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走,她也不敢再睡,三下五除二洗了澡,然後下樓狼吞虎咽開始吃東西。
過了會兒,在她窩在沙發上打飽嗝之際,她隨手開了被丟在桌角的手機,「嘩啦啦」二十幾條短信就涌了進來。她看了看,前面二十幾條顯示的發送者是閔玥嵐,後面孤零零的一條是祝鄑帆。看來祝某人還是不樂意聯系她。得了,她也樂得安閑。
用腳趾頭猜猜也知道是關于早上逃課的問題。她懶得一條條翻,直接按鍵給小妮子打過去。
「你丫也真夠膽大包天的,今早上的課可是系主任親自上的,三個班八十幾個人,就你沒來!」
她一听手抖了,差點把手機摔下去。
這時孟浩謙正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手工制西裝往樓下走,手里還拿著份文件。顏堯就這樣遠遠近近地看著,還真覺得丫真是衣冠楚楚,玉樹臨風,相貌堂堂。不過本質里還是沒變,就算穿一身亮燦燦的黃金甲來,怎麼說還是一如狼似虎的禽獸。
「喂,怎麼不說話,被嚇著了?」
小妮子的分貝又加高幾十度,害得她不得不把手機往耳朵遠處擱了十厘米,語氣極為勉強地敷衍,「哎,算了,我都習慣了。他估計對我也早就無奈了。」
「那可指不定……」小妮子欲言又止,賣起關子。
孟浩謙見她心神不定地舞弄著手機跟人聊天,眼里不免有一絲不悅,語氣冷冷的,「怎麼了?」
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被閔玥嵐後面的一句話嚇得氣漏了半拍,「那個千人斬主人說讓你明早去趟他辦公室。」
「什麼?」她尖叫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操著嗓門大吼,「你該沒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這語氣是像開玩笑嗎?」
本來她已經被小妮子嚇得不輕了,卻還要頂著孟浩謙的挑眉怒視,她手一顫,立即掛了電話。她知道他喜歡安靜,她剛剛那一聲吼又惹到他了。遂壓低嗓音,輕輕問了句︰「要去公司?」
他眼里雖不悅,但還是點了下頭,往別墅外面走。她急急地跟上去攔住他,手輕巧地勾在他的脖子上,踮起腳尖迅速在他唇上蜻蜓點水似的親一下,然後松了手,用水靈靈的大眼楮看著他媚笑。
他這才舒展了眉頭,嘴角蕩起微微的弧度。還是乖巧的小綿羊比較討人憐愛。
她亦停止心悸,主動牽著他的手送他出門。
司機已經在院子里等了,見了她說︰「路小姐好!」
她禮貌地微笑一下,目送孟浩謙上車,直到車駛出好遠,她還像古時候那小媳婦兒送夫君一樣,巴巴地站在原地,不肯離去。
您瞧瞧,您瞧瞧,她是有多入戲?是有多會諂媚阿諛,討人歡喜?
她簡直當人情婦都快修煉成精了!
