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身妖妾 第一卷︰王府遺恨 093不該有喜

作者 ︰ 岳子子

不久後,門開了,一道光射進來,穿水藍色望仙裙的蘇涼如走了進來。

「娘親,你來了?」北冥宇琀急忙起身迎接,他的心里很是不安,因為他發現一向慈眉善目的娘親今日卻出奇的嚴肅,緊繃的一張臉上,尋不到一絲和善的意味。

「你不是說,你對那個阿柒沒有意思嗎?」。蘇涼如開門見山的問道。顯然,她已經從北冥頌瑾口中知曉了今日發生的事。

想起數日前親口對娘親說過的這句話,北冥宇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確實對阿柒沒意思,也不能有意思,可問題是,他不能把實情告訴她,只能說道︰「對不起,娘親,孩兒不該騙您」

蘇涼如依然有些不能接受的問︰「你真的跟她,拜堂成親過了?」

北冥宇琀默默點頭,卻不敢看她。他一向都很孝順,在最疼自己的娘親面前,可是極少撒謊的。

「娘親,阿柒是個好女孩,她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北冥宇琀眯起眼楮笑道,他相信,娘親一向善解人意,應該可以接納阿柒,他擔心的只是以後謊言揭穿時,他該怎麼交代。

卻不想蘇涼如一口回絕道︰「不行拜過天地也不行」

「為什麼?」北冥宇琀不解,娘親一向善解人意,為何此次態度卻如此堅決,不給他一點解釋的機會。

蘇涼如轉過身,背對著他,頓了片刻,方才說道︰「因為,你的親事從你出生之時便定好了,所以你不能娶別的女人」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北冥宇琀不敢相信的睜大眼楮,這麼大的事,他為何從來不知?他一直以為自己瀟灑自由的活著,沒想到早已有個未婚妻了。

「現在知道也不晚」蘇涼如道,「你跟阿柒是不可能的,你們的成親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不算數的」

「不我們已經成過親,她就是我的女人」北冥宇琀瞬間恢復了理智,阿柒如果不是他的妻,要想活命的話,便只有嫁給北冥宇玦,這是他不能容許的事情。

蘇涼如扭過頭來,臉上寫滿失望,「沒想到一向听話懂事的老三卻因為一個女人就違抗母命……」

「孩兒不敢,孩兒只想對自己的女人負責」

蘇涼如盯了他許久許久,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一定想要她也可以,不過她只能做妾」

北冥宇琀知道這已經是娘親最大的讓步,他能夠看出她神情間的決絕,看來,自己那個神秘的未婚妻已經深得母親的心,既然如此,他也不堅持什麼了,反正他和阿柒又不是真的在一起,只是蒙混過關而已。北冥宇琀裝作艱難的點了下頭,「嗯,我明白」

……

從蘇涼如走後,除了有下人固定時間前來送飯外嗎,便沒有人再來暗房看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他們好像被人徹底的遺忘了。北冥宇琀會不時的敲敲牆壁,等隔壁的回音,需要用這種聲音來確定對方的存在,並表達自己的關心。

知道他一直都在牆的那一邊,藍柒柒的心便安定不少。反正不是第一次被關了,這種孤寂的被囚禁的生活,她已不覺得苦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暗房的門終于大大的開啟了,進來的卻是那位慈善而高貴的夫人。

習慣了房間里的陰暗,猛然射進來的強光讓藍柒柒感覺有些刺眼,用衣袖擋了一下後,便看到莊主夫人那威儀的身影。略略驚了片刻,她鎮定起身行禮。經歷過這麼多,她的心境早已如當初般淡然,面對當今皇上都不會慌張,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看上去很慈善的夫人。

「我不知道你跟琀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你們共同經歷過什麼,我要告訴你的是,琀兒的婚事從他出生那刻起便已經定下了」蘇涼如仔細審視著藍柒柒,不肯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似乎是想弄清楚她的兒子相中了這個女子哪一點。她承認藍柒柒外貌確實令人驚艷,但自己的兒子又豈會沒品到為色、相所迷?

