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卿還 第二十一章 柳雲飛VS唐伯濤

作者 ︰ 六月生

進了小巷,她運起輕功,果然很快就追上了那少年.

看樣子他的腿也受了傷,走起路來步履蹣跚,單手扶著牆很艱難的樣子,可是轉了一個彎他忽然挺起了脊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前走去,柳雲飛目光微閃,眼中露出竊喜,電視劇還是有一些作用的,什麼破廟陋巷都是忠犬出沒的地方,看樣子她今天又要有收獲了。

這些日子來她明顯地能感覺到母親有事情瞞著她,而且這件事情肯定跟當初月照山莊的那場火有關,她知道母親想要保護她,可是她希望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守護自己所僅有的溫情,可是她無權無勢,甚至不能夠輕易出頭露臉.不過,沒有關系,她向來喜歡有挑戰的事情,就像現在…

她知道那個孩子是一匹狼,但是狼是這個世上最無情又最重情的動物,他們對待敵人是抵死糾纏,睚眥必報,不死不休,然而他們對自己的伙伴和領地有著異乎尋常地執著和忠誠,所以她需要這個伙伴,她要馴服這匹狼,就必須要找到他的弱點,這個時候她看見那個孩子忍著痛顫顫巍巍地向一個廢棄的屋子走去.

「娘我回來了.」少年在屋外整了整衣服,朗聲道.

柳雲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樣子她找到了他的弱點了…

「濤兒…」屋里緩緩走出一個婦人,她身著一襲灰褐色布衣,衣服上三三兩兩地打著補丁,雙手模索著牆,眼楮微微眯縫著向前望,似乎是眼楮不太好,頭上包了個灰撲撲地巾幗,一點飾品也沒有,這身打扮不可謂不狼狽,可是即使是這樣一身簡陋的打扮,這樣一副佝僂的身形卻絲毫掩不住她絕色的風華,膚若凝脂,眉若遠山,眼似紅杏,英挺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張紅菱小嘴,如果不是她鬢間的霜華和眼角的細紋透露了她的年齡,這一張臉不知要顛倒多少眾生呢,然而只一眼,柳雲飛便可以斷定,這是一個好母親,跟她的母親一樣是一個無私的母親.

「娘,您小心點.」那個被稱為濤兒的少年看見婦人出來,連忙迎了上去,攙扶住了她.

「娘,您快坐這邊.」說著拿少年執起袖子,輕輕撢了撢旁邊的小石墩.

婦人點了點頭,緩緩模索著坐下.

「今天你又去洗碗了?」婦人抓著少年的手柔聲問道.

「嗯,娘,你看,今天老板給了我三個大燒餅,還發了我一兩銀子的月錢.」說著便從懷里先掏出了燒餅,掰開來放到那婦人的手心里,「娘,您吃,我去給您燒點水。」說著便起身到旁邊拿了一個破瓦罐。

「濤哥哥,你在這兒那兒?」柳雲飛忽而出聲道。

陡然出現的清脆童音卻是驚了院中的另外兩個人,那婦人立刻扶了石桌站了起來,「誰家的孩子啊?濤兒,是你的朋友麼?」

那個少年也是一臉的茫然,他在蘇州根本一個人都不認識,怎麼這個孩子能夠準確地叫出他的名字呢?待他定楮看清來人,立刻沉下了臉,可是礙于母親在場不好當場發作。

柳雲飛當然看出了他臉色不虞,可是卻裝作不懂,任然笑眯眯的上前,拿出了一塊碎銀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濤哥哥,我是來給你送月錢的,我爹說她少給了你二兩銀子呢。」

那婦人急忙模索著上前,虛虛地眯縫著眼楮看著柳雲飛,似乎要辨認清楚是否認識這個孩子,大量了小半晌後,笑眯眯地回道︰「不知這位小哥是來送工錢的,多有怠慢,你看我們這里簡陋,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要不你就坐著個凳子講究一下吧。」說著便指了指旁邊的石凳。

那少年卻再也憋不住了,立刻跳了出來,「娘,他是掌櫃的小兒子,酒樓里忙,人家哪有空在這里帶著呀,一會兒還要回去幫忙呢。」

婦人趕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內疚的表情,「你看我,老糊涂了,可是客人登門連杯水都喝不上,要不你送送這位小公子,路上在給小公子買些糖吃吃。」

「哎,我知道的,娘放心吧。」說著便拉起了柳雲飛的手往外走,根本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

