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秋天本來就冷,加上這海風更是寒冷刺骨。
韓美惜帶著笑,緩慢而低沉地再次說道︰「我的母親是吃了薜堂靖送給她的那株鈴蘭而死的,在我的花園里也種著一株鈴蘭,我將它送給你了。」
薜龍翼閉上眼,任由那嗜骨般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身子一軟,若不是他極力控制,恐怕已跌倒在沙灘上。
「你放心,你現在還死不了,要解了這毒,也不是件易事。」她主動靠近他,伸出縴手替他理了理風衣領子,那神情專注得就像是妻子。隨後,她點了點他的肩膀,以前被她咬過很多次的地方,問道,「這里還疼嗎?」
「你會在乎嗎?還是在懷念激情快樂爆發的時候,那種**的快感。」猛然地,他修長的手臂一伸,揪住了她縴細的肩,冷不防地將她拉進懷里,低頭吻住了她柔女敕的小嘴,狠狠地扣住,不讓她有任何掙月兌的機會。
幾秒鐘之前還疼得全身無力的男人,怎麼會一下子變得像只獵豹?在他的唇落下的那瞬間,她的腦袋就像被轟炸過一樣空白,再無力去思考任何問題。
他的唇溫熱而且充滿了侵略性,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靈活的舌尖就已經侵入她的檀口之中,肆意地翻騰著,攫住了她的小舌不放。
「唔……」她不自覺地申吟出聲,縴手緊緊地揪住他的外套,他的懷抱是就像是個罪惡地,讓她手足無措,卻又忍不住想靠近,想攀附著尋求依靠。
好長時間沒有被他這樣對待過,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快要被抽離了,腦袋一片亂烘烘的,只能感受到他的入侵,那狂烈的感覺讓她雙腿發軟,快要站不住腳。
「薜龍翼你放開……不要……唔……」韓美惜只剩下最後一點力氣,一雙縴手不斷地推打著他,但藏在他厚實衣物之下的硬實胸膛就像一堵厚牆似的,她絲毫無法撼動半分。他真的中了毒?在幾秒鐘之前,他的毒真的有發作過?
薜龍翼用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摟住她,幾乎快要將她柔弱的身子給揉進骨子里,他原本只是想懲罰她,但一踫上她甜美的滋味,他就再也無法放手,胸口有一股騷動被她挑起,這是他一直期盼的感覺,讓他想要一再品嘗,將她完完全全地佔為己有。
冷不防地,他放開了她,鄙夷地笑道︰「這難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這幾個字冷淡地從他的口中丟出,仿佛她就是一個廉價的風騷女人,天知道他想要她,竟然快要到了疼痛的地步。
韓美惜站在原地,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有過多的表情反應,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很明確地告知她,他還是非常渴望她的。
「你不也一樣想要!」她不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不會因為一句甜言蜜語而心花怒放,當然也不會因為他一個不屑的表情,而壞了自己的心情。
「對于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不管是什麼樣的貨色,我從不拒絕,這點你應該是清楚的。」他沖著她露出最迷人的微笑,說出的話簡直就是致命般的毒藥。
再一次看見他深邃黑眸,听到他如此殘酷的聲音,韓美惜的心一陣揪緊,該死,難道她真的還在期望些什麼?期望回到他的身邊,天天沒有尊嚴地活著。呵呵,或許薜龍翼他是這麼看她的,她也難道再辯解什麼,事實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嗎?
