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重生 055章︰決裂

作者 ︰ 風傾玉

作為一派掌門,位列高手宗師之一,芷若一開始就沒想著能瞞得過滅絕,她偏頭一笑,神色自若,不卑不亢,道︰「沒想到反元義軍一心為國,卻是魔教賊子!冒昧請教師太,不知道所謂的名門正派,又為家國百姓做過什麼呢?」

芷若對于自己的身份既不承認也沒否認,一針見血地指出明教雖在江湖上為正道所不齒,但他們對家國無愧于心,滅絕面上登時如罩寒霜。

武當派雖也在名門正派之列,但素來行為仁俠,兼之張三豐心胸曠達,並不惱怒。

滅絕沉著臉,厲聲喝道︰「你果然是魔教中人?」

芷若緩緩點了點頭,滅絕的臉色難看之極,似乎痛恨起之前對她的贊賞。

丁敏君見狀大驚失色,秦如夢眼珠一轉,嘴角卻沁出一絲極淡的笑意來。對方是魔教弟子,在江湖上名聲極壞,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出身名門正派的自己。

想罷,秦如夢看了芷若一眼,可惜了她生得如此絕色!

韋一笑最見不過那些道貌岸然的名門正派瞧不起明教,口中一聲冷笑,尖銳陰森,從芷若身後踏出,背負而立,傲然出口道︰「正派如何?魔教如何?哪個手里沒染幾滴鮮血?誰又比誰高貴?有本事,殺韃子去,何必對同是漢人的明教弟子窮追不舍鄙夷唾棄?坐在你面前的乃是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論及身份地位,用不著你來指責!」

明教聲勢如日中天,民心所向,大業可期,絕非區區江湖門派所能比擬,韋一笑全然不擔心明教以前人人得而誅之的惡名,也不怕別人知道他們在明教的身份!

滅絕驟然听聞眼前少女竟是明教教主,雙目望向她時,寒光四射,險些跳起身來!

芷若見她頗為美貌的面容甚為詭異,心下也自忌憚,揮手道︰「韋蝠王退下,今日拜訪張真人,不論江湖身份和恩怨,滅絕師太乃是前輩,理當尊重。」論起地位,僅有數百弟子的峨嵋派根本不能和明教的百萬之眾相提並論,天下第一大教,並非虛妄。

韋一笑倒也順從,應了一聲,緩緩退後,但卻沒人敢小覷他。

青翼蝠王韋一笑!滅絕死死地盯著韋一笑,眼里帶著刻骨的仇恨,這份蘊藏著極深恨意的目光一閃而過,滅絕便即恢復如常,冷冷地對張三豐道︰「既然張真人與明教甚是和睦,貧尼所說之事就此作罷,魔教作惡多端,貧尼一生絕不和邪魔外道為伍!」

她性情剛烈,說話自然毫不客氣,語氣中頗有指責武當派自甘墮落之意,饒是宋遠橋極有涵養,臉上也忍不住變色,深受武當派禮讓的峨嵋派掌門竟會指責他們!

是,正邪是不兩立,但誰手里沒染過鮮血,何必非得揪著明教的過錯不放?

在這上頭,滅絕師太未免太固執迂腐了些!

而且宋遠橋年齡與滅絕師太相若,博聞廣記,自然知道滅絕深恨明教私仇大過公!

張三豐卻是微微一笑,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師太慈悲為懷,何必拘泥于門第之見?正也好,邪也罷,都是為了復我漢室河山而奔波的仁人志士。明教雖然名聲不佳,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今在周姑娘的統率下棄惡從善,師太應當感到歡喜才是!」

芷若笑道︰「天底下,唯有張真人看得開,肯給我們明教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除了她,韋一笑對張三豐也是佩服之至,斜著眼楮看滅絕,大聲贊同。

芷若是對峨嵋派和滅絕都很有感情,但不代表滅絕能指責她現在統率的明教。

江湖上很多人都堅守著正邪不兩立,因此芷若倒也不怪滅絕。

張三豐嘆道︰「昔年桃花島島主東邪黃藥師行事正中帶有七分邪氣,邪中帶有三分正義,峨嵋派創派祖師郭襄女俠號稱小東邪,性子極似其祖,豪邁慷慨,破俗立新,從不存門戶等級觀念,周教主身為桃花島一脈的傳人,在門派之見上倒像極了兩位先輩。」

