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國,丹青鎮,丹青山上,有工匠挑選岩石,他這是要為鴻蒙、蘇破、瑪麗做雕像。
雕像中央是蘇破、鴻蒙、瑪麗三人,四圍有珍禽猛獸,蘇破、鴻蒙、瑪麗各執兵器,分別為鐵磚、涼席、長劍,頭上方有太陽,向往光明,下方有樹葉,象征希望,他們脖子上掛著花環,代表榮耀。
是真的,這次在小石橋的除凶帶給三人的不僅是名聲,還有錢財,過去通緝蘇破的事情也一筆勾銷,算是將功抵過了。蘇破知道,光榮是虛幻的,真正現實的比如牛女乃,能帶給人實在的感受。這個雪夜,蘇破又與鴻蒙瑪麗在窗前品女乃,不亦樂乎。
蘇破、鴻蒙、瑪麗的組合雕像位于丹青山上,這個時候的丹青上不像往日有山賊,較以往安全的丹青山上有了組合雕像,任何上來的人都可以看到,都會敬仰這三位英雄。
雕像背後緊接著山巒,左右與樹木相鄰,因此,刮風下雨都不會對這雕像造成什麼影響,榮耀長久。
自蘇破、鴻蒙、瑪麗三人在丹青山有了雕像,他們的生活質量提高許多,甚至住店也不用掏錢了,所謂英雄免費。蘇破知道,這些猛獸是外族帶來的,這很可能只是前奏,很可能會有國與國的大規模戰爭發生。蘇破憶起在磚瓦國邊疆時見到的情景︰如雨的箭,如林的死人。想到此,蘇破不禁不寒而栗,蘇破將自己的擔憂告訴鴻蒙,鴻蒙也表示自己很擔憂。
蘇破講,我想去當兵。
「當兵?」鴻蒙疑惑。
「我以前當過兵,但是,是被迫去的。那個時候我還在磚瓦窯上干活,就被拉去充軍。這次呢,我是自願的,我自願去當兵。」蘇破的語氣很堅定,可以看出他的決心。
「你盡管在這里幫我照顧好瑪麗,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事情只能是這樣了,蘇破去當兵,鴻蒙在丹青鎮照顧瑪麗。
次日,蘇破跟著大隊伍去了,這是去邊疆,如果外族軍隊來了,必定要打仗呢。
這天兒不好,陰沉沉的,長長的隊伍行走在長長的路上,如果從高空看去,這隊伍的形象真如一條蛇,它蜿蜒地行進,沒有斷裂的地方。蘇破在隊伍的中央,他的腳已經走出泡來了,可以明顯地感受到疼痛,蘇破見到有好幾個人都走得腳疼了,也便沒有抱怨,繼續前進。
一個身材臃腫的人轉過身來對蘇破說︰「看你像享過福的人,如何也來當兵?」
「當兵的理由很簡單,」蘇破回答,「就是為了共御外侮。」
「共御外侮?」
「對,你知道嗎?前一陣子,外族人放豺狼虎豹到鎮國,搞得很多人驚慌不已,不少人就被這些豺狼虎豹殺害?所以,我們這次到邊疆啊,就是為了防患于未然。一旦外族人來了,我們就要向他們發起進攻。」
「我們這次是打仗?」
「抗外族,不容他們來侵犯。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錯,我願意投身于戰斗。」
「那麼好,我叫周濤,我們可以做個戰友呢,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分到同一個宿舍呢?」
「這我也不知道,看百夫長的安排。」
周濤拉過來一個人,這個人明顯地比周濤要瘦許多,「他叫鄭是,我弟弟,表弟。」
「恩,這麼弱,多吃點飯,」蘇破笑著說,「多吃飯就胖了。」
「听見沒有?」周濤扭過頭對弟弟說,「多吃飯,只有多吃才能胖,胖了像我就有勁兒,你不吃飯,不應時吃飯就吃不胖,吃不胖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怎麼打仗?」
「是啊。我以前就是沒有力氣,」蘇破說,「多鍛煉就有力氣。」
「你也是被抓來當兵的嗎?」鄭是仰起頭來問,他比周濤小不了多少,但明顯沒有周濤成熟。
「不是。我第一次當兵也是被抓,可這次不一樣,我是自願的。」
「你為什麼自願當兵啊,當兵多苦啊。」一個叫吳名的人說。
「當兵是苦,但是,苦中有樂,有時候太輕盈的生活反倒不好。」蘇破認真地說。
「那你以前有過什麼輕盈的生活呢?」旁邊的王丫說。
「我曾經漂流海上,無憂無慮,哪里想到有一天會見到這麼多人,擠在人群里的情景,與我單獨在海上的經歷形成巨大反差,那是不一樣的生活。」蘇破淡淡地說。
「哦,你還一個人到過海上啊?天水茫茫,那該是什麼樣的經歷啊,還真難想象,」旁邊叫衛雨的人感嘆,又說,「你很懷念那個時候嗎?」
「你別說,還真有些懷念那個時候,什麼也不想,就在海面上飄著,無始無終。」蘇破臉上現出懷念的樣子。
陳冰問︰「有沒有要吃你的大魚呢?听說好多人都不敢出海,一呢,怕風雨,二呢,怕大魚。」
「什麼大魚我都見過。」蘇破不無得意地說,「有種大魚是帶牙的,我見到它靠近我的船,哎呀,我舉起甕幾甕就把它砸死了。」
