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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茹香一向很少發火,看著她柳眉豎起,怒目圓瞪,胸腔一起一伏,大有挽起袖子掀桌打架的氣勢。蕭逸忽然覺得女人發怒的樣子也挺好看,隱隱間又覺得自己似乎是做錯了那麼一點點。
蕭逸低著頭,眉頭也微微擰起來,手指習慣性的敲打著桌面,但看上去卻是那麼十分悠閑。許茹香看他這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就更來氣了,「我平時真的對你太好了,什麼事都依著你,弄得我自己像個白痴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麼?」
蕭逸微微抬頭,平靜道︰「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妻,只是還沒辦一個正式的儀式而已。」
這個答案許茹香還是很滿意,只是在這個時代作為男人的附屬的妻子她有些難以適應。許茹香深深地呼吸,漸漸平復激動的情緒,「我們還缺少一個儀式就是正式夫妻了你的事情我都不會多問,因為我覺得很多事情時候到了你就會告訴我的,我一直在等你說。」
許茹香停頓了稍許,見蕭逸並不言語,于是繼續說道︰「可你一直沒有說,到現在我對你還所知甚少,直到上次收購白雲軒的時候,你才模模糊糊的向我透露了零星一點。」
「這些事情你沒有必要知道……」
「是啊,這些朝廷機密我當然沒必要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可關系著我生命安全的事情你總得告訴我吧?」
「只要你在柳府的保護範圍內,他們不會拿你怎樣」
「柳府的保護範圍有多大?世子爺都兩次遇刺了……」
「小茹……」蕭逸突然站起來按住許茹香的肩膀,正色道,「別听柳鈺那廝胡說八道,也別胡思亂想,我能不為你的安全考慮嗎?白水香是不會為你這種小人物大費周章的,況且她現在為白子妗的事都自顧不暇,哪有閑工夫來對付你?」
「真的嗎?」。許茹香有些不確定。
蕭逸非常堅定的點點頭,道︰「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給你換個住處好了,讓他們找不到你,只是如果那樣的話,你的酒樓得放一放了。」
許茹香緊緊鎖眉,仔細的想了想,好像蕭逸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她只是個開酒館的小人物,就算白子妗是在她的酒館里出的事,和她又有什麼關系?白蓮教要報復也應該去找梁文英啊不過白蓮教也真夠猖獗的,天子腳下就敢刺殺皇親國戚看來長安的治安也不是很好,不然也不會讓教匪有機可乘。
「我……」許茹香一時還真有點難以決定,她的天香樓已經裝修了一半,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張了,此時離開,前邊的銀子豈不是都打了水漂?
「你準備搬到哪里去?」先問清楚再決定也不遲。
蕭逸沉吟片刻,考慮了幾個地方,道︰「我在城外有幾畝地,一直租給附近的農人使用,除了流風、雪兒他們兄妹倆,很少有人知道那個地方,自然其他人就更不會知道了。年底時候租期就到了,我可以把那里的幾件房子收拾一下。」