等那車消失不見後,路顏堯瞬間松了一口氣,像只鴨子一樣,「吧嗒吧嗒」地喜不勝喜地往別墅里跑。沒辦法,孟浩謙實在是難伺候,每每在他面前,她都頂著極大的壓力,怕自己一個不對就被他一道聖旨賜死。
坐在飄窗上懶懶地曬著太陽,驀地就想起昨天三番五次遇見的窘迫情形。她端直又郁悶了。
也許是歌劇太無聊了,要麼就是孟浩謙的冷峻目光已經把她弄得一陣心驚膽戰,思緒早飛到十萬八千里遠,反正她根本沒絲毫心情欣賞歌劇,基本是如坐針氈地煎熬著,腦袋里一片空白。到最後,她竟然又渾渾噩噩地睡著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頭已然放在了祝鄑帆的肩上,他露出一個奸計得逞後的壞笑,仰著下巴,語氣怪異,「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還是稀罕我這幾寸寬的地界吧?要知道咱研究院的女生可都排著隊想要貼過來我都不給,你看我對你多好,來來來,快給點好處。」
她的頭像是彈力球一樣猛地彈了回來,瞪他一眼,氣急敗壞地說︰「好啊,給你一巴掌你要不要?」
剛坐好,她正欲裝模作樣地欣賞這一幕紅了二十五年的偉大歌劇,順便再裝模作樣地陶冶陶冶情操,才發現台上齊齊地站了正謝幕的一堆演員,真正是無奈又無語。她只好傻啦吧唧地笑了笑,然後學著其他人的樣子裝模作樣地開始鼓掌。
退場時,人潮擁擠的場面那是一個相當非常十分之壯觀。
她本打算離開孟浩謙的視線夾著尾巴灰溜溜逃竄,卻被洶涌的人潮里被擠出幾米遠。剛站穩,便听「呲啦」一聲,而前面的女人像是演戲似的,一個重心不穩就要朝前栽去。當然,美女沒和地板來個臉臉相貼,一則,人實在太多,她就算摔,也只能摔去前面人的身上,從而成功引出一個「多米諾摔倒事件」;二則,在她身子向前傾之際,已經有某位憐香惜玉的紳士眼疾手快地穩住了她。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那個女的,哎,就是孟浩謙的新寵。而那位紳士,正是孟浩謙。
後果可想而知,美女一回身,一雙灼灼美目金剛蹦豆般地噴出一片汪洋火光,極度憤怒地像肇事者吼,「你知不知道她這條新款的紀梵希的裙子要多少錢?」而她的悅己者,孟先生眼楮卻看向顏堯,不解圍不助紂,唇邊上是一抹若有似無的戲謔笑意。
人生一大悲哀就是,人家耀武揚威地罵人時,她連灰頭土臉溜走的份兒都沒有,只有頷首埋頭學做烏龜,哎……誰讓她如此命苦地有狹窄大道不走偏偏一腳踩在人走紅地毯似的寬闊長裙上呢?
她認命地嘆口氣,「對不起。」
「如果一句對不起能頂用,那世界上還要警察干嘛?」那美女揚眉瞪目,咄咄逼人。
又是一被F4被腐蝕不淺的言情女……她愣了一下,「好吧,您說這條裙子得多少錢,我賠你。」
「就你這德行你賠得起?」
她長吸口氣,骨關節白了一片,「就我這德行就是能賠得起了,不行嗎?」
「嘿,你這人……」那女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又被一個勁兒往外涌的人群推出了三米遠,但她還是听見了她後面的幾個字,「……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是怎麼著?」
她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剛剛被擠散了的祝鄑帆又折了回來,猿臂越過一群人的腦袋和肩膀,遞到了她身邊︰「顏堯,你是非要等到我來牽你才肯走是不?」
怔了一下,還沒琢磨好是否伸手任他牽著時,不知被誰一推,她一個重心不穩,向前撲倒欲殃及無辜。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堅實的臂膀從前面猛地攬住了她的腰際。她站定,這才看向他。
孟浩謙迅速松掉手,然後面無表情。他並不喜歡她和其他的男人近距離地接觸,盡管,他知道她的感情世界單一的有他無二。他希望她完完全全屬于他,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他不允許她有片刻的迷失。
顏堯只得訕訕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卻又被擠出好遠,恰恰到了祝鄑帆的身邊。
那小孩很隨意地用雙臂從她身後圈住她的肩膀,語氣有幾分耐人尋味的調皮,「你還是乖乖待在她身邊好了,否則,你這顆豆芽菜又不知道被擠到哪里去。」
下意識地向後面看了看,而他人已不見。
回了神,掙扎幾下見祝鄑帆並不松開,胳膊反而越緊扎了。遂轉念一想,到出口不過是一兩百米的距離,忍一忍就能快步走過了,何必這麼糾結。因而她就被他擁住走了一路。
到了盡頭處,才見那分外嫵媚的女子已經整理好紗裙的下擺,昂首靜靜地站在一塊畫報旁邊,美得如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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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顏堯童鞋遇見小言男主顧冬晨麼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