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 第九百四十五-六章

作者 ︰ 陳風笑

我的事兒?陳太忠愣了一下,「你說的是哪件?我的事兒挺多的。」

王浩波和許純良交換個眼神,還是王書記笑著搖搖頭,「你還真忙,就是十佳青年排名的那件事情啊。」

雷蕾一听,臉色就是微微一變,剛想著豎著耳朵听听,卻現許純良看似無意地看了自己一眼,一時就有點坐臥不安了,不走吧,不合適;走吧,不但著相了也有點牽腸掛肚。

「太忠十佳青年的資料,就是雷記者幫著整理的,」王浩波哪里看不出這點道道兒?說不得沖她笑笑,「要不小雷你回避一下?」

雷蕾听得就是一愣,這叫什麼因果關系?她還只當是王書記知道自己跟太忠關系好,要留人呢,誰想最後倒來了這麼一句?

不過這邏輯也說得過去,反正有這麼一句話,她也能大大方方地回避一下了,只是在離開之際,雷大記者心里禁不住有點惴惴︰看起來這件事不小?

這件事當然不小,王浩波將陳某某和雷某的關系都猜得**不離十了,可還是得把她請出去,沒辦法,這不是許純良還在這兒坐著呢?

這件事很有點陰差陽錯的味道,主要涉及的還是素波招商辦的蔣君蓉和省科委的董祥麟。

蔣君蓉號稱是「素波官場第一美女」,她的父親是現任素波市委書記伍海濱前一屆的書記,現在天涯省委任紀檢書記,不過在素波的人脈也不小。

蔣君蓉在市委組織部干了幾年之後,放到了招商辦任副主任,25歲的副處,也算相當了不得的,工作也做得不錯,有人認為,陳太忠不過是搞定了甯家一個大項目而已。真算起來,蔣主任拿得出手的項目更多。

這只是背景。催化劑是尼克議員在天南賓館里曾經提起過︰他要介紹些投資到鳳凰去。

尼議員原本就是狂悖之輩。當時陳太忠又把家丑捂得很緊。所以他不知道有那麼多講究。賣弄地心思一起。就沒管好自己地嘴巴。

這一下可是真掃了素波人地興了。于是陳太忠就被收了房卡攆了出去。同時大家加大力度對尼克進行公關。

好死不死地是。這消息又讓董祥麟知道了。媽逼地我們引不來投資。你鳳凰科委也別想好過。登時就鬧到了朱秉松那里朱市長你得給我們做主啊。

朱秉松听了關于尼克地傳言。心里本來就鬧心呢。又听董主任說。許副省長不讓省台再開專題介紹素波科委。理由是避免重復。他這心里地火騰地就起來了。

陳太忠跟蒙藝似乎有點關系。這個。朱市長是知道地。不過關系深淺就不好說了。在他想來。能跟蒙書記扯上關系地鳳凰人。沒有百八十個。也有二三十個吧?

陳某人是蒙藝心月復地可能性不大,反正蒙書記很久也沒表現出什麼刻意的回護來,你不表現。我就當不知道了要是每個跟蒙藝扯得上關系的人,我都躲著走的話,那工作也不用開展了。

朱市長這個認識符合官場慣例,有一個事實可以說明問題︰蒙藝自己都說過的,他同陳太忠之間的差距太大,想幫忙都夠不著。

當然,必須指出的是,沈彤沒把自己得罪尚彩霞的事兒跟自己的干爹說,換了朱亦凱這親兒子都未必敢誰傻啊。事情不大又都過去了,還說什麼?

最後讓朱秉松下定決心地,還是因為許紹輝對鳳凰科委的關照,朱市長很清楚,許紹輝和蒙藝的不一樣,原則上不太可能照顧同一個人。

其實,他真沒考慮多少蒙藝地因素,他正經是想試探一下許紹輝的反應,一向低調的許省長。會不會一直這麼低調下去啊?

