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風煙路 第1211章 再回首已百年身

作者 ︰ 林阡

「叛徒!你來做什麼!是等著看我怎麼死還是要親自手刃我?!」蘇慕梓冷笑一聲直呼來者為叛徒當然是叛徒!昔年曹範蘇顧除你曹玄之外無一得以善終何以唯獨你能保全更得林阡授意提拔、幾年來在官軍平步青雲?當初出賣父親和顧將軍的內鬼還不就是你嗎!

「曹將軍來得正好這叛將就交給您來處置!」耿直自然認得這位大名鼎鼎的曹玄將軍見是他來知道林阡的第二撥增援也提早趕到因此收刀回鞘、y 把蘇慕梓移交。在耿直心中蘇慕梓這等敗類才是名副其實的叛將應該由曹玄代南宋官軍來處理。

萬料不到耿直剛有懈怠突然就面前生風大吃一驚刀不及拔若非正好副將手快耿直恐怕連人帶刀都被這突襲劈成兩半尚未站定一絲冷汗就流在頸後心有余悸︰「曹……曹玄你你這是做什麼!?」

蘇慕梓也是面s 微變沒想到曹玄會對耿直下殺手。

「二將軍我是來救你。」曹玄偏過頭來對蘇慕梓言簡意賅。蘇慕梓震懾當場耿直又何嘗不是?出什麼差錯了難道說這撥官軍借著來增援盟軍的名義其實是來增援蘇慕梓的?!他們腦袋有問題?救蘇慕梓動機何在?!那麼義軍同來的增援呢此刻又在哪里如果還活著如何能遭受這一分為二又如何去抗擊金軍的增援?!

沒有時間再供耿直思考了事發突然也根本來不及告訴郭子建和林阡所有的變故……曹玄舉手一揮曹軍已向郭軍劍拔弩張。以行動來表明當年出賣蘇降雪的事不是他們所為、這四年來盡管分隔散關南北、他們也一樣是蘇降雪的死忠!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是夜。蘇慕梓、曹玄接連給了林阡兩大意外前者有驚無險不曾給盟軍之名造成危險後者卻在郭子建耿直手里強奪了一席之位、使蘇軍在歷盡浩劫後仍然有立足之地。

如果說他倆是林阡的始料未及則楚風流以「絕殺」對寒澤葉進行的阻殺則剛好驗證了林阡所說的「不祥預感」——沒錯林阡的預感正是為這位楚將軍而設的蘇慕梓等宵小不配此列、林阡寧可說他們的伎倆自己料不到。

但對于盟軍而言雪加霜的是寒澤葉剛經歷過一場和曹玄的分道揚鑣尚未明白曹玄此舉是叛變立刻就遭到金北最強殺手組織的突襲——唯一值得盟軍慶幸的幸好那是寒澤葉不是宋恆……

此前林阡的重心雖已偏移到臨洮府卻也不曾忘卻對定西周邊的布防。海逐*浪肖憶等人較為機動。出任何事都能回救——不過用不著他們親自出馬了事發時離寒澤葉最近的洛輕衣及一些顧黨中諸如袁、顧等將軍都做到了對寒澤葉的及時支援、相互呼應是以未教「絕殺」得逞。寒澤葉軍損失較輕「絕殺」很快無功而散。

當顧黨中人得以回歸正途。更在寒澤葉軍中看到顧霆的遺孤顧小玭感慨萬千的同時哪個不覺物是人非?舊主的幼女都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他們卻何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糊涂走錯路!

顧黨因這突發的「抗金事件」找到信念的歸屬從而對回歸抗金聯盟更加堅定此為後話。關鍵卻是在于當林阡這第二撥增援先因曹玄一分為二後遭遇楚風流阻截完顏永璉派出的第二撥增援則順風順水在此夜極速北無人擋攔……來得真巧無巧不成書——

司馬隆移剌蒲阿。這兩位山東之戰的老對手他們一入定西便打破了沈釗石 的聯手防御、連夜渡過了關川河、天亮之前更侵入葉碾迅雷不及掩耳。彼時最該與沈石策應的郭子建耿直偏偏陷在和小青杏曹玄的激戰之中分身乏術……

形勢可謂風雲突變。是蘇軍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也是楚風流先前策謀唯一撈得的便宜。

司馬隆移剌蒲阿馬不停蹄繼續向西挺進儼然是遵循楚風流先前傳達的戰略決意從亂溝天池峽一帶找到突破口從而往臨洮府解救被林阡困住的楚風流薛無情。在金軍的概念里這條路線是最容易鑽空子也是可以最快趕去臨洮的事實也確然如此——楚風流審時度勢可謂一流更懂得在敗戰里尋求勝算——

