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是在火車和旅館間寫，明天就可以到家。（_）
劉不昭帶領劉家眾族老離去之後，山後百花殘落，無盡蕭瑟。不過，美景淒慘之中暗藏肅殺之氣卻已經全然消失，這或多或少讓空氣中凝重少幾分。
滿地殘花敗落之景中，除方興和蘇瑾兩人並肩而立之外，還有一個電燈樹立那里煞風景。
方子聖看著不遠處男才女貌一對璧人，心里卻有些不快活。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將方興與蘇瑾間曖昧親昵之舉，盡數收入眼底。只不過，當時有外敵當前，他唯有引而不、按捺而已。現在外敵一去，曾按捺住糟糕情緒就不由作起來，以致他眉頭也有些不悅蹙起來。
他不懂方興和蘇瑾之間存在靈犀相通，只覺得這對小男女才見面就這麼親密，還當著一群長輩面前戚戚我我、摟摟抱抱，舉止實在太過輕佻、有違世風。
作為長輩，方子聖對方興關心和愛護是實打實出自真心。因此，在他眼中這樣不穩重行為也絕對不會是方興本意，一定是蘇家那個女子魅惑所致。
話說回來，他本身對蘇瑾這個人選就並不滿意。無論是基于方興利益，還是他通盤戰略構想考慮，他都認為︰留在方興身邊正牌伴侶絕對不應該是一個體質有缺陷、不能煉氣修行女人，更不應該是一個家世一般出身——作為成周王室血脈傳人，要聯姻話，女方最起碼也得是古時上卿家族才行！蘇家女出身不夠！
只不過，方興婚姻事，他這個當舅舅也說不算，只有方興老娘說才有用。方子聖反對無效，對蘇家女子也就有些意見。此刻，新舊兩項情緒結合在一起，就更覺得對方帶壞外佷，心情也越不滿。
「興兒，你過來，為舅有話要對你說。」方子聖吩咐一聲，也不對蘇家女人報以顏色，徑直轉身往山外走去，連看都沒看方興身邊人一眼。這樣異常冷淡態度，用不著細說就能代表他對蘇瑾觀感和態度。
方興有些奇怪。轉時，目光恰好和蘇瑾瞧過來眼神對個正著。兩個人眼神，一個是男人困惑時探尋和疑問，一個卻是女人心知肚明、如負重擔隱憂。
雙目相觸，靈犀通。
怔怔，方興隨即現隱藏在蘇瑾眉間一抹苦澀，不由雙眉上挑，頓時醒悟過來。對她露出一個帶著歉意微笑，低聲道︰「老人家都是這種脾氣，抱歉呀……我先去去就來。」
方興步伐匆匆，緊追方子聖而去。蘇瑾在其身後靜立，柔媚俏麗臉上神情憂喜參半。對方興能夠第一時間洞悉她憂慮，她是極其開心，連帶方子聖冷淡待遇所引起憂慮也都少一些。
看著方興匆匆遠去背影，她忽然‘噗嗤’輕笑出聲，似乎被什麼好笑事情逗樂，竟自言自語道︰「瞧，這就是你舉止輕佻下場，被人家長輩輕視？哼，誰讓你第一次見面就……就吻他呢？真是舉止輕佻、行為放.蕩呀！活該……」
喃喃羞赧之語中，芊芊玉指輕點紅唇，似乎在懷戀唇間殘留感覺……
…………
方子聖有心等方興敘話，走得並不快；而方興三步做兩步，很快就追上方子聖，並在他身後保持著略落一個身位距離，與他並駕齊驅。
「舅舅……」
「來啦？」
「恩。」
方興原本以為︰離去時還帶著情緒方子聖，會在第一時間告誡他一些有關男女方面道理。因此，他還特意為蘇瑾準備一些托辭，以便解釋他臉頰與身上仍揮之不去幽香。只不過，他卻沒有想到方子聖在簡短寒暄之後，竟一點也沒有提及這方面意思，反而說起他事。
「這次你能就地斬殺劉不文，不但對東平以及家族事極其有利，而且對你個人而言——也是威信行好事。以你年紀和修為，能將一位後天宗師殺得這麼干淨利索，實在做得漂亮，干得好！舅舅也為你感到驕傲！風平浪靜之後，舅舅定要為你慶功！」
方子聖話中關愛和驕傲之情呼之欲出，既沒有震驚呼小叫‘這怎麼可能！’，也沒有絲毫懷疑提防之念，即使連探尋方興身上隱秘意思也沒有。
這種態度不但讓方興心里一松，而且更是正合他以前猜想——家族在這方面對他有一種奇妙態度。家族高層從來不探尋他身上秘密，而是帶著一種默契無視，好似對他身上秘密敬而遠之一樣。
方興面對這種贊譽，還沒有練出風淡雲輕態度，只能在恭謹之中帶著一絲謙虛回應道︰「外佷也不過是僥幸。劉不文身上帶傷，又意輕敵，故而被我所斬，十功之中有半成乃是天助之勞。」