芷若聞言一怔,隨即莞爾。張三豐是用這話告訴滅絕師太,依照郭襄的性格,不會瞧不起明教,同時點明了自己是桃花島的傳人,和峨嵋派有極深的淵源。

滅絕大吃一驚,失聲道︰「什麼,你是桃花島的弟子?」

芷若承認道︰「不過學了一些桃花島功夫罷了。」

滅絕听了,臉色陰晴不定,明知桃花島和峨嵋派有著極深的瓜葛,但最後還是她心里對明教的仇恨和堅守的信念佔了上風,冷聲道︰「峨嵋派早已自立門派,各有一套行事規矩,驅除韃虜也非只有明教!告辭!」她本就高傲之極,就此不歡而散。

滅絕這一走,身後的六名弟子自然不會停留下來,急忙躬身告辭。丁敏君嘴唇微動,想跟芷若說話,卻顧及到師父的心思,只好朝她歉然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芷若望著滅絕決絕而去毫不妥協的背影,心底暗感淒然。

當年在萬安寺高塔上,師父曾對她說過一生有兩大願望,一是驅除韃虜,光復漢家河山;二是光大峨嵋,領袖群倫。師父胸懷天下,以拯救蒼生為己任,只是她固執于正邪之分,劍下誅殺明教弟子無數,最終落下心狠手辣之名,連武林同道都不知她這一志向。

張三豐嘆道︰「滅絕師太雖然秉性孤僻古怪,但反元之心並不比明教遜色,可惜滅絕師太執拗于正邪門第,與明教勢不兩立,極難調解。」

張三豐本來想說服峨嵋派和明教化干戈為玉帛,可他深知滅絕心腸之硬,絕無可能。

看來,峨嵋派雖是郭襄創立,但沒人繼承她之曠達。

芷若微笑道︰「張真人多慮了,滅絕師太的心思我了解之至,自然不會怪她!明教有明教的教義,峨嵋派自然有峨嵋派的規矩。況且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會讓她老人家改觀!」

張三豐听了,頗為贊許。

芷若問起滅絕來意,張三豐答道︰「是關于朝廷奸細的事情。」卻並不多說。

芷若心中了然,不再追問。接下來說起回去後很少下山,提出查看俞岱岩的傷勢,張三豐立即允之。見到俞岱岩恢復良好,每個月都沒有中斷天山雪蓮丹,每日堅持藥浴,兼之跟著張三豐修煉已頗得精奧的太極功,手足關節日益靈活,已經能打出武當長拳了。

醫者見到病人逐漸恢復,心情總是很好,芷若查探俞岱岩的易筋鍛骨篇已有小成,不禁暗暗佩服,又謝過俞蓮舟上次的書信,如何商談其中的生意,她都交給殷天正處理了。

說起江淮形勢,義軍壯大,張三豐師徒都看到了光復漢室河山的希望,張三豐道︰「老道一把老骨頭不再下山,但山上歷年來所積藥材丹丸頗多,裝了二十余車,少時老道吩咐徒兒們送去義軍那里,你給寫封信吧!免得他們到了戰場將士們都不肯相信!」

武當山鐘靈毓秀,草藥足有四百余種,而且武當派極擅煉丹制藥,都是沙場必需,芷若大喜過望,當即修書一封,交給即將送藥的俞蓮舟。

在武當山停留三日,芷若便即告辭上路,臨行前,張三豐道︰「江湖上看似平靜,實則已是暗流洶涌,你此行小心,讓明教教眾多加小心,切勿墮入敵人彀中。」

芷若肅然答應。

明教與武當派交好,並無外人知曉,滅絕師太雖然知道,但卻不是多嘴之人,但她回去後緊閉山門,兼之數年前張三豐為張無忌以武當九陽功換取峨嵋九陽功,她連書信封皮都不拆便即退回,再有殷梨亭退婚紀曉芙,又有明教武當同流合污,竟而與武當派逐漸疏遠。