柳雲飛一邊被那少年拉著往外走,一邊回頭急匆匆地與那婦人道別︰「大嬸,我先走了,改日再來府上拜訪。」

還府上?還拜訪?听了就火大,他這是寒磣誰呢?虎落平陽被犬欺,如果不是那個敗類,他和母親怎麼會流落他鄉受這等閑氣,想著想著不覺又加快了幾步,可憐柳雲飛人小腿短,差點被他拉的飛起來,還好她會輕功,偷偷地墊了兩步。

「說你想怎麼樣?」出了破屋的大門,離開有一段距離後,少年立刻甩開了柳雲飛的手,惡狠狠地問道。

柳雲飛卻是一點也不著急,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甚至覺得十分愉悅,慢悠悠地說道︰「你母親似乎絲毫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呢。」緊接著,勾起嘴角,笑得像只狐狸一般,「她今天不知道,便能永遠不知道麼?」

听了這話,少年本來就黑的臉色,更是便的難看,「你到底想怎麼樣?」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了顧敏軒給的那一兩銀子,憤憤地摔在地上,「這錢我還給你們,是你們公子自己要給我的,不是我求來的,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的事情更不許在我娘面前提半個字。」

他提到他娘的時候,臉上甚至于露出了猙獰的臉色,看的出來他非常非常地在乎他的娘親,就向自己一樣,柳雲飛瞬時便收起了戲謔的心思,撿起地上的那個碎銀子,拉起少年地手,輕輕地將銀子放到他的手心里,「你甘心嗎?」。

少年本來火氣四射的心一下子就澆了一盆涼水,騰地一下冷靜了下來,「什麼甘心不甘心?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語氣雖冷,可是內心卻是百轉千回,這個孩子,和今天上午的那群人是一起的,看起來便不簡單,他們知道些什麼?難道他們是那個人派過來的。

柳雲飛見他片刻便冷靜了下來,楞了一下,可是少年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他果然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啊,哈哈,電視劇誠不欺我也,但凡氣質獨特的乞丐背後都有出類拔萃的才能和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秘密是什麼呢?國仇家恨?家破人亡?不白之冤?

剛剛在集市的時候,她便覺得這少年不是庸常之輩,待她見到了他的母親以後,她更是確認了心中的想法,這母子二人的身世絕對不簡單,听他們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但這些蜀中的腔調,到底是什麼樣的故事,讓這樣一個角色的女子,帶著年少的兒子背井離鄉呢?難道他母子二人和她母女二人一樣慘遭追殺?

一時間,柳雲飛的鬧鐘翻轉了千百個念頭,不管怎麼樣,她要將這個少年變成她的伙伴,雙拳難敵四手,她一個人在府中實在是束手束腳,非常需要一個人在外面發展勢力。這個人選很重要,年紀太大了,她未必控制得住,年紀太小了,又過于單純,但是這個少年很合適,他年紀雖是不大,但是勝在他心中有恨,那麼目標就會很明確,在報仇之前,他是不會把心思花在跟她斗爭上面的,因為他還需要借她的力量呢。

想到這里,柳雲飛又掛上了狐狸一般的笑臉,「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意思?難道你不想報仇?」

听到報仇兩個字,少年的立刻目露凶光,快速地向柳雲飛伸出了手,想要扼住她的脖子,可是柳雲飛過去半年的武功可不是白練的,她飛快地躲過了他的致命一擊,並且在他的腋下輕輕點了一下,少年便立刻定在了原地,動也不能動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少年的臉上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柳雲飛卻全然不在意,伸出剛剛點了少年的那兩根手指頭,輕輕一吹,微微笑道︰「點穴啊,你沒看出來麼?」她說這話時無比可惡,可是偏偏還露出分外天真的表情,好似剛剛受了欺負的是她一般。

「嘖嘖嘖,就這點本事,怎麼報仇啊?」

少年抿緊嘴巴,一句話也不說,眼楮里卻冒著火光。

可是柳雲飛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看我干什麼,我又不是你的仇人。」接著她圍著少年走了一圈,又細細將他大量了一番,「被一個小毛孩點了穴,你知不知羞啊?」

听了這話,少年眼中的火光更勝了,緊緊抿著的口中甚至于傳來了磨牙的聲音。

「我們聯手吧?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有恨,我也有。」柳雲飛不打算再接著玩下去了,突然直接說道。

她這開門見山的語氣反而然少年一愣,「聯手?你似乎連我姓甚名誰都不知吧?」少年傻傻地問道。

「我叫柳雲飛,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道「唐伯濤。」

柳雲飛輕輕點了一下唐波濤,他立刻恢復了活動。

「現在不就知道了。」柳雲飛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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