他的笑容很迷人,她想,看了他這種笑容,只怕這世界上沒有女人可以拒絕得了。而她呢?曾經也是毫無免疫力,現在卻有足夠的能力不再被他的眼神所殺。
薜龍翼瞅著韓美惜,定定地瞅著她被他吻得微腫的女敕唇,那眼神變得明亮,不再是她看不懂得復雜。他伸出一只手,撫上她的臉蛋,慢慢地笑了︰「美惜,你想要我的命,我會雙手奉上,但是,現在還不行。」
她沒有逼開他的觸踫,僅是用那一雙美眸與他對視,同樣的對著他笑︰「薜龍翼,你的花言巧語現在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美惜,告訴我,母親她在哪里?」他勾起她的下巴,抬高她的頭,想要從她的眼里讀出一點什麼來,但是他失望了。在她的眼里,他什麼都看不到,能感受到的只有她的仇恨。她的樣子,跟他幾天前見她時仿佛也變了,那時的柔柔弱弱的,風一吹就會倒似的。而此刻的她,看起來狀態好得很,一點也不像懷有身孕行動不變。相處了二十幾年,如果不是已經習慣了她身上的那種氣息,剛剛已嘗過她甜美醉人的味道,他可能會懷疑,她根本就不是他的美惜!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她看著他,話里充滿了強烈的挑釁意味。
「我會讓你開口說的。」他突然加大了手指上的力氣,緊捏住她的下巴,「想要你開口的方法很多,你要不要一一試過?」
她不動不怒,冷冷開口︰「那麼,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他的手從她的脖子上慢慢下滑,滑到她圓滾滾的肚子上時,在上面轉了幾個圈圈,然後輕輕加了一點力氣,笑得邪魅且冷酷︰「這個孩子是我們的嗎?」
「跟你沒有一點關系!」她才不會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永遠都不會。
「那就好。」他笑得不明深意,大掌輕輕地拍打著她鼓起的小肚子,「再問你最後一次,母親她在哪里?」
「我也再最後一次回答你。」她冷笑,「有本事你自己去找。」
他的神情突然一變,眼神變得冰冷懾人,冷冷地開口問道︰「你是不是還想掉一個孩子。」
「你以為我還會在乎嗎?」她內心微微一顫,笑容卻仍然甜美,「你可以現在就打掉它,我並不介意的。」
他挑眉,怒火驟升,強健有力的長臂一伸準確地將她攔腰抱起,踩著沙往海邊走去。海浪打來,卷起千層浪,凶惡又美麗。他踏下水,僅站在原地不動,沖過來的浪花就已淹了他半條退。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輕笑,目光落向遠方,不再看她一眼。他們明明離地好近,彼此之間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與呼吸,然而他們的心,卻離得好遠,像兩條平行線似的,永遠也不可能交集。
「要後悔的人是你。」她表情輕松,甚至一只手還把弄著他胸前的紐扣。
「韓美惜,我給過你機會的。」說完,他不待她再做出任何的反應,抱著她就往海水里沖去,似乎要與她同歸于盡。
「薜龍翼,我再告訴我一件事情。」
從他懷里抬頭起頭,她看著他堅毅的下巴,不管他願意听還是不願意,她都要告訴他這件事情。她揚起女敕唇,眉目含情,淡笑啟唇︰「薜堂靖的很多罪證都是我偽造的。」
「你胡說什麼?」
「我是說,你得到的那些證據,都是我弄出來的。」
看著他傷心難過,她似乎更開心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同時,她伸出手臂攬緊了他腰,腦袋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之上。那種毫無空隙的緊貼,就像兩個最恩愛的情侶。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都明白,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三年來她做了這麼多,不僅瞞過了他,甚至連薜堂靖也絲毫沒有發覺。
「呵呵……」他笑著,以前的日子真的是太小看她了。以為她只是安安份份地工作,安安份份地守在他的身邊,安安份份地承受他帶給她的一切。
今日才知道,這一切只是她的一個圈套,她才是真正的玩家,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不過只要她高興,開心,這些事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她玩得太過火了,竟然將他無辜的母親給牽扯進來,那麼他就不能再由著她的性子胡作非為。
海浪卷來,一個不穩,兩人雙雙落入海水之中。她想死,那麼他陪她,陪她一起下地獄,陪著她一起喝孟婆湯,如有來生,永遠不要再相見了。如果愛一個人非得要承受這生不如死的痛若,他寧願永遠不要再去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
海水冰冷刺骨,一個浪再次打來,將兩人沖向不同的兩個方向。
「美惜……」當他從大浪里站起來時,喊著的是她的名字,對她,他永遠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薜龍翼,你慢慢玩,我不陪你了。」
當他的聲音傳進她耳里的時候,他順著聲音望去,見她好好地站在岸邊,身後還站一男一女。
提著的心還沒有放下,更多的疑惑又涌上心間,那兩個人是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救起韓美惜,那麼他們一定離得很近,這麼近的距離他竟然沒有發現。
這兩個人絕對不簡單,能指使得動他們的人,韓美惜就更不簡單。
那日,幫助韓美惜逃跑的人肯定也是他們兩個吧,有這樣的高手陪在她的身邊,也難怪喬擎梟會找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找不到人。今天能找到這里來,想必是他們故意放出的餌,母親根本不在這里。
「韓美惜……」他輕念著她的名字,勾唇揚笑,「我還沒有玩夠,你怎麼走得掉。」
他從水里走出來,渾身濕透加上冷風一吹,冷得他打了個冷顫,而他依然笑得完美,笑得邪魅張揚。一揮手,不遠處出現了好幾名男子,幾秒鐘之後,又多了幾名,一分鐘之後,已有幾十名男子將他們團團圍住。
謝軍走了過來︰「上校!」他一臉不解,韓美惜怎麼會在這里?老夫人又去了哪里?
