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天帝 第七卷 寒山夜雨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作者 ︰ 三水

今天是南京大屠殺同胞遇難74周年的祭日,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重溫歷史,悼念遇難者同胞,以史為鑒,警策後人。

此章待修,請稍等片刻再看。

對那些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間賢達來說,教興于蠻荒北地的羽清神是個很奇怪的存在。從古時代流傳下來的遺跡來看,他存世已久,從時間看,並不是人皇冊封的崇善天神。

此界當中,除了崇善天神之外,另有古鬼神一派。然而,從羽清神一脈傳下的經典籍來看,羽清尊神的教義大有中正平和,崇善就良之風,顯然也不是嗜殺邪戾的古鬼神一流。

如今,青羅琉璃界的神祇陣營,就是如此的涇渭分明,黑色兩色。非人皇冊封的崇善天神,便是古之鬼神。然而,黑白之中,卻因羽清神的存在而多了一抹中立的灰色,這讓有些賢能達者都糊涂數百年。

不過,這種分門別類的學術難題,卻並不影響羽清神的信徒對其信仰神祇的尊奉。羽清一脈立教北地,扎根于底層,他的信徒多為寒門小戶。對神祇的信仰當中,自有一種樸素的傲氣。為了崇善天神以及古鬼神區別開來,羽清神的信徒們,索性給他們所信仰的神祇加尊號,號曰︰羽清尊神。

于是,在兩派神祇之中,便多了稀奇古怪的羽清尊神之號。古怪的神祇,自然有其古怪之處。羽清尊神的存在,不僅讓鑽研歷史的達能學者困惑不解,而且也讓無數信徒心頭傷痛。數百年來,其他神祇或多或少都有回應信徒的神跡存在,然而,就是羽清尊神從未施展過神跡。

這種沉寂,不僅讓羽清尊神丟失了大量的信徒,而且還讓世人對羽清尊神存在的真實性產生了嚴重的懷疑。若不是,羽清尊神的教義的確有其獨到之處,又加數百年來,羽清尊神一脈的信徒苦苦經營,恐怕這一教派的傳承早已斷絕了。然而,即便如今羽清尊神的信仰花開北地,可是依舊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還在懷疑羽清尊神是否真的存在。

這個困擾世人,讓百萬信徒心頭難安的難題,在數百年之後的今天終于有了一個了斷。方興的意志,被信仰網絡傳遞到羽清尊神所有的信徒心中,引起了一陣陣源自靈魂的心靈感應——這是神諭!是神來了!是尊神降世了!

沉寂了五百年,今日羽清尊神終于布了神諭。即便尊神的神諭在心頭轟轟隆隆,讓人听得並不真切,但是這種源自靈魂的感應是錯不了的,只要是擁有對羽清尊神信仰的人,都能察覺到充斥在心神中無威嚴,無法質疑也無需置疑。

這是五百年中的第一次,羽清尊神的信徒們次感受到了尊神的存在。僅是一瞬間,就有百萬信徒,情不自禁的抬頭仰望蒼穹,淚流滿面。無數信徒心喜欲狂,這是整整五百年的時光呀!北方大地,很多家族已經是從祖輩開始,累世尊奉羽清尊神了。他們世世代代在失望和絕望當中信仰著羽清尊神,如此堅持守望,無非就是期盼能有一日,尊神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羽清尊神五百年的沉寂,壓抑了太多東西,就像是永世沉淪在漫漫黑夜當中,不得見得天色;如今五百年的堅守,終于守得花開月圓,瓜熟果落;長達五百年的信仰危機,至今日也終于能夠徹底消失了。

「羽清尊神!羽清尊神!」百萬信徒,狂呼著他們信仰的神祇的尊名。狂熱的呼聲遍及整個北方大地,陡然升起的信仰狂熱無比,即便寒厲的冷風,也壓制不住這種狂熱與躁動。

虛空之中信仰網絡,開始猛烈的震蕩起來。羽清尊神的‘現世’,讓信徒狂熱欣喜,讓無數人的信仰越的虔誠。無數的念頭瘋狂的躍起,和陡然暴漲的信仰之力,一起沖進信仰網絡之中。

方興化身信仰網絡,百萬信徒暴起生成的億兆意念,映入他的腦海,讓他頭痛萬分。之前,方興還能輕而易舉的利用靈識剔除信仰之力中的雜余念頭,可是現在這已經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了。如果說,以前的流淌在信仰網絡中的雜念,只是一條潺潺溪流的話,那麼現在千千萬萬人的祈禱和渴求交織在一起,匯集而成的便是一道浩浩蕩蕩的大江大河。