再加上給鳳凰科委撥款的時候。範曉軍也放了陳太忠一馬,想想素波科委的款子在同一位置被卡。這讓朱市長越地相信,陳太忠這廝就是個十三不靠官場中想要左右逢源的人,注定是孤立無援的。

這件事的味道,其實真的很微妙,微妙到筆者寫得都費勁了,簡單一點說吧,朱秉松就沒把陳太忠這副處當回事兒,既然陳某人給素波添堵了,他就小小地出點氣,順便試試許紹輝地反應。

許紹輝自己也沒想到,朱秉松這手是沖他來的,直到前兩天董祥麟撇開他,去找廣播電視局要專題的時候,扯的是朱秉松的大旗,才隱隱地猜出了一點眉目。

混官場,很多時候很多東西,都是有若在雲里霧里的,不過既然有了猜測的方向,許省長不動聲色地略略一調查,真相馬上浮出水面。

搞明白這場陰差陽錯之後,他真有點想笑,老朱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扛上蒙書記了?得,我繼續裝孫子了,你且得瑟著先。

虧得他在當時就沒有表現出異樣,要不然就要頂著朱秉松上了,可見在事態不明的情況下,不隨便表意見是混官場必備的素質。

當然,指望許紹輝默不作聲,那也不可能,畢竟朱秉松先出了試手,有欺人之嫌,那麼他當然有必要將真相通知某當事人一聲。

同朱秉松不同地是,由于有許純良這個寶貝兒子,許省長非常清楚陳太忠和蒙家的私交,只是,饒是如此,他也不認為蒙藝會因此做出什麼過激行為理由同上,兩者級別差得太遠了,這又是不大的一點兒事。

不過,過激不過激是蒙書記的事兒,他要做的就是讓陳太忠明白真相,種子一旦種下,總有一天要芽的吧?

按說,現在的王浩波就算許省長的人了,只是王書記自己很明白,我不是許紹輝的人,我是陳太忠地人,所以。在揭露幕後黑手之後,他居然有心思強調一句,「太忠你要理解,這件事,許省長不方便出面。」

這話听起來是解釋許省長地苦衷,許純良也沒在意。可是非常古怪,陳太忠卻偏偏地听出了味道,許紹輝這是想借刀殺人啊。

不過,他也沒有計較,許省長做人一向低調,生個兒子也是本份得要命純良連這輩子的奮斗目標都不知道,這必然跟許家地家教有關。

低調的人不願意出頭,這很容易讓人理解,而且許紹輝長于律己。也不惹人反感不是?

「這個朱秉松,還真是有點過分,」他冷冷地哼一聲。旋即又苦笑著搖搖頭,「不過算了,我混我的鳳凰,他管他的素波,以後互不干涉也就完了,幫人幫到這種程度,真是讓人齒冷!」

不過算了這種話也就是蒙一蒙眼前的兩位,那些認識陳某人幾百年的主兒,可是都知道。這廝從來是「得饒人處也不饒人」。

「算了也好,」王浩波笑著點點頭,在他眼里,朱秉松那就是天南省數一數二地巨無霸了,想他靠上許紹輝之後,晚上做夢都會笑醒,又何嘗希望陳太忠踫上比許紹輝還硬的朱秉松?「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那個尼克嘴不嚴。」

「雷記者怎麼還不回來?」陳太忠不想再說了,站起身子走到包間門口一張望。下一刻,雷蕾就走了進來,臉上笑嘻嘻的,也沒什麼不豫的神情。

接下來就是飯局開動,吃了沒幾口,雷蕾笑問陳太忠,「這次在北京待了這麼久,見到黃老沒有?」

「見了,」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郁悶的心思一去。賣弄的心思又起來了,「黃老還給我寫字兒了呢。你們等一下啊,我拿給你們看……」

「贈鳳凰科委?」許純良是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了要害,笑著沖陳太忠伸出一個大拇指來,「行啊太忠,你能……真的,大能啦,這字兒往你科委一掛,章堯東要動你,也得掂量掂量呢。」

「要是蒙藝要動我,也得掂量掂量就好了,」陳太忠笑著回答,心說眼下章堯東還會隨便動我?丫腦子又沒進水。

「你這嘴真得注意一下了,幸虧現在沒外人,」許純良正色勸他,旋即笑著話了,「這次去北京,見到什麼厲害人物沒有?」

听他說起邵國立和奇丑無比的孫姐,許純良琢磨了半天,還是苦笑著搖搖頭,「這倆我都沒听說過,不過這個姓孫地,可能家是部隊里的。」

「唉,一說你也混北京呢,」陳太忠笑著指著他,「根本不認識幾個人嘛。」

「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多,你這話說得一點道理都沒有,」許純良白他一眼,「莫不成你以為大家都該認識和知道?真是懶得說你!」

第九百四十六章一潭渾水

所謂的「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這頓飯吃到末了,雷蕾終于一反沉寂,「陳主任,你讓我了解地那件事,也有點眉目了。」

「我還讓你打听事兒了?」陳太忠一听,那是要多驚訝有多驚訝了,倒是王浩波笑著看他一眼,心說人家女孩子臉皮薄,找個由頭跟你單獨坐坐,你怎麼這樣啊?

