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哥。」秦惠然輕輕拉過顧維智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小月復上，又將自己的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上，輕輕轉過頭，在他的耳邊低語了一句︰「我這個月的月事一直還沒有了。」
顧維智聞言一顫，原本攬著她的右手順勢將她帶入懷中，緊緊摟住，左手又謹慎而又顫抖的護著她的小月復。隔著薄薄的肚皮，他似乎能感受到那個小的生命在跳動，此刻的心情激動有之，蒼涼有之。
「惠然……」
他語帶哽咽，想說些甜蜜的誓言，可是是他將她從雲端踩入泥沼，是他將她從天堂送入地獄，是他將她逼至這樣不堪的境地。
他有什麼資格說？有什麼立場說？原本他是想著等一切了結了，他便再娶她一次，八抬大轎十里紅妝，一定不會讓她再受任何委屈。
本來他也不想招惹她的，他試過了，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可是他忍不住，總想知道她在干什麼，她過得好不好。
如果不是鄭家，不是那外界的紛擾，她早就該是她的妻。哪像現在，每次等到深夜將鄭氏迷暈了，將那這家的心月復都引開了，才能出來見她。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這是無媒苟合，他正在給顧家的祖宗們抹黑，可是他忍不了，自從品嘗了她的甜美，深入了她的誘人，他就更是欲罷不能，如今……
本來護住她小月復的左手不由地一緊。
秦惠然頓時嚶嚀一聲，語帶警覺︰「表哥你？」想干什麼……
「惠然，你听我說，這個孩子……」不能留。
余下的話還未說出口，已經被秦惠然的一只手攔住。
「表哥，這個孩子便是你給我的唯一念想，以後你不必來了。」
「惠然，你？」顧維智听了這話豁然起身。
秦惠然卻並不言語，沉默地翻了個身，一滴淚從她的頰邊無聲地滑落。
顧維智微不可聞地長嘆了一聲。
「惠然，這個孩子，生出來也活不了的。你在這水月庵里怎麼藏得住他？況且，你知道，我一直希望能夠將你明媒正娶，只要你在等一等。」
「等？多久？五年？十年？」半響後，秦惠然冷然地開口問道。
顧維智只覺得口中發澀，心中發緊，五味雜陳，有口難言。
他怎麼會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他已經二十好幾了，大哥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可他呢？
自己的妻子是仇人家的女兒，每日不過得過且過，同床異夢，他怎麼可能讓她生出顧家的孩子？
自己所愛的人無緣結發，無名無分，不明不白地跟自己在一起。給她一個妾位，卻心有不甘，天熙的律法，妾是永遠不可為妻的，況且他長年給家里打點生意，無暇顧及內宅，惠然這樣柔弱怎麼受得了那惡婦的欺凌？
可是如果生出這孩子，他和惠然該怎麼辦？藏著？往哪里藏？以後呢？難道這個孩子一輩子都只能當個私生子？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家有什麼事情是瞞得過母親的。
他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他的手死死揪住身下的床單，恨不能將那真絲的緞子摳出一個洞來。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就沒有哪個男人當得像他這麼窩囊憋屈的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為什麼非他不可，他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三哥不可以？為什麼五弟不可以？
是了，當時鄭家是說了要嫡子，可是這也是可以變通的啊開了祠堂，改了族譜不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是他
進退兩難，取舍難斷時間，他不由地對母親生出了一份怨恨。
說什麼一視同仁，本來就不一樣，別人家的庶子都是踩在泥里，根本就扶不上牆，為什麼母親非要一意孤行呢？
「惠然……」他語帶哽咽，「你容我再想想。」
「四表哥，不管你是什麼決定，這孩子在我才在。」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決絕和強硬。
顧維仁一陣愕然，再回頭看她時，發現她已經轉過身去，只留給他一個冷硬的背影。
他無奈地長嘆一聲，一時無語。
屋外忽然刮起了大風，門口的大槐樹被吹得颯颯作響。
「篤篤篤——」三聲微弱的梆子聲後是更夫熟悉的口號︰「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不覺間竟然又到了三更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他掀開被子，拿起床邊的衣服便開始往身上穿。
不消片刻，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他回身又看了一眼仍舊背對著他的秦惠然，開口道︰「惠然，我走了，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
秦惠然依舊紋絲不動。
顧維智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黯然地轉身離去。
听到關門的聲音，秦惠然這才轉過身來，發現那人早已經沒有了身影，遂將被子捂住頭上，放聲大哭。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她以為是顧維智回來了，忙止住哭聲，可是卻不听使喚地抽噎著。
「小姐……」
來人一開口，她便知道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原來不過是自己的心月復丫鬟麥冬，遂又蒙上了被子，嚎啕大哭。
麥冬主僕多年，何曾見過她家小姐這副模樣，即使當年四老爺成親之日，小姐也只是沉默地抄送佛經。她心中一酸，眼眶也不免濕潤，坐在床邊，輕輕用手推了推被子里的秦惠然，語帶哽咽，「小姐，這是何苦啊？」
她執起袖子拭了拭眼角，接著勸道︰「有些話本不該奴婢插嘴，但是當初您就不應該為了四老爺害了自己一輩子。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您再追悔已經遲了，既然小姐想把這孩子生下來，四老爺又不答應，咱們總得想想辦法不是？」
被子里的抽噎聲一下子也止住了，燭光下，被子里露出一雙又紅又腫的眼楮，煞是惹人憐愛，莫說是男子，就是麥冬跟隨她多年，見了她這雙水光瀲灩的明眸也止不住的心顫。
罪過啊……
麥冬心中默念，這麼惹人的模樣，偏又是這樣的性子，這樣的身世，現在又要多個孩子，怎生過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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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今天的更上晚了，還有些瘦，大家不要介意啊，都是被我兒子折磨的。
話說懷孕和之前野戰那一場有些矛盾，今天整理大綱的時候發現了，不過沒關系，我要調整一下那一張，最近也在重新整合梳理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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