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哪位? 第三章

作者 ︰ 果麗

今天一早,禹東雲以為會與往常般地在廚房里看見俞若亞做著早餐的身影,但意外的,她並不在那。

還在睡嗎?

臨出門前,他來到她的房門前,大手已舉起準備敲門,但靜止了一分鐘之後,他放棄敲門的念頭,選擇直接出門上班去。

敲了門又如何呢?該要問她什麼?她昨天說了,她辭去了工作,現在正在放大假休息中,改變作息習慣也是正常的。

進入辦公室內,一切漠如往常的,鄭博中向他做了行程會報,但他發現了一個狀況--

他的秘書眼底似乎在他的桌面上搜尋著什麼。

很快的,他知道他的秘書在找尋什麼了。

「不好意思,今天沒有早餐可以請你吃了。」禹東雲想笑,但他更好奇了,俞若亞親手做的早餐看似都非常簡單,但味道真有如此美味嗎?美味到他的秘書都念念不忘了。

他的秘書跟著他去香港出差八天,一進辦公室,就習慣性的尋找,他不過也才連續喂養了兩個星期……好吧!下回該他來嘗嘗味道了。

「可以問那早餐怎麼來的嗎?」鄭博中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跟著禹東雲工作五年了,當然,也知道禹東雲有交過幾任女友,只是歷任女友中似乎沒有這麼賢慧會親手為禹東雲做早餐的。

還是……老板家里請了幫佣?因為老板的樣子看來並不像是在戀愛,況且一堆老是藉由工作約他見面的女人電話,或著是變相相親的飯局,也都在他這一關便擋下回絕了。

總之,老板身邊現在沒有女人。

「我『老婆』做的。」禹東雲故意用著再淡然不過的語調扔出最爆炸性的話語。

這秘書跟著他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個性某部分跟他也是相像的,至少在工作上都是十分盡心盡力的,也不是個會四處泄漏上司私事的人,是個工作能力一等一,什麼事都難不倒的人。

所以,他壞心的想看這位什麼都難不倒的秘書吃驚的模樣。

「啊……」鄭博中一臉難以瞞信的瞪視著禹東雲,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是他听錯了是吧?

「你嘴巴還開著,是在等我為你拍下『認證照』嗎?」禹東雲的語調帶著戲謔。

若他再壞心一點,就會立即拿起手機拍下鄭博中被他驚嚇到的認證照,然後再上傳到各部門去,但很可惜的,他不夠壞心,還是先獨樂樂就好。

「你說……老婆?」趕緊聞上嘴,鄭博中不是很確定的說著。

是他的認知與他人不魂嗎?要不一個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階段進行多半不是該由「女友」先起頭,再是成為「老婆」不是?這才是比較正常的吧?

「對,別懷疑你的耳朵。」是老婆沒錯,假老婆。

聞言,鄭博中下意識的伸手踫了踫自己的耳朵。

很好,不是他耳朵有問題,是他家大老板喜歡「與眾不同」。

「那再請問,你何時結婚的?」鄭博中向自己承認,他真的好奇了,對所有的一切。

老板何時有了物件?何時開始談戀愛……好吧!先去除談戀愛這一項,因為或許根本沒有這個項目。何時結婚?對象又是誰呢?又為何無消無息的,連他這秘書都是事後才知情?難不成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理由?還是……

太多的問題魂時間在腦子里奔跑著,但鄭博中不知道哪個問號可以先奔向終點,而他希望是可以全部同時到達。

「不久前。」完全籠統又含糊的答案。

「那再請問老板娘大名。」鄭博中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

「你並不認識的人。」廢話。

「好吧!那請問為何沒邀我參加婚禮呢?」忍著,他不能嘆氣。

「我們說好要低調的。」這是約定。

「不可告人的理批是什麼呢?」很好,沒有誠意打算回答他的任何問題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

「你不都說是不可告人了嗎?」要他說什麼呢?