雷蕾卻是對這一眼分外敏感,她一向沒什麼緋聞傳出去,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壞在王書記手上,于是輕咳一聲,「那個廠子的事兒嘛,我幫你問了。」

說到這里,她就不能再說什麼了,素波紡織廠也是事關重大,到底有什麼人牽扯進來了,那也不好當著人明說。

陳太忠沉吟一下,又仔細衡量一下,終是覺得,許純良算是比較對眼的朋友,還是問一句的好,萬一許紹輝牽扯其中,勸其月兌身也算是分化對方陣營了。

事實上,他直覺地感到,這件事應該跟許省長沒什麼關系,人家低調那是出了名的,不過,他還是要叮囑一下,「小良我問你一件事兒,要是不關你的事,你就當今天沒听到,成不成?」

許純良很隨意地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笑著點點頭,「沒問題。」

「素波紡織廠那邊,跟你沒啥關系吧?」

「那邊……那邊怎麼了?」許純良還真是一點都不清楚,可見他活得確實挺渾渾噩噩的,「這跟我肯定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啊。」

「這個,我倒是听說過。」王浩波在素波這幾十年不是白混的,一听就听出點名堂來,「那里水可是深,想動那兒地人不止一個兩個。」

「好了好了,就當今天我沒說這事兒,」陳太忠笑著搖搖頭,現在的他已經比較清楚,什麼合適跟朋友說,什麼事不合適跟朋友說了。

可事情還就怪在這兒了。他不想說,王浩波不干了,「太忠你就說說嘛。大家又都不是外人,再說,小雷能打听到的事兒,我和純良真想知道的話,也不難問到,你說一半留一半算怎麼回事啊?」

這其實是王書記輸誠的暗示,使勁兒地把關系往近里拉呢,陳太忠原本也是性子粗疏之人,覺得這話也有理。說不得看一眼雷蕾,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

「呵呵,雷記者這是報復呢,」許純良笑了,「嫌我們剛才攆你出去了?不過剛才地事情真的有點不方便你听到。」

「其實就是素波紡織廠廠長紀德雲操作的,」雷蕾笑一笑,有氣無力的樣子,她心里也不服氣呢,我打听到地消息。你們一定能打听到?哼。

「算了,不說這個了,」陳太忠也知道她來小性子了,笑著對那二位誠懇地解釋,「其實這件事麻煩大了,你們不沾邊最好。」

這話當然令兩人有點悻悻,許純良還好點,是個無所謂的性子,王浩波心里倒是有點算計。看來以後還真不能隨便開罪雷蕾了。

飯畢。這倆就這麼走了,倒是雷蕾大明大方地留下來。這次,也沒人猜測那些風花雪月了,顯然,雷記者有話沒說完。

紡織廠地情況還真有一點蹊蹺,現在大力推動賣廠的,就是廠長紀德雲,當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幌子,可是幌子背後有誰,還真的說不清楚。

