛是得到了一絲空閑,飛快地說道︰「我負責開死亡位面的大門,你負責開你的門。我們各不相擾,你必須自己去解決、去面對一切。別忘了,你可是‘鑰匙’,必定會打開那扇門的。好了,不要嗦了,戰斗的時候通話,實在這太分心,我切斷靈魂鏈接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羅伊剛想繼續說些什麼,意識里卻「滋啦」一聲脆響,與諾拉的靈魂聯系已經蕩然無存。他不禁苦笑一聲︰這個諾拉,還說什麼戰斗的時候不要通話,倒是他一直在自己作戰的時候聒噪指揮來著。

稍微想了一下,羅伊就回過了神,他偷偷看了看背後的精靈和自己的同伴。只見所有的目光來自注視在自己身上,有關心、有虔誠、有狂熱、有懷疑,還有幸災樂禍。

「不管了,我自己來!」羅伊深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他緩緩跨上前一步,把那魔法小瓶輕輕打開,從其中取出了那卷魔法紙條,細心地舒展開來。

頓了一頓,他用手把紙卷小心地展平,用力向前一推,猛然印在了「溫迪神殿」的外殼上!

一道道巨大的綠色光芒,如煙花飛散般從那淺綠色的表皮上飛射而出,環繞成七彩的瑰麗景象,精靈祭司們被眼前的神跡所震懾,不由自主地跪下了雙膝,虔誠而狂熱地雙手撫胸,口里念念有詞。

羅伊的身體,突然被一道強烈的幽綠色光霧所籠罩,一股股清甜的涼風,醍醐灌頂般進入他的腦海,無比強大的魔法力量,瞬間壓迫、充斥了整個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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