「那為何現在要讓我知道你結婚的事呢?你就干脆連我也別說不是更好?唉……」鄭博中重重嘆了口氣。

現在可以肯定他老大百分之百沒誠意回答任何問題,告知的動作其實是隱藏了其它動機,而他即將承受老板告知背後的目的。

「不,你錯了,告訴你很好,真的。」禹東雲笑著,但他的笑容讓鄭博中頭皮發麻。

這不正是所謂的「小人得志笑」?

「往後要麻煩你將不必要的約會都推掉,推不掉的,就麻煩你找人或批你自己替我了,還有,往後遲到早退沒一定,若不是重大的事情,就別急著要我進公司了,現在開始真要辛苦你了。」

昨天在醫院里,俞若亞對待爺爺的那份孝心是全然的真誠,她毫不保留的給予他老人家溫暖,在一旁看著的同時,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沒錯,他有些妒忌,他也想要得到她溫暖的對待,他想要她繼續像以前那樣的喜歡著他。

他想要她!

「放心,我會為你加薪的。」

「可以說不要嗎?」鄭博中苦著一張臉,不抱希望地問著。

老聞現在給的薪資,他很滿足了,真的!

「你說呢?」

禹東雲一直不算是個好相處的人,能夠與他真正地成為知心好友自然是困難的,而關禾則是突破這層困難中的少數之一。

關禾是一名攝影師,一年里頭有大半以上時間不在國內,所以只要他回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好友出來喝一杯。

酒吧里,禹東雲與關禾兩人開心的向彼此聊著生活近況。

他們的座位離吧台很近,在燈光最為昏暗的角落里,顯得相當不起眼,但相對不受他人打擾。

「這回打算待多久呢?」禹東雲問著好友,感覺他的模樣要比上回見到時來得消瘦些。

「看看吧!還沒決定,但目前不想再接任何工作了,想休息,巡回攝影展真不是人干的工作。」關禾扯著嘴角,輕啜了一口酒。

「那也是你挑的啊!」禹東雲跟著輕釀著手里的酒杯,一點也沒有打算安慰好友的意思。

「你果然還是一點都沒變,安慰我兩句會要你的命嗎?」關禾抱怨著,眼神漫無目的的在酒吧里游移著,從那個角落轉著,再轉到另一個角落,目前後再回到一旁的吧台上,看著調酒師做著各式謂酒動作。

「給你安慰?那我就不是我了,況且你喜歡工作,更樂在其中,給你安慰不過是浪費口水。」禹東雲雖是毫不客氣的點出事實,但他的嘴角一直是揚起的,與將近半年不見的好友一起喝小酒確實讓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聞言,關禾笑著,並不反駁禹東雲的話,因為禹東雲說的全是事實。

「你呢?最近過得如何?」關禾問著。

在他工作的時候,他是個近乎封閉的人,除非必要,要不他拒絕接收任何無關工作的訊息,而他的好友也明白這一點,沒重大的事情,絕不會打擾他的。

一年幾回的相聚,喝小酒、聊近況,這樣的相處模式早已持續好些年,他們喜歡並習慣這樣的友情。

「上個月結婚了。」禹東雲再一次輕松的將驚人的訊息丟出。

「什麼?!」酒杯舉在嘴邊,但關禾早忘了這口酒,自己究竟喝下了沒,還以為是音樂的關系,讓他以為自己听到了奇怪的話語。

「我上個月結婚了。」這一回,禹東雲將話說得更清楚了,讓關禾無法再質疑。

「上回沒听你說有交往中的女人。」關禾望著好友,想從他顯得愉悅的神情里探查些什麼。

「是沒有。」事實上,他有一段時間沒與女人談感情了,也忘了和上一任女友分手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有了孩子?」他知道好友不是個會沖動學人「閃婚」的人,能讓他這麼快的走入婚姻,背後肯定有原因。

禹東雲搖頭,再輕啜了一口酒,並不急著響應這個問題,因為說來也算話長了。

「怎麼回事?」關禾斂起漫不經心的表情,有些擔心的望著好友。

這家伙是不是腦子壞了?他不會學人搞什企業聯婚吧?

