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默立片刻,在走與留之間掙扎徘徊,最終,還是柔情戰勝鐵血,他坐回到床邊,冷冷說道︰「我要喝酒」
許茹香的眉頭有皺起來,「有青菜粥,沒有酒」
「我要喝酒」蕭逸又叫了一遍。許茹香咬著嘴唇,心里五味陳雜,他是故意的吧他是故意這樣糟蹋自己來氣惱我的
「沒有酒」許茹香眼里透出一抹倔強,蕭逸微眯著眼緊緊盯著她。
兩人對視良久,感受到許茹香眼中的堅決,蕭逸心里十分不爽,就突然別過臉去,看著窗外的新抽芽的梨樹。許茹香見蕭逸沒有再堅持喝酒,才略略松了一口氣。「他的心里始終是在意我的。」許茹香如此想著,也就不與蕭逸賭氣,轉身離開房間,到廚房去弄吃的去了。
快到晌午的時候,蕭宅對面的米店老王又來了,前幾日許茹香曾約好要和老王去看店鋪,因為這幾天和蕭逸鬧得不愉快的關系,所以看店鋪的日子就推遲了。當老王來的時候,許茹香正在灑掃庭院,許茹香忙放下掃把請老王到前廳喝茶。
「我說姑娘,今天可不能再推了,再推好鋪子都被別人買走了」
許茹香朝廳堂後看了一眼,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她害怕蕭逸就已經走了
「姑娘,姑娘……」
許茹香怔怔回神,「嗯?什麼?」
老王極不耐煩的嘆了一聲,不悅道︰「今天若是不去,以後我也不必去了,姑娘還是另請高明吧」
「王老板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年輕識淺,得罪處您多多包涵。」許茹香從荷包里模出五十文錢塞到老王手中,又道,「我與舍弟初來乍到,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王老板,王老板怎麼說不去就不去呢?這樣吧,等我換件衣裳,午飯後就去找您。」
老王微微點頭,把五十文錢拿在手里掂了掂,毫不客氣的揣入懷中,甕聲甕氣的道︰「那可就說好了,別又說不去,老王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許茹香笑道︰「王老板真會說笑,您這個年紀正是壯年時候,怎麼會是老骨頭?」這句話說得老王心里美滋滋的,他嘿嘿一笑,露出兩排黃牙,「這話我愛听,好了,我得回去了,晌午過後來店里找我」
「好,王老板您慢走」
送走米店老王後,許茹香急急回到跨院,蕭逸正在院中練劍。他的動作輕柔緩慢,每刺出一劍都要經過漫長的演練,但每一劍都令人無可抵擋。蕭逸信手挽出一朵又一朵劍花,雪白的劍花一閃即逝,長劍指天,像一泓清水般閃爍著瑩瑩光輝。蕭逸徐徐從旁引去,長劍倏爾劈出,只听 嚓一聲脆響,一截碗口粗的樹枝應聲而斷。
蕭逸做了個收手式,拿起石桌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細細的汗珠。許茹香注意到他手中的寶劍,此劍名曰裁雲,有裁雲分水之意,與第一流風的分水劍本是一對。裁雲劍薄如蟬翼,削金切玉,鋒利無比,有天下第一利器之稱,此時此刻,裁雲劍上卻有了一個小小的缺口。許茹香不知道裁雲劍的來歷,但從那個縴細的缺口上也能隱隱推出這幾日蕭逸的生死之戰。
「你舊傷添新傷,怎麼還練劍?」許茹香柔聲責備。
「這套劍法講究輕靈陰柔之意,正適合養傷的時候……」話剛說到一半,蕭逸又突然閉口不語,他拔起斜插在地上的劍鞘,收劍回鞘,看也不看許茹香,就回到書房,並順手關閉了房門。
許茹香微微一笑,知道蕭逸還在怪她,但也知道蕭逸心里是有她的,不然也不會話說到一半又不說了。許茹香輕輕搖頭,別看蕭逸高高大大的一個人,遇到感情的事也像個孩子一樣愛耍脾氣。
許茹香走到書房的窗前,手指扣了扣窗欞,笑問道︰「你不是說要離開一段時日嗎?怎麼還有閑工夫練劍?」
「與你何干?」蕭逸冷冰冰的答道。
蕭逸說要離開一段日子只是個借口罷了,此次他受傷頗重,鐵衛首領體恤手下,已經放了他半個月的假。原本蕭逸是想離開些時日,好好想清楚怎樣處理許茹香的事情,但許茹香的一碗青菜粥又讓他改變了主意,她心里還惦記著那個死人,怎麼能憑借一碗青菜粥就獲得他的原諒?最起碼也得做一個月的美味佳肴才能略略平息蕭逸的怒氣。
許茹香聳聳肩膀,「我只是擔心你恢復得不好,影響我擁抱你時的感覺。」
啪青瓷茶杯摔到了地上,蕭逸左手捏著書桌的一角,不覺間已在桌上留下三個手指印。
突然,蕭逸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一下子推開窗戶,猛地拉住許茹香的手臂。蕭逸緊緊盯著許茹香的眼楮,看見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又燃起一抹喜悅,但最多的還是眼中的笑意。蕭逸微微咬牙,皺眉道︰「你怎麼能夠……怎麼能夠輕易的抓住我的心?這麼輕易的就讓我原諒你?」
「那你要怎樣才原諒我?」許茹香反問道。
蕭逸略微沉吟,嚴肅鄭重的宣告他的霸王條約︰「我要你今生今世眼里的心里的都只能有我一個人,你這一生只能屬于我,即便是在夢中也只能呼喊我的名字。總之你要時時刻刻都想我愛我,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我」
「是不是還應該加上對別人的男人目不斜視,出門要包裹得嚴嚴實實,除至親好友外絕不讓人看到我的模樣,高興的事要第一個告訴你,不高興的事也要第一個告訴你,我今生活著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想你念你愛你疼你,一切的一切只為你」
蕭逸並沒有笑,反而一本正經的說︰「如果你自願加上這些就最好不過了。」
許茹香眨眨眼,道︰「這也不難,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即可。」
「現在不是你和我討價還價的時候」
「這件事你必須答應,不然我為保名節,只好再跳一次河了。」
蕭逸握著許茹香的手又緊了緊,斥道︰「休得胡說」
「你得娶我才行」許茹香莞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