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而已?」君挽華狐疑地盯著雪痕。
雪痕魅惑一笑,嘴角沾著點心屑,使得他看起來有那麼幾分滑稽,嗯……有些大男孩的味道。「果然知我者,逐月也。」他頗感欣慰,深有海內存知己的感覺。
「本公主可擔不起。你還是直說吧!」
君騫辰繼續道︰「我幫你毀了暗閣,你將君挽華交給我,然後我帶著君挽華一起消失,再也不會回來。」
「哦?你與朕……談交易?」君佔北像是听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件。自沐魅起。
的確!君騫辰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與之相比,君挽華太具威脅性了!「看來你果然對君挽華存著非同一般的心思!」
「那便成交!血色冰蓮是我種下的,我自然知道如何祛除它的影響。」
「看見你掛在密室里的那幅畫,還能猜不到嗎?」君佔北覺得齷齪,畢竟是血緣兄妹啊,卻動起這般心思!
「你此來到底是為何?」君佔北知道他是從密道進宮來的,這早在他逃走的那一天,他便清楚地知道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可是他沒有想到,君騫辰回來卻只是為了訴說他的孤獨!
君挽華臉色一變。「孩子會這樣……當真是因為血色冰蓮的魅香?」
帳子外面的君騫辰冷嗤。「其實你也一樣齷齪,皇上!」
「我覺得,比起君挽華來,我這個已經沒有任何依恃的人,對你並無威脅。」
「自然是真的!」
「那魅香不是僅對動情之人才有作用的嗎?」
「也就是說,讓朕放了你?」
有那麼一剎那,沐非離感覺到心在顫抖,可是當那股狂卷而來的激動之情褪盡後,他才想到,若是他的孩子沒有流掉,此刻都已五六個月了,怎麼可能到現在才被發現?所以,那孩子……
「不必驚慌,我不是來殺你的。」
「這樣孩子便會沒事了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
「所以呢?」
「當皇帝的感覺如何?」君騫辰淡漠地詢問,好像真的很好奇別人當皇帝的感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
君挽華猛地一拍榻幾,嚇得剛將一塊點心扔進嘴里的雪痕嗆了個半死,她卻完全無視他猛灌水伸長了脖子的模樣,徑自說道︰「雪痕,你若是能保證我這孩子的平安,我便將暗閣暫時交由你。」
「我知道蕭夜在躲著我,如今我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尋不到他。所以我才來找你,想借你的暗閣一用。」
君挽華怒極反笑。「雪痕,你確定你沒有在做夢?」
「不用朕動手,便有人自願替朕除去具有威脅性的絆腳石,朕何樂而不為?」
「的確。血色冰蓮的魅香可通過毛孔滲入肌膚,自然也能滲進胎兒體內。而魅香的效用便是影響血液的流動速度,使行動變得遲緩,自然也就大大地影響了胎兒的發育。」
「站在最高處,俯瞰整個世界的感覺。」
「嗯……你應該也知道,我之所以會離開恆域,就是為了尋找蕭夜。」
君挽華眉梢染上憂色。
「逐月,你不想知道你月復中的孩子會如何嗎?」
這話更是問得莫名其妙,弄得半月模不著頭腦。「剛剛三個月。」
「可是胎兒抵抗力本就薄弱啊!那麼脆弱的一個小生命,怎麼抵抗得住冰蓮的魅香呢?」
「孩子幾個月了?」
哦,是了!現今她為暗閣閣主的消息早已人盡皆知。「你想借用我的暗閣幫你找蕭夜?憑什麼?」
半月回到離國之後,跟沐非離稟告了在皇朝的所見所聞,自然而然地提及君挽華已身懷有孕之事。
「我想跟你談一場交易。」
半月疑惑地看了一眼那道玉樹臨風的背影。「的確,御醫已證實過。」
剛剛……三個月……沐非離的心一下子沉到最低處。君逐月,為什麼在你那麼決然地打掉我們的孩子之後,你卻又和別人懷上了呢?沐非離緊緊地閉眼,那一刻,滿樹榴花是那麼刺眼,讓他沒有勇氣睜開雙眼去看那絢麗的色彩。
「那你是不同意了?」
「咳咳……真……真的?」
「君騫辰!」
「嗯……」雪痕磨磨蹭蹭地不予回答。
「哦,對了,皇上,末將離開詠風城時,鎮國公主派人將這個木匣子交給了末將,說是讓末將轉交給皇上。」
「看來你比我適合當皇帝。」君騫辰依舊是淡漠無味的語氣。「當初我坐在你的那個位置上時,除了孤獨,什麼感覺也沒有。其實,我一直都很孤獨,孤獨的一個人。」
君挽華克制住揪住雪痕的衣襟將其拎起的沖動。「那麼這個孩子會怎樣?」
雪痕臉上苦澀非常。「不值得又如何?我已經放不開了……這一路尋來,我沒有武功防身,受盡各種凌辱,所幸的是,我會用毒,才能活到現在……」
這一晚,君佔北睡得好好的,長久以來形成的警覺性卻使得他倏然間張開雙眼。帳子外面一道黑影靜靜地坐在窗前的錦榻上。
君挽華深吸了一口氣。「不就是幫你找一個人嗎?本公主允了你便是!」
那木匣子分明是沐非離送給君挽華的,可是如今她卻又轉贈了回來。沐非離接過,打開一看,是一張紙……不,那分明是他寫給君挽華的信!上面那珍重兩個字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刺眼!君挽華,你這是表示,你不屑我的關心嗎?也罷也罷,既然我已不再是阿離,你我便該形同陌路了……
「祛除掉魅香的影響之後,胎兒的發育速度就會變得正常。至于之前是不是已經造成影響,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是怕暗閣的人辦事不夠盡心盡力而已,逐月,你應該知道,我等了這麼多年,每多等一刻都是折磨。而且……」他敲敲自己的腦袋。「雖然上次我想起了很多,也想起了蕭夜的樣子,但是我的記憶力仍在不斷地消褪,不斷地磨掉我腦海中的印象。我怕有一天,我會完全忘記蕭夜……」
君挽華頷首。「可是,值得嗎?」
他將那張紙緊緊地攥在手心,慢慢地揉著,秀麗的面容上卻平靜如水,全無情緒激蕩……
「我要自己操控暗閣。」
彼時沐非離正背著手看那一樹照亮了眼的榴花。聞听此言時,他負于身後的雙手慢慢地絞在了一起。「她有孕?」他問得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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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寫略寫……親們,你們懂的!
當阿月被逼到走投無路,便是阿離從天而降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