看出關禾眼底所透露出的訊息,禹東雲再次搖頭否認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腦子好得很,沒壞。」

緊接著,禹東雲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次,其中包括了這是一樁有期限的合作假婚約也毫不隱瞞的全托出。

「天啊!要說這真不像是你會做出的蠢事……也不是,誰教你是個重視家人痙于一切的人,也真虧你們想得出這餿主意……」關禾不知道自己還能多說什麼了。

禹東雲果然是生意人,連婚姻都造假,還都能打上有效期限呢!

「所以呢?」關禾斜幌著禹東雲,「上個月來不及趕回來為你開單身派對,所以我在十一個月後就能為你舉辦是吧?」

雖是假結婚,但也算是結婚了。

十一個月後,禹東雲便無條件恢復單身了,第一個單身派對來不及辦沒關系,還有另一個。

「再看看吧!說不定不用。」很保留的話意,因為未來還無法確定掌握,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他不能用肯定句回應。

「請解釋你剛才的話。」

「我還挺喜歡『我老婆』的,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可以弄假成真。」在好友面前,禹東雲真的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他也不介意讓好友知道自己的真心意,男人與女人之間產生情感並沒有什麼不對。

「听你這麼說,我開始好奇『你老婆』這值人了,何時介紹給我認識呢?」

「還不知道,但總有機會的。」話尾一落,禹東雲的目光正好落在一名來到吧台前的年輕男子身上。

他看見男子嘴巴動了動,朝吧台內的調酒師點了酒,這時,他將目光謂開。

一會兒後,他再將目光調回吧台,男子依舊在吧台前,在點完酒後,男子並沒有回到座位上等服務生將酒送上,這是很常見的現象。

但接下來的現象並不那麼常見了,至少從不曾在禹東雲眼前出現過。

只見調酒師在為男子送上酒之後,便轉身忙著準備其它工作,所以並未看見男子快速地朝著酒杯里扔下顆白色不明藥物。

可是禹東雲看得十分清楚,當白色的小藥丸接觸到酒液時,瞬間產生許多像蘇打的氣泡,不過轉眼間,小小的白色藥丸便完全溶解,連方才所產生的氣泡也不見蹤影。

那杯酒看來再正常不過了。

男子把酒端回他原先的座位上,同桌還有一男一女。

男子將從吧台點的酒送到女子面前,便開始有說有笑的,讓不知情的人完全察覺不出任何異樣。

禹東雲完全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也能推測出接下來的發展,而他也正思索著該要如何做,才不會對不起自己的道德良心。

但在有所動作之前,他仍是選擇靜靜的觀察事情的變化,就怕發展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

或許那藥丸不是他以為的有害,或許那女子一點也不介意他們之間的「小游戲」,他們只是在找樂子罷了。

發現好友的目光不斷地落在大門右側邊的某一則上,關禾問︰「認識的朋友?」

「不,不認識。」禹東雲搖頭,暫時將目光移向他處。

那女子一頭短發全染上了前衛的香檳色,臉上化的是十分美艷的煙燻妝,整體看來就是個年輕又時髦的女子,但一股奇異的感覺卻又襲上了禹東雲的心頭。

上回在飯店前,他也看見了一名陌生女子,那女子與現在眼前所見的這一個,形象完全迥異,壓根兒不可能是相同的一個,但她們卻都讓他不自覺地聯想到了俞若亞。

三張不魂類型的臉,卻一再的令他不自覺地重迭在魂一張清麗的臉蛋上,這一點讓他感到十分怪異,又是打哪來的更是無法追根究抵。

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繼續與關禾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禹東雲的視線也是不時地暗自關注著那名陌生女子。

她舉起眼前的杯子,喝了那看似「正常」的酒一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禹東雲看見女子眼前酒杯里的酒液也幾乎快要見底了,這時,他對著關禾說︰「今天先到這里吧!我們改天再約。」