這條路線屬于目前四分五裂的蘇氏殘軍!剛剛經過層地震的蘇軍有些剛被林阡收服很多都不適應而有些還彷徨不定不知往何處去還有一些提刀攜槍慌亂中猶豫著還要不要打林阡……由于林阡輿論攻心的關系這些人士氣低落不堪一擊偏巧林阡的人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壓迫感、暫時也不敢對他們逼得太緊故而雙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那段距離就是屬于金軍的缺口。

「雖我等不能借這道缺口過去司馬將軍他們未必不能借這缺口過來。」楚風流如是說。天幸今夜定西還發生了這許多意外原本可作為彼處蘇軍最近擋箭牌的郭子建率先出局如此也算蘇慕梓幫了金軍一把成功幾率大大增加。

所以楚風流等人時刻都關注著定西的局勢聞知蘇慕梓戕殺無辜時就猜出郭子建可能要被調離楚風流笑嘆紅顏禍水的同時便說「天予我等戰機」完顏綱點頭「就看司馬將軍他怎麼打了」薛無情勝券在握「對付喪家之犬自然綽綽有余」。

天池峽亂溝的蘇軍都成了「喪家之犬」這一點真心是拜林阡所賜或者說只怪林阡人算不如天算定西之戰才打贏還沒來得及善後增援之戰就輸了。

那司馬隆經過山東之戰早已彰顯將才豫王府中武功謀略數他綜合最強。在來隴陝之前他便做足了對此地各方各面的了解多數都建立在陳鑄楚風流薛無情等人的經驗。而盡管近r 來定西盟軍分布有所變動但正是因為蘇軍尚未平定故天池峽周邊的基本未變司馬隆戰前亦已探查確定。他完全值得楚風流等人托付。

「戰機已至兵貴神速。」司馬隆分析得和楚風流等人分毫不差「抗金聯盟的郝定、袁若、史秋鶩、辜听弦四者都在天池峽亂溝的附近分布雖離蘇軍都比郭子建遠但都必須考慮在內——我等需搶在這四路盟軍應變之前沖過去——記住。攻防並舉。攻殺蘇軍的同時不教抗金聯盟任何人有阻截住我們的可能。」

「是!」金軍令行禁止他們一路過來都是摧枯拉朽士氣正一路往最高處燃。

「辜听弦此人三番四次神出鬼沒破壞大局是以我軍遇他便殺。不論他是帶兵打仗還是單槍匹馬。」楚風流和陳鑄都曾重點強調辜听弦則司馬隆也對之不留活口為辜听弦特別安排了一支絕殺。

「而且那個人還是林阡最強的徒弟。」其實司馬隆哪里認識辜听弦?或許最在乎的還是這句話。司馬隆永遠都記得那個c o縱飲恨刀指著燕雲武界驚了河朔群雄的男人即使面對著實力高他不止一籌的自己、哪怕六次戰斗有五次都是慘敗不止一次傷重將死……都沒有輕言一句放棄如同對他身後的山東紅襖寨。終于竟真的憑他越輸越強的斗志硬生生扳倒了自己。昆侖崩絕壁怎一幕毀天滅地的戰景。怎一段魂悸魄動的殺聲怎一種迷惑近妖的刀象……

司馬隆的所有命令里充斥著對抗金聯盟的寧可高估幾乎將一切盟軍救局的可能x ng排除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蘇軍本身是會被摧拉的枯朽。如果盟軍不救他們就沒有翻身機會。包括田若凝。是的包括他在內。楚風流聞知顧震之死的真相後設身處地猜到田若凝的心情比誰都低落即便要恢復也不會這麼快。

蘇軍現在剩下的那三種人中正有著這位不尷不尬的田若凝。這麼多年他到哪里都不尷不尬從前因為「身份」後來因為「信仰」。

就在這個不尋常的夜晚辜听弦正巧前來天池峽與他接觸……田若凝事先不曾料想听弦毒還未全解行動尚且靠孫思雨扶卻是只帶她一人前往、不攜兵刃、不顧一切來勸他……還在天池峽的老地方見面諷刺地呼應了田若凝先前對他的挖牆腳。

但其實都還是為對方好。

可是田若凝卻還是一時糊涂听了蘇慕梓的鬼話要不然听弦才不會戰力缺失到這般程度!

