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重生 013︰八方雲集

作者 ︰ 風傾玉

莫聲谷氣鼓鼓地道︰「來得可真巧,千里迢迢,真不知道十幾天工夫是怎麼趕來的。」

張翠山從海外歸山至今,尚未二十日,可消息卻傳得這麼快,可以想象,遠在西域的昆侖派掌門人是如何快馬加鞭,才能在張三豐壽辰的時候趕到的,難怪莫聲谷心里極是氣憤。

張三豐早就听徒弟們說起了今日會發生的事,只撫著長須道︰「這位鐵琴先生罕來中土,沒想到居然知道老道我的生日。他們的來意,咱們也只當不知,先去迎接才是。」張三豐生性灑月兌不羈,當下就率著七名弟子一同出去迎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武當派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還怕這一點小風小浪?

周芷若前世當然見過何太沖,可張三豐和其他弟子卻沒見過,今日一見,只見他年紀也不怎麼老,一襲黃衫,神情飄逸,長相卻也十分英俊,儼然一副名門正派的宗主氣度。他身後站著八名男女弟子,俞蓮舟和張翠山認得的西華子和衛四娘也在其中。

何太沖氣象平和,彬彬有禮地向張三豐行禮致賀。張三豐不動聲色,拱手道謝。身為弟子的宋遠橋等七人則跪下磕頭,武當七俠名聲如日中天,聲望直追各門各派的掌門,何太沖也趕緊跪拜還禮,只看到芷若時,心里大是嘀咕,沒听說張三豐又收了個小徒弟啊?可禮還是得還,嘴上連忙道︰「武當七俠名震寰宇,如此大禮如何敢當?」

細看芷若,清麗秀雅,容色極美,約莫十一二歲年紀,何太沖又不禁心中暗暗吃驚。

芷若曾從張無忌口中知道,何太沖極好,而且忘恩負義,但卻極懼其妻,因此此時心中雖怒,臉上卻不動聲色,現在她也和這些掌門人平起平坐了。

莫聲谷距離芷若最近,看到她的神色,心中也有些不悅,冷冷地看了何太沖一眼。

兩道冷芒如劍,何太沖心中打了個寒顫,訕訕一笑,收回了視線。

張三豐剛將何太沖師徒迎了進去,賓主坐定獻茶,就有道童又持著一張名帖進來,交給了宋遠橋,卻是崆峒五老一起到了。當世武林六大門派,少林、武當乃是泰山北斗,處處並駕齊驅,昆侖、峨嵋次之,崆峒派又次之,華山派則排末座。

張三豐很是謙遜,明知道崆峒五老只和徒弟平起平坐,也依舊出去迎接了進來。

別人可以無禮,但他們武當山不能失了禮數。

不管今天事情如何發展,江湖上只會說來賀壽的人不懷好意,絕不會說武當派的不是。

別人還未怎地,何太沖心中就嘀咕道︰「崆峒五老這樣的人物,派一個弟子出去就是給了極大的臉面,怎地張真人如此謙遜,竟然親自去迎接?」轉眼又看了莫聲谷身邊的綠衫女童一眼,心想︰「居然和武當七俠一同接人待客,看來真是張真人新收的徒弟了。」

片刻後,崆峒五老帶著弟子進來,緊接著神拳門、海沙派、巨鯨幫、巫山派,許多門派幫會的首腦人物陸續前來拜壽。

饒是張三豐師徒早有心里準備,也不由得吃了一驚,看來今日果然不是簡單地前來賀壽了。

宋遠橋七兄妹分別帶人接待,芷若年紀雖幼,可記憶猶在,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語氣既斯斯文文,心思又縝密細致,俞蓮舟就叫她和莫聲谷一起招呼客人,只說莫聲谷性子粗豪,說話容易得罪人,而芷若則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等等。

莫聲谷很不服氣,可片刻後,就不得不佩服俞蓮舟真是有先見之明了。

他實在是沒耐心招呼那些心懷不軌的家伙。

幸好昨日都已經安排妥當,今日紫霄宮八方雲集,到得後來,各門派幫會的首腦人物坐椅子,門人徒眾則坐準備好的木墩,密密麻麻,擠擠挨挨,將個紫霄宮坐滿了。

大廳上,宋遠橋、殷梨亭和周芷若陪著賓客說話,早有心理準備,臉上不動聲色。俞蓮舟則帶著張松溪、張翠山和莫聲谷以催促道人道童奉茶等理由,轉身走到廂房中。

俞蓮舟道︰「四弟,五弟,七弟,你們看出來了沒有?」

張松溪冷冷地道︰「他們都是約好了一起來的,就算是初見面時假裝驚異,也瞞不過我們。昨天已經打探過了,除了少林派和峨嵋派晚來一日,其他的門派幫會早早地就互通了聲氣,今日是聯合為難我們武當派來了。」