辛苦倒是不怕,只是許茹香還沒想好。蕭逸攬過她的縴腰,柔聲道︰「你別想太多,暫時就住在這里,我再跟柳鈺說說,叫他把莫勒暫借給你。莫勒的沙浪刀我見識過,刀法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莫勒?」許茹香有些驚訝,隨時看見莫勒他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許茹香從未把他與高手聯系起來,而且也沒看見他戴過刀啊?「莫勒是柳鈺的左右手,他會借嗎?」。
蕭逸輕輕揚眉,頗為霸道的說道︰「不借也得借。」
木葉蕭蕭,秋風寥寥。在此菊花飄香的季節,長安也鍍上了一層金黃,溪谷郊野有清新的小雛菊,深宅大院有精心培養的名貴綠牡丹。梁文英此刻正在書房里擺弄著一株綠牡丹。
他穿著白色長衫,看上去有些單薄,窗外有陽光照到他蒼白的臉上,他伸出素白的手,把翡翠一般的綠菊從枝頭摘下,然後將一片片的細長花瓣揉碎在指間。綠牡丹是菊花中的名種,梁文英的這盆綠牡丹長得極好,花大如盤,花色純正,青翠欲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盆好花。若被惜花之人看見,一定會痛斥他暴殄天物,辣手摧花。
梁文英的氣色不好,近段時間的心情也非常不好,最要命的是他被他最最敬愛的母親、廉王府唯一的女主人禁足了。梁文英若想出門,府里的人自然是無法攔住他的,可這樣會惹得他**的不快,可若不出去,過兩天就有梁帝的旨意下來,到時就再也出不去了。
梁文英是皇親中唯一一個年過二十還沒有娶妻的人,廉王曾給他指過幾門婚事,都被他拒絕了,可這次是梁帝指婚,願不願意都有的不得他
「雪兒……」梁文英朗聲叫道。
窗戶外突然飛進來一個白影,定定的立在梁文英一側。
梁文英微微轉過頭,看著一身素衣的第二回雪,隨口問道︰「你到我身邊也快四年了吧。」
「今年冬天一過就四年了。」
梁文英扔掉手里的碎花,又問道︰「如果此時統領召你回去,以後你還會听我的嗎?」。
第二回雪沉吟稍許,道︰「只要世子爺交代之事與統領大人的命令不沖突,雪兒依舊會為世子爺效勞。」
「可如果沖突呢?」
第二回雪怔愣,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若是在以前,她一定會听從血滴子統領的吩咐,現在,她也不願梁文英會與統領之間有何沖突。「我不知道,請世子爺不要給我出這種難題」
第二回雪說的是實話,梁文英也可以體諒她的難處,他緩緩的低下頭,看著桌上破碎得不堪入目的翡翠綠牡丹,良久,才將那句話說出口︰「我不願意你被召回去。」
第二回雪頗為驚訝,難道統領真的要召她回去了?她默默地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統領的命令她自然是無法違背的,可梁文英,與他相處久了,自然也就習慣了,若突然離開肯定會有一點不舍。
梁文英黯然道︰「你若走了,我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統領並沒有說現在要召我回去呀?」
梁文英輕聲嘆道︰「現在沒說,過幾天就會說了。」
第二回雪立在原地,良久無語,這個消息來得有些突然,她還沒有做好離開的準備,聰明如她,早就應該想到這些。梁文英即將被賜婚,對方就是此次主持重陽節菊花會的大學士徐霖的三女兒徐芷君,有長安第一才女之稱。徐芷君表面溫柔嫻靜,骨子里卻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又有那麼一點女兒家通有的善妒,若她真的嫁進廉王府來,豈能容忍有個冰雪美人幾乎時時刻刻都守在梁文英身邊?