「那挺厲害的,」一旁的褚亞飛說,「牛逼,牛逼的人是你。」
「這不算什麼,還有更厲害的呢。」
「還有更厲害的?」听到蘇破和其他人的對話,明顯產生興趣的馮蓮說,「你快講講。」
「我在船上,沒食物了,跳下海撈魚,被大魚吃進肚子里了。」
「吃進肚子里了?」楊桐轉過頭來,「那你怎麼出來的,你別告訴我現在的你是鬼啊。」
「我當然有本領出來,」蘇破不無得意地說著,「我是運用神功破魚肚而出,又將那魚做成魚船,劃船在海上愜意。」
「听起來怎麼那麼虛幻,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沈俊紅說,「你那麼大能耐怎麼會被魚吃進肚子呢?」
「也不是吃進肚子,是我進入了魚月復。」蘇破說。
韓關桃說︰「是你主動進去的?」
蘇破說︰「我是被魚吸進去的,它的嘴好大,會吸水,一吸就把我吸到了月復內。」
「那你到底是怎麼出來的?」蔣冬斌說。
「我是運用神功出來的嘛,具體什麼神功,也不方便向你們透露。」
「看來一定是絕世神功了。」朱紫陽說。
蘇破回頭說︰「這個當然不能告訴你,我保密,保密。」
「也不管你什麼神功了,告訴我們你後來的事情。」尤園說。
「後來啊,」蘇破有點兒賣關子,「你們猜我怎麼了。」
「你坐上了魚船,然後就在水上飄啊蕩啊。」秦慶隆說。
「我就漂到了,」蘇破說,「漂到了一個國度,在那里認識了些朋友,後來發生了些事情,再後來,我就又在海上漂啊蕩啊,樂無邊。」
「然後你就來到鎮國啦?」許冬嚇問。
「恩。丹青鎮是個不錯的地方,其它諸鎮也都不錯。」蘇破沉醉在各個鎮的美麗風景所造成的夢幻中。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里,不過我們很快就到邊界,那里的風景並不好,你肯定會失望的。」何冬冬說。
「也不見得,」蘇破想想說,「嗯,在哪都有有價值的東西,這些東西需要用心來提取,很多人沒有這樣的心,而我們正需要這樣的心。」
施牙會說︰「看得出來你很積極,很樂觀,你不會因為環境的艱苦而抱怨連連,你是一個優秀的人。」
大隊伍在前進,天空依舊陰霾,風依然很冷,隊伍仍舊很長,路仍然很長。
呂雅寧說︰「施牙會還能看出蘇破的一些優點,不錯。可是,我覺得蘇破你有一個缺點,就是心里有什麼事情總能毫不保留的說給別人听。」
張雪狼說︰「就是就是。我也是說。你這樣把一片心全拋出來,可能會受到傷害的。」
華鵬說︰「對啊對啊,你這樣說,說的內容不好,有人取笑你,說的內容好,有人嫉妒你。」
曹剛說︰「我也曾經像你這樣,什麼事情都往外兜,結果,四處踫壁。當柔軟的心踫到堅硬的壁,是讓人很痛苦的。」
「謝謝你們的提醒。」蘇破往前走了走,走進另一堆人中間,陪同著他們前進。路好長,有的路上還有泥,泥厚厚地粘在鞋上,令人感覺厭煩。
一個叫嚴神右的高瘦的人用一個棍子刮著鞋底兒的泥巴,厭惡地罵︰「這什麼破玩意兒,當個狗屁兵?累死人不償命。」
孔文墨說︰「心靜自然涼。」
蘇破對嚴神右說︰「這點兒苦都吃不了嗎?你需要鍛煉自己,遇到困難克服困難,不要有逃避情緒,否則你會離開隊伍的。堅強。」
曹剛說︰「蘇破說的對,堅強。誰當兵都不容易。」
施牙會走過來,拍拍嚴神右的肩膀說︰「不要遇見困難就氣
餒,咬住牙,別人能走,咱也能走。」
的確,有的人都哭了,並不是因為腳疼,而是有太長的路要走。
大隊伍在一片曠野停下來,大家都月復饑餓,紛紛去找吃的。
曠野上能有什麼吃的,不過是些野菜野果罷了,幸運了能遇到一只撞死在石頭上的兔子。
找了好長時間,終于收獲了些野菜。大家開始煮野菜吃。蘇破不禁想起在一個島上,為了生存野人們每天都要跑好多路去打獵。也不知道烤尸現在怎麼樣了。
蘇破與張雪狼、孔文墨、衛雨、陳冰圍著一個鍋,鍋里是煮的野菜。
「你別說,餓了吃什麼也香,有詞說饑不擇食寒不擇衣,我現在口水流的,哎呀,河一樣。」陳冰風趣地說。幾個人止不住笑起來。
孔文墨用棍子挑著野菜,挑起來一點,吃一口,連忙說︰「不錯不錯,好吃好吃,大家吃。」
都紛紛用木棍去挑菜吃。
這個時候楊桐和馮蓮來了,說︰「我們的菜吃完了,過來吃你們的菜,不多吃,就吃一口。」
「怎麼就吃一口。」陳冰諷刺了一句,又說,「你不看我們這麼多人嗎,你們一人一口,讓我們這麼些人餓肚子啊,別自私好不好。」
說是這樣說,楊桐和馮蓮還是吃到了他們的菜,並且說他們的菜明顯好吃。
就這樣,大家在曠野里吃過飯,沒多久就又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