「把這個幾人抓起來。」
「是!」一得命令,幾名男子立即沖了過來,非常有秩序地攻向他們三人。
「小樓,你和美惜先走,這里交給我。」
站在韓美惜身後的男子一步跨上前來,擋在她們二人前方,抵擋那些男人的攻擊。他出手非常之快,左拳一軍便擊在最前方的人臉上,右腿一踢便踹翻了隨後跟來的人。
「小丙,你小心。」被稱為小樓的女子,將韓美惜小心翼翼地護在身後,也不著急離開。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並不擔心叫小丙的男子打不過那些人,而是擔心不小心傷到了韓美惜。
幾十人輪流進攻,即便小丙的功夫再好,但也漸漸處了下風。
「小樓,我沒事,你去幫小丙。」韓美惜笑得柔柔的,聲音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吩咐完小樓過後,再轉頭向著離她並不是很遠的薜龍翼。
小樓得到命令,仍有遲疑︰「美惜,我……」
「放心去吧,我相信你們二人的能力。」
「是。」小樓點點頭,這才加入戰斗中去,只見她從腰上拉出一條帶,手兒隨便揮動幾下,那條腰帶竟像有生命般地活了過來,飛舞著準確無誤地攻向對手。
「難怪你這麼囂張,原來手下藏著這麼兩塊活寶。」薜龍翼不知何時,已迅速來到她的身旁,低聲輕語,「你說今天我們倆誰會輸?」
「我們都想贏,但贏家永遠只有一個。」韓美惜望著薜龍翼的眼眸,冰冷到了極點。
而薜龍翼看見的不是她眼底的冰冷,而是隱藏在那冰層之下的強烈報復欲,女人只有在一種情況之下,才會露出這種表情,那就是愛極恨深。
那就是有人還駐扎在她的心底,她無法忘懷,而那個男人就是他。有了這個認知,他該是高興,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因為在她那狂熾的目光背後,還有著毀滅一切的可怕光芒。這就證明,她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韓美惜,她變了,為了復仇,可以不擇手段。
薜龍翼狀似輕松地聳了聳肩︰「那讓就我們拭目以待。」
韓美惜不再應他,轉眼看向那打成一團的戰局,目前雙方打成平手,對方人多卻絲毫佔不了小丙與小樓的便宜。小樓個子嬌小,身形靈活,手一揮,那條腰帶便纏住了兩個人,再用力的扯,那兩名男子被甩開了幾米遠處。
「看樣子,你輸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說得倒簡單,听在薜龍翼耳里,卻如芒刺在背,突然覺得平常跟著他出生如死的戰友們無用極了,連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都打不過。這樣子的人,以後還要怎麼在軍中混得下去。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我們不防賭一局。」
「你想賭什麼?」她爽快地接下這個賭約了。
「贏的那方可以對輸的那方提一個條件,即便是要輸方的性命,那也要雙手奉上。」薜龍翼輕聲說道,那迷人的眼眸笑得好無害。
韓美惜微眯起眼,打量著他,雖說身上的衣服還是濕濕的有點冷,而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熱了起來,慢慢地道出一個字。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