沉默了一會兒,梁文英望著窗外的幾竿紫竹,又道︰「明天就是重陽節了,陛下在含元殿設宴,你隨我一同去吧」
第二回雪突然緊緊地望著梁文英,她並不是廉王府的人,況且還是女子,重陽夜宴,恐怕不太合適。「世子爺不叫流風哥哥隨您去嗎?」。
「不……」梁文英急道,「明天你一定要隨我同去,不然我心不安。」
第二回雪咬咬牙,道︰「可世子爺這樣安排令雪兒十分不安。」這是她第一次拒絕梁文英的要求。
梁文英幽幽一嘆︰「連你也不肯幫我麼?」
第二回雪實在不知要如何拒絕了,雖然不知道梁文英要做些什麼,但直覺告訴她,這事兒做不得
牡丹苑在長安城中地勢較高,重陽節時許多人不想出城登高那麼麻煩,就一家人到牡丹苑游覽一番聊以慰藉,久而久之,牡丹苑的名氣也就上來了。雖以牡丹為名,但苑中並無牡丹,有的是一種形似牡丹卻更勝牡丹的名貴菊花——綠牡丹。
牡丹苑原本是皇家產業,前些年賞給徐大學士,徐大學士的千金酷愛菊花,每年都會在牡丹苑舉辦菊花會,邀請長安名媛前來賞花。那些名貴閨秀出門的機會甚少,不少世家子弟也慕名前來,于是乎這也成了個變相的相親會。
花會期間,牡丹苑大門敞開,幾乎來者不拒,但平民百姓只能在西苑觀賞,貴族子弟才有入東苑賞玩的資格。許茹香此刻正在西苑最引人注目的幾盆墨菊前駐足而立,今天她穿了一身胭脂紅的雲錦衣裳,髻上斜插一支寶玉蘭花樣式的珠釵,眉心綴了一枚金色的梅花花鈿,在西苑的人群中絕對算得上一粒耀眼的明珠。
珠珠今日也刻意打扮了一番,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味道。兩位美人佇立花前,游玩賞玩之人都忍不住駐足多看兩眼。不過這不是都不是亮點,亮點在于兩位美人所站之處旁邊的小食攤。
菊香飄逸,奼紫嫣紅中,安瀾身上穿的朱紅色的小二裝也很搶眼,小食攤其實就是一輛小板車改裝而成,中間撐一把遮陽大傘,傘的一邊寫著「天香小廚」四個楷體大字,另一邊畫著天香小廚的標記。板車一側還豎起一塊兩米高的牌子,上面寫著天香小廚特色小吃幾個大字,字下面還注明了天香小廚的具體地址。
西苑這邊大部分都是平民,所以大學士府並沒有準備西苑的茶點小吃,許茹香也是找柳鈺托了關系才能到西苑來擺攤。
許茹香學著嬌柔小姐的模樣,拿著美人扇,半掩著櫻桃小口,裝作賞花的樣子和珠珠說說笑笑。說得累了,兩人就在小食攤坐下來吃東西。
「二位需要點什麼?我們這兒有特制的三花美容茶,美容養顏,兩位姑娘天生麗質,一定會越喝越美的」安瀾裝作不認她們,像對尋常客人那般殷勤的招呼道。
「小哥可真會說話,什麼三花美容茶,倒沒听說過,真有養顏奇效?」珠珠裝作心動的樣子,聲音略微提高,因為她看見三位年輕活潑的小姑娘正往這邊走來。
女人對美容養顏的東西天生敏感,遠遠地就听見了。
安瀾也注意到那三位姑娘,含笑道︰「當然了,我們天香小廚的掌櫃就是女子,這是她們家鄉女兒們常飲的美容茶。」
「真的假的?小姐……」珠珠看向許茹香,一副希冀的模樣。
許茹香道︰「就給我們來兩碗三花茶嘗一嘗吧」
「是三花美容茶」安瀾糾正道,立馬笑逐顏開到灶台上,拿了兩只漂亮的粉色玫瑰樣式的精致茶碗,放入早就準備好的茶包,用開水沖泡,然後蓋上蓋兒,小心翼翼的奉上。
「呀好漂亮的茶杯呀」珠珠驚呼道,將茶杯舉起來仔細瞧了瞧,好讓路過之人也能看見這精致的茶杯。
安瀾道︰「此茶需靜置悶泡稍許才有能出味。」
許茹香湊近茶杯,佯裝聞茶香,含笑道︰「聞這味道應該有***吧?」
安瀾豎起大拇指,贊道︰「這位小姐真是冰雪聰明。這三花美容茶乃是用玫瑰、茉莉、玳玳花還有荷葉研制沖泡,長期飲用,能養顏護膚。小姐應該知道柳府吧?」
「柳府?哪個柳府?」珠珠驚疑道,「你不會說的是端正街那個柳府吧?」
「當然除了端正街的柳府,長安城還有哪個柳府?」安瀾得意道,忽然又低下頭,看似壓低聲音,實則刻意提高,讓過路的愛美人士能夠听到,「告訴你們吧,柳府中的女眷幾乎每人都會飲這三花美容茶,府中丫鬟每日清早都會來我們天香小廚取茶」