「你呀！在舅舅面前就不要這般拘謹！」方子聖不滿擺擺手，「越級斬殺後天宗師不說在北地東平，就是中原月復地、人才輩出之域，也是極少見。你能做到這一點，就是不起，就是潑天功！以後，自家人之間就不要這般虛偽客套，知道嗎？況且，我讓你去寒山要塞，就是要你學會獨當一面、成為一方之雄，而不是讓你拘謹小心，你能懂我意思嗎？」
方興點點頭，眼中卻是精芒閃動，不由道︰「舅舅之前在劉不昭面前說話——難道是真的？果真要我去寒山要塞去做寒山要塞令長？」
目前寒山要塞『執杖者』應是家族統領方五，其後還有家族供奉和族老存在。因此，方興一開始還以為——方子聖在劉不昭面前說話，只是爭權奪利、討要好處一句托辭罷，完全就沒有當真。沒想到听方子聖現在意思，那句話還真有可能變成事實。這讓方興無比期待方子聖接下來回答。
只听方子聖道︰「當然是真的。這次血海炎獄入侵，寒山要塞那邊形勢需要一個家族核心掌控局。我和你子正舅舅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你是最合適人選。」
接著，面對方興疑問，他又是雙眉一揚，反問道︰「難道你以為——舅舅在劉不昭面前說讓你統御寒山要塞一地人事權——是虛言不成？」
方興聞言，當即又驚又喜！
要知道，作為一位家族核心子弟，在享受家族帶來種種好處和便利時候，自然而然會受到家族隱形鉗制和支使。這是這個世界共識，在方興身上也不會例外。
雖然到現在為止，方興都還沒有感覺到家族對自己有任何約束，當時他渴望自由天性和不滅獨立意志，都讓他在面對一個可以左右他命運家族時，隱隱有些不自在。覺得在家族屋檐下還是有點壓抑，不能縱情施展——尤其當他身上還隱藏太多太多隱秘時候，更是不習慣家族生活，將此視作為一個親近自我潛在威脅。
即便家族對他一直保持著一種維護曖昧態度，當時這依舊不能排除他心里不安。畢竟七色琉璃寶光來頭太，如此巨利益會產生誘惑是方興所無法想象強。
這種隱憂或許是一種被迫害妄想癥，當時對一個魂魄破碎虛空而來、兩世為人存在來說，想得多一些卻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方興不得不屢次做出一些不合常理、打破常理殺伐壯舉之後，他更是對此有一份警惕和提防之心。
因此，兩世魂魄合一之後，方興舉止多數游離在家族邊緣，很多事情做起來有些縮手縮腳，讓人不痛快。然而，眼下家族讓他獨當一面、不繼續在家族眼皮底下晃悠，這可是幫他忙！
方興暗想︰「人事權就是名義；我有實力，又有名義；那麼在戰爭時期、兩地信息阻隔不通情況下，我在寒山要塞就是個天高皇帝遠土皇帝，想做什麼都無人懷疑，遠比在家族院、眾多長輩面前舒爽自在！哈哈！太好！」此時他，對自由理解還較為單純，原始中又帶著一種古樸理念。
既然方子聖此前都已經說——讓他在家人面前不要虛偽客套——于是，方興當即開口言謝道︰「謝謝舅舅信任，我一定勇于任事，為家族盡心盡力。」
「‘勇于任事’四個字說好！」方子聖贊道，「戰爭時期，寒山要塞附近一切人事權都由你節制，用不著事事請示家族。除要塞內外原班人馬之外，我還會派遣其他人前去助你一臂之力。不過，你千萬要記住——不管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到要塞，都要听從你指令。從此你就要學會獨擋一面，明白嗎？」
「明白——這就是家族給我尚方寶劍。」方興點點頭。
方子聖又細加叮囑︰「寒山要塞附近地勢峻險、堡壘深深，附近還有寒山集市，資源豐富而且還有各路人馬聚集，是個魚龍混雜要害之地。在那邊，你要統御好各路人馬抵御血海炎獄可能進攻，另外嘛？——家族此前不是給你一個營衛編制嗎？你也可以趁著戰爭時間剔除一些要塞內外雜質，為你、也為家族多收摟一些人馬嘛！」
這話意思，就是讓方興開殺戒呀！是方興完全掌握寒山要塞、將其變成自己獨立小王國保證呀！
方興心里頓時閃現一組詞匯——茅土分封、開府建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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