見藍柒柒面色平靜,並沒有表現出對這個消息的震驚,蘇涼如繼續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如果堅持跟琀兒在一起,便只能做妾」

蘇涼如停下來,靜靜看著藍柒柒,等待她的回答。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何選擇,就看藍柒柒自己的了。這幾日,北冥頌瑾的怒氣已經有些平息了,但他依然不想見這個他眼中的逆子,于是處理這件事的任務就落在了蘇涼如身上。前段日子之所以沒有任何動作,就是為了晾北冥宇琀幾天,削削他的傲氣,這些年總歸太寵他了。

藍柒柒低頭沉默了片刻,放下動動嘴唇,「我不在乎有沒有名分……」

她確實不在乎名分,因為她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北冥宇琀在一起的。

而這句話在蘇涼如听來卻是另一層意思,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這個女子能為了愛情不要名分,實屬難得,只是她的公主身份……蘇涼如微微皺了皺眉,「你也許不在乎,但你的家人呢?」

「我只是義女,本身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夫人不用擔心什麼,如果以後還有機會見到義父,我會跟他解釋的」藍柒柒自然明白蘇涼如的意思,她和北冥頌瑾必然都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所以才有些忌憚,堂堂公主,下嫁給別人做妾,皇室恐怕不會容許,所以他們才擔心……

蘇涼如依然有些擔心,正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見藍柒柒用衣袖掩面,隱隱傳出輕微嘔吐的聲音……

觀察了她片刻,蘇涼如面上露出奇怪的神情,目光下意識的移向她的小月復,平平的,看不出任何跡象,可蘇涼如依然覺得不安,「你怎麼了?」她關切的問。

「沒事」藍柒柒放下手臂,笑道︰「就是這幾天肚子有些不舒服,沒什麼胃口……」

「總想吐?」蘇涼如緊接著問道。

「嗯……」藍柒柒點了點頭。

蘇涼如的手指不自覺的捏到了一起,似乎預感到什麼。

……

……

墨雅居內,藍柒柒原先居住過的房間里,站著幾道人影。

北冥宇琀和藍柒柒都不明白蘇涼如為何突然便把從暗房里帶了回來,並且還請了一個大夫給藍柒柒診脈。藍柒柒不過是胃口不好而已,總覺得夫人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然而,大夫診完脈後說的話卻足以讓她震驚的說不出一個字。

「恭喜姑娘,你有喜了」大夫收回替藍柒柒把脈的手,一臉喜色道。

話音一落,北冥宇琀和藍柒柒都是一僵,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藍柒柒瞬間便想起了在王府的最後幾日,她與南宮寂夜夜在一起,糾纏釋放,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懷上他的孩子……而北冥宇琀則壓根沒想過這方面的事,難道自己的兄弟強行霸佔了這個女子……

倒是蘇涼如,此刻最為鎮定。從看到藍柒柒嘔吐反應那刻起,她便已經預感到了,女人的直覺總是靈敏的,當然她並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南宮寂的,還以為是自己的兒子與她偷食禁果了呢。只是,從大夫口中確定這個事實,她還是不太能接受,未婚先孕,這等丑事,怎麼能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雖然北冥宇琀說過他們已經拜過堂,但沒有任何人認可……

支走了大夫,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藍柒柒木木的坐在椅子上,還未從這個事實中反應過來。她懷了南宮寂——自己最仇恨之人的孩子?怎麼可以?那個人可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這個孩子從出生便是罪惡的結果,是不該來到世上的存在……

看著失神的她,隱隱猜到王府中的事情,北冥宇琀覺得心口酸酸的,莫名的不舒服的情緒,卻不知具體為何……

「幾個月了?」蘇涼如盡量保持著聲音的平淡,將心中的不滿和憤懣壓了下去,先前對藍柒柒的欣賞之意早已消散,一個未過門便懷了孩子的女子,讓她如何有好感?

藍柒柒默默數了數日子,小聲回道︰「快兩個月了吧……」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羞愧,藍柒柒的臉通紅通紅的,不敢抬頭正視夫人的目光。

「沒有成親便有了身孕,這種事情暫時不要傳出去的好你們兩個最近好好待在墨雅居,哪里也別去我去跟老爺商量下」蘇涼如說完,轉身便走。這件事太突然,慈祥如她,也不免怨怒。北冥家乃名門大戶,規矩一向很嚴,怎會容許這種丑事的發生?

房間里再次歸于沉寂,藍柒柒默不作聲坐著,低頭看著桌面,悵然若失。冷不丁又想吐,她急忙用衣袖掩面……

北冥宇琀一直靜靜的站著,看著她,心疼,無奈,怨憤……

「是他的嗎?」。掙扎許久後,北冥宇琀打破了沉默,雖然心里已經確定了,但還是想听她親口說出答案。

「嗯」到了此刻,藍柒柒已經不想再隱瞞什麼,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她轉頭看向窗外那棵早已花謝的白玉蘭,「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他中的毒叫做噬情蠱,本來是在我體內的,可是後來,他霸佔了我,同時,卻毀了他自己……」

說到這里,藍柒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其中卻沒有一絲快樂的成分。

捕捉到這抹笑,北冥宇琀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想的似乎太過單純了些,她與南宮寂之間的糾纏,似乎要復雜許多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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