張翠山道︰「拜壽為名,問罪是實。」

張松溪搖搖頭,淡淡地道︰「哼,不是誠心來給師父拜壽,也敢來武當?龍門鏢局的命案,和他們有什麼相干?也請不動這許多大人物親自出馬。他們都是為了屠龍刀來的,嗯,但是名義上則是為了五弟的義兄謝遜,真真是欲蓋彌彰。」

俞蓮舟冷笑道︰「謝遜就算是罪大惡極,可那也是五弟的義兄,他的下落絕不能從五弟口中吐露出去。他們可也太小看了咱們武當派,難道我們武當派的弟子,就是那等出賣朋友的不仁不義之人?人多勢眾又如何?真動起手來,真武七截陣未必就輸了他們!」

張翠山心中感動,道︰「二哥,那咱們該當如何?」

張松溪道︰「就依昨天的計劃,靜觀其變。咱們武當八兄妹,齊心合力,還怕他們不成?」

武當派原本是七兄弟,號稱武當七俠,縱然是俞岱岩已經殘廢,十年未出,但他們出去了依舊稱為武當七俠,絕不將他的名號除掉,現在又多了一個機靈聰穎的周芷若,真真正正地成了八兄妹,更加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今日的事情委實是太過棘手,即使如此,他們八兄妹也依舊要自己料理,不能叫師父出手,省得外人說他們武當派以大欺小。

四人出了廂房,分別待客,不動聲色。

忽有小道童進來通報︰「峨嵋門下弟子靜玄師太,率同五位師弟妹,來向祖師爺拜壽。」

宋遠橋和俞蓮舟等人心中一動,看來果然是不出所料,但是莫聲谷實在是調皮,和芷若兩人听到峨嵋派來人,都望著殷梨亭嘿嘿直笑,笑得殷梨亭登時滿臉通紅,神態頗為忸怩。芷若拉著殷梨亭的手,嬌脆脆地道︰「六哥,六哥,咱們去迎接峨嵋派的貴客!」

前世並沒有見過紀曉芙,今生倒是真想見見,是怎樣一個厲害女子,害了殷梨亭一生。

人人都說紀曉芙為人極好,只不知道這好,好在何處。

一大一小倆兄妹迎了出去,芷若心中唏噓不已,對峨嵋派來人更增了幾分親近之意。

怎能忘卻峨嵋清月?怎能忘卻滅絕師太八年教誨?

前世今生,人面全非。

峨嵋金頂的青山秀水,一地清輝,卻始終掩不住那一生寂寥,一世冷清。

靜玄師太她是熟悉之極,此時約莫四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神態威猛,雖是女子,氣勢卻比尋常男子還要盛上幾分,氣質也剛硬之極。她身後的五個人,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瘦男子,兩個尼姑芷若卻認得,一個靜虛,一個靜照。另外兩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抿嘴微笑的是貝錦儀,另一個膚色雪白、長挑身材的美貌女郎應該就是紀曉芙了。

芷若初見紀曉芙,只覺得果然和楊不悔長得極其相似。

殷梨亭紅著臉,神態靦腆,一眼都不敢看過去,芷若只好上前見禮,笑道︰「六位遠來辛苦了,我六哥生性害臊,師太可千萬不要見怪,且請里面用茶。」說著引六人進去。

靜玄師太見芷若小小年紀,居然如此知書達理,又稱殷梨亭六哥,心中暗暗詫異。

殷梨亭跟在最後面,雖然忸怩不說話,可見到未婚妻,心中缺著實激動,忍不住偷偷向紀曉芙看過去。偏偏紀曉芙一直低頭搓弄著衣角,目光一斜,剛好與殷梨亭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接觸。貝錦儀故意咳嗽了一聲,兩人頓時滿臉通紅,一齊轉頭不敢再看。

芷若目光一直沒離開紀曉芙,見狀心中冷笑。

既然她已經和楊逍生下孩子,何以現在還作一副未嫁女兒的嬌羞之態讓殷梨亭誤會?

紀曉芙雖是美女,可也不是什麼出眾之人,秀眉大眼,長挑身材,只比丁敏君略勝幾分罷了,比起周芷若、趙敏、小昭、蛛兒各擅勝場的絕色風致,差了不是一兩個檔次。

只听貝錦儀悄悄地對紀曉芙低聲笑道︰「紀師姐,這位殷師兄可比你還會害羞。」

芷若心中惱怒別人這般說殷梨亭,假裝回頭,卻見紀曉芙忽然之間嬌軀顫抖了幾下,臉色慘白之極,眼中淚珠瑩然,細細的碎玉牙齒咬著嘴唇,但卻一言不發。

別人都不解其意,殷梨亭臉上立刻流露出極擔憂的神情。

芷若心中暗怒,忽然放慢腳步,挽著紀曉芙的手臂,嘴角含笑,天真地道︰「紀姑娘,我五哥和五嫂都成親十年啦,佷兒都十歲了,而五哥卻只比六哥大兩歲,現在一家三口可幸福了。人家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六哥心里可急得很,可不能再繼續蹉跎十年,紀姑娘什麼時候答應嫁給六哥,好叫芷若叫你六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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