急流湍急,猛烈的沖擊著少年郎的神志。一時間,方興既听不明白這些雜念在說些什麼,而且甚至連動用靈識剔除雜念的能力都在這種沖擊下,無力的喪失了效力。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這些暴漲的雜念,多達億兆,聲音被信仰網絡放大千百倍,一遍又一遍在他心海間咆哮,幾乎要將他的自我意志都要掩蓋在一浪又一浪的呼喊中。

這些雜念是直接作用在方興心頭的,即便他想遮蔽也無法做到,只能徒勞的用靈識一次又一次的剔除稍許幾點雜念,然而即便方興竭力施展靈識,可是他能剔除掉的雜念對于一道浩浩蕩蕩的大江大河來說,僅是杯水而已,虛弱的如同垂死掙扎。

漸漸的,方興再也不能應付這些層出不窮的欲念了。他再也沒辦法時時刻刻保證心神寧靜了。那些蜂擁過來的雜念堆積如山,多到壓垮靈識的地步。不一會兒,暴漲的雜念,就打破了方興的抵抗,涌他的心頭。

少年郎靈台心境中鎮壓的各種雜思邪念,都隨之蠢蠢欲動方興的內心中,也涌現了許多雜亂的欲念。他忽然變得渴望富貴,渴望,還渴望許許多多他以前從未想過的身外之物。

方興全身下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一陣陣難以形容的冰冷寒意滲入四肢百骸,滲入骨頭最深處的髓處,一種無邊無際的恐懼,正在悄悄襲來。

方興察覺到了這種恐懼,他也知道這是死亡來臨的恐懼。生死之間有大恐懼,它不以人的意志轉移,沒有人不怕它。即便是心志堅毅如方興,他在那一刻也汗如雨下。

他心道︰難道就這麼年紀輕輕的死去嗎?渾渾噩噩千百年,忙忙碌碌十六年,孑然一生,無所依傍,幾乎一事無成,壯志未酬,便要身先死了嗎?

方興怕了,恐懼在他心頭盤旋,他怕自己在離峰頂還有咫尺距離的時候,就這樣窩窩囊囊的死去。

其實,方興此刻的困境,其實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因為堅守自己的大道,回絕了無名佛陀的傳道,只接受了無名佛陀留下的信仰之力。這個選擇本來沒有什麼問題,然而,問題是︰無名佛陀也不曾料到,方興竟然在獲得信仰之力時,還有能力進一步染指羽清尊神的秘密。

前文說到過,羽清尊神就是無名佛陀用來獲取信仰之力的馬甲罷了。無名佛陀原本的打算是讓方興庇護寒山一脈,讓羽清尊神教派永世長存。這樣一來,羽清尊神的傳承不斷,佛陀之學也就永遠在此界立足扎根。這本來是共贏的局面,佛陀之學的傳承不斷,而方興也能從中得到信仰之力增進修為。

可是,無名佛陀能想到布局未來,卻沒能看透方興的真正實力。七色琉璃寶光,是青羅琉璃界的根本之寶。它的玄妙是佛陀也難以猜忖的,方興經歷和過往,無名佛陀看不穿,因此也想不到,方興昔日在黃土祭台的種種經歷,會讓他直接有鳩佔鵲巢,直接取代無名佛陀,成為世人信仰的羽清尊神。

這份異數,不僅讓無名佛陀的布局失效,而且也給方興帶來的死亡的威脅。少年郎並不知道,神祇之所以為神祇,那是因為他正是神祇。神祇存在的本源——信仰網絡是凡人難以染指的。

方興並不知道,青羅琉璃界曾經有過類似的事例。有人用通天手段奪取了神祇的信仰網絡,瞬間由凡人一步登天,成為神祇。然而,他在成為神祇的那一瞬間,也被瞬間涌入了信仰與雜念摧毀。

又有,方興所熟知的靈鷲老祖,他作為長生真人,實力高強,法力通天,擁有眾多草原胡人的供奉和朝拜。然而,即便是他,也只能用血祭來獲取精魂血氣,而不能建立起信仰網絡,直接利用信仰網絡從信徒當中收割信仰之力。

這是冥冥之中,存在于天地之間的一條規矩。從大災變之後,便一直存在。方興不知道這個,意外染指信仰網絡,在為他得到一個成為神祇的可能的同時,也等于直接竊取了羽清尊神存在的本源。羽清尊神的信仰網絡隨後反噬,就要讓他死去。

恐懼之後,卻有一種憤怒的情緒,一種剛烈至極的烈性,「我不想死。」

昔日,為了保證自身的獨立意志,他跟青羅琉璃界斗了百年,幾經蹉跎,或許很多性子已經磨圓,變得老練深沉,可是臨到要緊關頭,這種天地都拉不回的剛烈性子就涌來了。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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