六大門派素來互通聲氣,兩派突然疏遠,登時引起江湖中人諸多注目,眾說紛紜,都在揣測武當派和峨嵋派是否發生了什麼變故。有一二聰敏者猜到說是因為兩派解除了殷梨亭和紀曉芙的婚約,有消息靈通者說滅絕師太和張三豐師徒不歡而散,似乎牽扯到極大的陰謀中,也有人說屢有神秘女郎出入武當治好了俞岱岩等等,說法不一而足。

張三豐唯有嘆息一聲,但對峨嵋派一如往日,仍舊吩咐門下弟子對他們禮讓有加。

武當派不以為意,芷若對滅絕也存著孺慕之心,但楊逍大不相同,他因紀曉芙慘死掌下、楊不悔險些喪命之故,深恨滅絕之殘酷無情,從韋一笑口中知道他們一路見聞後,越發惱恨滅絕不知抬舉,狠狠記了一筆。

回到光明頂不久,已進初冬,冰天雪地,極為寒冷,芷若內功精湛,不畏寒暑,但楊不悔卻無法忍受,裹著一件華貴的紅色貂裘,頸中掛著一串明珠,襯得粉面如花,見到芷若房中的青帳、白燭、雪衣,不覺皺眉道︰「教主是一教之主啊,怎麼不多做幾件大毛?」

自從相認以後,楊逍對楊不悔萬般寵愛,錦衣玉食,閨房華麗,丫鬟成群,無不奢華,比她跟著娘親過的日子好多了,所以每次見到芷若簡樸的生活她就感到無比震驚。

芷若不甚在意,她本就不喜奢華,明教教眾山居簡樸,她自然以身作則。

楊不悔比芷若尚小兩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楊逍雖然疼她,但畢竟是男子,很多細事規矩都沒教過她,她也想不到很多東西,便送芷若許多衣物首飾古董。芷若暗暗好笑,均派人送了回去,她可不需要,再說,她想要的話,明教庫存的東西任她用。

不幾日,楊逍就知道了,駭然失色,忙帶著楊不悔親自給芷若賠罪,只是楊不悔依然不解其故,芷若輕輕一笑,便道︰「令嬡天真活潑,本座並不怪她。不過,楊左使畢竟不能父兼母職,還是找一年長女子教令嬡一些世俗規矩。」

聘則為妻,奔則為妾,私通所生,可不是什麼好名聲,何況紀曉芙還有婚約。

楊不悔自幼喪母,不通世故,眾目睽睽之下不以私生女為恥,反而大聲嚷嚷出來,雖說指責了滅絕師太掌斃紀曉芙的真相,但同時卻壞了武當、峨嵋的名聲體面,殷梨亭頓成笑柄。他之傷心,一是傷紀曉芙不後悔的真相,二就是他自己貽笑大方。

當然,這只是芷若的揣測,但她卻見到了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

女子行走江湖本就艱難,所以必須潔身自愛,紀曉芙沒有做到,不管她生前的名聲如何正直剛毅,冰清玉潔,自從楊不悔說出那話後,她的名聲便如江河日下,頗受鄙夷。

後來峨嵋派的俗家女弟子為什麼嫁不出去只能落發出家?

一是紀曉芙身負婚約時與楊逍私通生下楊不悔,二是濠州大婚時張無忌對她棄若敝屣。

楊逍乃是極聰明的人物,微一沉吟,便即了然,感激地道︰「多謝教主提醒!」喪婦長女不可娶,不是沒有道理,是擔憂女孩子沒有母親教導。可惜光明頂的婦人多是江湖人物,行事不拘小節,楊逍只得在山下請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嬤嬤來教導楊不悔閨閣細事。

楊不悔因此倒是穩重了許多,也無人膽敢打攪芷若,就在她正要閉關練功之際,殷天正卻帶著殷離風塵僕僕地上了光明頂,求見教主。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中午開始停電啊,剛剛來電,悲催!

停電原因︰貌似是偶上個月沒住在這兒,木有交電費,導致停電,去繳費,繳了復電費,二十四小時內才給通電,這是不經常住在這里的悲哀啊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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