「沒問題,但下回我希望能看見『你老婆』。」

「我會試著約她出來跟你見個面。」禹東雲做出保證。

關禾朝著好友揮了手,便先離開了酒吧。

而禹東雲也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他只是在等,等待另一則的人有所動作。

不一會之後,他看見在酒里下藥的年輕男子拿起女子的酒杯,將僅剩不多的酒液要她全喝下。

女子雖是坐在椅子上,但禹東雲可以明顯看出她不斷搖晃著身子,那樣子像是醉了一般。

見她抬起手先是推開了酒杯,表明了拒絕的意思,但年輕男子不理會她的拒絕,硬是將酒杯推到她的唇邊,強硬的將酒液全數灌進她的嘴里去。

女子嗆咳著,而坐在她身邊的兩名男子卻露出了十分滿意的笑容。

接著男子粗魯的拉起她,三人開始往大門移動,準備離去。

禹東雲毫不遲疑的起身跟著離開。

兩男一女在酒吧外,一人攪扶著看似不勝酒力的女子。

「好好玩啊!」年輕男子朝著攪貓著女子的男子說著,之後便先行搭上出租車離去,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先走人。

被留下的男子空出一手攔下了另一輛出租車,接著他準備帶女子上車,而她似乎沒有想象中醉得厲害,她開始掙扎,拒絕上車。

「不要……我不要去……」她嘴里說著拒絕的話,但掙扎的動作卻顯得十分無力,男子很輕易的就將她推進後座里去。

不知是不痙酒力還是因為藥效的關系,女子被推進車里後開始變得安靜,甚至不再掙扎,她的樣子看來像是快睡著了。

車外的男子露出得意的笑臉,彎下腰打算跟著坐進車里。

只是他沒能順利搭上車,他被一股外力使勁地向後拉走。

「小姐已經說不要了,你听不懂人話嗎?」禹東雲拉著男子的手,泠冷地說道。

「你這小子別多管閑事。」男子用力地甩開禹東雲的手,一臉凶狠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後,便繼續朝著出租車走去,完全不將他看在眼底。

從酒吧里一路跟在他們身後,禹東雲已經十分明白眼前的情況,女子拒絕,也表示了她的不願意,所以他不能當作什麼事也沒看見的就這麼走人。

「看來是你當不了人,準備當禽獸就是了。」禹東雲再度上前,這回他狠狠的推了男子一把。

男子險些被推倒在地,當他一站穩腳步後,立即猛然反應地朝著禹東雲正面迎去,並使勁地揮出一拳。

眼見那一拳下一秒就要擊中禹東雲的鼻梁,這一擊的力道肯定會讓他的鼻梁斷裂的。

但男子的拳落了空,而禹東雲卻不知何時已貼在他身前,他的拳頭也已貼在男子的月復部上。

「唔……」男子發出痛吟,雙手措著肚子退了一大步。

「老師有教,做人要禮尚往來。」禹東雲沉著聲將話說出口的同時,一記硬拳也揮了出去。

「啊……鼻子……」男子捂著月復部的雙手,這下子改插著他的鼻子,鮮紅的血液開始從指頭細縫溢出。

禹東雲不再理會男子,而是接續了男子原先打算上車的動作。

「開車。」禹東雲淡淡地對司機說著,剛才揍人的那股狠勁完全消失無蹤,而身旁的陌生女子也早就閉上眼,一動也不動了。

司機被車外的暴力給嚇到了,但他又沒膽把人趕下車去,只好乖乖的依言開車。

陌生女子身上沒有任何的證件,禹東雲無法得知該將她往哪送,最後只好請司機送他到附近的飯店里去。

當目的地抵達時,他請飯店人員協助他將女子送進房里,但僅止如此而已。

將女子安瞞在大床上後,禹東雲便與飯店人員一同離開了房間,連多看她一眼也沒有。

而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和飯店人員將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原以為因藥物而陷入沉睡的女子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女子的神情完全地清醒,眸底更沒有因藥物及酒精而產生的迷蒙。

她再清醒不過了。

她轉動了一下胸前的第一顆衣鈕,接著靠近衣扣說︰「任務失敗了,來接我吧!」

說完,她便再次轉動了一次衣鈕,並安靜的躺在大床上等待著。

真是的,怎麼偏偏會踫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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