就是在伯明翰代表團抵達的這兩天,紡織廠刷地拿出這麼一份方案來,要說是臨時之舉那絕對是胡說,可見紀廠長圖謀已久。

當然,這件事是獲得了市政府的認可了,秘書長何鐵英更是大力支持,所以說這里有朱秉松的影子,基本是定局。

但是事實並不僅僅如此,傳說中下一步開紡織廠所在土地的公司都有眉目了,德賽隆房地產公司,一個下海地供銷社主任搞地。

不過,德賽隆背後是蔡書記地兒子郭明輝在主事,這基本上算是人所共知地,而這賣廠方案又得到了素紡所在地西城區區政府的肯和推薦。

西城區地區長牟英華跟朱秉松走得不是很近,倒是跟素波的書記伍海濱關系尚可,這就又是一撥勢力了。

德賽隆的股東里,還有素波的老混混李小剛在韓天之前,他是道上老大,韓天就是踩著他上位的。

當時韓家兄弟帶著霰彈槍和手榴彈直接沖進了他家,「活不下去了,小剛哥給口飯吃吧」,看著拉弦兒套在韓天手指上的兩顆手榴彈,李小剛當機立斷地表示以後我不玩了。

後來韓家兄弟才知道,李小剛算是洪門中人還帶了輩分兒的,于是又緩和了關系,海外不少豪杰,也是通過李小剛認識的。

總而言之,陳太忠預料的一點都沒錯,這里面各方勢力都有,亂成一鍋粥了,倒是因為市政府地支持,紡織廳這次沒再出異聲,或許是比較干淨的。

不過按照雷蕾的分析,朱秉松和蔡莉並不是一條心,所以朱市長這次,倒真的可能沒什麼私心,只要土地歸了德賽隆開的話,朱秉松的勢力公然介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紡織廠的地段是次熱門地段,不是最熱門,也就是說這里最大的優勢是地方大,統一部署開能保證最大地利潤,真的要是幾家分攤,又是相互不買賬的話,那就真沒什麼意思了。

所以目前看起來,最讓人頭疼還是蔡莉這也好理解,人在人情在,下都要下了,臨走之前不撈點也虧得慌不是?

當然,其他的像伍海濱、牟英華之流也不能小看,紡織廠紀廠長人面兒也極廣,李小剛倒是不算什麼,可人家在海外華人圈里還有點關系要不然十幾年前就被嚴打了。

這麼多的內幕,雷蕾怎麼可能當著王浩波和許純良說出來?

「知道是誰就好,一幫土雞瓦狗,我就不信蔡莉和伍海濱敢公然冒頭出來,」陳太忠冷笑一聲,「蒙藝鐵了心要攔住的,他們算什麼?不過這個郭明輝,最近活躍得有點過分啊。」

「原始資本積累階段,大家都是有原罪的,」對這一點,雷蕾倒是看得很開,「有錢人我接觸過不少,誰敢說自己就那麼干淨?」

陳太忠認可這話,可是,「吃相總不能太難看吧?做得這麼肆無忌憚,當別人都是白痴啊?有沒有考慮到政府形象?」

說到這里,他又想到了6海省某人跑路之後,留下了一棟價值七、八千萬的爛尾樓,「誰又能保證他們原始積累的錢,能用在經濟展上,而不是卷款潛逃?」

在這一點上,陳太忠地認知,又跟大家地不盡相同,他從來不認為,原始積累階段有點卑下的手段是不可饒恕地,畢竟有了積累,資金形成了規模,才能打造出規模化的產業,從而更快地推動經濟的展。

可是,有個前提是,你自己想活得好,別人也要活不是?吃相太難看是要遭天遣的,而眼下這幫人居然不顧物議,就想**果地綁架政府,任由這麼展下去,怎麼得了?

人做事,要有個度才好,有些紅線,是必須堅持的!

而且從原則上講,干部子女是不允許經商的,郭明輝敢吃這麼大一塊,就不怕將來萬一有人調查?

當然,蔡莉一旦下了,被查的可能性不大,可是郭明輝不怕的可能性更小,那這筆錢的去向也就好猜了,有沒有錢留在國內展經濟,那不敢肯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會有不少錢直接流到境外去。

哥們兒能坐視你們原始積累,是指著你們拿這錢展經濟呢,你們不但吃相難看,還要把壓榨的錢搞到國外去,繁榮歐美房地產市場不說,還為那些白毛猴子創造就業機會,反倒是忘了生你養你的祖國?

就算這錢沒投到外國的實體經濟上,投入虛擬經濟也是不該的,讓他們國家的稅收上去了,好有錢搞研究,研制出武器,制造出軍火,好炸中國的大使館?

呃……慢著,駐南斯拉夫大使館,好像現在還沒被炸吧?

雷蕾含情脈脈地看著陳太忠,見其久不出聲,終于禁不住咳嗽一聲,「晚上不回了,跟家里打招呼了。」

陳太忠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南斯拉夫的形勢怎麼樣了?」a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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