當此時田若凝看見听弦以誠懇對自己回報一時間愧疚難當、感慨萬千怔怔看著他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能說什麼來拒絕?他早知听弦想勸什麼!听弦想勸的話他多少年了都一直在對自己勸!他多想听從那個內心深處最開始的自己……

「田將軍回頭。其實被折了志向的人不是我是田將軍。」夜未央人不靜外面的世界依舊動蕩一如自己s o動的心情。關門這里只剩听弦和他促膝長談這里沒有爾虞我詐涇渭分明。

「傷勢可好些了嗎?」他關懷地問听弦但是卻答非所問存心回避著。

于是听弦也一樣答非所問繼續承接著來意規勸︰「幾年前我在鋸浪頂的時候就听守忠將軍提起田將軍是因為‘義軍不容’才留在官軍。我先前不懂何謂義軍不容如今以己度人卻是推出了一二田將軍投效官軍並不是‘因’而根本是‘果’——是義軍先對不住田將軍田將軍走投無路逼不得已。」

「听弦舊事不必重提……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二十多年彈指一揮間滄海桑田田若凝難免心折「盡管那時是走投無路那時確實是義軍先誤解我與我斷絕後來卻是我自己選擇了和義軍分道揚鑣、漸行漸遠過程中並不曾怨悔。」

「田將軍也知道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物是人非如今再也不存在‘義軍誤解’了。義軍現在的這位領袖他是真的心懷天下想要造福蒼生他和田將軍是一樣的人不會對田將軍‘不容’!」听弦說著這些從鋸浪頂開始就不肯給林阡的評價噙淚動情真心實意憧憬「原先我一直想不通我的兩位師父原該莫逆之交憑何竟是對手……好在。師父他現在已經答應了。只要田將軍願意回來就一定給田將軍一條明路。我的兩位師父終于可以見面可以並肩作戰!」

「听弦我自問對不住義軍太多。手握了義軍無數人命。若我走他所說的明路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只會令你更難自處。」田若凝搖頭。

「听弦不必管如何自處因為師父他必然出于真心地支持听弦——師父他定然是歡迎田將軍回來的他不止一次贊過田將軍戰法高強也不止一次嘆過田將軍可惜。」辜听弦搖頭由衷地說「其實田將軍和听弦一樣都是官軍義軍不容的受害者——是受害者。不是罪人……若是真想消除這種‘到哪里都不見容’只要消除官軍義軍的界限不就行了嗎。就可以雪了這些年受到的不公可以平反這些年受到的冤枉!」

「听弦官軍和義軍的觀念真的有很多是不一樣的。一體只是一個空想。」田若凝嘆了一聲連連搖頭「當年我江湖恩怨看透反而信仰真的轉成了官軍那就是要把義軍的唯一核心清除你認識我的那一刻便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唉可嘆我當年被‘不容’所害卻也漸漸默認了這種‘不容’。」

「然而先前‘不容’是因官軍義軍斗爭尚未結束現如今盟軍早已平定川蜀川蜀已不存在純粹的官軍了隴陝這支更加不算!即使田將軍你不支持師父的‘空想’也應當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去拭目以待看看那些不可能的到底有沒有機會變成可能——是的信仰觀念不一樣可是無論屬于官軍義軍最終目的不都是抗金?!那他們就有融合的必然!」彼時听弦不知曹玄叛離否則論據絕對不足。偏偏這句抗金仍是擊中了田若凝的心。

「是啊我心里想的還是從前的義軍和從前的官軍後來的蘇軍卻不再是當年……顧將軍死後我更加置身其間、助紂為虐一味內戰反而忽略了大敵當前、抗金為重!」田若凝如受震撼臉s 慘白雙目定住。

听弦說得不錯川蜀早已不存在純粹的官軍了不過比听弦說的時間點更早蘇軍的本質在林阡入谷之前很多年就已經蛻變了就在田若凝無怨無悔與義軍分道的那個過程里蘇軍在他不知覺的情況下逐漸不再是隴南之役時堅持「抗金」的官軍!

辜听弦一喜以為勸服了他正要繼續說話田若凝忽然站起狂吼青筋凸起雙目赤紅睚眥盡裂竟似要流出血來︰「田若凝殺人無數、罄竹難書即便林阡既往不咎我又有何臉面回頭?!

一改平素淡然自若著實嚇了辜听弦一跳眾人听得異變急忙推門而入卻看田若凝拔劍悲嘯、若非辜听弦制止幾乎自刎縱然孫思雨最先進入奪劍田若凝已完全心灰意冷、捶胸頓足追悔莫及︰「父親若凝有愧于你!這青鋒劍隴南之役以後沾過幾個金人的血!?」

「田將軍……」听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情緒不穩的他給攔住自己力氣卻已不剩多少思雨看他滿頭虛汗趕緊要看他他卻示意思雨先守住田若凝。

听弦正後悔適才提及田若凝的痛處思索如何補救不想這一刻門外卻忽然傳來蘇軍的緊急戰報「將軍!有敵殺到!亂溝失守!!」那傳信者氣不接下氣根本來不及一句話說完就暈倒。

「什麼!」「怎生這麼快就失守!?」守候已久的田軍心月復都是聞言大變辜听弦孫思雨也是始料未及扶田若凝走出時都瞠目結舌盟軍怎麼可能在他們還在協調的時候就壓境!?

