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刀削一般的臉龐出現在許茹香的眼界,許茹香痴痴地凝望著他的臉,忽然綻開一個燦若蓮花的微笑,喃喃道︰「每當心靜下來,為什麼總這樣想念你?我不想只在夢中與你見面,我想看看真實的你」
許茹香緩緩抬起右手,想要觸模那一張夢幻中的臉,蕭逸矮子,握住她的手,微笑道︰「這幾日,你還好嗎?」。
許茹香怔愣少許,覺得蕭逸的聲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嚴重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蕭逸笑道,言語中展露出他的驕傲︰「別忘了我是大內高手,我想找的人,這天底下還沒有幾個是找不到的。告訴我,你還好嗎?你需要什麼?」
「還好,我只需要你在身邊。」許茹香淡淡道。
蕭逸凝望著許茹香名如星辰的眸子,沉默不語。許茹香莞爾一笑︰「我知道,你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你還是走吧」
蕭逸坐到床邊,忽然將許茹香擁入懷里,柔聲道︰「長安的金雀大街四十九號,是我平時睡覺的宅子,你到長安等我,快則三月多則半年,我一定完成這邊的事情去找你。」
許茹香注意到一個細節,蕭逸說那是他睡覺的宅子,而不是他家,他沒有家。此時此刻,許茹香的心中涌起一種莫明的悲傷,她輕輕搖頭,道︰「你走吧,我累了。」
蕭逸柔聲道:「我看著你睡著了就走。」
許茹香微微一笑,也十分感動,但心中的那一抹悲傷卻始終揮之不去,她慢慢的坐起來,目光越過蕭逸,看了看打地鋪的石清,說道︰「若是石清醒來,看見你在這里可就不好了。」
蕭逸輕輕皺眉,眉宇間原本已經消散的冷漠又瞬間恢復過來。「既然你執意要趕我走,那我也不必多做糾纏這些銀兩應該足夠你到達長安」說著,蕭逸就從袖袋里模出一個黑色錦袋,扔到床頭。
袋子沉甸甸的,至少有百兩紋銀。許茹香也不看那錢袋,她靠著床頭,看著不知何時被推開的窗戶,蕭逸應該是從這窗戶進來的吧蕭逸見許茹香根本不看他,也有些惱了。「我以後我偷偷來看你,你會十分歡喜,看來並不是我想的這樣。」
「世界上的許多事情都和想象截然相反,看見你,我的確很歡喜,可你終究是要走的。你知道嗎?等待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害怕等,我害怕我等不到」許茹香慢慢地閉上眼楮,情不自禁的想起過去,等待是世界上最痛苦的煎熬。
「你怕我會死?」蕭逸忽地說道。
許茹香瞳孔微張,她深深呼一吸口氣,點頭道︰「是的,誰叫你是大內侍衛呢?這份工作不是普通人能干得了的,這玉佩還是還給你吧」
許茹香從脖子上摘下那枚始終冰冷的梅花玉佩,遞給蕭逸。蕭逸霍地站起來,身體由內而外激發出一股顫顫駭人的煞氣,蕭逸接過玉佩,一語不發的轉過身,越過敞開的窗戶,只三兩個起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許茹香長長嘆息,眼中熱熱的,淚水已濕了眼眶,但就是倔強的不肯掉下來。
窗外冷風習習,石清翻了個身,又拉緊了被子,把自己裹成個雞蛋餅一樣。「啊欠」石清打一個噴嚏,受不住冷風灌體,打一個機靈,竟然醒了過來。石清揉揉眼楮,看見許茹香呆呆的倚在床頭,眼中盈盈有光。
「姐姐。」石清叫了一聲,但許茹香似乎沒有听見,沒有絲毫反映。「姐姐你怎麼了?怎麼還不睡?」石清睡眼惺忪的道,說著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許茹香悵然有失,縮回到被窩里,翻過身,留給石清一個背影。石清感到莫名其妙,但此時困意來襲,也管不了許多,他起身關上窗戶,又朦朦朧朧的鑽進地鋪里沉沉睡去。
窗外無邊無盡的黑夜,蕭逸黑衣如墨,完全湮沒在黑暗之中。他站在高高的屋頂上,舉目眺望那扇被關上的窗戶。蕭逸轉過身,一展衣袍,就像一道黑影,倏爾飛下屋頂,朝東北方向行去。
約莫過了一刻鐘,蕭逸又突然折返,這次他不想先前那般靜悄悄的從窗戶進去,而是直接踢門。
客房的大門被蕭逸一腳踹開,片片木屑翩翩如落葉,墜落了一地。石清被驀地驚醒,他一下子跳起來,擋在許茹香的床前,喝罵道︰「你這狂徒好大膽子,夜闖……夜闖民宅」似乎夜闖民宅這詞兒不大對,因為他們在客棧。石清也不糾結這些小細節,等看清蕭逸了蕭逸的臉,不由得大驚︰「是你你想干嘛?」石清抓起離得最近的一根條凳,勢必要保護許茹香不受侵犯。
許茹香早已醒來,她擁著被子,眼楮有些腫,也十分奇怪︰「你怎麼又回來了?」
蕭逸慢慢地往前走去,石清高舉著條凳,威脅道︰「你別過來,別過來啊再往前一步我可不客氣了」
不過石清的威脅對蕭逸沒有絲毫作用,他仍舊步步往前。石清一咬牙,高舉的著條凳就朝蕭逸砸去。
「石清住手」許茹香突然喝道。但石清去勢極猛,根本控制不了收手,。蕭逸輕輕一抬手就把抓住條凳,再一用力,五指所握之處盡為粉灰。
石清被蕭逸這一手嚇傻了,僵立當場。許茹香十分不快,道︰「你嚇著我弟弟了」
蕭逸走過來,按住許茹香的肩膀,許茹香還待掙扎,但蕭逸溫厚的手掌有一股雄渾的力量令許茹香動彈不得。「你干什麼?」許茹香喝道。蕭逸沒有說話,只是把那塊梅花玉佩又拿出來,親手戴到許茹香的脖子上。
「不許把這個還給我至少這輩子你不許到金雀大街四十九號等我,如果你不去,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
蕭逸的話強勢不容置疑,許茹香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她看著他的漆黑深邃的眼。兩人久久對視,完全把石清遺忘,許茹香抬起手輕輕捻平他皺著的眉。「我一直都要去長安的。」許茹香道。
「喂,你們能不能收斂點?我還在這里呢?」石清憤憤不平的說道,這個蕭逸實在太囂張太放肆,姐姐怎麼就看上他了?
蕭逸終于露出一抹笑意,他松開懷抱,又從懷里模出一個小盒子,道︰「這是一個機關盒,里面有毒針,但只能使用三次。」許茹香接過小盒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蕭逸有道︰「我會盡快回長安,你萬事小心。」說著,就在許茹香的額頭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然後轉身快步走出房間,須臾間又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