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若搖搖頭,她的畫只給明夕畫館,因為是明書也是明夕畫館讓著她的畫遠近聞名的,那是一種承諾與回報,所以即使別人出了再高的價錢她也不會賣與他人,所以她的畫皆是由著水離親自送來明夕畫館的,甚至也不假手紅姨,這是當初便說好了的,否則以紅姨那愛財如命的脾性,她的畫不知要轉了幾番了。
「姑娘,你再考慮一下吧。」書生有些急了,生怕她不賣給他。
「公子且在這里買便是了。」她嫣然一笑,甚至來不及向明書告辭,那邊水離已拉了她的衣袖就要離開了。
「小姐,快走吧,回去晚了只恐……」那接下來的半句水離不說芸若也猜得出,倘若回去晚了,紅姨便極有可能再也不許她出來了。
可是她真是喜歡快樂無憂的走在街路上的那種感覺,真好。
手腕上的絲質手鏈輕觸著她的肌膚,街角轉彎處她悄然佇足,回眸,明夕畫館前一道修長的影子此時正佇立在大門前,明書眼望著她的方向,久久久久,不曾動過。
她心里一抹感動再次襲來,眸角卻飄來了點點的溫潤。一個小跑,轉身的瞬間,芸若便飄離了男子的視野,這一見,便如曇花一現般,眨眼間來眨眼間去,留下的,便只是那散不盡的花香,回味著的是無窮的清透。
再一次的經過那小橋時,扶著石質的欄桿走過,清澈的水中游魚依然在嬉戲著,只是那小舟卻已不見了,必是滿載了魚兒而歸,這一日里許多人的飯桌上便多了一道菜,可是卻也有一個個小小的生命斷送在那漁夫的手中了。
世間因果,便是如此。
沒有機會去抱怨,她生來便是屬于蝶戀水榭的,這是她的命。
慢騰騰的踱著步子,只想要拖延回去的時間,好在那身後一直尾隨她的兩個大漢倒也不曾催過她,這也是她這一日的幸運。
這一回,紅姨果然是開恩了。
可是,不管那條路怎麼的長,她與水離還是又回到了蝶戀水榭。
正是午時,一間間的屋子里依舊是窗簾半掩中,芸若知道除了自己這蝶戀水榭里的女子們就沒有一個是正常走過時間的人。
又在暗暗的慶幸,慶幸她遇見了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