定西縣境這麼久了從來兵荒馬亂是以田辜的交談始末殺聲都存在竟不曾引起注意凝神听時才發現真比平時要近、且強烈的多!

「好啊這辜听弦夫婦竟對田將軍調虎離山!」田軍紛紛要將辜听弦夫婦擒下。卻看孫辜扶著魂魄支離的田若凝「慢著。他們劫持了將軍!」「將軍您怎麼了!?您醒醒啊!」

田若凝是這支田家軍的主心骨他們怎能看到田若凝這般失常!田將軍一定是中了辜听弦夫婦什麼詭計!

「絕對不是盟軍所為一定有什麼誤會!等這送信的醒過來再說!」辜听弦趕緊辯解思雨急起來也直接猛搖田若凝手臂幸運地她這般亂搖總算使田若凝的魂又附體他片刻像老了十多歲舉手吃力地示意他們︰「不不是听弦設計盟軍也不會失義……」勉強返魂。卻苦不堪言。心口的郁積使他在這一刻只能有力氣舉手崩潰零碎的情緒卻一時間不知如何收拾起。

「情何以堪!你們哪一個不是月兌自義軍竟真的一個都不想回去、寧肯仇視義軍?!」辜听弦又是感動于田若凝的信任又是恨這支田家軍的固執!

「刀山火海虎穴狼窩。都和將軍一起!」眾將士個個忠肝義膽辜听弦一時氣憤忘記設防……不想就在此刻腦後生風……

好快的箭!好在可以避過去的……听弦輕蔑一笑正待閃讓忽然腳步一個踉蹌——縱然感應和平r 一樣靈敏身手卻遠遠不如先前靈活……判斷失誤躲閃不及那一箭正中背後他連人帶箭被巨力沖飛老遠……

「听弦!」變故突然孫思雨大驚失s 。哪還顧得扶田若凝、急急前將听弦抱起尚不知到底是誰放了暗箭就听得那送信者醒轉開口說︰「將軍……是金人是金人殺來了!」

「金人?!」眾人更加意外金人不是被林阡整體趕去了臨洮嗎!田若凝面s 微改最先理順了思路。雖還冷汗淋灕卻已不容退避強撐著身體和斗志試圖在最短時間內恢復正常。

「金兵增援開到林阡阻截失敗夜間渡過關川河天亮已取葉碾城我行之前對亂溝發起進攻不刻便有兩座寨子失了守……如今如今不知怎樣了……」那送信者帶著哭聲述說詳細的戰況。

是的林阡就是他們的屏障……辜听弦意識模糊听到這里猜出這一路金軍極強可是來不及想後心一陣劇痛原是思雨正在給他拔箭、敷金創藥……再然後的事听弦就不知道了。

「莫慌即便亂溝已失也會教他們終止在天池峽……」田若凝以平和的語氣安撫著那個送信者的恐懼這麼多年跟著蘇軍恐懼遠比喜悅多。

田若凝正待離開部署話音剛落卻又一道罡風猛打而至卻撇開了他們所有人再度襲向辜听弦那個方向孫思雨還不及應變田若凝眼疾手快一劍斜出劈斬與此同時卻有更多暗箭從四面往此核心激sh 田家高手們緊隨田若凝而刀槍迎擊隔空兵戈相撥鏦錚鳴響不絕他們忽然誰都意識到了這些人好像非常想要辜听弦的x ng命……

此情此境復演了當r 陳鑄的手下對辜听弦的暗殺田若凝長嘆了一聲猜到了什麼金人們都很了解辜听弦的價值。擔憂之時難免欣慰屺懷後繼有人。

「老實說!你是什麼人!」終于有一戰士驍勇在萬千暗器中騰空躍去身手矯捷地逮住一個敵人、揪出後摔在田若凝身前審問。

那敵人不曾自刎、卻是站起身來站在了萬千暗器的激sh 中……眾人s 變不及反應那人已以這樣的方式自盡下場是萬箭穿心而死……是自盡同時也是救同伴他倒地之時金人之箭應聲而止整齊劃一。頃刻人已全散悄無聲息在田家軍完全想不到的時候……

「不必追應當是楚風流手下的絕殺死士。」田若凝看出這群人與控弦莊死士的異同。

「金軍先鋒已經混入了天池峽與我軍難逃一戰了。」謀士分析田若凝點頭。

「將軍我等是要去……備戰?」將士問時田若凝發現他們個個眼里都泛著驚異和期待的光……他們和自己一樣很多年都沒有痛快地打過仗——即使在越野山寨時還能去前線干幾場都那麼憋屈地要被越野的人采取權力制衡……

「我適才就說過要教他們終止在天池峽。」田若凝笑了第一次感到下令時如此舒服。

「好!在金境這麼久早就想和金軍來一次真正的決戰!」眾將士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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