許茹香卻笑道︰「還取茶這麼麻煩?小哥不會吹牛的吧,依柳大善人的個性,怎麼不把你們天香小廚買下?」
安瀾揚了揚眉毛,笑嘻嘻的說道︰「柳大善人與我們掌櫃相識,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原來如此」許茹香點點頭,對安瀾眨眨眼,對他的表現頗為滿意。
安瀾好意提醒道︰「茶已經出味了,二位姑娘請用。」
「嗯,好香啊小姐……」
在一旁賞花的三個小姑娘朝小食攤指了指,說了好一會兒話,終于忍不住都走過來要了三碗三花美容茶。安瀾熱情的招待了她們,順便向她們推薦了幾道特色小吃,其中拔絲香蕉令三人贊不絕口。
有鶯鶯燕燕的如花美女在此,自然招來了更多人的關注,其中多數為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為接近美人,一個個紛紛往小食攤靠攏,給小食攤帶來了不少生意,安瀾一個人都快忙得招呼不過來了。
許茹香見安瀾這邊情況不錯,就到小梅那邊看看。
小梅被許茹香派到西苑與東苑相接的路口,向過往行人送茱萸花,一束一朵,每一朵都用印有天香小廚地址和標記的漂亮花紙包裝,隨著茱萸花發放的還有天香小廚的優惠抵用券,憑此券入天香小廚消費可享受八五折優惠,限當月有效。
小梅雖然是丫鬟,可從來沒有拋頭露面做過這種事情,心底里對許茹香有些抱怨,做起事來也沒有安瀾那般積極,等許茹香來時,她手里的一百朵茱萸花才送出去不過二十幾朵。有的人拿了花後隨手扔一塊碎銀子在她腳下,叫小梅好生難過。
「這叫個什麼事兒,我又不是乞丐?」小梅恨恨的罵道。
也有紈褲子弟看小梅模樣生得乖巧,向她討花,借機出言調戲,若不是有好心人幫她解圍,她都不知該如何應對此時看到許茹香來了,一時間委屈、忿恨各種情緒同時涌出,竟傷心的哭了起來。
「表小姐我……我能不能……不在這兒送花兒了嗚嗚……」
許茹香見狀大驚,忙安撫小梅道︰「不送花兒就不送花兒,你別哭啊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報仇去」
小梅搖搖頭,她當然不會告訴許茹香哪家的公子出言不遜,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叫她再送花兒就行。
許茹香忙叫珠珠送小梅回去,自己則叫來了在暗處保護的莫勒,把送花兒的這項重任無比鄭重的交給他。
「表小姐您沒有跟小的開玩笑吧?」莫勒盯著滿滿的一籮筐的茱萸花十分茫然。
許茹香對他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拍了拍莫勒寬厚的肩膀道︰「你什麼時候見我開過玩笑了?」
「可是……小的從來沒做過這事兒呀」
「沒關系,沒有人生下來就會走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許茹香給了莫勒一個堅定的眼神。
莫勒還在掙扎,「可是我的任務是保護你……」
許茹香卻道︰「你可以一邊送花兒一邊保護我,這兩件事兒不沖突」
「可是……表小姐……這個……」
「別可是了,就這麼定了」許茹香把一籮筐茱萸花交到莫勒手上,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天香小廚這個月的營業額,我能不能給安瀾、潤生他們發薪水就全靠你了」
莫勒怔怔地盯著手里的一籮筐鮮艷美麗的茱萸花,表情十分無奈,他搖搖頭,感嘆道︰「你比我家老爺還要會指使人我完全的敗給你了」
于是,牡丹苑就出現了一群鶯鶯燕燕圍著異域美男討要茱萸花的情形,為了跟美男搭訕,大膽的姑娘們甚至問起了天香小廚……
「我听說天香小廚有一種三花茶,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公子哥哥的皮膚真好,是不是天天喝這種茶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